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雪下了多久,陸晚山就跟莊西辭外面玩了多久。
所以當他們回休息室時,兩人的手都凍的通紅,莊西辭比陸晚山還要慘一點,因為皮膚太白,這會兒臉都紅着。
魚容來片場沒找着人,也沒讓秦杳去找,心裏明白莊西辭大概是和陸晚山出去轉悠了,畢竟莊西辭看着成熟,可其實也就一個二十出頭的大男孩,愛玩也正常。
所以魚容幹脆在休息室坐着,等他們回來再談事。
只是魚容哪裏想到,她這一坐就是一下午,等來的更是臉凍的通紅的藝人。
陸晚山打開門看到坐在裏頭的魚容,怔愣一會想回頭給莊西辭提個醒,卻未想見他半天沒動靜,便推了推他肩,“怎麽還不進去,外頭冷死了。”
“還知道冷啊?”魚容皮笑肉不笑,“剛玩的時候怎麽不怕冷了?”
聽到魚容的聲音莊西辭怔住,手放在陸晚山肩上沒下一步動作。
到底是陸晚山先回過神來,他轉身握住莊西辭手,将人往屋裏帶,在關上門後,才說,“魚容姐過來了,也不和我們說一聲。”
“……”
魚容嘆了口氣,将懷裏才充好電的熱水袋遞給陸晚山,不跟他們講道理了,“拿着,捂會兒。”
莊西辭看魚容這樣,知道她是不跟他們計較了,所以嘴角一彎,笑呵呵地接過魚容遞的東西,招呼着陸晚山一塊用。
魚容:“……”
陸晚山沒那麽怕冷,只不過他見莊西辭用熱手袋用的開心,還一直噙着笑看他,本沒打算捂熱水袋的陸晚山,猶豫了一下也還是将手貼了上去。
“還好衣服穿的多,要不然感冒了有你們難受的。”魚容感慨道。
“陸老師讓加的。”莊西辭笑笑說,“要不然我肯定忘了要多穿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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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容睨了眼說話的莊西辭,只見他嘴角微揚,眼裏帶笑的看着陸晚山,一時間整一個溫柔代名詞。
不知怎麽的,魚容忽然想起秦杳說的話。
雖然這次莊西辭拍戲她沒有全程陪,但是她叮囑了秦杳隔段時間就跟她說說莊西辭在劇組裏的事,也讓她對莊西辭有一定了解。
魚容本以為莊西辭會和從前拍戲一樣,只拍好他自己的戲份,其餘任何活動都不參加,可她哪裏想到,秦杳跟她說的卻是另一個版本。
秦杳說西辭哥一下戲就往陸晚山身邊跑,兩人還坐在一起玩游戲,西辭哥笑的特別開心。
就連她自己,在這幾個月裏,也沒少接到莊西辭電話,說她晚上要和陸晚山出去吃飯。甚至有一次兩人還開車到市裏,在外邊過了一夜。
魚容從回憶裏走出來,再擡眸看莊西辭時,心裏已經默默認同秦杳說的話了。莊西辭和陸晚山确實是很好,可是……
魚容看着小孩子般戳陸晚山手玩的莊西辭,再擡頭看一臉寵溺由着莊西辭鬧的陸晚山,魚容在心裏補充完剛才沒說完話的話。
可是這未免也太好了。
魚容比莊西辭年長幾歲,已經在浸淫娛樂圈多年,所以對娛樂圈各種事都知道的不少,自然也明白有些人不喜歡異性,只喜歡…同性。
這個想法讓魚容大白天出了一身冷汗,她沒敢再想下去,搖搖頭撇開這個想法,笑了笑對莊西辭說,“晚上有個采訪,到時候你好好準備一下。”
莊西辭收回在戳陸晚山手心的手,問魚容道,“什麽采訪?”
“《山河社稷》專訪,”魚容說,“劇組開始宣傳了。”
“幾點開始?”莊西辭點點頭問。
魚容擡手看了下手表,“八點。”
這會兒已經快六點了,到時候莊西辭還要化妝,一折騰起來連飯都沒得吃。
所以聞言陸晚山一皺眉,猶豫了下還是拍拍莊西辭手,輕道,“你休息會,我出去一趟。”
“啊?”莊西辭的注意力瞬間從魚容那轉移到陸晚山身上,“外邊雪沒停,還冷着呢。”
“不吃飯了?”陸晚山噙着笑問,“劇組的盒飯你吃的習慣麽?”
莊西辭啞然,想說他還是吃的習慣的,畢竟以前沒陸晚山在身邊,又不好意思麻煩別人,所以饒是吃不習慣,莊西辭也不會說,反而或多或少會吃一點。
然而現在身邊有陸晚山,他又不怕麻煩似的每天變着花樣給他帶吃的,莊西辭的胃早就被養刁了,哪裏還吃的下劇組訂的盒飯。
陸晚山見莊西辭這樣,哪裏會不懂是什麽意思。
所以陸晚山翹了翹嘴角,好笑道,“乖乖坐着,我馬上回來。”
“那個……”莊西辭猶豫了一下,還是沒忍住說,“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
一直沒說話的魚容:“……”
“莊影帝,從這裏到外面買吃的,最多半小時,”魚容恨鐵不成鋼道,“咱倒也不用這麽舍不得。”
還想再說幾句的莊西辭,在魚容這句話後被弄的有些不好意思,張了張嘴到底是沒說什麽。
而另一邊的陸晚山,在聽到魚容這麽說後,若有所思地看了魚容一眼,不過他到底沒順着魚容的話往下說,只笑了笑問,“魚容姐要吃什麽,我一起帶過來。”
魚容随便報了個吃的,陸晚山點點頭表示知道了,然後便拿了把傘走了出去。
一時間休息室裏只剩下莊西辭和魚容。
莊西辭還坐在沙發上,只不過周身氣質卻并不像陸晚山在時軟和。
他掃了眼坐在一邊的魚容,回想剛才她的神情狀态,頓了頓沉聲道,“魚容姐想說什麽,現在就說吧。”
“陸晚山不在了,”莊西辭直呼其名,“要聊也可以聊了。”
魚容眼裏閃過詫異,沒想到莊西辭會察覺到她心裏的想法,不過很快魚容又不覺得有什麽了,畢竟這個時候的莊西辭才是她認識的莊西辭。
“我确實有事要跟你說。”魚容望望陸晚山離開的方向,沉默一會嚴肅道,“你和他什麽關系?”
“誰?”莊西辭反問,“陸晚山麽?”
沒等魚容點頭稱是,那邊莊西辭便給出了回答,“沒什麽關系。”
莊西辭笑了一下,補充道,“硬要說關系的話,”莊西辭擡眸,“再普通不過的工作關系。”
魚容顯然是不信莊西辭的話的,她皺皺眉,“普通?工作關系?可我……”
魚容想搬出她的疑惑,好讓莊西辭好好解釋,但是她才開了個頭,莊西辭便丢出一個大炸彈,直接驗證她心裏的疑惑。
“我喜歡他。”莊西辭抿嘴笑了,語氣溫柔,“我想和他在一起。”
魚容心中震驚,不信邪地反問,“哪種喜歡?”
莊西辭抱着熱水袋,腦中閃現的卻是剛才在外邊玩雪,陸晚山看他手凍的通紅,心疼地用雙手握住他的手幫他取暖。
氣溫極低,呼吸出來的氣都變成白霧,而陸晚山又同着他玩了那麽久,手也早就變冰了,所以這樣捂着手其實并沒起什麽作用。
然而莊西辭一句話也沒說,反而傻不愣登地由着陸晚山幫他暖手,甚至還控制不住地想撒嬌。
他喜歡看陸晚山眼裏滿是他,也想有一天陸晚山能敞開懷抱,讓他能窩在他懷裏,蹭着他的頸窩取暖。
甜蜜的回憶讓莊西辭笑出聲來,他抱着熱水袋,假裝還是陸晚山在幫他暖手,然後才擡眸直視魚容,笑了一下說,“魚容姐不是猜到了麽?”
一句簡單的話,讓魚容心沉了下去。
她猛地站了起來,走到莊西辭身邊,厲聲道,“你怎麽能這樣?你明明知道……”
魚容嘆了口氣,瞪了莊西辭一眼說,“這要是被爆出去,你就…就毀了。”
莊西辭沉默不言,由着魚容在說。
魚容越想越着急,甚至恨不得穿回幾個月前,阻止要叫陸晚山來莊西辭身邊的自己。
“都怪我,如果我沒叫他過來工作,你也……”魚容皺着眉說,“你們出去這麽多次,被拍到了嗎?”
不等莊西辭說話,魚容又說,“不行,你們不能再這樣了。”魚容頓頓,說,“等他回來,我就跟他談辭職的事,這樣……”
“不可能!”莊西辭出聲,打斷魚容的話。
魚容側頭看莊西辭,厲聲道,“那你是要拿前程賭嗎?”
“莊西辭,你知道你走到今天有多不容易嗎?”魚容說,“現在暗地裏等着你垮臺的人,你知道有多少嗎?”
莊西辭沒說話。
“我不反對你談戀愛,和誰談也是你的自由,但是有一點你必須記住。”魚容表情嚴肅,“那就是現階段,你絕對不能談戀愛。”
“莊西辭,你才剛拿影帝,事業也才起步,這種時候容不得半點差錯。”魚容語重心長道,“等你拼出了一番成績,沒人能傷害你時,到時候你想怎麽做都行。”
扪心自問魚容的話句句在理,也确實是現當下很好的選擇,莊西辭要是明理兒,那自然是按照魚容說的去做。
但莊西辭偏不。
“可是陸晚山只有一個。”莊西辭直視魚容,“要是錯過了怎麽辦?”
莊西辭停頓,又問魚容道,“你拿什麽賠我?”
魚容沒想到莊西辭會反問,所以一時沒反應過來,怔愣半天也沒想出合适的問答。而那邊莊西辭看魚容這樣,嘴角往上揚了揚,扯出一抹笑來。
莊西辭側頭,看向陸晚山離開的方向,又十分小聲地反駁了剛才魚容說的話,然後才笑着拿出手機給陸晚山發消息,問他到哪裏了,要不要他去接。
魚容話說錯了,盡管他很喜歡表演,但是在莊西辭心裏,夢想從一開始便姓陸名晚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