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你怎麽…….”
傍晚, 明曉在病房看到了去而複返的“李牧寒”，并沒有認出他是李墨一，原因是李墨一這次穿着李牧寒之前離開的服飾。
不僅僅做了一模一樣的穿扮, 李墨一還神級別影帝将李牧寒面對明曉的頹唐扮演的不差分毫。
所以明曉根本不懷疑他是李墨一。
“分手了我們也是朋友, 你腿傷行動不便, 等你好了我在出國。”
李墨一用跟李牧寒一模一樣的聲音“倔強”的說着腰照顧好明曉的話, 明曉張口想拒絕他就冷下臉說。
“你若是再逞強，我就不答應分手。”
李墨一冷下臉有幾分吓人，說不分手也讓明曉為難, 不自覺臉上就露了出來, 然後也不知道李墨一是故意還是真的誤解上前抱起她，把她抱到了洗手間。
“好了叫我。”
李墨一體貼的把洗手間的門關上, 明曉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後面看着她坐着的馬桶才反應過來李墨一是抱她過來解決生理問題，對此明曉覺得尴尬的捂臉。
但這個問題的确是她撞傷腿後常常尴尬的問題。
上一世，撞傷明曉的人家是一個上有老下有小的貧困家庭。
不僅僅難以支付她長期住院輸液的高額床位費，也請不起護工照顧她, 是安排了家裏帶一些殘疾的妻子來照顧她。
那個妻子根本難以抱起明曉幫她移動，很多時候用背，但是她又很矮小，明曉每次都很不好意思。
而這還是肇事者男人照顧明曉, 明曉覺得更為尴尬的局面。
那一家人都是很老實的人, 丈夫是跑出租的司機, 那一日不知道車子為什麽會突然失控, 車子拿去檢查了，最後報告單卻沒有出來，被出租車公司給扣了，背地裏要把這起車禍的責任全部推給那個司機來承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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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禍認責是這個司機劉師傅疲勞駕駛。
但實際這個老實巴交的劉師傅那天駕駛真的沒問題，就是車子突然失控，明曉也能确定，因為上一世她被撞了，這個劉師傅自己也受了傷，但還是他第一時間再熱心人士的幫助下把她送去醫院。
當時他就神智很清楚的表示車子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失控，一個勁跟明曉道歉，并表示找尋原因為這起事故負責。
但出租車公司不願意負責，所以把車子拖回去後，動了手腳然後把罪責全推到劉師傅身上。
知道這個結果的時候，四十多歲的劉師傅忍不住哭了，因為他家經濟真的不寬裕，但如此他也沒有丢下明曉一個小姑娘，咬牙支付醫療費。
因為不管怎麽樣是他開的車撞了更加無辜的明曉。
是明曉知道所有事情，選擇不住院，每日多費功夫來醫院輸液和檢查，降低醫療費，也降低劉師傅一家的這方面的負擔。
對此劉師傅一家都感激不已，然後幾乎一家人換着來照顧明曉。
“咚咚咚。”
明曉坐在洗手間想到上一世的車禍後續，外面的病房門被敲響，李墨一打開門是兩個交警跟劉師傅以及出租車公司來确定這場車禍的追責。
這跟上一世有些不同，上一世真正該負責的出租車公司一直沒有出面。
“铛铛铛～是我按照宿主的幻想，再車禍發生當時就讓人打了報警電話檢查肇事車輛。”
一直躲着不敢出現的二哈系統跳出來表示這件事是它做的。
也是如此明曉才想起上一世因為車禍發生的太突然，她又是被撞，又是打電話給母親被傷，根本沒有心思或者想不到最大限度給自己維權。
等後續因為劉師傅的話知道出租車公司的推責和銷毀證據已經來不及追責，但這一世因為當時幻想要是第一時間報警讓警方來确定車禍原因就好了。
“誇我，誇我，誇我…….”
二哈搖着尾巴求誇，明曉不想理它，同時聽到“李牧寒”在外用很冷的聲音跟警方交涉這件事。
李墨一沒有把明曉這個受害者叫出來面對這件事，怕煩到他，自己就條理非常清楚的把這件事需要問責和賠償的事情解決好，然後才敲了敲洗手間的門。
“曉曉，想出來了嗎？”
李墨一知道明曉待在洗手間一直不喊他的原因是不知道怎麽面對他，完全不知道明曉是從他跟警察、出租車公司負責人和劉師傅三方交涉的言談發現他不是李牧寒了。
全力為明曉維權的李墨一，不自覺的暴露了他的學霸全能屬性。
那種冷酷睿智和博學，明曉大學修了法學，也聽得一愣一愣，更別提其他方面的知識。
而這些都不是李牧寒會具有的知識儲備。
“你看出來了。”
李墨一在外一直等不來明曉的回應，擔心她在裏面出意外，又重敲了幾下門，然後說他進來了才打開了門，然後就看到坐在馬桶蓋上神色複雜看着他的明曉。
那一瞬間聰明的李墨一就知道明曉知道她不是李牧寒。
“李墨……”
“想問我為什麽裝成李牧寒？”李墨一不等明曉問他，先一步說了這個問題，然後冷酷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無奈。
“因為怕你拒絕我的照顧，也因為我知道比起看到我，你更希望看到李牧寒。”
李墨一說出他會轉成李牧寒照顧明曉的原因，同時眼看揭穿了身份，也不再遮掩恢複了他的本性，破罐子破摔的說。
“本來準備等你腿傷好了，再恢複身份追求你，現在…….就提前吧。”
李墨一說着露出一抹笑，上前想把明曉抱出洗手間，但被明曉擡手阻止。
“看吧，知道不是李牧寒，你連讓我做護工抱你行動都不接受。”
李墨一帶幾分無奈和受傷的說，明曉為此愣了下，然後被李墨一抓住手。
“小豬妮，你不接受我喜歡你沒關系，那把我繼續當小時候無所不能的哥哥，現在你受傷了，需要我照顧。”
李墨一一聲“小豬妮”叫懵了明曉，他也借此抱起明曉把她放回病床上。
“你…….”
“你居然還會害羞“小豬妮”這個小名？”
明曉回神後，正要開口說什麽，李墨一卻又提了一遍”小豬妮“這個讓明曉很囧的小名。
這個小名在明曉父母沒有離婚前，一直是他們一家三口獨處的時候，父母寵溺的喊明曉。
其中明曉一出生就為明曉取了這個小名的媽媽任曉岚，每次在沒人的地方哄明曉開心或者做什麽表達她很愛明曉都愛念這個名字。
所以很多時候這個名字在明曉心目中有着不一樣的意義。
但任曉岚再婚後又生了一個跟明曉同母異父的女兒，卻把這個愛稱給了新女兒。
這件事徹底讓明曉看透了母親任曉岚對她的遺忘。
這些遺忘其實從任曉岚再嫁為繼女出頭等多次疏忽明曉的成長，明曉就感覺到了。
但是她還是不願意去接受和相信，對任曉岚抱有期待和依戀。
後面車禍發生，她打電話尋求安慰聽到對方的敷衍之語跟溫柔地喊另一個女兒”小豬妮“時，這些不舍和依戀的情感才被她徹底切斷。
“真的害羞？”
明曉因為李墨一喊她小豬妮愣神的時候，自己都不知道這個昵稱讓她不好意思。
李墨一最初喊他知道的這個昵稱，只是想轉移明曉的注意力，別跟他談不需要他照顧的事，也沒想到她對這個名字反應這樣大。
“小豬妮？”李墨一試探的又喊了這個明曉“曾經”跟他提到的昵稱，然後看到明曉臉上爬上的可愛的緋紅。
“別叫我這個名字。”明曉瞪了李墨一一眼，叫他別再喊她小豬妮，他卻如冰山融化一樣開心的笑起來。
那樣快樂的笑明曉沒有在李牧寒臉上看到，他總是開心了也冷癱着一張臉，唯有一雙眼睛亮起的色彩才能讓明曉看出他在高興。
但是李墨一不在僞裝成李牧寒的時候，做他自己卻願意在明曉面前露出笑容。
而這都是他不會對其他人展現的。
這一點看他笑完，見到孟星楚來看明曉又恢複冷漠的神态能看出來。
他唯有在明曉面前才會卸下高冷，把他內心的情感直白的展現在她面前，面對其他人，他性格其實比李牧寒還要冷酷。
李牧寒外表冷漠，平時也總是一言不發，面無表情，表面上好像什麽也不在意，但內心有着他的籃球熱血和對明曉炙熱的喜歡。
而李墨一很多時候其實并沒有像李牧寒那樣把冷酷放在臉上，但實際內心的冷漠比李牧寒要高多了，比李牧寒更難以被人接近。
這些都是明曉“趕”不走他，被他留在醫院陪她時觀察出來的。
他性格比李牧寒還要冷漠，喜歡思考分析，喜歡閱讀。
明曉不怎麽跟他說話，他也不在意，只靜靜的陪在明曉身邊，默默的幫她做事，然後沒有什麽事可以做的時候，拿出一本書靜靜的待在明曉身邊閱讀。
這點李牧寒做不到，他外表冷漠，好像不在意明曉在做什麽，但是發現明曉不理他，或者不關注他，會用一些行動或者動作提醒明曉多看看他。
“又看着我想李牧寒？”
李墨一發現明曉看着她發起呆來，忍不住放下書直接的問她。
“既然放不下他，你為什麽要跟他分手呢？”
李墨一想了想，冷酷睿智的眸子裏看着明曉露出一抹困惑，同時好奇的問明曉。
“難道你真的如李牧寒認為的那樣有更喜歡的人？”李墨一想到李牧寒曾經因為聞昀而醋意橫生的表現，眸光犀利了起來。
但他不知道聞昀跟李牧寒的幾次糾紛，只記得有幾次李牧寒臭着臉回家拿電腦查詢女生會喜歡什麽樣的男生、女生一直盯着一個男生看是不是喜歡對方這類蠢到爆的問題。
“小豬妮，花心不好。”
李墨一可以接受明曉現在喜歡李牧寒，不能再接受她現在三心二意還喜歡別的男生，所以嚴肅的警告了明曉一句。
明曉被警告的一頭霧水，正想問問什麽意思的時候，病房門被敲響，孟星楚面色有些為難的帶着明曉的母親任曉岚走了進來。
“曉曉，你媽媽來看你了。”孟星楚也不知道明曉現如今想不想見任曉岚，她覺得是不想的，所以也不想帶她來醫院，但是也不知道這任曉岚怎麽跟蹤她的，等她進了醫院坐上電梯才冒出來說要跟她去見明曉。
那時候礙于任曉岚是長輩，孟星楚也不好說什麽，只能被她跟到明曉病房。
“曉曉，你出這麽大的事，怎麽可以不跟媽媽說？你知道我知道你出車禍了多擔心嗎？”
任曉岚畫着精致的妝容，看到明曉露出關懷的神色，明曉卻反應很冷淡的問她怎麽來了。
“你怎麽知道我出車禍的？”明曉比較奇怪這次她都沒有通知任曉岚怎麽會在她快出院前來看她。
任曉岚也因為她的問題神色不自然了一下，但沒有說是誰告訴她，這反常的舉動讓明曉猜測是不是她的繼女李思菲告訴她的。
但是李思菲應該不會這麽好心，她巴不得明曉“孤零零”的養傷。
上一世就是這樣，她因為任曉岚電話裏的冷漠，打消了通知她出車禍，自己跟學校請假然後獨自養傷。
李思菲聽到這件事，還特意來看過她“慘相”，卻沒有跟任曉岚提這件事。
任曉岚最後是被明曉的父親明朗打電話臭罵了一頓，才知道那晚明曉給她打電話要說的是出車禍的事，她因為小女兒挂斷的這通電話徹底斷了她跟明曉的母女情誼。
為此她也很後悔，匆匆跑來看明曉，明曉對她冷漠疏離的态度讓她确定的知道，明曉真的不把她當母親了，也試圖挽救了幾下，但明曉明顯冷下心，她就捂不熱，也才放棄繼續跟這個成才的大女兒套近乎，用心栽培小女兒，也想她跟明曉一樣優秀，但…….對方卻多方面不如明曉。
明曉的天生聰慧是世間少有，任曉岚曾經因為“培養”出明曉這樣優秀的女兒，不知道受了多少贊美和羨慕，她以為一切都是她從小嚴格要求明曉得出的結果，但是同樣的方式放到小女兒身上卻得不到任何反響。
那時候她才從兩者的不同知道，明曉的優秀不是其他孩子能複制，而她從小表現出的不愛争搶出風頭性格，會被她“培養”的四處獲獎，其實不是她培養，而是明曉希望看她高興，配合她去努力吧。
明曉小時候其實跟李墨一很像，只喜歡安安靜靜看書學東西，是任曉岚給她報了各種各樣的才藝班，明曉才學了各種才藝，然後因為學精了它們而喜歡上它們，才會閑暇裏去喜歡擺弄它們。
但她實際還是不怎麽愛站在舞臺上給人表演，但又因為任曉岚培養方面的性格教育，一直鼓勵她多出頭，多做事，她也漸漸變得跟李墨一不同，不能做到那樣處于自己的精神世界裏閱讀自己喜歡的書。
所以明曉很多時候其實受任曉岚“幹預糾正”的人生變得有些抓不住自己的人生想要什麽。
以前她努力優秀是想父母開心，後面她真不明白她要優秀做什麽，很多事她都可有可無，不愛去争取。
說的消極一些，在經歷很多社會黑暗後，她也變得得過且過，只想保護好她唯一放在心裏的閨蜜孟星楚。
明曉一直是一個很重感情的人，但她很愛憎分明，所以選擇放棄母親任曉岚的時候，她可以做的很決絕，就跟她14歲選擇不原諒她父親一樣，一堅持就是五六年，後面選擇放下這段怨恨，也是切斷了父女的一切，成了陌生人一樣，不悲不喜。
了解明曉愛憎分明性格的任曉岚和明朗，面對明曉的冷漠都很慌。
任曉岚的慌是她隐隐約約覺得她失去了一份很貴重的感情，明朗卻是驚懼他永遠也找不回他的小公主。
那是他這一生最大的成就啊！他怎麽就因為任曉岚給弄丢了呢？
“任曉岚，你知不知道女兒出車禍了？我不管你在做什麽，立刻馬上去看她。”
明朗百忙之中定期回寧市看望明曉，躲在校門口不遠處沒有看到明曉，回家附近也沒有看到她回家才知道出事了，去學校找老師才知道她出車禍住院了，但是卻問不出明曉住哪一個醫院。
“這些她都沒有說。”
“沒說你們這些老師知道她一個人不多問問，你們怎麽做老師的！”
明朗當時就急了，老師也很懵，才知道明曉這次車禍居然沒有通知任何家長，自己一個人應對。
不過說來說去還是高中老師忙着抓班級學生沖刺，無心關心一個學生這方面的問題。
這也是明曉跟高中老師關系沒有初中老師們好的原因。
但一個是情分，一個是本分，她也不苛求。
明朗急怒之間發了脾氣責怪了老師們的疏忽，冷靜下來也沒有特別怪他們，而是責備起了任曉岚。
“她現在只跟你親，出車禍這麽大的事怎麽不跟你講？任曉岚你又背着我做了什麽事？曉曉要是出什麽事我跟你沒完。”
明朗打通任曉岚的電話，問明曉車禍的事，發現對方也完全不知就怒了，而這份憤怒和警告是任曉岚匆匆跑來看明曉的原因。
“曉曉，我聽….我聽思菲講的。”任曉岚在明曉問她從那裏聽說她出車禍的問題中，撒謊說是李思菲，明曉一眼看穿她在說謊，卻懶得追究，所以沒想到任曉岚為了圓這個謊話，之後帶着李思菲來探望明曉。
而這一次，她們連明曉的病房門都沒有進入。
“你笑的很假，關懷也很假，不要進去髒了曉曉的眼睛。”
李墨一冷着臉，無視李思菲看着他冒亮光的眼睛，毫不留情的把她趕出醫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