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折枝(上)
“好了,現在只有我們二人了。”易疏笑着對她說,和剛才對着折袖的面無表情不同,她的五官都生動起來,她忽地湊近知漣,啧啧說到,“小妖怪,怎麽還喝了酒,莫不是有什麽傷心事?被負心男人抛棄了?”
一句“還不是因為你成日不理睬我”還沒嘟囔出口,知漣就覺得身子一晃,癱倒在易疏的手掌心。
知漣感到少女溫熱的鼻息在自己毛發間流動,她酒量本來很好,剛才那一瓶就算是放了致幻的流心花蜜也放不倒她。而她此刻才全然醉了,絲毫施展不起法力,只能聽着耳邊易疏輕柔又魅惑的聲音紋絲不動,“再不變回人形我就把你扔出去。”
她一個激靈脫了酒力,扇動翅膀飛起,悠悠地落在窗棂上,她默念了好幾遍咒語,最後一次才勉勉強強念對,随即便化為人形。
她還穿着山上修行的道袍,腰上的帶子松松垮垮地系着,袒露在空氣裏的肌膚都泛着嬰兒般的粉色,她一臉無辜,眼裏閃爍着懵懂和奇異的光彩,不過易疏看得出那是一雙目睹過無數惡行的眼睛。即便知漣身上纏繞着妖的氣息,她依然如同那玻璃盞裏盛着的一塊可口點心。
“你夜裏歇在何處?”易疏冷不丁的發問打破了沉寂。知漣支支吾吾的,她好像一面對這位大小姐就沒了轍。她只好飛快地擡起眼瞥了一眼面前的少女,發現她正好整以暇地盯着自己。
這小姐也是奇怪,花臺之事本就蹊跷,制住自己的那位白衣男人也甚是神秘,腦內念珠只搜尋出他那些已為人津津樂道的傳聞,都荒謬得可笑,沒什麽可信度,他身上似乎有什麽東西被刻意隐瞞了起來。而這小姐不問自己來龍去脈,也不對自己起疑,好像反而全然接受了自己的存在。
知漣頭腦一熱,也可能是被易疏誘得大起膽子來,她恢複了在山上橫行霸道的作風,狠戾地說:“小姐不怕我?不怕我這妖怪吃了你?”她作出威逼的樣子,張牙舞爪的樣子像極了一只作惡多端的妖獸。
易疏也繃不住了,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春日的晚風吹的人心酥癢,知漣和易疏離得很近,她的氣息就圍繞着自己,是知漣半吊子修仙多年來從未遇到過的。
她和易疏的目光對上的那一刻,她覺得無所遁形。
她似乎早就看穿自己了。
“從來只有人怕妖,哪有妖懼人。你這反應可不像妖怪。”易疏步步緊逼,知漣慌不擇路,一下子退到八仙桌前,易疏的手指滑過知漣的衣領處,一個用力揪着她提了上去。知漣緊緊抿住唇,牙關咬的抖抖索索,愣是講不出半個字。
“你知道我要做什麽嗎?”易疏拔下頭上的簪子,滿頭烏絲垂下,像極了瀑布或是什麽洶湧流動的東西,此刻在她身體裏流淌起來。她用那閃着銀光的尖端抵住知漣白嫩的脖頸,知漣驚惶地深吸一口氣,鼻間吸入一股淡淡的草藥味。
她閉上眼,為了緩解緊張的情緒,飛快地分辨着那些藥名。易疏冷淡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知漣感到熾熱爬上耳廓,那簪子好像紮得更深了,脖頸處有溫熱的液體流下來,可她竟擺出一副任人宰割的姿态。
“我要懲戒你。”知漣感到兩片柔軟貼住自己的耳垂,輕柔地吮舐着,易疏冰冷的手指掠過她滾燙的面龐,是極其寵溺的愛撫,知漣渾身都在顫抖,疼痛和快感不斷沖擊着她,使她無法思考,“小姐……別”幾個字好不容易從口中巍巍擠出,又被易疏擋了回去,“叫我易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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