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秦杳看了眼前邊在給莊西辭披外套的陸晚山,沒忍住嘆了口氣,心說他這份工作怕是做不長久了。
“怎麽了?”魚容斜着眼看秦杳,“大好日子裏唉聲嘆氣的。”
秦杳本想說沒什麽的,可是一想到近來發生的事,他稍一猶豫,還是張嘴道,“魚容姐,陸老師把我該做的工作都做了,以至于我一天天呆在劇組裏,卻什麽事都沒得做,他……”
秦杳嘆息,“西辭哥更是忘了有我這個人,”秦杳頓了頓,“都一周了,也沒見西辭哥叫我一次。”
秦杳朝莊西辭那邊看去,毫不意外又瞧見莊西辭對陸晚山笑彎了眼睛,“每次一下戲,西辭哥就粘在陸老師身邊,”秦杳微笑,無奈道,“那氣氛旁的人完全插不進去。”
聞言魚容也跟着嘆氣,心說誰還不是一樣呢?
她是莊西辭身邊跟的最久的經紀人,從他出道便一直是她帶的他,也正因如此,相比火了後變的圓滑的莊西辭,魚容知道更多真實的莊西辭。
但饒是如此,她認識莊西辭五六年,卻仍舊沒看出來他是一個戀愛腦。
先前莊西辭讓她去和陸晚山談工作,争取讓陸晚山為己用,魚容雖然直覺怪異,卻沒細想,只當陸晚山是哪裏入了莊西辭的眼,以至于平時挑剔的莊西辭,也會開口說要陸晚山給他工作。
然而現在魚容再回想過去發生的事,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這一切并不簡單。
只是……
現在說不簡單也沒多大用了,畢竟莊西辭已經和陸晚山在一起了,而且還全網出櫃。魚容無奈地笑了笑,心想他們敢這麽放肆,大概家裏也都處理好了。
“挺好的。”魚容輕道,“比以前好。”
“?”
魚容長嘆一口氣,慢慢陷入了回憶,“你西辭哥沒那麽大抱負,他要是真想多拿幾個獎,這些年估計就不會這樣随遇而安了。”
莊西辭演技确實好,這些年找他的劇本也不少,甚至有些後來大爆的影視也曾找過他。然而不知為什麽,莊西辭大多都拒了,一年看起來都在忙,實際上作品不多。
魚容從前想不明白為什麽,這會兒看着那邊笑彎了眼睛和陸晚山說話的莊西辭,卻隐隐察覺出了點東西。
圈內的東西莊西辭大概确實沒多大野心想要追逐,畢竟對于莊西辭來說,他進這個圈子,為的就是另一個人吧。
魚容搖搖頭,不去深想這些細節。
秦杳順着魚容的視線往前看,毫不意外地又吃了一頓狗糧,一時不知做什麽表情好。
倒是魚容見此,臉上的笑越發燦爛,餘光瞥見魚容在笑的秦杳,想到不久後莊西辭的行程,問她道,“西辭哥元旦前的采訪,魚容姐跟着去麽?”
“我去做什麽?”魚容朝莊西辭在的方向擡擡下巴,想了一下說,“你也別去了,就讓陸晚山跟着去吧。”
秦杳正想再說什麽,就又聽魚容補充道,“他一個在頂我們所有人在了。”
雖然這話不是太中聽,但秦杳不得不承認,魚容說的這句話,卻是再真實不過,所以秦杳咽下到嘴邊的話,識趣地沒說他要跟着去。
下一場戲是水戲,莊西辭要跳到湖裏救人,而今天氣溫驟降,陸晚山怕莊西辭着涼,便趁着剛才莊西辭拍戲的時間,跑回酒店熬了些姜湯,好等莊西辭下戲後來喝,以預防感冒。
姜湯的味道算不上好,莊西辭也着實不太喜歡這股味道,不過因為是陸晚山親自做的,雖然不喜歡莊西辭卻還是捧着保溫杯小口地喝着。
陸晚山哪能看不出他不愛喝姜湯,只是盡管他看出來了,可陸晚山卻并沒有像往常那樣縱容莊西辭,會因為他不喜歡就不讓他繼續喝了。
“不喜歡喝也得多喝點,”陸晚山柔聲道,“今兒天寒地凍的,要是感冒了,遭罪的還是你。”
“我知道。”莊西辭彎眼笑,又往陸晚山身邊湊了湊,“你親自做的,我肯定都喝完。”
放在從前,莊西辭絕對不敢這麽大膽,會擔心他和陸晚山走的太近,從而劇組有人議論。
可現在他和陸晚山在一起了,還是人盡皆知的那種,莊西辭就不會顧慮那麽多了,自然是能和陸晚山親近一點就親近一點。
陸晚山當然看出了莊西辭的小心思,所以嘴角的弧度不受控制地上挑,擡手給莊西辭整了整衣服,叮囑道,“等下我就站在旁邊,王燦喊卡後你別動,我過來找你。”
“好。”莊西辭點頭應好,“我等你來找我。”
多穿了一件衣服,加上正在喝姜湯,讓莊西辭渾身暖和和的,但沒有任何遮擋的臉,卻還是被寒風吹的有點疼。
于是莊西辭眼神微閃,稍微一猶豫後,到底是順從心裏的渴望,抛開一切顧慮,開口小聲道,“有點冷。”
正在考慮回休息室去拿件厚點兒的外套的陸晚山,乍一聽到莊西辭這句話,愣了會才說,“衣服薄了?”
不等莊西辭回答,陸晚山擡手便要脫自己外套。莊西辭見此,連忙摁住陸晚山的手,生怕動作慢了一點陸晚山便脫了衣服,“別!”
“嗯?莊老師不是冷麽?”陸晚山說,“休息室離這兒有點遠,你先穿我的衣服,我回去給你拿件厚點兒的過來。”
說完陸晚山掙脫開莊西辭的手,已經開始拉羽絨服的拉鏈。
莊西辭見陸晚山這樣,急道,“我不是這種冷。”
“?”陸晚山被莊西辭弄糊塗了,“冷還分種類?”
莊西辭臉染上紅意,一時也顧不上其他,睨了陸晚山一眼後,嬌羞道,“陸老師你把衣服拉鏈拉開。”
陸晚山皺眉,被莊西辭弄的越發困惑,不過卻什麽都沒問,而是順着莊西辭的話做,将衣服拉鏈拉開。
做完這一切後,陸晚山正要問莊西辭是什麽意思,下一秒只感覺眼前一黑,莊西辭已經撲入了他懷裏。
莊西辭單手握着保溫杯,臉整個埋在陸晚山懷裏,只留給陸晚山一個毛茸茸的後腦勺。
平時腦子轉的很快的陸晚山,這會兒盯着懷裏的腦袋,怔愣地揉了揉他頭,才徹底回過神來,失笑道,“莊老師這是怎麽了?”
陸晚山拿走莊西辭手裏的保溫杯,示意莊西辭雙手環住他腰,而他則摟住莊西辭腰,讓莊西辭整個人趴在他懷裏。
莊西辭從沒做過這樣的事,更沒用如此拙劣的手段撩過人,一時耳朵控制不住的發燙,害的他都不敢擡眸看陸晚山。
但無奈于陸晚山的眼神太過灼熱,所以莊西辭已經整個賴進了陸晚山的懷抱,卻還是被陸晚山盯着看的有些不好意思。
莊西辭嗅着陸晚山身上和他同款的沐浴露香,環住陸晚山的手緊張地握成拳頭,在如此好幾個來回後,才鼓起勇氣擡頭看陸晚山。
“臉被吹的疼,”害臊讓莊西辭眼裏含着水,聲音也變的嬌軟,“陸老師懷裏暖和,我想來……來…取取暖。”
莊西辭的回答再一次讓陸晚山怔愣,他低頭看面紅耳赤的莊西辭,勾起嘴角笑,反問莊西辭道,“确定是取暖,而不是……”陸晚山輕笑,壓低聲音說,“故意勾我麽?”
“!!!”莊西辭沒想到陸晚山會這麽直白,竟然直接把他的心思說出來,頓時整個人都燒了起來,臊的不行。
而始作俑者陸晚山,則噙着一抹笑看着莊西辭害臊,好奇他會有什麽反應。
陸晚山本來以為莊西辭會不好意思的躲在他懷裏不出來,卻不料莊西辭見他這樣,想着反正大家都知道他們倆是一對,索性破罐子破摔,一個勁兒地想着法子反撩。
“是啊,”莊西辭抿嘴一笑,漂亮的眼裏像有星星,“陸老師要吻我嗎?”
不等陸晚山回答,莊西辭嘴角一彎,挑釁地笑了笑,才嬌軟着聲音說,“陸老師別猶豫了,快吻我吧。”
“我想要你的吻,”莊西辭湊到陸晚山耳邊,用氣音道,“陸先生。”
不比稱呼為陸老師,稱呼陸先生,要顯得關系親密許多,畢竟除了教書老師被稱為先生,老公也能被稱為先生。
莊西辭叫陸晚山先生,就像在叫他老公。
陸晚山要是這都能忍住,那他便是名副其實的柳下惠,可事實上他在喜歡的人面前會起生理反應,自然稱不上柳下惠,此時更沒法忍住。
陸晚山将保溫杯放到一邊,替莊西辭戴好羽絨服的帽子,然後握住帽子邊沿,不管旁邊會不會有人在看他倆,便低下頭親了上去。
兩人就着這樣的姿勢接了個綿長的吻。
一吻完畢,莊西辭臉早紅的粉都遮不住,完全不見先前撩人的霸氣,整個人都變軟了,以至于陸晚山見了,只想親親抱抱。
原先狂撩的莊西辭,被陸晚山這個強勢的吻弄軟了腰,腦子成了一團漿糊,完全沒法正常思考,腦袋裏全是剛才的吻。
陸晚山比莊西辭先緩過神來。
他輕拍莊西辭背,示意莊西辭放松,便要松手,卻不想莊西辭連忙收緊手,又用力地抱住他,并且還和他聊起了正經話題。
“陸老師,過段時間我有個采訪,你陪我去吧。”莊西辭聲音軟糯,補充道,“回我高中錄制。”
陸晚山自然是要跟着去的,但他也沒有急着回答,而是問莊西辭說,“秦杳呢?”
“魚容應該會讓他跟着一起去,”陸晚山分析說,“到時候我們倆住一間房,再給秦杳開一間,這樣就夠了。”
莊西辭摸出口袋裏的手機,解鎖看剛才的微信提示,見是秦杳給他發的微信,說魚容已經同意他不去了,見此莊西辭嘴角的弧度不由又翹了幾分。
“魚容姐沒讓秦杳跟着。”莊西辭收了手機,擡眸看陸晚山,強調道,“就咱倆過去。”
從知道有這個采訪後,莊西辭就一直在期待和陸晚山一起回他高中,只是他不想還有別的人跟着,哪怕是助理都不行,所以莊西辭計劃着讓魚容松口。
只不過莊西辭也清楚,要是他提前跟魚容說,勝算一定很低,甚至魚容要是知道他的想法後,指不定連她都要跟着去。
所以今早魚容到劇組後,莊西辭給秦杳發了條微信,說如果他有辦法讓魚容答應只讓陸晚山陪着他去錄采訪,那年終獎給他發十萬。
莊西辭本以為秦杳做不到,但好在秦杳成功了。
“就我們兩個?”陸晚山笑了,“那很好啊。”
莊西辭沒想到陸晚山會這麽開心,不由疑惑地看着陸晚山,好奇這其中的故事。
而陸晚山見莊西辭這樣,也沒多猶豫,笑了笑便和莊西辭說了實話,“我看你拍的第一部 電影時,片尾彩蛋裏你穿着校服趴在桌上睡覺,當時我就在想……”
陸晚山笑的十分溫柔,看向莊西辭的眼神更是能膩出水來。
莊西辭被陸晚山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卻沒舍得挪開視線,而是和陸晚山對視,追問道,“想什麽?”
“在想要是有機會,我一定要去你高中看看,接觸一下當時你生活的地方。”陸晚山頓了頓,後笑着說,“若是時間能夠倒流,我肯定要回到你的學生時代,和你早戀。”
陸晚山輕笑,“莊老師,沒能早點認識你,真的是太遺憾了。”
一直安靜着沒說話的莊西辭,聞言嘴角一彎,眼睛笑成月牙,對陸晚山說,“不遺憾。”
“什麽時候遇到的不重要,”莊西辭說,“重要的是我們相愛了。”
“人間太苦,和你相愛這件事,已是萬幸,夠我僥幸多年。”莊西辭仰頭親陸晚山下巴,笑道,“而與你戀愛的甜,足以填滿我生命裏絕大多數的遺憾。”
莊西辭說的都是實話,于他而言,另一方只要是陸晚山,早點還是晚點都沒關系,他等得起。
畢竟陸晚山是他始自青春期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