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腦子有坑
“我要回家。”晝裏摸着被西北風抽出來的傷痕異常憋屈。
辛暮朝給他擦藥:“活該。”知道西導脾氣不好還這麽沒事折騰他,不被打才怪。
晝裏心裏憋屈,嘀嘀咕咕:“舅娘太粗魯了,難怪他嫁不出去。”
西北風剛從廚房端出來雞腿,沒好氣的罵着:“來,再跟我說一遍。”
晝裏立馬閉嘴,他可憐的尾巴也被西北風抽中,導致他的狐貍尾巴現在痛得都甩不起來了。
他引力為傲的尾巴啊。
奧古匆匆趕回家,看到狐貍尾巴頓時吓了一跳,扶着門才沒有摔倒。
“我一定是在做夢,重新進一次。”奧古趕緊跑出去,再次沖進門,依然看着有着白色狐貍尾巴的晝裏。
他吓得一愣。
“我一定是看錯了。”他揉了揉眼睛。
“舅舅,我其實一早想跟你說的。”辛暮朝說着。
奧古不敢靠近狐貍精只得跑到西北風面前問着:“你确定我們沒有做夢?”
西北風一巴掌扇在他的臉上:“痛不痛?”
奧古點頭:“痛。”
西北風把前因後果跟奧古說了,奧古難以置信,自己的外甥媳婦竟然是一只妖,更難以置信的是之前他外甥抱的那只狐貍就是他的外甥媳婦。
麻批,他還以為自己走錯了呢。
他扶着椅子背說着:“讓我靜一靜。”
沉靜了很長時間,他擡頭問了辛暮朝一句:“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妖嗎?”
辛暮朝無語的看着他,“你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嗎?”
舅舅沒話說了。
這已經颠覆了他的認知,在科學的社會,一切都是科學的,妖必須獨立于科學社會之外。
他悄悄地把外甥拉到一旁問着:“其實我挺喜歡晝裏的,腦子有毛病也無所謂,可是他是妖啊。”
“您是不是種族歧視。”辛暮朝沒好氣的問着。
“舅舅我是為了你好,你想想,他是妖,你是人,你這個種族跨越的有點大。”舅舅說着。
“你放心吧,晝裏不會傷害我的。”辛暮朝笑着。
舅舅想要阻止卻無力阻止,反正在他看過的記載裏,人妖戀沒有善終的。
他知道想讓晝裏回到自己的世界裏去實在是太殘忍,他也知道晝裏無論如何都離不開辛暮朝,可是自古人妖有幾個是有好結局的?
妖的生命無極限,不老不死,可是人不一樣,人會老,會死,會消失。
他走到晝裏的面前問着:“晝裏,你從哪兒來?”
“不記得了。”晝裏說:“從很遠的地方來。”
他現在都已經忘記了山上是什麽樣子,也不記得回去的路了。
“那你是怎麽找到這裏的?”
“被暮兒買下來的。”晝裏說着。
舅舅感嘆着:“果真是蠢,一只妖竟然被當做動物賣了,這簡直就是妖界的恥辱。”
“就在裏面……裏面有一個長着狐貍尾巴的男人。”別墅外面一陣吵鬧。
咚咚咚——
敲門聲。
咚咚咚——
辛暮朝看了看狐貍尾巴問着:“尾巴能收回去嗎?”
晝裏搖了搖頭:“尾巴上還有傷,收不回去。”
“那你快變成狐貍。”辛暮朝說着。
晝裏猛然在沙發上一變,變成一只白色的狐貍,舅舅跟舅娘頓時吓得一跳。
“舅舅,不能讓人知道晝裏是妖,他們妖類有規矩,不能在人類面前露出馬腳,否則會嚴懲。”辛暮朝說着。
奧古點了點頭,立刻去開門,門一打開,一些警察跟保安随着那個男人跌跌撞撞進來。
“我這門正宗天山香木的,敲壞了,你賠得起嗎?”奧古沒好氣的罵着。
警察上來亮了自己的證件跟辛暮朝說着:“接到舉報,你們這裏有不明生物攻擊人。”
“那關我什麽事兒?我家沒有你說的不明生物。”奧古說着。
警察說着:“例行檢查一下。”
“啊……”那個男人突然喊了一聲。
他看到辛暮朝懷裏抱着的狐貍了。
他看到狐貍吓了一跳。
“就,就……”那個男人被吓得說不出話來。
辛暮朝摸了摸狐貍的毛,好笑問着:“我的狐貍有問題嗎?”
“這是你養的寵物?”警察問。
辛暮朝點了點頭:“很可愛吧,但是性子野,會攻擊人,所以會關在院子裏,但是如果有人有事沒事走到我家的院子裏被攻擊了也無可厚非,警察先生,您說是不是呢?”
辛暮朝看向那個男人,男人被這目光一看,吓得往後一縮。
警察轉過去問保安:“這小區經常有狐貍出沒嗎?”
還沒等保安說話,奧古接過話:“這是我外甥,他的家前幾天被燒了,最近住我家。”
保安知道奧古是這一片的首富,平時為人也溫和,完全沒有一點兒架子,見到他們保安上下班打招呼,按照他們的話來說,奧古跟這片別墅群的其他有錢人不一樣,所以保安在心裏還是偏向奧古的。
怎麽可能會有長着尾巴的男人。
一定是那個男人潛入小區找西北風的麻煩被狐貍攻擊了,所以才亂編,要不然那個男人就是神經病。
保安笑了笑:“是的,他外甥我認識,我還是他的粉絲呢。小狐貍我也見過,經常在院子裏散步,如果有人進了院子會攻擊人,我覺得肯定有一些心有不軌的人進入這院子被小狐貍攻擊了,心裏不爽就報複。”
作僞證,睜眼說瞎話就是這麽來的。
“你胡說,我明明看到長着白色尾巴的男人,就是狐貍……警察先生,當時真的有一個男人,他長着狐貍尾巴,他那尾巴這麽大……”男人比劃了一下,“那尾巴就生生纏着我的棒槌,我拉都拉不動,對了,那個男人就是晝裏,那個前幾天很多新聞,最近銷聲匿跡的明星。他長着狐貍尾巴……”
“今生不打飛機,你是不是寫小說寫傻了,還挺能編的。”西北風沒好氣的罵了一聲。
“你個亂改的腦殘導演,你懂什麽。”今生不打飛機罵着,今生不打飛機是網絡上一位很有名的修仙小說的作者,西北風買了他的小說《煩人修仙傳》,但是因為西北風将人物改得亂七八糟的而對西北風不滿,曾經在網上教唆書粉公然謾罵西北風。
警察做了做筆錄說着:“從現場來看,确實有打鬥的痕跡,上面确實有狐貍毛,不過長着狐貍尾巴的男人确實太匪夷所思。看來這是一起鬥毆事件,那麽是打算私了,還是公了?”
辛暮朝連忙說着:“私了私了。”
晝裏爬到暮兒的脖子上沖着他的臉頰舔了舔,他其實并沒有攻擊人,只是不讓那人打西北風而已。
“好,你們私了,以後別讓寵物出去攻擊人了。再有這件事,不單單是賠償那麽簡單了。”警察臨走之前看了看晝裏。
狐貍在辛暮朝的懷裏爬來爬去。
“等一下。”今天不打飛機說着。
所有的人都看向他。
他也看向所有的人:“那男人的背上被我的棒槌砸了一下,那麽他身上肯定有傷,我懷疑這狐貍就是那男人,讓我來看看身上有沒有傷。”
還沒說完,今天不打飛機就沖向辛暮朝,要把狐貍從辛暮朝的懷裏搶過來。
晝裏的背上确實被打出來一道血痕,眼看着那個男人伸出來的手,晝裏就狠狠的抓了一下那男人,男人手上頓時被抓出來四道血痕。
“這……這狐貍攻擊人……”今天不打飛機說着,他連忙求助警察先生:“就是這狐貍,我看到那個明星手上的爪子了,跟狐貍一模一樣。”
辛暮朝冷冷的看着他:“我養的狐貍不是誰想摸就摸得。”
那警察也覺得這位網絡小說家腦子肯定寫小說寫傻了,這種奇葩的理由也能編的出來,一開始辛暮朝就說了,狐貍野性大,他妄自搶人家的狐貍,難怪狐貍會攻擊人。
他說着:“那你們私了。”他一邊嘆氣一邊朝着門外走去:“還以為是一起什麽鬥毆案件呢。”
警察走了,那個男人難以置信的看着那只狐貍。
砰——
那個男人倒在了地上。
西北風拿着花瓶把那個男人砸暈了。
砸暈之後他仔細看着這只小狐貍,伸出手摸了摸狐貍的爪爪,晝裏被他摸到了腳心,咯咯咯的笑着,狐貍嘴巴微微的張開,連耳朵都笑得一聳一聳的。
西北風頓時少女心泛濫,媽呀,這也實在是太可愛了,跟自己家那只死狗完全不能比。
他又摸了摸狐貍的後爪爪,晝裏被他摸腳心摸得癢癢的,他就在暮兒的懷裏掙紮了一會兒。
暮兒都快抱不住了。
“能不能給我抱抱?”西北風內心裏潛在的父愛被喚醒了。
他一開始見到晝裏還挺害怕的,現在被晝裏的原型迷得神魂颠倒。
晝裏“哇嗚”叫了一聲就伸出兩只爪子伸向舅娘。
“你看他,他要我抱哎。”西北風高興的不得了,這小狐貍實在是太可愛了,比他養的那只死狗不知道可愛到哪兒去了。
晝裏笑眯眯的,臉邊的毛毛一顫顫的,兩只眼睛都快眯到一起去了。
“小心點兒,他背上還有傷呢。”辛暮朝說着。
西北風從來沒想到過有一天他會這麽喜歡這個小孩兒,實在是太可愛了。
他抱得晝裏不放下,晝裏自然也不能變成人,只是西北風抱他的姿勢不對,把他的小爪子別得疼死了。
他摸了摸狐貍的毛,父愛泛濫得恨不得把全世界都給晝裏。
晝裏“哇嗚嗚”的叫着,他的小爪子別在了西北風的衣服裏,疼得他“嗚嗚”叫。
辛暮朝意識到聲音不太對,立馬把晝裏搶過來說着:“西導,西導,別激動,別激動。”
“幹什麽,我還沒抱好呢。”西北風不滿。
“來日方長,不急不急。”辛暮朝抱着晝裏。
他把晝裏放到沙發上,晝裏立刻變成了人,他揉了揉自己的肩膀,剛剛肩膀差點被舅娘弄斷了。
奧古踢了踢地上的那個人,問着:“這個人怎麽辦?”
“一個神經病,丢出去。”西北風非常悲憤。
奧古把今天不打飛機丢出去。
西北風笑眯眯的看向晝裏,晝裏被看得莫名其妙問着:“舅娘,你怎麽了?”
“我喜歡你。”西北風說着。
西北風最愛各種小動物,他養了不少寵物,但是沒有一只像晝裏這麽漂亮可愛。
“啥時候有空了,就變狐貍給我抱。”西北風喜歡這只小狐貍喜歡得不得了,恨不得天天把晝裏捧在手掌心。
“好啊。”晝裏笑了笑:“對了,那個男人為什麽要打你啊?”
辛暮朝其實也想問這個問題,為什麽那個什麽網絡作家跟西北風結仇了。
“因為我買了他的版權。”西北風說。
“你不會是買版權沒給錢吧?”辛暮朝鄙視,最煩這種奸商,害得他經常想要買小說版權被當成騙子。
西北風自己也猜不透:“你說我買了版權,之後怎麽拍攝跟他沒關系吧。”
辛暮朝點了點頭:“嗯,他沒有幹預你修改劇本的權利。”
西北風摸了摸下巴:“他就是一個神經病,他好像讓我不要動他書中的女二,我給忘記了,我就讓女二被人強奸黑化了,最後被淩遲一刀刀活刮了,他就要打我。”
“你活該。”辛暮朝罵着,“答應別人的事情做不到,不是活該是什麽?”
“那他也不能人身攻擊,還教唆他的書粉在各個地方罵我,人肉我,這也太過分了。”西北風憤憤不平。
“其實也不能這麽理解。”晝裏說着:“說不定女二是他的夢中情人,你那麽對待他的夢中情人,他當然要打你。我之前拍攝這部影視劇的時候就跟你說了,不要動女二,你不聽……”
晝裏在拍攝《煩人修仙傳》為了更加了解這部小說的人物,于是讓顧宇宸把小說念給他聽。
他一個不認識字的人都能聽得出來小說作者是多麽愛這個女二,任何優美的修飾詞不絕于耳,寫的情話也是那麽的美麗,完全就好像面對着情人才能說這些話。
他把自己最完美的寄托全部放到女二的身上,最後到了西北風的手裏,西北風把女二的形象改的面目全非。
“你懂什麽,我是為了藝術,世界上哪兒有那麽完美的人,越是完美就越是不能讓她完美,這叫誇張藝術。”西北風并不覺得自己錯了。
世人都喜歡美好的東西,可是越是美好,就應該越是毀滅,這才叫現實。
“可是,美好的東西一直美好,那不好嗎?”晝裏不明白,為什麽藝術要把美好的東西撕毀給人看,那個女二那麽完美,完美得不染人間煙火。
他一個不認字的都能從字裏行間感受到作者對女二的愛,他不是在寫一本書,而是在寫一個愛人。
今生不打飛機自從寫了《煩人修仙傳》一炮而紅,可是誰也不知道,他在寫這本書的時候,愛上了裏面的女二。
他有一個看不見的戀人,就在他的書裏,夢裏有她,桌子上有她,屋子裏有她,他觸摸不到她,但是他能感受得到她的存在。
她無時無刻不在他的身邊,守護着他,愛撫着他。
當一個作者愛上了書中的女人,那麽這樣的人生注定是悲劇。
漸漸的後來,他周圍的人把他當成了神經病,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神經病,他只是愛上了一個人,一個觸摸不到看不到的戀人。
這個戀人占據了他全部的生命,仿佛相愛千年。
後來他的家人真的以為他生了病,把他關到精神病院裏治療,他也強迫這個女人離開他的腦海。
生活不能全部獻給愛情,他有自己的生命。
醫院不僅對他實行了電擊治療,還有各種殘忍的手段,只有當他說出他寫書寫得走火入魔的時候才放過他。
最終,他承認自己不愛了。
他健健康康的走出醫院,面對着偌大的都市,不知道何去何從。
可是那個女人還在,他不敢去想這個女人,他知道,他愛上了一個不存在的人。
這種愛,注定沒有結局。
最後,他賣了這本書的IP版權,他近似懇求的跟西北風說一定要把女二的所有故事保留,不要改變,就算是他做最後的道別。
回去之後,他一把火燒了這本書,就好像要燒光對愛人的背叛一樣。
沒想到《煩人修仙傳》的影視劇一播出來,就引起了書粉的轟動,人物被改的面目全非,他最愛的女人不僅被人強奸之後變成了壞人,還最後被淩遲處死。
他心裏最後的一份愛被人踐踏,他怎麽能看着自己唯一的愛人變成這樣,所以他就找到西北風。
西北風心中有愧,對他閉門不見,他才守在小區,等着西北風回來。
心中有愛,就算愛人看不見、摸不着又怎樣?
晝裏搖醒了今生不打飛機,沒想到他醒過來的第一眼不是驚恐,而是摸了摸自己臉上的一滴夜色中的露珠。
他摸到露珠就笑了。
再接着,他看到晝裏的臉吓得往後退了一步,再仔細看看沒有狐貍尾巴,他驚恐問着:“你真不是妖?”
晝裏搖了搖頭。
今生不打飛機摸了摸自己的腦袋:“難不成我真的是神經病?”
他仔仔細細看晝裏看了半天才說着:“那就當是神經病吧。”
西北風咳了一聲,愧疚說着:“其實,我也沒想到你那麽喜愛那個角色,我只是覺得藝術要誇張的表達。對不起啊。”
今生不打飛機猛然站起來瞪着西北風:“我跟你這種導演沒什麽好聊的。把書的版權賣給你是我一生中最後悔的事情。從今往後,我要終止我跟你的合作。”
“那也沒辦法,拍了都拍了。”西北風欠揍說着。
“以後別讓我看到你,要不然我見你一次打你十次。”說完,今生不打飛機走了。
所有的人都覺得他有病,只不過愛上了一個不存在的人,這如果是病得話,那麽就是病吧。
西北風搖了搖頭跟着晝裏往回走:“這是不是瘋子?竟然會愛上自己書中的人?”
“不是。”晝裏一口否決。
在小狐貍看來,愛這個東西不分種類的,愛上一朵花,愛上一條河,那都是愛,而這個作者愛上了書中的人,跟他與暮兒一樣,只不過這個愛人看不到,摸不到,聞不到。
他為什麽不能愛上自己書中的角色呢?他又沒有殺人,又沒有放火,更沒有搶銀行,為什麽別人會把他當成神經病?
晝裏不理解人類的思維,人可以愛上人,那麽人也可以愛上其他的東西,比如動物,植物,畢竟愛是包容的,不是狹隘的。
“你說不是就不是啊?我覺得他就是一個神經病。”西北風覺得這小孩兒腦子也有病。
晝裏對西北風的做法嗤之以鼻:“你本來就不應該改人家的角色,還把我的戲份都剪沒了。”
“我都說了,我這是藝術,藝術,算了,說了你也不懂,你哪一點兒看起來像有腦子的樣子?”西北風罵着。
“我男人的腹肌比你男人的腹肌多,我男人比你男人帥,我男人比你男人年輕能幹。”晝裏一口氣說出來,不能拼爹就拼男人。
西北風要哭了,不帶這麽欺負人的。
******
小劇場:
暮兒:謝謝誇獎。
奧古:死小孩兒,過來,保證不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