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陳曲
沈陽傾一行人到了茶肆買了青茶,再到布莊買了麻布和絲綢。由于對市場行情不太清楚,他們沒敢買太多。
“大概就是這些了。”沈陽傾他們回到了老二那裏裝好貨。
“現在大家都散了吧,想買什麽就去買,一個時辰後在這裏集合。”沈陽傾對大家說。
“老大,就等你這句話了,我要去給我媳婦買些東西。”老三最激動。
“我們沒什麽可買的,倒不如坐在這休息呢。”還沒成家的人說。
“易莘,你有什麽想買的嗎?”沈陽傾沒有理會他們,他轉身問道。
“我想買這書。”趙易莘看過莫柯房裏的書,但還是有點少。
“我們去書店。”沈陽傾牽着趙易莘出門。
書店離老二家沒有多遠,他們很快就到了。
不知是位置比較偏僻還是其他原因,這家書店裏面沒有多少人。古樸的書屋十分安靜。
“客官想要什麽書?”聽到有人進來,原本正在打瞌睡書店老板趕緊起身。
“我們先看看。”趙易莘對老板說,老板聞言又坐了回去。
趙易莘看了看,發現這裏很多書都是他看過的,他一下子便失去了興趣。
“你呀又在睡覺!”突然,一個長相秀氣的年輕男人風風火火地走進來,看見老板在打瞌睡扭起了他的耳朵,“你看你,半天都賣不出一本書!”
老板疼得嗷嗷直叫,“客人還在看着呢!”
“哼!”年輕男人聞言不情不願地松了手,過趙易莘這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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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一看就知道是夫夫,真是般配極了。”陳曲上來就是一陣誇。
“不知兩位想買什麽書?”原來他的目的是這個。
“這些書我都看過了。”趙易莘搖搖頭。
“客官喜歡看話本嗎?”陳曲又推薦。
“話本是什麽?”趙易莘在宮中沒接觸過這東西。
“客官随我來。”陳曲笑盈盈地拉過趙易莘走到裏面的小房間。裏面是滿滿當當的小書本。
“客官這就是話本。”陳曲随意拿了本話本給他,“上面寫的都是極其纏綿悱恻的故事,讓人看了欲罷不能。”
聽他那麽一說,趙易莘好奇地翻了翻,發現裏面的情節跌宕起伏,确實挺吸引人的。
“這些故事是誰寫的,很有才華!”趙易莘笑道,若是科舉改成寫話本,這人估計就是狀元了。
“他啊,我們這邊的人。”陳曲臉微紅,心裏叫嚣,“是我寫的!是我寫的!”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沒辦法,陳曲的反應太明顯了,他一看就知道了。
“你看出來了?”陳曲有些不好意思。
“你怎麽會想到寫話本呢?”見陳曲把這些話本藏得那麽好,一看就知道這些話本不能和外面那些書一樣光明正大的放着。
“我特別喜歡看這些故事,可是寫的人太少了,我只好自己寫了。”陳曲挺無奈的。
“看這些話本的人多嗎?”趙易莘問道,他想了解看話本的普及情況。
“話本那麽好看,看的人肯定多,男女老少都喜歡看。”陳曲說,“我這店裏賣最多的就是話本,城裏沒什麽可玩的,大家就看看話本消遣。這話本雖難登大雅之堂,但在百姓中很流行。”
大梁如今推崇四書五經,這令本來就是通俗文化的話本更難發展。讀書人都去學四書五經,沒有人願意來寫這些東西。
陳曲喜歡看話本,于是他幹脆自己來家書店來經營這些東西。他去找人來寫或者自己寫,寫了再放在店裏賣。
“這樣的話我倒是也想嘗試寫下話本。”趙易莘在當皇子的時候就挺喜歡寫東西的,但那時不是想寫什麽就寫什麽,畢竟被人抓住把柄就不好了。而如今他是自由的,想寫什麽都可以。更何況他在寨裏也是閑着,倒不如寫寫話本。
“歡迎啊!”陳曲很高興,“那些秀才都去趕考了,我還發愁沒人寫呢。你寫完後拿到這來,我們到時再商量價錢。”
“就這麽說定了。”趙易莘也笑了,陳曲為人爽朗,雖然一副書生樣,性格卻大大咧咧,非常讨喜。
“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呢?”陳曲說道。
“我叫趙……”趙易莘止住,他發現他還叫以前的名字确實不妥,萬一被發現那就不好了。“我叫林承梓。”趙易莘的生母姓林。以母姓為姓,承梓是他自己取的字。
“我叫陳曲。”陳曲笑呵呵的說道,“如果你來了書店不開門的話,你去城西北的陳家找我,我會吩咐下面的人帶你進入。”
“好。”趙易莘笑笑。
“還有,這些話本你都帶回去看,找找靈感。”陳曲塞了一打話本給他。
“多謝。”趙易莘接過話本。
兩人一起出小房間,卻發現自家男人在門外緊張兮兮地等着。
“媳婦,你們怎麽在裏面那麽久?”沈陽傾不高興了。
“曲曲,你們沒在裏面幹什麽吧?”寧迢不安地說。
“我們在裏面能幹什麽,想什麽啊你。除了賣書還能幹嘛?哪像你就只會打瞌睡,半天都賣不出一本!”陳曲是個直脾氣的,他怎麽看他家漢子都覺得不順眼。
“我錯了,你消消氣!”寧迢趕緊認錯。
“行了,不要讓客人見笑,該幹嘛去就幹嘛去,不要在這裏礙眼!”陳曲擺擺手,說道。
“知道了。”寧迢看似委屈地走了。
“真不好意思,讓你們見笑了。”陳曲轉過身來對趙易莘說道,臉上笑眯眯,一掃剛剛面對寧迢時一臉不耐煩的表情。
“你們看起來很恩愛。”雖然陳曲的語氣裏盡是嫌棄,但趙易莘還是察覺出兩人之間濃厚的情意。
“那是。”陳曲毫不羞澀,大方承認了。
說話間,有客人進來了。于是趙易莘說:“客人來了我就不打擾了。”
“你們請便。”見趙易莘那麽說,陳曲也就安心去招待其他客人了。
“性格挺好的一個人。”趙易莘沒有發現沈陽傾周圍的低氣壓,反而笑着很他談論陳曲。
“……”沈陽傾沒有回答,他臉上寫着四個大字“我不高興”。
“你怎麽了?”趙易莘說了會話都沒人回答他。
“你跟我在一起都沒有笑得那麽開心。”沈陽傾悶悶不樂。
“……”原來是吃醋了。沒想到沈陽傾看着冷漠嚴肅,其實還是蠻可愛的。
“我跟他就像朋友一樣,朋友之間當然聊得開心。”趙易莘頓了頓,“你是我的…人,對你我自然是不一樣。”你是我的男人,這種話怎麽說出口。
聽到趙易莘這麽說,沈陽傾明顯被取悅了,我跟外面那些人才不一樣!
“還要買什麽?”沈陽傾高興了,變得殷勤起來。
“給歡喜買些糕點個糖果吧,他喜歡吃甜食。不知道張易和李鋼想要什麽,唉,早知道出來的時候就問問他們想要什麽了。”趙易莘有些懊惱。
“都買些吃的吧,買吃的總不會錯。”沈陽傾說道。
“這倒是。給歡喜他們買一份,三六一份,三叔一份,你看怎麽樣?”趙易和想了想,“寨裏好像有幾個孩子吧,多買一些回去。”
“他們有孩子的會自己買,寨裏也專門有人買回去,你買自己的就好了。”沈陽傾說,“三六他什麽都喜歡,随便買。三叔給他買冰糖吧,他喜歡吃煮糖水。”
最後,趙易莘買了幾串冰糖葫蘆,一袋冰糖和一些糕點,買完東西他們回到了老二家。
“王大哥,你知道城西北的陳家嗎?”見到王揚,趙易莘想到了打聽陳曲。
王揚是倉州城的捕快,跑過倉州很多地方可以說的上市倉州城的百事通。
“城西北的陳家擁有倉州最大的布莊,他們家的布在我們和西域這邊很有名。”
“我們今天買的布就是從他們那裏買的,我記得他家布莊就叫做陳記布莊。”老三說。
“那王大哥你知道陳家的陳曲嗎?”趙易莘問。
“陳家有兩個兒子,大的叫陳詞,小的叫陳曲。大兒子陳詞取了金家的兒子繼承了家業。小兒子陳曲對家業不感興趣,招了個上門女婿後自己開了家書店,那書店就在我家附近。兩兄弟關系好得很。”王揚說道。
“原來是這樣。”趙易莘算是懂了,陳曲看着就是不愁吃喝的富貴人家的公子,開書店也不過是為了滿足自己的興趣。
“大嫂,你怎麽突然問起這個?”王揚問道。
“沒什麽,今天我在書店認識了陳公子。”王揚叫他大嫂,他叫王揚王大哥,按輩分來的話他該叫王揚弟夫。但要叫一個比他大的男子弟夫,他實在叫不出口。
“以後大家都叫我承梓吧,我年紀比大家小,輩分卻比大家大,我實在是不好意思。”趙易莘實在不想再聽人家叫他大嫂了。
“這有什麽不好意思的!”老三第一個出聲。
“大家就按承梓說的做吧,叫一個男人大嫂确實很奇怪。”沈陽傾站起來說,“以後我們寨裏的媳婦大家盡量叫名字吧。”
沈陽傾說完,大家沒有異議,他們也覺得不妥,但一直以來大家都這樣叫,可作為嫁過去的男人,應該不願意被當成女人吧。
“早該這樣了,我也不喜歡被人叫我什麽嬸啊嫂啊,”老二在一旁說道,“我好歹也是個男人。”
“是是是,你說得對極了。”寵媳婦的王揚在一邊附和。
“我們該回去了,再不走就天黑了。”沈陽傾說。衆人紛紛告辭,王揚和沈陽雲再三挽留。
“二哥王大哥,你們回去吧,送到這裏就好。”老三對沈陽雲夫夫二人說。
“那你們一路順風,有空常來啊。”老二說道。
“那肯定的,我們二哥在這呢。”老十笑呵呵的。
告別了沈陽雲他們,趙易莘一行人離開倉州城回雲陰寨。
雲陰山下,趙易莘從來沒有過的歸心似箭的感覺萦繞在心間,這種感覺來得莫名其妙,趙易莘說不來是為什麽。
大概是……他已經把這裏當成家了吧?
“易莘,我們快到家了。”沈陽傾在他耳邊輕輕說。
“嗯。”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趙易莘:“你們是山賊唉,可老二嫁給了一個捕快,這沒真的有問題嗎?”
沈陽傾:“老二嫁給捕快就是可以及時知道官府的消息,可以說他是我們在城裏的眼線。”
趙易莘:“好心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