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回家 (1)
辛暮朝給晝裏抹藥的時候笑得像一只老狐貍,晝裏這個活寶真是夠了,打個醬油最後還被醬油打了。
晝裏一邊嗚嗚嗚叫:“我再也不要打醬油了。”
“我看看你眼睛。”辛暮朝把晝裏按住,晝裏眼睛紅腫,一看就是這幾天哭得慘的結果。
晝裏眼睛卻是有點兒疼,他擡頭問了問暮兒:“怎麽了?”
辛暮朝心疼的吹了吹:“沒事,這幾天好好在家休息,不要玩游戲,也少看電視。”
“那你呢?”晝裏問着。
辛暮朝好笑的摸了摸晝裏的頭:“我陪你啊。甘甜阿姨沒回來,家裏又沒人,我當然要照顧你。”
晝裏連忙撲到暮兒的懷裏把他抱住。
晝裏那個性閑不下來,剛一躺床上就覺得無聊,沒有手機,沒有電腦,他像小孩兒一樣問暮兒話:“暮兒,你說,人為什麽要住在房子裏啊?為什麽不能跟我們動物一樣住山洞呢?”
“因為山洞被鬼住了。”辛暮朝想都不想說出口,把小狐貍吓得不輕。
“暮兒,你說,小頭爸爸知道大頭兒子不是他的親生兒子,為什麽小頭爸爸還對大頭兒子那麽好?”
“誰告訴你他們不是親父子了?”暮兒詫異,狐球這都是跟誰學的,學得亂七八糟的。
“你們人類不是有遺傳嗎?爸爸的頭那麽小怎麽可能生出來的兒子頭那麽大?”晝裏閉着眼睛問。
辛暮朝把他塞到被子裏,懶得跟他争論大頭兒子究竟是不是小頭爸爸的親生兒子這個問題。
“我還是給你講美人魚的故事吧。”辛暮朝把晝裏按在懷裏說着,他覺得自己真是任重道遠,把老婆當兒子帶。
晝裏聽了好幾次這個故事,但是百聽不厭,暮兒講故事的聲音很好聽,聽得他漸漸入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辛暮朝拿着晝裏手機,他冷冷的盯着手機上的那幾行字,晝裏醒過來的時候被暮兒的神情吓得愣住了。
暮兒這樣的神情很可怕。
晝裏下意識的用手戳了戳暮兒的腹肌。
辛暮朝回過神來,他把被子拉過肩頭将手機放到晝裏面前:“我哥怎麽知道你的電話,你們這麽長時間的通話都說了什麽?”
晝裏連忙鑽到被子裏:“我眼睛疼,我要休息。”
辛暮朝把晝裏拉過摟在懷裏逼問着:“球,你知道我的,我一般不動粗。”動起來屁屁就要遭殃。
晝裏把頭蒙的緊緊的,裝作聽不到。
他跟辛平煜之間确實有來往,辛平煜求着他能把人參精的妖丹給他,暮兒的爸爸已經病入膏肓,他如果不去救他,那麽他就會死。小頭爸爸不是大頭兒子的親爸爸,小頭爸爸生病了,大頭兒子也會很難受。
那麽暮兒呢,暮兒也一定會很難受的,畢竟那是他親生父親,暮兒雖然從來沒有說過原諒他父親,但是暮兒的書房裏永遠都擺了一張他父親的照片。
辛平煜說得不錯,暮兒打心裏還是渴望父愛的。
狐球從小沒有親人,他不知道失去父親是什麽感受,但是他只是想要暮兒好好的,想要暮兒開開心心的,他答應了辛平煜幫他救他的父親。
辛暮朝把被子扯開,晝裏攔腰把他抱住,撒嬌似的在他懷裏蹭了蹭:“我們今天出去吃火鍋行不?”
“別轉移話題。”
“暮兒,你不愛我了嗎”
“你今天最好老實交代,免得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晝裏使用了無數手段都沒有把話題轉移開只得老老實實交代:“你爸爸快不行了。”
“什麽?”辛暮朝詫異,他前些天去看他父親還好好地,怎麽突然一下子不行了呢?
“暮兒,我……”晝裏欲言又止。
“你是不是答應我哥去救我爸了?”辛暮朝一下子就戳破晝裏的話。
晝裏驚異:“暮兒,你怎麽什麽都知道的?”
辛暮朝氣悶。
晝裏笑眯眯說着:“沒事兒,我已經找回了自己的妖丹,那麽人參精的妖丹留着也沒什麽用了,我還不如把它拿來救你爸爸,畢竟他給了你生命。”
辛暮朝沉默良久:“真的沒事兒嗎?”
此刻在面對老爸跟老婆同時掉到水裏,你會救誰的問題……
他兩個都想救。
“你不要擔心了,我讓劉離幫我取出去,不會有事的。”晝裏安慰暮兒,麻批,我真的是好懂事,這個時候要挖開心髒取出妖丹的是自己,自己卻還要分身乏術的去安慰自己的男人。
“我不同意,這件事以後再說。”辛暮朝否決晝裏,人不能太自私了,狐球為他做的已經夠多了。
“可是沒時間了。”晝裏說着:“那是你爸,生你養你給你生命金錢的老爸,如果他死了,你會一輩子活在愧疚之中。”
愧疚是一把鋒利的刀,深深紮在心口,他不想讓暮兒将來後悔。
辛暮朝心煩意亂。
“暮兒,你聽我說,不會有事的。”晝裏斬釘截鐵,态度堅決:“如果有事的話,我不會救的,錯過了兩世,我不想再錯過第三世。”
“球,如果真的有事的話就不要取妖丹了,現在醫術這麽發達,大不了轉移到國外去。”辛暮朝說着,他舍不得晝裏去受這個苦,前世晝裏已經為他剜了一次心,這一世又重複了。
他怕晝裏又再一次變成狐貍不認識他了,他怕狐球出了什麽事兒,但他又不想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親生父親死去。
人心有時候真的很貪婪,這也不想放手,那也不想放手,然而能握在手裏的也就那麽幾樣。
“暮兒,你相信我,我說沒事就會沒事的。”晝裏斬釘截鐵,像個小大人一樣,這種奉獻的精神簡直比趴在床上奉獻自己的屁屁還慘烈。
屁屁玩壞了還能自己愈合,但是心髒萬一不慎那就是要命的。他果然是愛暮兒的,愛得都不要命了,這種他演的狗血電視裏的句子夾雜到他的身上簡直就是絕配。
辛暮朝再一次把狐球樓的更緊了,狐球有意無意的拿着自己的狐小球擦了擦暮兒,但是暮兒心煩想事情完全沒有顧得上他,導致他狐小球被冷落,發情期得不到解決神馬的簡直太悲催了。
他就是世界上最悲慘的那只狐貍,比賣火柴的小男孩兒還慘!
……
“你說什麽?”劉離一聽炸毛了,麻批,這小狐貍的腦子是不是有問題,沒事兒就挖挖心,是覺得自己沒有心髒病很美好是吧。
被他這麽一震,桌子上的奶茶潑了一地,那是晝裏最愛喝的巧克力,他心疼的喝了一大口。
劉離并沒有繼續看小狐貍,而是轉而把目光看向辛暮朝,他一字一句的質問着:“是你吧?”
辛暮朝知道他說這話是什麽意思,并沒有做出任何的回應。
劉離目光寒冷:“他腦子那麽蠢怎麽可能想得出來這麽一個救人的辦法?”
劉離的尾巴突然纏住辛暮朝的脖子,他狠狠的一拉:“說,是不是你?”
除了辛暮朝,他想不到第二個可以讓小狐貍挖心也很快樂的人,他一直把小狐貍當成自己的朋友,現在朋友出現了這樣的事情,他不能不管。
“不是暮兒,是我自願的。”晝裏說着,劉離關心他就關心他吧,還把他損一頓。
“你閉嘴,你那腦子想到的只是自己一天三頓飯,你知道個屁。”劉離瞪着晝裏。
他的尾巴纏得更緊,辛暮朝只覺得有些許窒息,但他并沒有反駁,這件事無論是不是他處于主導地位,都跟他逃脫不了關系。
小狐貍跟劉離的關系好,劉離會為小狐貍出頭也是情理之中,他知道自己沒有資格去責怪劉離。
要是一般人需要這顆妖丹,他也會阻止晝裏這麽做,但是這個是生他養他的父親。
“劉離,你做什麽?”晝裏不滿的看向劉離,劉離纏着暮兒的脖子讓他特別心疼。
劉離放開辛暮朝,辛暮朝趴在桌子上喘口氣。
“暮兒,你沒事兒吧?”晝裏連忙上去幫暮兒順了一口氣。
辛暮朝搖了搖頭:“沒事兒,劉離,我問問你,取出妖丹會有什麽後遺症?”
“我哪兒知道?只有挖後才知道。”劉離氣悶:“你們這個事情我不會答應的。”
“為什麽?”晝裏不滿。
“晝裏,你是不是腦子被門夾了,這是要挖開你的心取出妖丹啊。”劉離沒好氣罵着:“是個妖都不會答應。”
“如果剜開你的心能救你哥哥的父母,你會剜開嗎?”晝裏問着。
劉離沉默了,可惜他不是靈狐也不是可以救人命的人參,否則當時如果能夠救他爸媽的話,他一定會去做的。
沒有什麽值得不值得,只有自己願意。
彼岸花為了見到葉一面傾盡自己長生的壽命與上萬年修為,晝裏前兩世為了救辛暮朝不顧一切,花花找到了這一世只為了彌補上一世的遺憾。
晝裏雖然腦子不好使,但是他知道自己要做的是什麽?
他沒有萬俟景麟的修為,但是他會竭盡所能守護自己想要守護的。他沒有自己的精明算計,但是他義無反顧的付出,無怨無悔。甚至他連醜醜的自我保護能力都沒有,但是他想要的很簡單、渺小……
無論是人還是妖,最重要的不是你擁有過多少東西,而是你能守護了多少東西,他們對你來說有多重要!
“地點。”劉離問着,“我只能幫你到這兒了。”
到時候挖開晝裏心取出人參精妖丹之後,他要幫着晝裏用靈力修複傷口補充靈氣延續生命,所以他得先到醫院的地點守着。
“省人民醫院。”晝裏說着。
辛暮朝依然不放心問着:“劉離,拿去妖丹的會有什麽後果?”
“沒後果,暮兒,走吧。”晝裏去拉辛暮朝。
辛暮朝不相信,他一直盯着劉離看,希望劉離能夠給他一個答複。
劉離點了點頭:“沒事兒,他拿出來的是人參精的妖丹,又不是他自己的妖丹,他自己的妖丹不是找到了嗎?”
辛暮朝半信半疑随着晝裏回家去。
那一天,辛暮朝沒有去,因為晝裏不讓他去。他心急如焚在家裏轉來轉去,等到黃昏時候的時候,手機那頭終于響了起來,是劉離。
等到他趕到醫院去的時候,看到的是一只白色狐貍,狐貍的胸口纏着紗布,紗布影影約約透露着血跡。
辛暮朝緊張到全身發抖,看到閉着眼睛的狐貍一瞬間,他止不住眼淚往下掉。
一瞬間仿佛被命運遏制住喉嚨,逃不脫,走不掉,他顫抖得不知道怎麽去面對這只狐貍。
“晝裏說,他想要醒過來第一眼看見你。”劉離說着,這小狐貍真是一點兒也不傻,他怕自己不記得過去的事情了就想要第一眼看見辛暮朝,就如同千年前他第一次看見人類一樣,因為第一眼看中的就一定會喜歡上。
辛暮朝把小狐貍帶回了家,把萬俟景麟與劉離都請回到家,他怕出了什麽事兒。
小狐貍虛弱的醒過來,睜開眼睛眯眯眼。
那是笑……
辛暮朝看得愣住了,小狐貍醒過來就把爪子按在他手上之後又閉了眼睛睡了過去,小爪子軟軟的,毛茸茸的。
辛暮朝抱着小狐貍啃了一口狐貍的嘴巴,辛暮朝笑了:“還記得我曾經教給你的接吻方式不,這叫做痛并快樂着……”
于是小狐貍笑眯眯的咬暮兒的嘴唇,這叫做“痛并快樂着”。
誰知道他的獠牙太長,一下子把暮兒的嘴唇咬破了。
辛暮朝現在知道了這小狐貍并沒有忘記他。
小狐貍正好在發情期,被這麽一吻,就更受不了,狐小球得不到安慰也就罷了,英俊的男人在身邊,而他卻變成了一只毛茸茸的狐貍,狐貍的小菊菊太小了,完全不能幹那啥……
麻批,狐球再一次感慨命運的悲慘。
辛暮朝拿出筆記本看了一下日子,狐貍每年三月、九月會發情,現在已經九月末了,恰逢掉毛跟發情的季節,現在小狐貍臉紅撲撲的,一直爪子還按照他的手蹭了蹭,那明顯想要他幫忙纾解啊。
他小心翼翼把狐球翻過來來,肚子朝上,他想要狐球舒服一點兒,準備口的時候,還沒張開嘴,狐貍根一抖一抖的,周圍還有很多狐貍毛。
他覺得這口下去,肯定會含一嘴狐貍毛,尤其是那一塊的狐貍毛又小又軟。
這如果弄得滿嘴都是那可就很難清理了。
那腫麽可以呢?
狐貍滿懷期待的閉着眼享受着,辛暮朝最後沒辦法,只能拿出刀片準備刮了狐貍毛……
晝裏笑眯眯睜開了眼睛,麻批,快跑,暮兒怎麽了,好可怕,只不過讓他口一下,他就要割掉狐小球……
辛暮朝見狐貍劇烈掙紮着,貌似捯饬到了心髒上的傷口,疼得他只“哇嗚嗚”叫着。
他連忙放下刀片把狐貍放好,緊張問着:“怎麽了?”
狐貍淚眼汪汪的看着暮兒:“哇嗚嗚……”
辛暮朝不得不把狐貍抱在懷裏,小狐貍不管肚子上的傷口趴在暮兒的肚子上,打死也不把狐小球露出來。
辛暮朝嘗試了好幾次,這小狐貍最後被摸得受不了才同意暮兒用手!用手的過程中他還擔憂着暮兒會不會把他的狐小球捏掉……
——
“我讓你找最喜歡的衣服穿,你為什麽挑內褲?”辛暮朝看着狐球把櫃子裏的內褲弄出來丢一地兒,連情趣內褲都不能幸免。
此刻晝裏正在猶豫要不要穿丁字內褲,這條內褲是顧宇宸幫他買來的,據說他穿着特別性感。
他在鏡子前比劃了一下:“反正穿給你看,穿內褲就行了。”
“我爸明天出院,他想見你,正好中秋節到了。”辛暮朝問着:“你難道要穿內褲去給我爸看嗎?”
晝裏一陣語塞,他以為暮兒要神馬情趣,他就找了最性感的內褲,誰知道暮兒爸爸要見他。
這按照人類的說法來說這應該是見家長。
晝裏連忙把櫃子裏的衣服找出來,找了一件牛仔外套,一件破洞牛仔褲。
辛暮朝看了一眼搖了搖頭:“這太有點兒街頭了。”
晝裏連忙趕緊換衣服,這次換了一個西裝,但是暮兒又說西裝太正式了。
晝裏最後不得不換一條毛衣外套一條休閑的褲子,簡單又保暖,為了迎合家長,他還穿了一條大紅色秋褲,簡直跟他那清爽幹淨的外表不符合。
辛暮朝看着這樣子點了點頭說着:“就這套了,球,來,我跟你說說我爸有哪些喜好,他吃飯不喜歡別人嚼得太大聲,尤其是喝湯的時候,還有我們家有點遵循餐桌禮儀,待會兒你看我怎麽做,你就怎麽做……飯後茶一定要喝,但是飯後茶點不要吃太多,你如果真的想吃的話,你可以跟我說我幫你多拿點兒回來。”
晝裏一一記下來,但是他又不是很理解:“暮兒,為什麽你一直很讨厭你爸爸,你卻讓我這麽做是為什麽?”
“我跟我爸的矛盾是父子間的,我爸可以對我的印象不好,可以認為我是個不孝子,但是你不一樣,我希望我爸能夠喜歡你。”辛暮朝說着:“你善良又可愛,我相信我家人都會喜歡你的。”
晝裏想了想便點了點頭,他沒有家人,但是暮兒有,一家人和和睦睦的也挺好,就像他跟舅舅就相處的不錯,舅舅嘴裏雖然罵着他是腦殘,但是打心眼裏喜歡他的。
晝裏跟暮兒去酒店定做了一盒月餅一起回到暮兒的家,到家的時候是辛平煜來迎接他們的。
辛平煜并沒有像之前那樣反對晝裏跟辛暮朝,他讓下人把禮品盒帶回家。
他走進家門的時候對着辛效說着:“爸,暮朝跟晝裏來了。”
辛貫從樓上走下來戲谑說着:“三四年沒回家了,怎麽這次回家來了?”
“當然是爸請我回來的。”辛暮朝說着。
辛貫一只眼睛被九尾貓挖出來,此刻遮住了那只被挖出來的眼睛,擋住了一只眼睛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有着些許的滑稽。
他看向晝裏,晝裏沖着他笑了笑,辛貫冷哼一聲轉過頭去……
“你叫晝裏對嗎?”辛效問晝裏。
“是,伯伯,我叫晝裏。”晝裏算是第一次正式見暮兒的家長,所以看起來有點兒緊張。
“我看到你演的影視劇了,很不錯,基本每一部都很火。”辛效笑了笑,他聽了長子辛平煜的話慢慢的接納晝裏,畢竟從小到大他從來沒有管過小兒子,現在小兒子好不容易遇到喜歡的人了,他應該祝福,而不是應該繼續把這種關系鬧僵。
他是一個從鬼門關走回來的人,能活着本就是萬幸,在他生命快要走到盡頭的最後一刻,他想的是沒有好好的彌補小兒子,現在老天給了他這一個機會。
小兒子喜歡晝裏,所以他想要從晝裏入手。
“是嗎?暮兒也說我很火,甚至比他還火,伯伯,你喜歡我的影視劇嗎?”一聽到暮兒爸爸喜歡看他演的影視劇,他頓時開心的不得了,立刻開始打開話痨模式。
辛爸爸很少看影視,要看也只是看財經什麽的,這次為了能跟晝裏走得近一點兒,他就把晝裏演的影視劇全看完了,說句實話,看得他有點兒尴尬症犯了,果然每一部除了能看臉撐到結局,其他的都不行,或許是不符合他這個年紀層的。
“喜歡,最喜歡你演的那個什麽宮主。”辛爸爸說着,他實在是不知道晝裏演的那幾部影視劇的名字,只有這個宮主兩個字好記,有點兒印象,所以他脫口而出。
晝裏一聽,那是《煩人修仙傳》的一個不男不女的玩意兒,本來接這個戲就是被西北風騙了的,但是沒想到歪打正着,沒想到辛爸爸喜歡看這種,那他以後就多接點兒不男不女的戲份。
——
辛暮朝走到偏廳指了指客廳裏那聊得很開心的一老一少說着:“哥,謝謝你。”
辛平煜詫異:“你謝我什麽?”
“其實,爸是你說通的吧,我們家誰說他都不管用,只有你說他,他才聽。”辛暮朝一下子就猜到是辛平煜在這裏起了作用,他爸能對晝裏的态度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一定是他哥做了開導。
“別想那麽多,一家人開開心心就好了。”辛平煜給辛暮朝溫了一杯茶:“爸珍藏的毛尖,被我拿出來了。”
“球,過來,給我爸端兩杯茶過去。”辛暮朝說着。
晝裏跟辛爸爸聊得挺開心的,暮兒一喊他,他快速跑過去端了兩杯茶走到正廳給辛爸爸一杯。
辛爸爸笑了:“他平時在家裏就這樣對你呼來喚去的嗎?”
晝裏點了點頭。
辛爸爸眉開眼笑:“這就是他的不對了,以後你要對他呼來喚去,這樣才公平。”
晝裏又乖巧的點了點頭。
辛爸爸跟晝裏聊得很開心,主要是跟晝裏聊天不用腦子,反正晝裏也時常沒腦子。
辛爸爸喝了一口茶招呼晝裏吃點心,辛貫走過來沒好氣的看着他爸:“這茶你也真敢喝,你不怕得病啊,爸,病從口入,艾滋是會傳染的。”
辛效一聽,登時氣得臉通紅,他本來大病一場想通了一些事,他想要跟小兒子和解,誰知道辛貫突然來了這麽一句諷刺。
辛暮朝臉色極其難看。
辛貫把晝裏坐過的沙發統統擦了一遍自己才坐下,辛效本來身體不好靠着晝裏給他的人參精妖丹才剛從病魔的手中逃走,現在被辛貫這麽一激怒,臉色更是鐵青,咳得上氣不接下氣。
“要不是看到你一只眼睛瞎了,我還以為你兩只眼睛都瞎了呢,你哪只眼睛看到同性戀得艾滋?是那只瞎了的嗎?”辛暮朝走過去,指着辛貫那只瞎了的眼睛冷笑着:“真想把你另外一只眼睛也戳瞎。”
“辛暮朝,你……”辛貫氣得手抖,他現在最忌諱別人說他眼瞎,雖然他眼睛本來就瞎了一只。
“我今天是本着中秋節就應該和和氣氣才放你一馬的,看來我還是對你太仁慈了。”辛暮朝一向是得理不饒人,不得理也不饒人,沒想到這辛貫今天偏偏撞到他手裏了。
“爸,你看他。”辛貫開始求救于自己的父親。
辛效臉色鐵青:“你自己好好反省一下自己,好好的心情都被你敗壞了。”
他轉身對晝裏說着:“晝裏,我們去吃飯吧。”
吃飯的時候,晝裏坐在了辛效的左手邊,辛效似乎對晝裏很喜愛,基本聊天的時候都是笑眯眯的,晝裏瞥了一眼暮兒,暮兒對他豎起了大拇指。
晝裏在家裏吃飯從來不知道有什麽餐桌禮儀,但是到了暮兒爸爸家,他就得注意一下,他看暮兒洗手,他也洗手,看暮兒用紙巾擦手,他也跟着擦手,吃飯的時候基本都會注意到,辛效一看,頓時開心的不得了,他瞬間覺得自己的小兒子有眼光,就算找了個女的,那女的也不一定有晝裏可愛聽話。
父子倆還不知道怎麽開口,辛效只能從晝裏打開入口:“你家在哪兒?平時有親人來往嗎?”
“啊?”晝裏詫異,這,這好像暮兒沒跟他說過,暮兒爸爸還不知道他是狐貍精,他該怎麽編啊。
辛平煜一看不對勁連忙說着:“爸,我看過晝裏的資料了,他家在雲南一處偏僻的地方。雲南那邊不是少數民族多嗎?所以他就叫晝裏。”
“你不是漢族人?”辛爸爸說着。
晝裏又一陣懵逼,他不僅不是漢族人,連人都不是。
但是這劇情貌似有點兒相似,那個《我的城市婆婆》裏好像就有這樣的劇情,他連忙現場按照那劇情編了一個:“我是孤兒,被那裏的老爺爺收養了,在我八歲的時候,爺爺……就去世了。”晝裏說到這裏假裝哭了……
果然是影帝級別的,世界欠他一個奧斯卡。
辛暮朝一口水噴出來,他覺得晝裏特別适合這種狗血苦情戲,可以考慮轉型了。
“你一個人來這裏的嗎?”
“嗯,我是被賣來的。”晝裏情緒稍微低落說着。麻批,這種演技,不得影帝真是影視界的損失。
“現在還有人販賣人口啊,還有沒有王法了。”辛效異常震怒。
“爸,您消消火,雲南那邊亂不是嗎?所以比較那啥……”辛平煜希望他爸趕緊把話題扯遠點兒,再這樣聊下去,遲早露餡。
“對,我被人弄暈了之後,他們就把我關在籠子裏,蒙着黑布賣到這裏。”晝裏憤憤不平,那養殖場的老板實在是太可惡了,把他關在籠子裏好幾天連水都不給喝,每天還給他注射藥物。
“你還記得是誰把你弄暈的嗎?我們可以報警,說不定……”辛效說着。
“知道,養殖場的老板,他抓了不少狐……啊……暮兒,你踩我幹嘛?”晝裏被踩得特別痛。
辛暮朝尴尬笑着:“你湯都冷了。”
晝裏一看雞湯冷了,連忙喝着雞湯。
“養殖場老板什麽?”辛爸爸正義感爆棚。
“爸,晝裏的意思是養殖場的老板想要廉價勞動力,于是就從雲南那邊找人,而他們村長見晝裏家裏沒人,于是就把他賣給養殖場的老板做苦工,後來被暮朝買下來一步步捧出來一個大明星。”辛平煜解釋,他看了看辛暮朝,辛暮朝沖着他微笑着,這個謊扯得真不容易。
辛爸爸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這麽一回事兒,這麽一聽還真是命途多舛的一個孩子,好在聰明乖巧。(你老眼睛沒問題吧?)
這麽一說讓辛爸爸更加憐愛晝裏幾分。
辛暮朝端起酒杯對辛爸爸說着:“爸,我敬你。祝您身體健康。”
辛爸爸想要跟辛暮朝化解矛盾,外加上晝裏讓他覺得很開心,于是他對辛暮朝的态度也好了不知道多少。
辛暮朝喝完酒看向他爸說着:“爸,當年的事……”
“當年的事是我對不起你,爸爸給你賠罪,希望你能原諒我。”辛效搶着說。
“您知道我來不是聽您道歉的。”辛暮朝臉色凝重:“我只是想要問問,我媽當年的死究竟跟你有沒有關系?”
“是我對不起你媽。”辛效嘆了口氣。
“那你的意思是我媽的死跟你有關,是你害死她嗎?”
“暮朝,你為什麽要揪着當年的事情不放呢?你難道要把你爸爸氣得住院才心安嗎?”闵璐說着。
“你給我閉嘴,我們家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一個外人來評論。”辛暮朝始終不願意承認闵璐是他們家的人。
當年他媽死沒過一段時間,這個女人就風風光光的嫁進他們家。
“辛暮朝,這件事,我勸你最好到此為止。”辛效臉色驟然難看:“無論如何,你闵璐阿姨也是我正大光明娶進門的,你最起碼的尊重應該給她。”
辛效對闵璐是真的很愛,那是他的初戀,當年他迫不得已娶了辛暮朝的媽媽,但是他最愛的女人始終是闵璐。
“爸,沒有查出害死我媽的兇手之前,我是絕對不會停手的,至于這個女人……”他看向闵璐:“這種小三還不配得到我的尊重。”
辛效動怒:“你……”
“爸,我不會放過害死我媽的兇手,如果你想要跟我和解,那麽請您原諒我,這件事絕對不會就這麽善罷甘休。”辛暮朝說着,他媽的死在他的心頭形成了一塊兒心病。
“你的意思是我害死了你媽?”闵璐問着。
辛暮朝冷笑:“我媽剛死,你後腳就踏進我家門跟我爸結婚,你說你不是兇手會有人信嗎?怎麽?這麽多年占着我媽的位置很舒服?不願意去監獄嗎?”
“我闵璐對天發誓,我如果害死了你媽,我就不得好死。”闵璐胸膛起起伏伏,看來是被氣得不輕。
辛暮朝:“如果發誓有用,要什麽警察?要什麽法律?您也是四五十歲的人,還當小孩兒過家家呢?”
辛效臉色也不大好看指責闵璐,“你怎麽也跟着胡鬧了呢?”
闵璐臉色被氣得通紅:“我不能任由這樣被人白白冤枉,這十四五年,我無時無刻不被人戳着脊梁骨罵,網上的網友罵,公司的員工罵,就連你兒子,不僅當着我的面就這樣罵我,還曾經砍了我一刀,我到底做錯了什麽?我愛上了一個人而已,我跟我喜歡的人結婚生子而已,辛效,這麽多年,你自己問問你自己,你對得起我嗎?當年是你抛棄我取了別的女人,後來找我複合的也是你。”
“你做錯了什麽?這個事情真的很好笑,你都活了四五十年了,您難道不知道小三是要被人譴責的嗎?你錯在我爸跟我媽結婚之後還不顧廉恥的去給我爸當小三,你錯在不應該在我媽懷孕的時候打電話跟她示威害她差點兒流産,你更不應該霸占我爸不放,他可是一個有老婆孩子的人。怎麽了?現在被人罵心裏很不舒服嗎?我跟你說,你被罵是活該,是民衆還有良知,你既然選擇當小三了,那你就做好被罵的覺悟。哈,小三覺得委屈,那我死去的媽去哪兒說理?”
“夠了。”辛效一拍桌子,晝裏在悄咪咪喝湯,被這麽一拍,吓得碗筷都掉了。
旁邊的阿姨立刻給他收拾碗筷,再給他填了一副新的。
辛暮朝與闵璐不再争吵,一桌子靜谧落針可聞。
闵璐在辛暮朝對面眼淚止不住往下流。
辛暮朝冷笑:“麻煩您惺惺作态換個方式,您別跟我說你因為愛情才嫁給我爸,您也別跟我說你愛上了一個人沒有錯,真的很令人惡心,愛情是建立在美好的基礎上,在我爸有老婆兒子之後您再來利用愛情去傷害別人就是你的錯。”
闵璐哭哭啼啼說着:“我發誓我沒有害死你媽,我如果害死你媽,我現在應該在牢裏。”
“有沒有害死得在我查清了之後,否則,你既然占了我媽的位置,那麽這個鍋你就得好好背着。罵你是你活該。”辛暮朝說着。
辛貫臉氣得紅一陣子白一陣子:“憑什麽?辛暮朝你別欺人太甚。”
“我就欺人太甚怎麽了?”辛暮朝說着:“當了小三就別想立牌坊,我媽死了不會說話,但是不代表這件事就此罷休。”
“這件事你最好到此為止,這是最後一次警告。”辛效說,他臉色不好,但是這種警告擲地有聲,辛暮朝絲毫不會懷疑他父親會做出點什麽來阻止他。
“很不好意思,這件事不可能到此為止。”門被推開,舅舅站在門口,陽光從他的身後照進來,他融入一片暖色之中,粉色西服上衣,藍色西服褲子,騷裏騷氣的衣服被他穿出來天使的韻味。
“舅舅。”晝裏屁颠屁颠跑過去看舅舅帶來什麽好吃的。
舅舅一看到晝裏摸了摸晝裏的頭笑了:“哎呦,我家小可愛都瘦了,舅舅新開了一家甜品店,啥時候有空幫舅舅試吃一下……”
吃甜品神馬的不要太幸福,別說試吃,他絕對能把舅舅吃窮。
舅舅哄完了晝裏轉而目光掃了一眼桌子:“姐夫,這是我最後一次這麽叫您,我也警告你一聲,這件事不可能停止,我姐死的多慘,我就會讓兇手死的多慘。人做錯了事就該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該償命就償命,該坐牢就坐牢,還有您……”
奧古取下墨鏡指着闵璐:“當年你做過的事情,我們一一算賬,我們奧家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