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因為不知,所以直白到讓人發顫。
任颉書不知道男朋友是什麽身份,在他的系統裏一生只有兩個人,他的科學家爸爸,和他未來的主人——他這個産品的使用者。
前者決定他的出生,後者決定他的後半生。
至于男朋友,他的系統裏僅分析出這是一種高于主仆關系,高于父子關系的一種穩固型關系。到底是什麽關系,不禁讓不谙世事的任老師脫口問出。
徐緩被任颉書的後半句給噎住了,嘴角抽了抽,白激動一場:“講話能不能一口氣說完!”他有點生氣了,生氣自己居然還在抱有希望。
接下去任颉書就沒再怎麽說話,許藝婷察覺到氣氛有點微妙,也沒再拿他倆人打趣,食不知味各懷心思地吃完晚飯,任颉書便帶着四人往公寓駛去。
路過一家藥店,徐緩喊了停車,拉着拓岚往藥店去,說是買點家中常備藥,叫任颉書和許藝婷在車上等着。
許藝婷本想跟着拓岚,因為她實在不敢和任颉書獨處。誰知任颉書竟開口親自挽留:“你不方便,就留在車上吧。”
都這樣說了,許藝婷便只好留下來,坐在後座的窗戶邊,看着倆人的背影往藥店去,直到看不見了還一直盯着,好像在害怕他們把自己賣給人販子任颉書一樣。
任颉書的一只手搭在方向盤上,路燈下顯得異常皙白,忽然,他開口說:“你不怕他抛棄你嗎?”
許藝婷聞聲才把目光折回來,從後視鏡裏看着任颉書,又環顧了一下周圍似乎只有他們二人,才确定任颉書是在跟她說話,一時有些慢反應:“你是說拓岚?”
“嗯。”任颉書輕輕點頭。
許藝婷笑了起來:“如果害怕被抛棄而在還沒開始就直接選擇放棄,這樣不是對拓岚很不公平嗎。我想給拓岚一個機會,讓他也有選擇的權利。”
其實當任颉書問起這句話時,許藝婷就知道他這是在說自己和徐緩的事情,于是很欣然地擔負起了知心姐姐的身份:“你是在擔心徐緩吧,其實你還是願意和他在一起是不是?”
倒不是在不在一起的意思,因為在此刻任颉書的程序裏還沒有豐富的七情六欲,而是任颉書打算把自己賣給徐緩這件事,讓他還有些舉棋不定。
任颉書沒說話,許藝婷就當他是默認了,繼續說:“徐緩那人在我看來的确是不怎麽靠譜的人,富二代都這樣,最不把感情當回事。我雖然不了解他,但是我了解拓岚啊,他和徐緩從小認識,直到現在關系都很鐵,就這點看,徐緩應該還算有義氣的男人吧,要不你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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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任颉書這裏沒有試試這個選項,一旦決定,就是終生。
這時,徐緩和拓岚笑嘻嘻地拎着藥店袋子朝這邊來了。許藝婷住了口,看着倆人笑得像是剛剛從銀/行打劫回來,他扒拉了一下拓岚:“買什麽了,笑得這麽癡?”
拓岚臉帶紅暈地搖了搖頭:“沒什麽。”
許藝婷心想這裏面一定有鬼。
到家後差不多九點多鐘了,四人收拾好自己,各自回房間。
其實按照任颉書的思維方式,他絕對會選擇客廳沙發而不是徐緩的房間,只是沙發早有主了,哈皮同學是絕對不會喜歡和別人分享他的地盤的,于是任颉書只好暫時在徐緩的房間裏打地鋪。
徐緩的房間比較有童趣,充斥着各種布偶娃娃。在他還沒有被徐父接到旌安市的時候,和徐母在旌安市的鄰市渭南市的一個小縣城裏相依為命,日子其實很清苦。當時,他最大的夢想就是能夠有一只和他一樣大的小熊陪他一起睡覺,這樣晚上媽媽在外面加班的時候,他一個人睡覺就不會害怕了。
後來被有錢的徐父接走去大城市生活,很多以前心心念念的夢想,都變得唾手可得,不管是限量版的玩具汽車還是變形金剛甚至芭比娃娃,只要他想要,爸爸就會給他買。
只是這些沒有一件比得過他小時候在地攤上看中的、媽媽沒有舍得買,後來一直在他的想象中陪他睡覺的小熊。
最後也一直沒有找到一模一樣的,從此就成為了一種變态的執念。
他這種戀物癖連拓岚都不知道。
兩個人直到躺定後,徐緩都沒能聽到任颉書提起任何關于讓出權限的字眼。他側過身體,一只手撐起腦袋,盯着地上規規矩矩睡覺的任颉書。
“任老師?你關機了嗎?”
……
沒等到任颉書的回答,徐緩只好又躺回去,仰面看着頭頂的粉色蕾絲花。
“沒有。”任颉書姍姍來遲的回答。
徐緩一個鯉魚打挺地坐起:“任老師,你不是說今天晚上要給我權限的嗎。”
任颉書緩緩睜開眼睛,背對着徐緩的落地窗射/進來微弱的月光,整個房間變得朦胧幽靜。他緩緩站起來,走到徐緩的床邊,單膝跪地,與坐在床上的徐緩視線齊平:“最後再問你一次,你想要我的權限做什麽。”
月光恰好落在任颉書的眼眸裏,徐緩有些晃神,任老師單膝下跪的動作,實在叫他想入非非。
“我只是玩一小會。”徐緩以為任老師擔心他會拿着權限幹什麽殺人放火的事情,為了保證自己很乖,于是他這樣回答。他不知道這個權限對任老師有多重要多特殊多經不起他這一個“玩”字。
他以為就像是一件物品,借過來玩幾天,之後還能再還給去,不會影響彼此的感情。
他還沒有這個覺悟——任老師不是一件可以借來借去的物品。
任颉書深深嘆了一口氣:“好吧。”然後膝蓋離地,半彎着腰,兩只手撐着床沿邊,身體略微前傾,在徐緩微啓的丹唇上,嘬了一口。
徐緩傻了。
任颉書解釋道:“權限轉讓的第一步,雙方蓋上印章,立即生效。”
傻了的徐緩信了。
任颉書看着傻傻的徐緩,不知道現在後悔把自己賣給一個傻子還來不來得及。算了,許藝婷說的對,自己已經做了決定,接下來的決定就給徐緩吧,每個人都能做決定,這樣才公平。
他去枕頭底下拿出數據環,并把自己的睡衣脫了個精光。
一直傻坐着的徐緩終于換了個姿勢,吓得連連朝後挪屁股:“這也是轉讓的操作?”
這次倒是真的,剛剛那個吻才是任颉書亂加的,他第一次觸碰到那瓣唇的時候是那次吃冰淇淋,觸碰的那一剎那,他立刻感覺全身有股電流穿過,十分舒爽,從來沒有過這樣爽的感覺。
剛剛徐緩那一個“玩”字讓他很不爽,于是他要親一下徐緩,讓自己爽一下!
順便也堅定一下自己轉讓權限這件事是命中注定的。
任颉書轉過身來,月光照亮了他的身體,那饅頭一樣鼓的胸肌,梯田一樣一塊塊的腹肌,五指山一樣剛勁的雙腿,人參果一樣的兩顆蛋蛋,金箍棒一樣可變大變小的那啥,直讓徐緩氣血上湧,然後就感覺鼻子癢癢的,好像流鼻涕了。
之前一起洗澡時遇上了不少麻煩事,沒來及看仔細了,今天有眼福,上上下下逡巡了好幾遍。徐緩感覺自己要流口水了,趕緊伸手抹了一把自己的嘴巴和鼻子,然後就感覺到一股血腥味,手往面前一看,黑乎乎的,好像是血。
“啊!”
流鼻血了……
任颉書想去開燈,徐緩立刻出聲:“別開燈!”
抹黑的時候,只有他一個人能夠看見任老師,如果開了燈,他怕被別人偷看了去。
況且,他現在鼻血呼啦的,真丢人。
徐緩倒到床頭,伸手抽出一把餐巾紙,然後一個扭腰坐起,把鼻血擦擦幹淨,又是一條好漢:“說吧,要我怎麽做。”
任颉書盤腿坐到床上,和徐緩面對面:“按照程序,你要先檢查一下我是否在保質期,我的裝置是否破損,零件是否缺失,功能是否處于完好備用狀态。”
徐緩伸出一根指頭,在任老師的胸肌上戳了戳,嘿嘿笑說:“怎麽檢查啊?”
任颉書:“随你。”
徐緩心理素質過硬,害羞也只是一下下,現在早已經是熊一般的膽量了。他換了個姿勢,趴在床上,膝蓋以下的腿折起翹起來在空中晃蕩,兩只手肘撐在床上,手掌扶着自己的腦袋,視線直接與任颉書的那啥面對面。
伸出手指碰了碰任老師的那啥:“讓我來檢查一下這裏的功能是否處于完好備用狀态呢。”
碰了好幾下,那玩意仍舊沒有什麽反應,徐緩不禁皺眉:“你能硬嗎,這玩意不會是裝飾吧?”
徐緩突然想起一個事,用手掌和膝蓋四個支點用力撐起自己,順其自然地屁股就有點翹翹的,他說:“你還記得嗎,你的資料卡上性別一攔寫的是‘大概是男’,也就是說你有可能不是男的?”
任颉書不自覺地擡手摸了摸徐緩的狗頭:“接受質疑。我的科學家爸爸給我的官方解釋是,機器人沒有男女之分的意義,那一欄是他瞎填的。”
徐緩撇撇嘴:“你爸真不靠譜,比我還不靠譜。”
任颉書:“還有什麽疑問嗎?”
徐緩跪坐好,手一指任老師的那啥,一副“我是客戶”“客戶是上帝”的模樣:“你現在給我硬起來,能硬起來我就要你。”
“怎麽硬?”
“你問我?!”
“你先做個示範。”
“……”
其實不用說,徐緩他早就硬了,所以才像猴子一樣一會變一個姿勢來掩蓋自己。但是只有自己一個人硬就很沒面子啊!
于是徐緩就說:“想象一下你看到一個心儀的人,想和他親熱,感覺渾身燥熱,有沒有?”
任颉書很淡定地說:“熱不起來,我的體溫恒定。”
任老師沒熱,徐緩卻把自己給搞熱了:“那心跳加速有沒有?”
任颉書依舊很淡定:“加不起來,我的心速恒定。”
徐緩:“……”
那就是硬不起來咯,保持微笑。
“但是有一個辦法可以。”
剛要頹下去的徐緩眼睛一亮:“什麽?”
忽然眼前一黑,“麽”字剛出,嘴還沒來得及合攏,就被人給封住了,不像第一次那樣笨拙,也不像剛剛那樣淺嘗辄止,而是一個由淺入深,輾轉纏綿的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