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章
楊伊不在家的這幾天, 趙鹿一直留在她家裏, 每天都焦急地等待着。
可自從上次回來拿了幾件換洗的衣服離開之後, 楊伊就沒再出現過。趙鹿給她打電話, 她不接。給她發微信,她也不回。
楊伊突然對她冷淡, 令她心慌,但她沒敢往深了想。畢竟發生了這麽大的事, 死者為大, 楊伊哪還有精力顧得上她?
趙鹿一面安慰自己, 一面堅持不懈地等待。她感覺自己像是在守株待兔,等得越久, 機會越渺茫, 她心情也漸漸糟糕。
她是吃吃不下,睡也睡不好。楊伊呢?
她很想知道,楊伊那邊到底是個什麽狀況?
趙鹿突然很後悔, 那天就應該死纏爛打開車送她,這樣最起碼還能知道她家的地址, 直接殺過去不就能見着了?
就在趙鹿慌亂無措時, 她看到了希望。
鄭昊出現了。
鄭昊是用鑰匙開的門, 推門而入的瞬間,一個人影朝他迎面撲過來,生生吓了他一跳。
待看清眼前的人是趙鹿時,他拍拍胸口,心有餘悸地說:“你怎麽一聲不吭躲在裏面, 大晚上吓死人了!”
趙鹿來不及道歉,越過他肩膀拼命看向他身後,遲遲不見第二個人出現,不禁困惑:“楊伊她沒回來?”
鄭昊将鑰匙拔.出來,輕描淡寫地說:“她啊,她要幫忙張羅梓妤追悼會的事。”
趙鹿心裏一突:“追悼會?”
“是啊,梓妤都走一個星期了,再不火化怕是要臭了。”鄭昊繞過她往裏走,一直走進書房,将鋪在電腦桌上那些圖紙疊好。
趙鹿緊随其後,一瞬不瞬看着他的動作:“你這是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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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昊頭也不擡:“楊伊請了假,手裏沒做完的活只能讓其他人來做,她讓我回來幫她把這些資料拿到她工作室。”
趙鹿愣了愣,說:“她明明知道我在這裏,為什麽沒跟我說?”
鄭昊看了她一眼,像是突然想起,說:“哦,對了。她讓你別等了,回家去,該吃吃該喝喝,別太擔心她。”
趙鹿錯愕:“這是她原話?”
鄭昊聳聳肩:“差不多是這個意思。”
“那……為什麽她不親口對我說?”
鄭昊右手摸了摸下巴,沉吟道:“可能是太累了吧。你也知道,自從梓妤出事以後,她也不太好過。”
說完,他将手裏的圖紙卷起來,大步流星走出書房。
趙鹿小跑着追了上去,情急之下抓住了他衣袖:“等等!”
鄭昊好像在趕時間,連語速都加快了:“還有什麽事?”
趙鹿不動聲色放開他衣袖,抿了抿唇,問:“追悼會是什麽時候?”
“明天。”
9月的最後一天,憑空降下一場大雨,趕走了酷日的炎熱。
辦追悼會的地點就在本市某家殡儀館的旁邊。
趙鹿趕到時,雨勢已經很大了。她出門時太着急,連傘也忘了帶,被困在出租車上下不來。
她無計可施,只能給鄭昊打了個電話。
沒多久,鄭昊過來接她。
黑傘之下,鄭昊很好地護着她,沒讓她身上沾一滴水。
“噼裏啪啦”的雨聲掩蓋住了城市的喧嚣,卻藏不住這鋪天蓋地的壓抑和沉重。
隔着雨簾,趙鹿遠遠地就看到門口前的花環和白布,這樣的情景,讓她腳步微頓。
下一秒,她看到站在家屬對面的某個熟悉的倩影,瞳孔微縮,不自覺加快了腳步。
“慢點慢點,注意腳下的水!”鄭昊提醒着她。
趙鹿哪管這些,三步并兩步上前去。
結果還沒等她靠近楊伊,就被人鄭昊扯住了胳膊。
鄭昊指了指旁邊簽到的地方,說:“先去簽個名。”
趙鹿恍然回神:“哦。”
拿了朵白花,在經過楊伊身旁時,趙鹿還是沒忍住看了一眼。
楊伊也看到了她,充滿血絲的雙眸微微一動,很快又歸于平靜。
明明她們之間距離這麽近,卻只能隔空對望說不上話。趙鹿心裏五味雜陳,抓着那朵花走了進去,對着那張笑容恬靜的黑白照片鞠了個躬。
她還是第一次參加這種追悼會,只覺得氣氛說不出的詭異。
因為時間有限,後面還有人,趙鹿甚至沒能多看一眼那張照片,就被指引着離開。
家屬答謝時,趙鹿只看到一名身形發福個子偏矮的中年男人,卻沒看到錢梓妤的母親,心裏有些困惑。
在她愣怔時,旁邊有人告訴她:“這是梓妤的爸爸。”
趙鹿一聽這聲音格外熟悉,倏地看了過去。一下子撞進楊伊深沉的眼眸裏,她就不想移開了。
不知道是誰碰了碰她。
趙鹿斂容,匆匆轉移了目光,對錢躍民說:“節哀順變。”
錢躍民對她說了聲“謝謝”,擡起頭來,審視着她,說:“這位小姐很眼生,你也是梓妤以前的同學?”
趙鹿完全沒想到還會有互動,她有意無意看了楊伊一眼,說:“不,我跟錢小姐……只是有幸見過幾面……”
只是認識,都談不上朋友,趙鹿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要來。
楊伊會不會也覺得她很莫名其妙?
人都是有同情心的,一想到好好一個人突然就沒了,趙鹿動了恻隐之心,向鄭昊打聽清楚具體時間和地點後,決定前來吊唁。
當然,還有一點私心。
太久沒見到楊伊了,她還是放心不下,想借此來看看。
終于見到了人,她反而更揪心了。楊伊的情況看上去不太好,除了錢躍民,就數她最憔悴。
場合不對,趙鹿也沒辦法過去對她噓寒問暖。
錢躍民沒有多問。
趙鹿在裏面逗留不到兩分鐘就出來了,外面還下着雨,鄭昊把雨傘給了她。
趙鹿舍不得走,幾乎是一步一回頭。
雨越來越密,水汽氤氲。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趙鹿看到楊伊身形動了,只往前走了一步又停了下來,看着她的方向,薄唇微啓,似乎有話要對她說。
錢梓妤沒什麽朋友,來吊唁她的基本都是以前的部分同學,剩下的幾乎都是錢躍民和胡美蘭的親朋好友。
追悼會持續了一個多小時就結束了。
外面雨勢漸小,其他人陸陸續續走了,最後只剩下錢躍民和他的助理,以及楊伊一家人。
威風凜凜的成功商人,在接連經歷了女兒和妻子的雙重打擊之後,身體也吃不消了。其他人一走,錢躍民有些撐不住了,身形虛晃。
“錢總,您沒事吧?”助理眼疾手快扶住他。
錢躍民搖了搖頭,抱着女兒的黑白照片,抹了一把眼淚,痛心地說:“告訴他們,可以火化了。”
“是,我馬上去辦。”助理放開他搶先一步走了。
由鄭昊扶着錢躍民,幾個人心情沉重地走了出來。
要去拿傘的時候,鄭昊看到了孤零零靠牆而立的人,詫異道:“你怎麽還沒走?”
聞言,幾雙眼睛齊刷刷朝同一個方向看了過來,發現目标。
被這麽多人看着,趙鹿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她不知道該怎麽解釋,握緊了手裏的傘柄。
雨水飛濺過來,将她腳上的黑色高跟鞋還有褲腿打濕了。身後是牆,趙鹿無所遁形,扯了扯嘴角。
錢梓妤被推進去火化了。
還不到三十歲就這麽香消玉殒,真是讓人不勝唏噓。
錢躍民老淚縱橫,緊緊抱着她的骨灰盒,輕聲說:“爸爸帶你回家。”
回家指的當然是新加坡。不過在這之前,他還得去一趟醫院。
助理開車帶着錢躍民和覃玉珊夫婦先走了,鄭昊和楊伊殿後。
看到楊伊那一刻,坐得屁股發麻的趙鹿噌地一下站了起來,弱弱地問了一句:“結束了嗎?”
鄭昊點點頭。
楊伊說:“我還想去醫院看看。”
“你都多少天沒合眼了還去醫院?先回家睡一覺吧。”鄭昊看向趙鹿,态度強硬,“趙鹿,你帶她回去。”
楊伊堅持:“不,我要去醫院,我想看看蘭姨。”
鄭昊本來還想勸,可一接觸她哀傷的目光,只好妥協了:“好吧。”
“我能跟你們一起去嗎?”趙鹿小心翼翼問。
楊伊低頭看了看她腳下積的一灘水,又看了看她緊張兮兮的臉,嘴唇動了動,說:“都濕了,不難受嗎?”
趙鹿故作輕松地說:“一會兒出大太陽,一曬就幹了,沒事。”
楊伊嘆了聲氣,說:“走吧。”
鄭昊開車,趙鹿和楊伊坐在後座。
楊伊直勾勾盯着她腳下,說:“把鞋脫了吧。”
趙鹿如蒙大赦,站了這麽久,她都快難受死了。
她剛把一只鞋脫掉,楊伊卻托住了她光.裸的腳踝不讓她動了。
“怎麽了?”
楊伊下巴點了點下面的墊子,說:“太髒了,等一下。”
後座面板上就有一盒抽紙,楊伊抽了幾張出來,正準備彎下腰,卻發現手裏還抓着趙鹿的腳。她幹脆把那條腿放到自己腿上。
趙鹿大驚失色,大叫道:“髒!”
她褲腿上和腳上沾了污水,自己都嫌棄,楊伊又怎麽忍得了?
楊伊像是根本不在意,放好她的腳,彎下腰認真把那幾張紙鋪好。重新坐好,低頭看了看,說:“還真的挺髒。”
趙鹿臉頰有些燙,想要把腿放下。
“別動。”楊伊又從後面抽了幾張紙,幫她把腳上和腿上賤到的髒東西一點點擦拭幹淨。
黑色西褲濕是濕了,但面料也不怎麽吸水,楊伊摸了摸,說:“這個應該很快能幹。”
“嗯。”趙鹿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視線定格在她臉上。
皮膚還是很白,只是沒什麽血色,也沒之前細膩了。黑黑的煙圈像是化了煙熏妝沒卸幹淨,肉眼可見一條小細紋。
這麽憔悴,到底是多久沒有好好休息了?
楊伊還在幫她耐心地擦拭,趙鹿忍不住打破沉默:“很累對不對?”
楊伊眼皮抖了抖,淡淡道:“還行。”
“什麽還行!沒日沒夜守在醫院裏,飯也不好好吃,你當自己是鐵娘子嗎?”一直專注于開車的鄭昊插了進來,“從醫院回來你趕緊回家睡覺,你看看你現在都成什麽樣了。”
趙鹿震驚不已,還沒等她開口,鄭昊又說:“你們兩個人在後面幹什麽?摸大腿嗎?”
趙鹿猛地擡起頭來,發現了後視鏡裏鄭昊窺探的目光,她下意識縮了縮腳。
“好了,換另一只。”楊伊聲音無波瀾地說。
要不是鄭昊那麽一說,趙鹿險些忘了她們現在是在他車上。她們的舉止的确親昵了些,她的腿疊着楊伊的腿,楊伊将她的褲管卷起來,露出白白一節小腿……
雖然知道鄭昊只是在開玩笑,但當着外人的面,趙鹿還是覺得不好意思了,她清了清嗓子,說:“我自己來吧。”
楊伊沒說什麽,将紙巾塞進她手裏。
擦完了腳,趙鹿輕輕把腿放下。突然間,肚子“咕嚕咕嚕”叫了起來,在這逼仄的空間裏尤其響亮。
趙鹿臉上讪讪,捂着肚子對楊伊說:“等會兒我們去吃點東西吧。”
楊伊默了默,說:“先去醫院。”
趙鹿痛快地說:“行!”
之後又陷入沉默。
趙鹿突然想起了什麽,問:“剛才怎麽沒看到錢小姐的媽媽?”
當她問出這句話時,楊伊放在身側的兩只手不自覺地握緊拳頭,沒有立即回答。
前面開車的鄭昊眉心動了動,也沒有出聲。
等了幾秒鐘,趙鹿狐疑,問:“不會是又暈倒了吧?”
楊伊幽幽看向她,說:“等到了醫院你就知道了。”
醫院。
高危病房裏,護士正在埋頭檢查儀器上的數據,過了一會兒,她打開門,對準備妥當的錢躍民說:“可以進去了。”
“謝謝護士。”穿着無菌服的錢躍民推門而入,将其他人留在外面,同時也阻隔了視線。
門一開一合之間間歇雖然很短,但趙鹿還是透過小小的縫隙看到了裏面的情況。
胡美蘭躺在病床上,旁邊是各種各樣叫不出名的醫學儀器,看這架勢,貌似病得還挺嚴重的,難怪女兒的追悼會她沒有參加。
“她這樣多久了?”趙鹿附耳問楊伊。
楊伊精神有些恍惚,緩了一會兒,才說:“一周了。”
趙鹿呼吸一滞:“這麽嚴重?”
楊伊的眼神有些古怪,看着她欲言又止。
雖然極力控制了聲音,但這環境太安靜了,趙鹿的聲音還是傳到了站在楊伊身旁的鄭昊耳朵裏。
鄭昊重重嘆了聲氣,說:“梓妤自殺後,錢阿姨受不了這個打擊,趁我們不注意時從窗戶上跳下去了。”
趙鹿倒吸了一口涼氣,雙眼瞪大。
鄭昊又說:“我們家住八樓,從上面掉下去基本沒生還的可能了。錢阿姨她……也許是命大,掉下來砸到了六樓自己家搭建的雨棚,最後又掉到了停車棚上。命是保住了,但是至今昏迷不醒。”
“……”趙鹿目瞪口呆。
從醫院出來,她們又上了鄭昊的車。
“要不要先去吃點東西?”鄭昊征求她們的意見。
趙鹿看向楊伊:“你決定。”
楊伊臉色好像比剛才又差了些,兩眼無神,有氣無力地說:“我想先回去洗個澡。”
“也行。”鄭昊發動車子。
趙鹿心裏有很多問題,可是一看楊伊狀态不對,她不敢問了,身體往那邊挪了挪,說:“你可以先眯一會兒,到了我叫你。”
也行是真的太累了,楊伊垂眸,腦袋一偏,輕輕靠在她肩膀上。
趙鹿沒想到她會主動,身體一陣僵硬,漸漸放松下來,伸出手摟住她肩膀。
楊伊睡得并不沉,車子一停她就醒了,直起腰來,對鄭昊說:“車不用進去了,你有事就去忙吧。”
鄭昊還真有事,目送她們下車,揮揮手把車開走了。
很久沒回來,楊伊看着房間裏的擺設,竟覺得有些陌生,站在玄關處半天沒動。
趙鹿碰了碰她:“你先去洗澡,我來點外賣。”
“嗯。”楊伊連鞋都懶得換了,光着腳進了浴室。
趙鹿看着她的背影,總感覺有些不對勁。
不過也可以理解,短短時間內經歷了這麽多變故,換做是自己,估計也比她好不到哪去。
趙鹿把楊伊脫掉的鞋子擺好才走進去,坐在沙發上打開美團研究外賣。
楊伊洗了很久,外賣都送來了,她都還沒出來。趙鹿喊了幾聲,不見回應,只好走過去。
一門之隔,“嘩啦啦”巨大的水聲不絕于耳,楊伊聽得見才怪。
趙鹿擡手猛地砸門。
幾秒鐘後,水聲戛然而止。
趙鹿揚聲說:“你好了嗎?外賣到了。”
“等一下。”
聽到她的聲音,趙鹿松了口氣,說:“快點啊,涼了就不好吃了。”
轉身欲走。
楊伊喊住她:“先別走,你去幫我拿套睡衣。”
“哦。”
趙鹿進了卧室,拿了一套她平時最喜歡的睡衣,走過來敲門。
門呼地一下打開了,熱氣撲面而來,盈白的一條手臂伸了出來。趙鹿微微失神,看着這條細細的手臂,總感覺比之前小了一圈。
是餓瘦了嗎?
趙鹿心裏感慨萬千,将睡衣挂到她手臂上。
又等了幾分鐘,楊伊才從裏面出來。頭發濕噠噠的還滴着水,她也不擦,好像也不在意。
趙鹿看着她尖尖的下巴,可以肯定她這幾天的确是瘦了,一時心疼,說:“我點的是粥,你等會兒多吃點。”
“嗯。”
趙鹿突然注意到她的眼睛,驚呼一聲:“眼睛怎麽還這麽紅?”
楊伊目光微閃,聲音低低地說:“剛才洗臉時泡沫進眼睛了。”
可是為什麽還有些浮腫呢?趙鹿沒敢問。
兩個人都餓了,把外賣消滅得一幹二淨。
剛一吃飽,楊伊擦擦嘴,說:“我困了,想去睡一覺。”
“可是你才吃飽,要不要再坐會兒?”
楊伊不管是神态還是臉色,看上去都很虛。她沒說話。
趙鹿想了想,說:“那至少得先把頭發吹幹吧?”
楊伊摸了摸濕漉漉的頭發,點了點頭。
這是趙鹿第一次幫楊伊吹頭發,完全沒有之前楊伊幫她吹時的那種溫馨和美好。各懷心事,兩人都想快點結束。
吹幹頭發,趙鹿跟着她進了主卧。
楊伊轉身看她,眼底情緒不明:“你也要睡?”
“我……我不困。”
“那你還進來。”
趙鹿摸了摸鼻子,說:“腰有點酸,我就在旁邊躺着,你放心,我保證不吵。”
楊伊嘆了聲氣,也沒說什麽。
趙鹿從另一側爬上了床。
楊伊背對着她躺下了,身體彎成一張弓,單薄的脊背看上去那樣無助。
趙鹿心下觸動,悄悄靠了過去,伸出手從背後抱住了她。
楊伊脊背一僵。
趙鹿動也不敢動了,她努力屏住呼吸。
還好楊伊沒有将她推開,身體漸漸放松,輕嘆道:“你這是做什麽?”
厚厚的窗簾遮住了外面的光線,黑暗滋生了人的脆弱,也助長了膽氣。
趙鹿一點點收攏手中的力道,腦袋蹭了蹭她的發,說:“楊伊,你還有我。”
懷裏的人微微顫了顫。
楊伊一聲不吭,緊緊咬着手指,黑暗中無聲流淚。
作者有話要說: 錢梓妤的病症我沒有詳細寫,所以你們看到她自殺才會覺得很突兀。
但這恰恰是我故意的。
第一,因為她是配角,設定就是個炮灰了,我也不想她太搶戲。
第二,就是刻意把她寫得很正常,她身邊所有人都以為她有好轉,因此才忽略了她的病情。所有人的不重視,導致她自殺行為變得輕而易舉。
這個文就是一個很狗血的故事,不狗血無虐,不然我就寫平平淡淡的甜文了。
看個文別傷了自己,大家不要太真情實感,抑郁症病人需要關愛,需要正能量,希望所有抑郁症患者都能徹底治愈并找到自己的幸福。
感謝支持!
PS.狗血灑完了,後面的劇情都挺正常的。
PS+1.還沒開始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