第17章
回家後的索焰足不出戶多半周,茶飯不思,夜不能寐。先是在床上躺了兩天,冷烈那天的話對他來說就跟重病患者聽了醫生不好的宣判一樣。
他還以為那人辭職是要和自己一起玩兒樂隊呢,沒想到人家的安排裏根本沒有自己。
巨大的失落把這段日子裏的興奮壓了個沒邊兒。
躺到第三天,他躺不住了,不是因為渾身酸軟,而是突然想起了冷烈那天在錄音棚排練室裏彈琴的神情。專注到忘我的樣子,若不是真愛假扮是扮不出來的。
那種神情讓他想起來就沒辦法死心,他覺得自己很有必要豁出去再不要臉一次。
他猛地翻身打開手機,先給排練室打電話包場一個晚上。然後又打給大偉請他來幫忙,并且慶幸自己有眼緣不錯無論男女都要留個號碼的習慣。
他們都知道冷烈熱愛音樂,沒有音樂他就沒了光澤,和同齡人比除了一張帥臉簡直堪稱了無生趣,而要勾起他對音樂的熱情也很簡單,就是給他一個機會,讓他毫無顧忌地放肆一次,看到自己真正能做的就行。
兩人在電話裏編排了半天,大偉終于覺得排練室這種地方确實有存在的必要。他這幾天看着除了打磨吉他什麽都不做的冷烈,也挺傷感的。冷烈在彈琴這方面确實很有天賦,天賦濃到讓自己都跟着瞎着急。
“行,那我八點左右帶他過去,就說是看別人演出?嗯,行我知道了!”大偉挂了電話,撒丫子往家裏跑,琢磨着怎麽在四十分鐘裏把晚飯弄出來。
冷烈的琴基本上已經打磨地差不多了,等粘合膠水幹了之後,再噴上漆,裝上弦應該就能試試了。他從茶幾下面抽了張報紙,拿筆寫寫畫畫算了一下自己的存款,然後打開手機準備定制旅行線路。
他還沒有離開過這個城市呢,最遠也就是去100公裏外的縣城泡溫泉,還是被老張、萬二、大偉他們拉着一起去的。
現在終于有機會給自己一個大假出去放松一下,卻發現世界很大,很茫然。他在旅行app的首推自助游的列表裏翻找着,聽到開門的聲音也沒起身。
“哎哎哎!”大偉提着菜進廚房,“快來幫忙,今晚上咱們早點吃完有事兒呢!”
“你成天往外跑,哪兒那麽多事兒?”冷烈不情願地放下手機,起身去廚房。
“給你說,今晚有一個特勁爆的表演!”大偉說完輕咳了兩下,打開水龍頭開始洗菜,“咱們一起去!”
“不去!你要忙,叫外賣得了。”冷烈拿了一根剛洗好的黃瓜咔嚓咔嚓地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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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不行不行!”大偉手裏加快了點速度,“絕對讓你終身難忘!”
大偉為了避免菜沒洗完就被冷烈生吞光了,索性把人推出廚房自己一個人忙活。
晚飯後,大偉連哄帶騙地把冷烈推上出租車。
司機問地名,大偉沒敢說,怕冷烈聽出貓膩半路上跑了,就含含糊糊地說了個距離音樂學院還有兩站路的地方。
車子發動,狹小的空氣裏冷氣顯得有些不足,不一會兒就出了一身汗。
大偉就在旁邊,百無聊賴地劃拉着手機,冷烈突然覺得倒是個機會把壓在心裏的那些誤會澄清一下。
“大偉哥?”冷烈清了清喉嚨說,“對不起啊。”
“什麽?”大偉鎖了手機揣回口袋,一臉疑惑地看冷烈。
“雖然我辭職了,也沒辦法讓你通過展鵬的路子去參加比賽。”冷烈刻意表現出一種很随意的語氣。
“你……”大偉愣了一會兒,才說,“你不會是以為我嫉妒你才從展鵬那兒離開的吧?”
“不是嗎?”冷烈問。
“當然不是,那種活動你都不感興趣,憑什麽我要上趕着貼啊,”大偉說着笑了,轉而又換上嚴肅的神情,“你從那兒辭職,不會也因為我吧?”
“不是嗎?”冷烈不好意思地笑笑,“你喝醉酒的時候可是沒少罵我。”
大偉有點兒不好意思了,揉着鼻頭解釋:“我……特麽喝醉了還不是逮誰罵誰?”
“行,”看大偉這樣子是真沒把那事兒放在心上,冷烈也放松了一些,微笑着,“不記恨我就行。”
停了車,大偉背過身掏出手機,在地圖上劃拉了半天,東南西北地叨唠着。
“你行不行?這會兒才看地圖,還有沒有個譜了?”冷烈打了個呵欠随意地四處看看。
“有譜有譜,”大偉轉身指着一條小路說,“走這邊兒,能抄近道。”
這不轉身還好,一轉身,插在尾兜裏的鼓棒從衣服裏別出來了。
“你拿着這個呢?”冷烈眼疾手快,一把抽走了鼓棒在掌心裏轉着玩。
“可不嘛,吃飯的東西,随身揣着有安全感,走!”大偉拽着冷烈往小路上走。
冷烈這會兒才有點兒轉過彎,突然意識到這已經到了音樂學院附近,敢情是離索焰說的那個排練室越來越近了,并且身邊這個胖子還揣着鼓棒!
行吧,看你們能搞出什麽幺蛾子!
冷烈假裝無所謂地跟着大偉走。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