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媽媽，牧寒爸爸不介意做你喜歡動漫男神的影子, 但他現在傷了腿, 可能不能像你動漫男神那樣帥氣的打籃球, 你會不會連哪份對影子的喜歡也不給他？”
李明楓注意到明曉拿着李牧寒模仿她動漫男神的照片動容的神色, 忍不住再次替李牧寒卑微的問出這個問題。
而這個問題其實也是李牧寒手術過後，醒來看到明曉，第一個想到的問題。
若是連他跟明曉動漫男神最擅長的灌籃, 他都無法再做出, 明曉是不是就從他身上找不到喜歡他的地方。
他沒有李墨一的博學，也沒有聞昀的穩重, 更沒有柴褚如今的“年輕”。
他曾經讓明曉側目的似乎只有籃球這一項閃光點。
但連這個加分項也因為腿傷無法擁有, 他是不是更難吸引明曉。
而且他還可能永遠站不起來, 成為一個殘廢，這樣的他是否還有資格站在優秀到耀眼的明曉身邊。
抱着這些猶豫, 他收回了想去觸碰明曉的手。
明曉當時沒有注意到他那一瞬間的猶豫, 但拿着李牧寒想寄給她的明信片離開酒店的時候, 卻突然想起了這個細微的小動作。
當時她下意識以為那是李牧寒麻醉後，身體無力才沒有擡起手，現如今卻有些酸澀的反應過來, 李牧寒那一刻的退縮。
“我中考前為什麽會做李牧寒的女朋友？”
明曉把李明楓送回酒店房間交給生活助理後, 一個人回家的路上，忍不住在意識裏問好久沒有出現的系統。
她想弄清楚李牧寒為什麽會堅定的認為他只是作為一個影子才會成為她的男朋友。
“你終于願意探查這段初戀是如何建立的了。”
系統沉寂了好多天, 在明曉的詢問的下, 再次出現不是二哈的形象, 而是那只嚴肅的黑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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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貓在明曉的意識之中，機械而冷漠的指出明曉一直以來的逃避。
明曉從不願接受這些幻想對象變成現實，她跟他們産生的戀愛關系的原因。
她最初選擇回去，也只是為了挽救現實裏的閨蜜，所以她跳過了跟李牧寒這個第一個男友幻想對象的初次交集。
而作為幻想成真系統，它們是不願意明曉跳過，它們存在的主要任務就是帶明曉體驗曾經的所有幻想，找回跟這些幻想擁有的美好回憶。
但明曉潛意識對某些幻想存在的排斥，最終還是幹擾着它們帶她回去的時間點，所以明曉跳過了她跟李牧寒認識的時間點，第一次回到過去，李牧寒已經成為了她的男朋友。
但如何成為的，明曉不知道，那時候也逃避去知道。
最初回到過去，明曉是難以接受李牧寒這個像她動漫男神的初戀男友。
她覺得非常荒唐，或者虛幻，不真實。
是随着跟李牧寒的多次接觸，李牧寒表現出他面對這樣隐隐排斥他的“女朋友”表現出來的受傷，明曉才漸漸收起那種完全游離在外的狀态，去接受李牧寒的存在。
但就是如此了，李牧寒還是敏感的察覺到一些東西，認為明曉把他當成了動漫男神的影子。
明曉自認為她沒有把他當影子，不太明白他為什麽會産生這樣的錯覺，所以才想知道她為什麽會成為他的女朋友。
她聽李明楓說是因為李牧寒打籃球砸中了她的鼻梁，賴上她想對她負責，她才默認了他這個男朋友。
這一段經歷她完全沒有，所以才會問系統具體情況，系統卻冷冰冰的指出她面對這個幻想對象最初的逃避。
這讓明曉有些心情複雜，不知道該說什麽。
因為就是到現在，她還是不能接受幻想成真如此亂而多的感情關系。
她是想完全抛棄這些亂糟糟的感情關系，但礙于三個孩子，她很難跟這些男人甩拖關系，不僅僅難以甩拖，她因為回到過去，還跟他們交集更多。
現在選擇知道她為什麽跟李牧寒在一起，也是因為她決定不在逃避。
至于為什麽不逃避，是因為在看到李牧寒那張沒有成功寄給她的明信片，她決定順從自己的心去坦然的接受一些東西。
之前她就清楚，她對李牧寒動過心，但他想知道李牧寒為什麽對她動心。
“快看那個女生！”
………
明曉被系統帶回到過去，跟之前作為第一視角體驗一切不同，這次是以上帝視角，看到才十三歲的自己站在一個聚滿人的籃球場中央。
看到臉上滿滿膠原蛋白的自己，站在籃球場上不懼任何比自己高大的男生，自信張揚的投出三分球，明曉有幾分愣神。
她都快忘記曾經的自己有過這樣意氣風發的歲月。
“唰！”
三分球準确的入筐，全場都是為她這精彩的一投而爆發的喝彩。
但球場上的“明曉”卻非常泰然，不為這些歡呼動容，繼續面色沉靜地接過裁判抛給她的球，跟對面男生進行激烈的鬥牛。
所以根本不知道球場外，一個高高帥帥，眉眼清冷的少年的視線一直注意着她在球場上耀眼無比的表現。
而這還不是李牧寒第一次見明曉，第一次見是明曉小時候在少年宮練習芭蕾舞。
穿着芭蕾舞服的明曉，投入的練習動作，也不會知道舞蹈室外躲着多少小男生來偷看她跳舞。
小李牧寒不是特別過來，只是初次跟随教練來少年宮取東西，路過那裏因為聚集的男生太多而随意的瞄了一眼，然後就記住了那個氣質出衆，真的宛如白天鵝一樣優雅漂亮的小公主。
所以多年後在球場看到依舊奪目的仿佛發光體的少女明曉，李牧寒自己都不知道他為什麽會還記得她。
那個在童年有過一眼之緣的白天鵝小公主。
而當年的白天鵝小公主，在球場上卻如一只矯健的獵豹，用高超的球技掌控全場。
所以在少年李牧寒自己都不知道從不對籃球以外的事物感興趣的他，為什麽會對少女明曉産生關注，他開始不自覺因為聽到明曉的名字而駐足。
“知道嗎，實驗中學的明曉，這次又拿全市統考第一了！”
“明曉數學競賽拿了全國第一。”
“聽說了嗎？實驗中學的霸王花明曉踢爆了一個流氓的蛋蛋了。”
“隔壁班劉致歉聽說暗戀明曉，但是都不敢去告白。”
………
明曉以上帝視角跟着少年李牧寒，有些囧的發現她不在江湖，但是江湖到處都有她的傳聞。
她以前只以為她在實驗中學有名，卻不知道在其他學校也非常赫赫有名，到處都流傳着她的故事。
而她也不知道，曾經有個少年為了認識她，傻乎乎的去她家附近的球場打了兩年球，但卻一直沒有找到機會認識她。
而原因說來好笑，那個球場雖然離她家近，但她卻很少去那邊打球，一般都在家裏被父親明朗特別為她建的一個小球場裏練球。
但少年李牧寒不知道，以為在球場表現出衆的明曉會去家附近的地方練球，所以特別橫跨了半個城市，跑到那裏跟人跟人練球。
但是卻很少遇到明曉，然後循序漸進的邀請她一起打籃球。
少女明曉少數幾次路過那個球場，在上帝視角的明曉注意到少年李牧寒每次都比任何時候賣力“表現”的帥氣模樣。
苦練一年的灌籃，終于可以拿出手，但少女明曉那段時間因為父母離婚，卻總是步履匆匆，不會為球場上的比賽駐足。
直到一天，明曉路過球場，被一顆失控的球砸中臉。
“砰！”
明曉從上帝視角變成第一視角的時候，正好被一顆球重重的砸到鼻梁上。
劇痛傳來的瞬間，她腦袋也有些暈的摔地上，等緩過神的時候，她已經被一個清瘦的男生抱在懷裏。
男生身上是明曉有些熟悉的某種運動型沐浴乳的味道，有股淡淡的青草味，明曉還沒有睜眼就确定抱着她的是少年李牧寒。
李牧寒正抱着她沖向醫院，跑的很急，明曉能聽到他急促的喘息和過快的心跳聲。
“醫生，醫生。”
李牧寒少年時期清冽的聲音，急切的在醫院裏尋找醫生，明曉暈乎乎的被他喊來的醫生做了一些簡單的檢查，還去拍了一個片子，查看鼻梁也沒有被砸斷。
“你們打籃球也不小心一些，小姑娘這麽漂亮的鼻梁被砸斷了，那不是毀容了麽！”
醫生在沒有拿到片子前，看着明曉被砸的很重而紅紫起來的鼻梁，忍不住生氣的說了送明曉來醫院的李牧寒，是真擔心明曉的高鼻梁被砸斷，砸塌了難以修複。
不過好在拍的片子出來了，明曉的鼻梁沒有斷，醫生也替明曉松了口氣，給明曉上藥的時候，有心情打趣一直不說話的明曉。
“這麽漂亮的鼻梁被砸塌了，小姑娘以後找不到男朋友怎麽辦？”
醫生只是看明曉過于安靜鎮定，想逗她發急，哪知這句話才回過神的明曉不為所動，一邊緊盯着醫生的少年李牧寒聽進心，急切的說，“球是我砸的，我負責做她男朋友。”
“呃？”
明曉聽到李牧寒這句話，驚訝的轉頭去看他，正好看到他粉紅起來的耳朵跟他不敢看她閃躲的眼神。
至于為什麽不敢看明曉，是因為明曉知道他撒謊了。
球根本不是他砸的，而是球場另外一個男生失手砸的。
那個男生看到明曉被砸，慌亂的跑過來想查看明曉的傷勢，卻被一直盯着明曉路過的球場的李牧寒，先一步跑到明曉身邊不說，抱起受傷的明曉跑去醫院的李牧寒，還惡狠狠的撞開了那個砸中明曉的男生。
這些李牧寒都以為匆匆而過球場的明曉沒注意到，但明曉在上帝視角的時候注意到砸球的人不是他。
所以現在才驚訝李牧寒說是他砸的球。
“我叫李牧寒，以後就是你男朋友了。”
明曉在現實裏醒來前，耳邊聽到少年李牧寒用清冽而鄭重的聲音跟她做自我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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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牧寒怎麽也沒有想到他在醫院會這麽快見到明曉。
從重症監護室轉到高級單人病房，李牧寒看到才離開不到24小時的明曉像一個朋友一樣，拿着一束花來探望他，他是有些欣喜，又有些心情複雜。
而明曉看着他的眼神也有些複雜，她沒想到李牧寒少年期為了做她男朋友，會慌稱是砸中她的人，然後以此賴着她堅持做她的男朋友。
“好點了嗎？”
明曉把話說放到桌子上，然後問一直目不轉睛看着她不說話的李牧寒。
李牧寒聽到明曉關切的問話，愣了下才聲音有些嘶啞的說，“好多了。”
明曉注意到他聲音跟往常不同的嘶啞疲憊，忍不住看着他被吊着以防止他睡覺亂動的腿，問他是不是麻醉褪去傷口疼的厲害，睡不着。
“你該多休息……醫生有沒有可以給你鎮痛的藥劑？”
明曉認為李牧寒是因為傷口痛沒有休息好，聲音才會有些嘶啞，完全不知李牧寒自她走後，見了父母，把他們勸回去休息後，其實是因為想她才沒有睡着。
明曉離開後，李牧寒看着他的傷腿想了很多。
其中最多的就是李明楓都擔憂的那個問題，他以後不能站起來，或者不能打籃球，他還有沒有資格去追求明曉。
只要想到明曉永遠不屬于他，李牧寒就難受的厲害，但聽了醫生的診斷結果，他也沒有自信他一定會站起來并且能幸運的回歸籃球戰場。
而不屬于籃球場的他，還有什麽地方可以去吸引明曉。
想到這些問題，李牧寒都有種窒息的感覺，他不願意退出明曉的世界，但腿傷卻在逼着他退。
明曉離開的時候，他滿腦子都是這些折磨人的問題，但如今看到明曉，看到她擔憂她腿傷的眼神，他最後還是忍不住抓住她的手。
“曉曉，我會站起來。”
李牧寒突然抓住站在他床邊的明曉的手，正在查看他傷口的明曉被吓了一跳，轉頭就看到李牧寒看着她的眼睛裏有一抹堅毅的亮光。
“我會站起來，回歸籃球競技臺，你現在別嫌棄我好不好？我一定會站起來，請你相信我，給我一段恢複的時間，然後給我機會繼續追求你好不好？”
李牧寒用堅定的聲音向明曉承諾，他會克服如今的傷情，站起來并回歸屬于他的籃球競技臺。
之前明曉沒有來探望他前，他其實不自信他能戰勝這次的腿傷，為此他開始産生追求明曉的自卑。
但是看到明曉後，他只要想到明曉繼續不屬于他，永遠不屬于他，他的心就似撕裂了一般接受不了。
他還不容易等到了她跟聞昀離婚，好不容易可以光明正大不違背任何道德的追求她，擁有獲得她的機會，他如何願意退縮。
見到明曉的那一刻，他不僅僅不願意退，還想把她抓的更緊。
“曉曉，等等我好不好，我一定會成為吸引你的存在。”李牧寒緊緊的抓着明曉的手說出懇求，見明曉好似被他這番追求之意吓懵，沒有抽回手就小心翼翼的把明曉的手拉到唇邊，輕輕的親了一口，然後放上少有驕傲的說。
“你喜歡xxx，我可以變成他，你看在他的面子上，能不能試着來喜歡我一點好不好……”
李牧寒深深的看着明曉，小心點央求明曉看在他像其動漫男神的面上，試着去喜歡他，這句話聽在明曉耳中，令她十分難受，不自覺的就反駁說。
“你根本不用像他。”明曉這話說的有些急，李牧寒不懂其中的意思，還以為明曉是在拒絕他而暗沉下那雙漂亮的眸子，抓着明曉的手也有幾分松動。
本來他就是鼓足了勇氣，決定拼一把跟天争鬥一番，不管付出多少努力也要站起來回歸籃球場。
不管醫生說這樣的幾率有多小，他也要為了心愛的女生，不服輸不認命的搏一把。
但若是明曉根本不給他機會，他瞬間有些心灰意冷，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他的籃球夢，其實這麽多年已經實現了，他如今已經是世界最頂級的籃球運動員。
他該拿的職業大獎也都拿了一個遍，現如今因為腿傷，籃球生涯就此落幕，雖然有些遺憾，但他曾經的戰績也已經能計入籃球史冊，所以也沒有令他特別遺憾。
他還是能接受這樣的職業的結局，會積極複健去為回歸賽場努力，但若是真的因為腿傷無法做到，也能泰然接受。
但看到明曉，他不想泰然這個結局，願意在拼一把，可明曉不願意給他機會的話，他瞬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覺得就是他努力去像她的動漫男神，在賽場上耀眼無比，每一個扣籃都是為她而扣，她也不喜歡他。
這令他太難受了。
“你…….”
【你就真的這麽不喜歡我】這句話李牧寒還沒有挫敗的對明曉說出來，李牧寒察覺到他有幾分洩力的手被明曉回握住。
“傻瓜，你是不是忘記我曾經對你說過，我也有些喜歡你。”明曉看着因為太一個回握動作就眼睛亮起來的李牧寒，忍住心中酸酸澀澀的情緒，笑着重複她曾經在李牧寒醉酒時說過的話。
“你有些喜歡我？你什麽時候跟我…..跟我說過？”
李牧寒覺得他出現幻聽，看着明曉有些難以置信，為此還忍不住給了自己一巴掌去識別他這時候是不是在做夢。
“啪。”
巴掌打在他冷俊的臉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同時李牧寒也清晰的感受到疼痛而知道這不是在做夢，而有些難抑心中激動的看着明曉。
明曉對着那雙如墨一般漂亮的眸子，為裏面每次因為她而亮起的光彩，一瞬間心防也完全潰不成軍，擡起另一只沒有被李牧寒緊抓着的手，輕撫上他因為重傷而有幾分蒼白的臉，然後帶幾分輕松的用手指描繪他棱角分明的冷俊臉龐，看着他那雙迷人的眼睛認真的說。
“我不僅僅有些喜歡你，是很喜歡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