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夜有高歌禍南牆
? 這幾日,整個府邸裏都能聽見魅影的笑聲,是發自內心的快樂。下人們都在傳,這魅影姑娘十有□□就是未來的城主夫人了。
魅影聽着那些話,微微一哂,掐着手裏的花兒一甩一甩的回房。繞過回廊時,見得一個人影一閃入了她的房間,連忙丢開手中花兒,一掌揮開了房門。眼神迅速一掃,雙手成掌,向着房中某處擊出,堪堪停在那人面門處。
沈慕楓不閃不避的站着,掌風擦過面額,削落幾縷青絲。
“跟我來。”他反手抓住她,便向外而去。
二人悄無聲息的離開了房間,來到城郊。沈慕楓放開魅影的手,目光灼灼的盯着她,幾次張口欲說什麽卻又止住了。
魅影媚眼如絲的笑:“你把我拖出來不是有事說嗎?怎麽現在啞巴了?”
“你知道現在是什麽時候了嗎?”
魅影随意找了塊地坐下,支起一條腿,撐腮道:“你是想提醒我那兩個月之約是吧?正好我也是想跟你說這個。今天就算你不來找我,我也會來找你。”
沈慕楓倏而雙目圓睜,似乎已知道她要說什麽。他一直在暗處盯着她,看見她和夜夙絕日漸親密,看見她對夜夙絕笑的滿臉明媚,心底某處就突然的疼了起來。
“你是不是.......是不是真的對夜夙絕......”
聽到夜夙絕的名字,魅影彎起眼睛笑了起來,笑容裏寫了滿滿的幸福。
“是啊,這是從來沒有的事,可是誰又說的準呢,該來的躲也躲不掉是不是?我經營醉月樓這麽多年,從來沒有輸過任何一場賭約,我一直以為此生就是這樣游戲着過了。沈慕楓,這次的賭約是我.......”
“這次的賭約我認輸,我不要了,什麽也不要了。我們離開帝凰城,再也不要來了,可好?”沈慕楓看着她的臉色,小心翼翼的問道。
魅影嘆了一口氣,她早已察覺出沈慕楓對她的情意,可是她卻沒辦法答應他。
“是我輸了,你要的東西我依舊會想辦法給你,此次賭約就此作廢吧。你賭的那顆真心賭贏了。”她擡手撫上心口,“這裏已經輸給了一個叫夜夙絕的人了。”
沈慕楓緊皺眉頭,低聲道:“為什麽?夜夙絕好在哪裏,為什麽你會愛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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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影自嘲一笑:“這世上的事哪來那麽多為什麽,遇上了就是遇上了,說不清道不明。咱們好歹朋友一場,以後就江湖再見吧,你離開這裏吧。”
“離開?”沈慕楓冷哼一聲,“我離開了,你去做你的城主夫人嗎?魅影,你有沒有想過他知道你的身份後會怎樣?他要是知道你當初只是為了交易才接近他,而這兩個月的溫情都只是你的手段而已,他會怎樣?還會愛你嗎?”
魅影聞言,從地上站起,輕笑道:“解釋清楚不就好了嗎?而且不是假的,我對他做的一切都不是假的,我相信他會理解我的隐瞞的。”
“呵。你相信他?夜夙絕是什麽人?他是絕對不允許被人欺騙的?到時候他會知道你只是一個用盡手段,滿腹心機的女人,他不會原諒你,不會再愛你。”
“住口!”魅影眼含怒意,伸手抓住他的前襟,冷冷道:“沈慕楓你不要挑戰我的底線,惹惱我,你不會有好下場。我的事也不用你多管,我說相信他就是相信他。”
沈慕楓看着發怒的魅影,不怒反笑道:“那你就殺了我好了,這樣再也沒有人知道你為什麽在帝凰城了,不是很好嗎?”
魅影勾了勾嘴角,美目微眯道:“說笑了,我魅影還不至于需要用到殺人滅口這樣的手段,你好自為之就是了,日後相見還是朋友。”
她狠狠一推放開了手,轉身向着帝凰城行去。
沈慕楓理了理自己的衣襟,凝視着她的背影道:“魅影,小心身邊人。”
魅影一笑,難道還擔心夜夙絕會對自己不利不成?她朝後揮了揮手,算是作答。
魅影恰恰踏進自己房門,就有下人來請,說是城主有事找。
夜夙絕在書房正襟危坐,懷綠坐在下首品茶,見她進來,似笑非笑的睨了一眼。
“這是做什麽?看這陣勢倒像跟我興師問罪似的,呵呵。”魅影眼梢一挑,自尋了個位置坐下,看着一言不發的夜夙絕。
“往外面跑了一路累着了吧?先喝杯茶歇歇。”夜夙絕在案前不知寫着什麽,看見她也未擡頭便道。
魅影自己拿起桌上茶壺倒了一杯茶,邊回道:“倒也沒多累,反正又不是第一次,我啊輕功好,再跑幾回也........”
話頭戛然而止,送至嘴邊的茶杯也猛地頓了一下,“你......都知道了?”
夜夙絕不言,依舊從容落筆。懷綠嗤笑一聲:“醉月樓主真是好本事啊,為了自己的交易不惜出賣色相啊,設計接近勾引我表哥,還作出一副純良樣子。要不是我幾次看着你避開衆人偷偷出府,還真被你騙慘了呢。”
“啪”一聲響,只見魅影手上茶杯已飛擲而出,正好擊落懷綠還未離手的杯子上。兩個杯子滾做一團跌落,粉碎在地,懷綠驚恐的望着地面。
魅影冷冷睇了她一眼,一字一頓道:“出去!這裏沒你的事!”
懷綠看一眼夜夙絕見他沒動靜,又攝于魅影冰冷的目光,憤恨的退了出去。
“夜夙絕,我承認我當初接近你是有目的的,但是後來我做的一切都是出自真心的。我今天已經去和沈慕楓說清楚了,這筆交易,這個賭約取消了。我.......”
夜夙絕放下手中筆,舉起上面所書之字,滿滿一頁紙來來去去都是那幾個字,赫然是“醉月樓主魅影”。魅影噤聲不語,似乎已經知道他要說什麽。
夜夙絕走到她面前,遞過來一個盒子。
“這是你要的凝心珠,拿去吧,就此別過。你我,再不相幹。”
她捏着手中的盒子,一寸寸幾乎要将盒子捏碎。凝視着他決絕離去的背影許久,終是什麽也沒說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