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榮寵
當今皇後萬梓淑是繼後,育有魯王戚頤,在位多年位份穩固。只是到底魯王前面還壓着一個更加名聲言順的太子,太子不僅僅是嫡更是長,魯王在太子面前總歸是低了一頭。
尤其是皇子們漸長,太子、魯王也業已成家,到了建功立業的時候。滿朝堂的人即使不深想都知道太子和魯王以後怕是還有得争端。可到底鹿死誰手,都是未知數。
這一番思慮下來,這次千秋節大家都安安分分的,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只等着宴席一開始,大家将準備的壽禮一一獻上去,平平靜靜用完膳也就罷了。
安泰長公主卻不一樣,她昔日就跟太子和瑞王的親娘也就是元後有些交情,在太子幼時也多有呵護,更是看不上繼後對太子和瑞王使得那些下作手段。
皇後對此也心知肚明,也看安泰長公主不順眼,平日裏兩人之間也多有龃龉。
兩人誰都奈何不了誰,只是維持面子情罷了。
安泰長公主也懶得看皇後的臉色,更看不上皇後生生裝作高貴的臉。宴席還沒開始,她就領着陶妧去乾清宮面見聖上,準備在乾清宮消磨些時間,只等宴席開始再過去。
皇上也知道安泰長公主和皇後之間不對付,不過也不在意,不過是兩不相見罷了。就是真的見了,不是還有他這個天子鎮着呢嗎?
皇上将手中的折子放下,擺擺手示意安泰長公主和陶妧不必多禮,“阿妧快過來,這麽些日子了,也沒見你進宮看看朕。”
陶妧撇撇嘴,趨步上前嘴裏倒打一耙,“這麽些日子,也沒見舅舅召我進宮。唉,我怕是被舅舅抛在腦後忘了個一幹二淨!”
皇上聞言哈哈大笑。他雖然膝下有六子一女,可到底是身為九五之尊,皇子皇女即使在外多風光在他面前都裝得跟個鹌鹑似的,沒有一點靈活勁兒。
倒是陶妧這個表外甥女,反倒是合他心意一些。安泰長公主的父親是老秦王,與先皇是親兄弟,如今在封地頤養天年。老秦王膝下只有安泰長公主這麽一個女兒,素來不拘于尋常閨閣女子教養,還真養出了一副敢作敢當的性子。
當年先皇還在世,衆位皇子奪嫡之争,安泰長公主跟骠騎大将軍毅然站在他這邊,也是助他順利登基的大功臣。
安泰長公主在他跟前有臉面,平日裏也擁戴他,再加上陶妧性子讨喜,他總是會偏頗幾分。更何況,他一直懷疑安泰長公主這麽多年只有陶妧這麽一個女兒,全是因着當年幫他奪嫡的時候傷着身子了。
“你呀!無理也能說出三分理。前些日子的事情朕聽說了,阿妧不要生氣,朕自然有為你出氣的法子。”
陶妧輕挑眉梢,“錢老夫人是什麽牌面上的人?還用得着舅舅出手?傳出去都被人笑話。舅舅不必挂懷,我可是娘親的女兒,天子的外甥女,哪裏還能害怕一個老太太?”
Advertisement
“說得好!正是這個理,如今這些閨閣女兒都講究三從四德。可咱們皇室貴女的榮寵可是祖祖代代拼死拼活為你們拼出來的,可不能憋屈自己,合該活得肆意一些。”皇上說到這裏心裏嘆口氣,他雖然當了皇上,可到底顧慮的也多了,還真少了份肆意。
安泰長公主瞄到皇上的臉色,笑着嗔了陶妧一句,“阿妧可頑皮得很。皇兄可不能再慣着她了,以後怕是沒人敢上門提親了。”
陶妧沒有應聲,撒嬌似的扯扯皇上的袖子,朝安泰長公主呶呶嘴。
皇上立馬替她出頭道:“安泰你對阿妧太嚴厲了些。阿妧樣貌、性子、家世都是一等一的,要是沒人來提親,定是那些人自知配不上阿妧,羞愧得不敢上門才對。”
“皇兄!”
皇上也佯裝沒有聽到,反而伸手從五爪金龍腰帶上扯下一枚玉佩遞給陶妧,“這個給你了。”
陶妧毫不客氣地接過來,低頭打量觸手微涼的玉佩。純正透亮的橙色帝黃玉,蓮魚紋溫潤水靈,一看就不是凡品。“謝謝舅舅。”
皇上見陶妧也很是喜歡,也笑得眯起眼,“你果然喜歡!這些日子南邊進貢了些龍眼,朕看着不錯,出宮的時候拿一籃子,也免得傳旨太監還得專門跑一趟。”
陶妧正要應下就聽安泰長公主道:“行了!皇兄賞賜這般多東西,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娘兒兩個專門來跟您打秋風的。”
“朕樂意!”皇上佯裝板起臉,也不理安泰長公主,扭頭吩咐陶妧,“阿妧,給朕研磨。也讓別人看看你不是吃幹飯的!”
“好嘞!”
安泰長公主也知道皇上這般作态是對陶妧的榮寵,只是無奈地搖搖頭,自顧自坐到一旁。旁邊侯着的貼身太監溫竺立馬給安泰長公主敬上茉莉香片。
“溫竺,你身子可好些了?”
溫竺聞言滿臉是笑,“勞長公主挂念,這些日子天氣回暖,老奴倒是感覺舒服了不少。”
“那就好,改日阿妧進宮的時候讓她給你捎帶些高麗參。那玩意兒比其他的溫補一些,更适合你用。平日飲食裏切個一片兩片的,也是個助益。”
宮裏好東西多了,更何況溫竺還是皇上身邊的紅人,哪裏稀罕高麗參?只是安泰長公主親賜又是一份榮寵,在意的是這份心意。
溫竺欣喜地連連點頭,“多謝長公主。後面的宴席還早着呢,老奴讓人備下了您愛吃的松子百合酥,您和小姐先吃點墊一墊。”
“你這老貨!就知道巴結安泰,朕想吃點都推三阻四的。”批改折子的皇上聽到這裏的動靜笑罵道。
安泰長公主也不客氣:“溫竺這是為皇兄好,您看看您那個大肚子,怕是能裝下三個阿妧。”
“行了行了!”皇上最不耐煩聽這些,擺擺手轉頭卻低聲朝陶妧抱怨道:“也不知道你是怎麽受得了你娘的,啰裏啰嗦不說,還管得那麽嚴!”
陶妧也跟着将頭湊過去壓低聲音,皇上見狀趕緊也将帶着冕冠的腦袋湊過去,還怕冕冠紮着陶妧順手将冕冠往後扶了扶,卻聽到陶妧低低的聲音,“她是我娘!小心我去告狀。”
皇上聽着就瞪了她一眼,低斥道:“好好幫朕研磨,研不好就不準吃飯!”
陶妧撇撇嘴,每次都這樣,哪次她沒吃上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