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粉鑽
兩個男人在電梯之中, 暗暗較勁。
被初次表白的黎枝，反而擔心自己頭發有沒有亂, 有沒有失去魅力。
系統在她旁邊叽叽喳喳, 【這兩個男人還挺純情，玩表白那一套。骁染挺喜歡你, 飒東就不一定了，這個男人, 難說】
“那他為什麽要說喜歡我？”黎枝問系統。
【你自己去問他。】
電梯不疾不徐往下, 玻璃牆幕外細雪紛揚。
飒東左，骁染右, 黎枝被夾在中間。不知是電梯裏站進三個人, 還是因為他們兩個貼着她身側, 黎枝覺得電梯好小。怎麽覺得越來越小……
黎枝終于忍不住, “你們別擠我了。”
兩人這才悻悻地站正，彼此的目光，越過黎枝頭頂, 憤憤地互瞪，男人有時候像孩子，也像動物，看上的東西, 不輕易松口。
骁染忍不住, 底下悄悄地勾她手指，
小小年紀的，怎麽學壞了, 黎枝手縮進長長的袖口，除了謝城，她還沒拉過男人的手。餘光裏男孩臉上板正，一無所動。
又過了一會兒，骁染的手居然伸進她的袖口，她穿着飒東的羽絨服，袖口寬大，黎枝臉轉過來，他在耍流氓嗎？掌心中被他塞進一個金屬環。
電梯門叮地打開，骁染應聲說，“生日快樂。”宴會場音樂和人聲重新襲來。
黎枝還沒告訴他今天也是她的生日，她不會主動告訴別人，因為告訴了像是在找對方要禮物。
衆人不動聲色，有意無意的，餘光撇見樓上的幾位下來了。
今早就在傳，雲頂會所運進二十多輛貨車的白玫瑰，宴會廳裏頂多一車。餘下的想必都在雲頂頂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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飒東和黎枝剛一乘電梯去雲頂，底下的人都把黎枝的背景猜出個七七八八。
最近挺火的節目《奇遇人生》的導演。沒身家背景，相貌倒是一等一。
骁染一出電梯，就被幾個導演纏上了，邀約參演電影。黎枝笑，“快去吧。”
“等我回家，別亂跑。”
“嗯。”黎枝點頭。
飒東問，“他住你附近？”
黎枝說骁染住她樓上，飒東若有所思，“哦，那個樓盤是我開的。”
骁染聽了一耳朵，不就是有幾個臭錢，當誰沒有似的。指尖摸了摸口袋裏沉甸甸的小東西。
幾個本市的名媛千金，目光之中染上鄙夷，年紀輕輕的又沒背景，居然是知名綜藝的導演，靠美色上位吧。不遠處，飒東熱臉貼人家冷屁股，名媛們更不忿了。
小姐妹們戳手機，“咦，你們看到了麽，下期《奇遇人生》主題是我，另一個我。如果當時我嫁的是他……聽起來挺有意思。”
黎枝正和飒東說下期節目的想法，下期節目預計在年後播出。
和飒東說話，他知識淵博，但只适中露出一些，不會讓人自慚形穢，反而能受他引導，不斷表達自己的想法。更重要的是，他風趣，黎枝被他逗笑好幾次。
系統暗嘆，不愧是情場高手。
飒東的兄弟們聚過來，飒東一一向黎枝介紹。
兄弟們眼神暧昧，小飒總大方介紹女孩子，還是頭一次。有一個直接喊了“嫂子好”。
黎枝差點捏碎了杯腳，“我……”
飒東疏朗地笑，香槟在他掌心間輕晃，“別亂叫。”
那一聲“嫂子好”直接把許小紅給喊了過來，一瞧衆心捧月中的女人，呵，那不是我嫂子麽！怎麽能了你嫂子了，這我不幹！撸袖子準備吵架，嘴角噙着花花公子标準的笑，“喲，我當是哪個新嫂子，黎小姐，又見面了。”
許小紅抛去一個眨眼，黎枝歪着腦袋想，這是——謝城的發小，許小紅，忽地有些心虛，像是被抓包，幹咳了聲，“許先生，晚上好。”
許小紅一屁股坐到黎枝身邊，“我下周結婚，當我伴娘？”
下周結婚，現在還在外面浪，黎枝說，“這個得和你未婚妻商量。”
“沒關系，她請了前男友當我伴郎，我請你當伴娘怎麽了。”
黎枝和他不熟，也應付不來他這種自來熟的人，周圍人多，她一時不懂得拒絕，迂回道，“我看看時間吧。”
“行，那就這麽說定了。”許小紅談完事，和飒東客套幾句，起身走之前，丢下一句，“小新娘，生日快樂。”
所有人都知道她今天生日。中午回黎家老宅，和太爺爺和叔叔一家人吃了頓飯。下午謝倫請她去他的學術講座，關于X腫瘤，她聽得很認真，然後兩人一起看了恐怖電影，晚上就和骁染來這裏了。
就連唐婉都知道，今早還發了一條威脅短信，【今天你會收到一份特別的禮物】搞得她一早上心情不好，決定拒收幾天快遞。
所有人都知道，除了謝城。
黎枝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麽，心裏像是少了一塊。
有幾個女孩纏着飒東說話，飒東禮貌地隔開一些距離，那些女孩心更癢了，恨不得貼到他身上去。
黎枝自動閃到一邊，沒吃晚飯，肚子有些餓，宴會的長餐桌不是甜點就是涼水果。
飒東叫侍者過來，“來碗長壽面，加點肉絲。”
女孩子們捂嘴笑，男人嘛，餓了很正常。
不一會一碗熱氣騰騰的長壽面端上來，飒東喊黎枝，“枝枝，過來。”
黎枝含着一顆剛剝的紅毛丹，“嗯？”
“長壽面，趁熱。”
飒東解釋，“今天也是黎小姐生日。”
黎枝走過來，騰騰的熱氣糊了她一臉，在這裏吃面，不太合時宜吧。
女孩子們嫉妒壞了，知道飒東對女朋友貼心，也沒有這麽特殊的。這是什麽場合啊，雲頂會所吃肉絲長壽面，雖然樸實，但确實挺香的……
飒東瞧出她的顧慮，去切了生日蛋糕。
黎枝在等他，“我吃不完這麽多的。”她嫌棄碗太大，不文雅。
飒東讓人拿了個小碗過來，分食，他吃小碗。幾個女孩識趣走開。
骁染談完一個導演又接着見粉絲，抽不開身，遠遠瞧見黎枝在和飒東吃長壽面。
好不容易從那群女粉中間脫身，回到黎枝身邊，她吃得不多，幾口就當是飽了。
侍者收走碗筷。
骁染從口袋裏掏出個黑色絨布袋，半個巴掌大，沉甸甸的。
“打開看看。”
黎枝打開，一袋子粉色亮晶晶的，閃瞎人眼，剛剛不是在電梯送過禮物嗎，怎麽還有。
“每年的禮物都給你補上。”一共22顆粉鑽。
剛走的幾個女孩轉身回來，純度這麽高的粉鑽，一下子拿出二十多顆，真假她們一眼就看出來了，脫口而出，“骁染你家開礦山的嗎？”漂亮的男明星她們見得多了，沒錢不行，所以她們更喜歡飒東這樣又帥又多金的老總。
“還真是開礦的。”骁染渾不在意，貴公子眉梢倨傲，誰還沒有幾個臭錢。他不過是體驗體驗生活才進娛樂圈，不紅就得回家繼承南非礦山。他家根基在國外，很少有人知道他底細。
女孩子們捂住嘴，可愛半摻，“真的假的？”
骁染又從口袋裏摸出一顆至少3克拉的粉鑽，切割面光芒閃爍。
女孩們都愛追求美的事物，“給我看看吧～”
骁染長指扔進絨布袋，“都是她的。”
女孩子們覺得在站在這裏，看兩個男人追一個女人battle，心比鑽石碎多了。但是有忍不住觀察，大佬們怎麽追女人的。
黎枝挺不好意思，“我不能收。”
骁染貼着她的耳朵，“這麽多人，就當給我個面子，嗯？”
随即咳了一聲，“這是賄賂你，下期請我當嘉賓。”
她們走後，黎枝堅持要還，“我知道你的心意，但真的不能收。沒有立場去收。”這一袋子至少五六千萬。
骁染裝夠了，有點賭氣，他只想給她最好的。黎枝過意不去，拿了一顆，拉了拉他袖子，“我拿一顆。”
“這顆不行。”他換了顆最大的粉鑽才滿意，“我家真的有礦，你別不信。”
黎枝真的不信，她以為他說的有礦是他家裏很有錢，絲毫沒往鑽石礦山那方面去想。
飒東讓他裝夠了逼，是時候輪到他了，他剛讓人去找了黎枝送的禮物出來，來賓們進宴會之前，都把禮物拿給侍者了。
黎枝送他一盒自制黃油曲奇餅幹。
挺巧的，他私下裏最喜愛的零食便是黃油曲奇餅幹，真覺得這個女人真是長在他心上，外貌和他口味不說，連送的東西都是。
其實都是系統幹的，系統讓黎枝烤黃油曲奇餅幹，黎枝就照做了。
還沒等飒東說什麽。黎枝起身說抱歉，接個電話。
這個電話接的，她沒再回晚會。
一通海外電話，黎枝手機裏一直存着這家病理研究院的號碼。
打過來的是一個老外，黎枝英語不太好，能聽懂，但是沒辦法溝通。那邊說了一大堆，最後換到一個華裔，“你好，很抱歉通知你，你的父親，AS12-90實驗體，于今日去世。”
雪越下越急。
黎枝打了車，才發現穿的是飒東的外套，沒帶小區門禁卡。
瑟縮在門檐下，抱着膝蓋發抖。系統也不知道怎麽安慰她，【傻孩子，想哭就哭出來吧】
但好像忘了怎麽哭。
從頭到腳，整個人都麻木掉了。
【黎啓明開了直播，你看看吧。】
系統強制地把她的手機拿出來，用她的手點擊播放。
黎啓明在直播，唱歌，“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
唱完一首，他繼續說，“今天我一個朋友過生日，生日快樂哦。如果你在的話，想聽我唱什麽歌呢。唔，不過你應該不在……我唱數鴨子吧，她手機鈴聲就是這個……”
夜晚空氣零下，淚水冰涼，一點點落到屏幕。
一只溫熱地手包裹住她的，黎枝淚眼模糊地擡頭，是謝城。
被他拉着站起，鼻腔充斥他特有的冷松，黎枝靠在他胸前，不受控制地大哭，語無倫次，“我爸爸，我爸爸死了……”
謝城扣着她的腦袋，下巴抵着她溫軟的發頂，将她整只包在懷裏。
作者有話說： 更晚了，騷凹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