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章節
倒在地上,看到的最後一個鏡頭是樹冠,還有天空。”
“我在森林的小屋裏殺過人。”邁克爾平靜地說,而歐文平靜地聽着,“太簡單了。有時候一切都太簡單,結束一個人的生命很簡單,死亡很簡單,難的是活下去。那是冬天,一個獵人在森林裏走,我聽見他的聲音,在他背後舉起槍。他像動物一樣倒下了,我拖着他的屍體,往小屋裏去。”
“你當時感覺怎麽樣?”
“感覺生命很容易就消失了,一顆子彈的事。”
“你解剖他了嗎?”
“你猜我怎麽做的?”
“我猜你解剖他了,從肚子那裏開始,像劃開一只鹿的肚子,把內髒弄出來,然後留着身體,這樣能保存得更久。”歐文回答。沒有恐懼和害怕,他的平靜不可思議,他坐在一個連環殺人犯的身邊,和他聊他殺過的那些人。現在他不想逃走,也不打算報警,他只是想擁有坐在這裏安靜說話的瞬間。
“對,像對待一頭鹿。”邁克爾說,“你也是我的鹿。”
“你和你的獵物分享狩獵過程嗎?”歐文問,他在想邁克爾是不是和每個獵物都進行這樣的對話,讓他們了解他,然後再把他們殺掉。
“不,只有你。 我不為了炫耀而殺人,雖然大多數人是。我也不用和人分享這種快感。”
“為什麽告訴我?”
“等價交換。我想要你的故事。”
柔軟的陽光戰勝了寒冷的空氣,歐文的身體漸漸熱起來。他穿着一雙大兩碼的球鞋,一件空蕩蕩的舊燈芯絨夾克,像男孩那樣坐着。有人說,我想要你的故事。
“每天睡前,我都會把腦子裏的一個怪物……也不只是怪物,有時候是一個殺人犯,放出來,造一個熟悉的故事模式,也可能是一個場景,然後在這當中睡着。”他頓了頓,開始講一個新故事,“有一個殺人犯,戴着豬的頭套,受害者在死前,以為自己看見一個豬猡。他是屠宰場的員工,把人和豬都挂在勾子上。他的神是小豬仔,他把神抱在手上,神發出哼哼聲。他戴着大眼鏡,牙齒不整齊。更多的豬死了,更多的神來了,直到神的憤怒太多了,他們受夠了人,受夠了一切,就統治了人,建了一個人類屠宰場,烤人類當食物,在他們嘴裏塞上蘋果,把他們做成香腸。而殺人犯,戴豬頭套的那個,是神的第一執行人,他則成為了天使,變成一頭真正的豬猡。現在他不用戴頭套,就是一只豬猡了。三天後他自殺了,把自己挂在勾子上,像豬一樣,他的腹部用記號筆寫着一個詞:香腸。”
“他自己在肚子上寫的那個詞?”邁克爾問。
“他自己寫的。”歐文回答。這是個多肮髒又多怪的故事,但是他告訴邁克爾了。他還有很多這樣的故事。這所有的故事都是為了把他從平庸中解救出來,然而別無他法,平庸是一種無法打破的恒定狀态。
這是我最後一次見到太陽嗎?他又想。然後他想象邁克爾把手伸進這件大大的燈芯絨外套下面,摸他柔軟的腹部,在他的肚子上用黑色的記號筆寫字,很快這畫面又變幻為邁克爾在這個平臺上操`他,只讓他穿着大大的燈芯絨外套,裏面赤`裸着,他按他的小肚子,捏他柔軟的屁股和大腿,進入他,操到他一遍一遍求饒。
恐懼、暴力、性……他把手放在膝蓋上,覺得這些東西難以分割。或許對于其他人來說,他們理解的世界更為光明,只是歐文的世界略顯怪異而已。怪異和平庸,他不知道為何這兩個特質會同時出現在他的身上,然而這就是他感受到的真實。
陽光那樣溫暖,那樣舒适。此刻他的世界裏沒有道德,沒有框架,他告訴邁克爾他的故事。既然他們晚上還要做游戲,他就必然可以活過這個下午。他告訴自己享受此刻,告訴自己透過布料照進來的紅色陽光就是這個午後的全部。
“坐到我身上來,歐文。”邁克爾說。
歐文朝邁克爾那邊摸索着,他的手碰到他的胳膊。他移動到邁克爾那裏,跪坐在他的大腿根部。他的陰`莖貼着邁克爾的腹部和大腿根部。
歐文勃`起了,他想象邁克爾拉下他的褲子把陰`莖塞進來。
“看起來你喜歡這個,”邁克爾在他的耳邊笑了,“好孩子。”他輕輕蹭蹭他的臉頰,然後親親他。
“Daddy。”歐文說,他覺得自己很乖。
這一刻他認輸了,卻沒有輸掉的感覺,他體會到的是贏得。他正在被掌控,被邁克爾變成了一個他的所有物,卻贏得了他所需要的一切。
歐文很輕地叫了這樣一句,然後依偎在邁克爾的肩膀上,感到好安全,也很溫暖。被大一號的外套和鞋所包圍,什麽也不用想,就靠在他的肩膀上,他可以帶他去任何地方,他可以跟他去任何地方。他好像是一個得了絕症的男孩,終于有人來病房裏看他,那是他的爸爸,可離開了太久,他變得不熟悉他,有點距離,也有點害怕,不知道該不該叫他。這時他走過來抱抱他,他就突然又熟悉他了。還是那麽安全,他還是他。
想象和故事串聯起來,更多的、更深的、更緩慢的、更難以啓齒的想象,他靠在邁克爾的肩膀上,感到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地方,任何一個時間,比此地此刻更安全,他看不見世界,只知道太陽還在照常升起。邁克爾的手環抱着他,放在他的背上,像支撐、像安慰,像最安全的一把鎖、一扇門、一個鋤頭。他覺得自己好愛他,比愛任何人都愛他,那種無法抗拒的、自始至終長在身體裏的愛。
邁克爾的耳朵貼着他的腦袋,輕輕地蹭他。他的溫柔裏看不見任何殺戮的影子。為什麽?還沒有到他傷害他的時候嗎?
歐文并不知道。
邁克爾的手順着歐文的背往上摸。那雙大手揉揉歐文的脖子,又揉了揉他的腦袋和頭發。如果有一個瞬間,人能夠感受到足以支撐一生的愛,那麽就是此刻,就是這樣。
歐文屏住了呼吸,感受落在頭上的吻。邁克爾給了他一切,從未有人這樣愛過他,這樣珍視他,他以為這種東西不會出現在他的生命裏,他本應該平凡無奇、令人厭惡地過完一生,和他的想象與平庸一起進墳墓。
樹葉在他的耳邊沙沙作響,他呼吸着邁克爾的味道,像在水溫舒服的海裏游泳。邁克爾皮膚的味道是致幻劑和毒品,它們鑽進他的黏膜,鑽進他的耳孔。
“你想讓我摸你嗎?”邁克爾問。
他的問句很簡單,即使回答“是的”,歐文也并沒有罪惡感。邁克爾沒有在問句裏刻意強調這場游戲的關系。如果他問“你想要Daddy做什麽”,歐文會被抛出安全,進入一種緊張又僵硬的羞恥狀态。那不是他想要的,至少不是此刻的他想要的。此刻他想要更多的安全。邁克爾很好,好得過分,他問得很簡單,所以歐文還是安全的。在邁克爾的游戲裏,既有想象,也不過分。歐文可以自己來,像進行一場自助餐——邁克爾可以是強`奸犯,可以是Daddy,可以是連環殺人犯或者受賄的警官。
“我想你摸摸我。”歐文回答他。
“好孩子。”邁克爾說,“我喜歡你像這樣乖乖的,讓我很心動。”
他把手伸到歐文的外套下,隔着裏頭的毛線背心和襯衫緩慢地輕撫他的身體,又慢又柔軟,不由得讓歐文想起那刀尖是如何劃過他的喉嚨和肚子的……他深吸氣,鼻息在呼吸之間顫抖。
“你想讓我`操`你嗎?”邁克爾的嘴唇貼在歐文的耳邊。
“是的。”歐文輕聲回答。
“我想操`你,操上你一個下午,在浴缸裏,在地下室的床上,壓着你,吻你,揉你的肚子,問你想不想我再一次進去。”他的話語很慢,單詞像毒品,彙入歐文的腦海,“不過不是現在,也不是今天,還有兩個游戲,也有可能只有一個,要看你表現得怎麽樣,如果你做得好,我們就進入下一輪,下一輪你可以請求我每天都操`你、每天都舔你,用你想要的方式,好嗎。”
歐文揪住邁克爾背後的衣料,他希望沉默已經能夠回答這個問題。他勃`起得更厲害了,他的陰`莖貼着邁克爾的陰`莖,他能夠清晰地感到邁克爾的性`器也勃`起了,他想像邁克爾的陰`莖抵住他的屁股,把龜`頭塞進來,而他分開腿迎接他,他想象邁克爾把他按在地下室昏暗的床上,抓住他的腰狠狠幹他。
“你可以想象我們不遠處有鄰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