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天顏
“你想的沒錯，就是那個，”張志遠道，“每個公司多多少少都有一些見不得人的東西，沒想到劉成遠竟然這麽陰狠，把這個東西給偷出去還公布了。現在我們公司的財務部簡直就成了別人家的後花園，想看什麽看什麽。嫌風景不好還可以拆掉……”
客塵無語，這個張志遠什麽時候了都不忘調侃。客塵道：“都是今天淩晨的事情嗎？”
“對，現在已經過去了十多個小時了，”張志遠看了看手表，“客塵，你現在先和我去見我爸，其他的再說，反正現在天遠公司的股價都已經掉到最低點了，索性虱子多了不癢。”
“你倒是看得開，”客塵苦笑，“唉，還有一件事呢。”
“我知道，你放心去見我爸就是了，”張志遠撇撇嘴，“不就是客京的事情嗎？你放心，客京在監獄裏沒事，她只是被臨時拘留。而且當時客京的銀行卡裏莫名其妙多出來的錢雖然和財務部丢失的一樣，但是畢竟證據不足。這幾天客京連公司都沒去過，怎麽可能偷公司的錢。唯一的解釋就是當時劉成遠偷取資料的時候，順帶在財務部把那些錢轉到了客京的卡裏。雖然不能取得什麽效果，但是惡心惡心你總還是沒問題的。”
“就為了惡心我？還真是閑的蛋疼，”客塵哭笑不得，“那你當時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怎麽吓成那個樣子了？我沒感覺錯的話，你的手當時都在抖呢！”
“什麽抖，那是……那是興奮！對，興奮，看見你被惡心了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抖個屁，”張志遠當然不承認，老實說，他當時知道消息的卻很害怕。他怕當時公司丢的那筆錢財真的和我有關，而且那些重要的資料萬一被引到我身上來，那可就糟糕了。張天遠可不會管我是不是張志遠喜歡的女孩，按張天遠的一貫作風，估計我真的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你就編吧，”客塵對張志遠的德行自然是了解的透透的，客塵也懶得追究了，“唉，不管怎樣，客京沒吃過多少苦，現在在警局裏我終究不放心。你想個辦法幫我把她弄出來。”
“我還不知道啊，”張志遠翻了個白眼，“你就放心吧，客京的事情我還能不管嗎，等你見完我爸之後，差不多客京就回來了。我想她就是被帶過去做個筆錄而已，不會有什麽事的。”
說話間，車子已經開到了天遠公司樓下，客塵看着熟悉的天遠公司大門，反倒有些忐忑。自己這算是得見天顏了吧？好歹張天遠也是天遠公司的傳奇人物。雖然客塵見過張天遠幾次，但是像這樣被召見的話，還是第一次。這就有點像古代被召喚的大臣一樣，是生是死全看皇帝的一句話了，而客塵顯然不是皇帝……
“我這算是得見天顏了吧？”客塵摸了摸鼻子苦笑道。
“你不會不敢上去吧？”張志遠睜大着眼睛，“客塵，我還以為你是無所不能的呢，現在看來，你還是有害怕的啊，原來你竟然怕我爸？怎麽，難道你也是我爸的私生子？”
“去死！”客塵瞪了張志遠一眼，“我可是正宗的JX産，原汁原味的JX貨。張志遠，我說真的，雖然我見過你爸幾次，但是被你爸召見這還是第一次，而且很明顯沒什麽好事。”
張志遠腦門頓時一片黑線，“你才沒好事呢，你怎麽就知道沒好事了？”
“切，有好事輪得到我？”客塵不屑都寫在臉上了，“唉，我說，我還是辭職吧，肖音，幫我打份辭職報告，我要辭……唉，你幹什麽？”
說話間，張志遠懶得聽他啰嗦，直接把客塵連同肖音一起推下了車子，然後開着車子揚長而去，“客塵，辭職的事你就別想了，我爸在三十樓，你自己過去，回見！”
“唉！”客塵氣的差點沒把牙齒咬掉了，“張志遠，你還要不要臉了？”
“客塵，”肖音叫道。
“嗯？”
“辭職報告還要打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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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完電話，正想把電話還給劉月的時候，劉月突然從外面走進來，“客京，有人要見你。”
“哦？”我把電話還給劉月，“不會啊，我剛剛給客塵打完電話，他還在機場呢，就算要來也沒那麽快啊，難道是張志遠？”
“是不是客塵我不知道，”劉月笑了笑，适當的開了個玩笑，“不過我知道是個男的。”
“好吧，”我無語，反正在這裏也沒什麽事情可幹的，還不如找點事情幹打發打發時間，我說道，“那就讓他進來吧，正好我也挺好奇的，這個時候了除了客塵和張志遠還有誰會來看我。”
劉月點了點頭，然後就出去了。沒過多久，一個男人就推門進來了，我看見他沒有穿警服，心裏差不多就斷定了這是要找我的那個人。
“你是誰？”我好奇的打量着對方，我心裏猜測他是不是給我打電話的那個人。
“你好，我是辰，”對方給了我一張名片，“很高興認識你。”
聽到辰說話，我就知道這不是給我打電話的那個人。這是我和辰的第一次見面，不得不說，我對辰的第一感覺還是很好的。此時的辰經過這麽多年的磨砺，變得和當初一樣的純淨，只是內心更加圓滑而已。但是這副賣相對我來說還是很夠看的。
我正在花癡當中，突然全身一個寒顫，等等，他說他叫辰？
“我們是不是見過？”我皺着眉頭，“我好像聽說過你的名字。”
“是的，你聽過，”辰微笑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還是音親口告訴你的。”
“音？”我張開嘴巴，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不會是肖音姐吧？”
“是的，”辰很肯定的點了點頭，我很仔細的觀察到，在提到肖音的名字時，辰的眼睛深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痛苦。“我是她以前的丈夫，也就是前夫。”
我不知道說什麽了，只是愣愣的回了一句，“可是看你的樣子不像是壞人啊。”
“不像是壞人？哈哈，你說我不像是壞人？”辰好像聽到了世界上最搞笑的笑話一般，“真不知道客塵怎麽有你這麽個妹妹，客塵那麽奸詐，而你卻……嗯，單純。”
我覺得辰要說的絕對不是單純這個詞，很有可能他要說的是白癡，說我客京是個十足的白癡。我頓時忍不了了，“喂，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你憑什麽笑我？”
辰卻沒有回答我，而是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地面，好像地上長花了一樣，“我是個壞人，這是肖音告訴你的吧，而且也只有她會用壞人這個詞。因為她很不擅長罵人的，你知道嗎，肖音總是一副看起來很堅強的樣子，但是罵起人來卻沒有多少詞。因為她很少說髒話，所以她罵人從來都是用壞人來代替。可是她卻不知道，壞人也是分等級的。”
這是什麽意思？我迷糊了，辰特意跑到警局裏來，就是為了念舊的？可是你念舊跟肖音念去啊，你跟我說這些是為了什麽。但是我還是順着話題說下去，“那你是什麽等級？”
“你終于知道我是個壞人了？”辰卻笑了笑，不得不說，辰笑起來很好看，當然，沒有客塵好看。只是辰笑起來總有股暖暖的感覺，讓人覺得很舒服。“我啊，我可是個十足的壞人呢。壞人的也是有等級的，而我就是那個世界上最壞最壞的人。”
“我記得沒錯的話，當初好像是你……”我止住不說了。
“不錯，是我的話，當時我被那些迷住心竅了。”辰承認的倒是很爽快，“這也是我覺得我自己最對不起音的地方，如果不是我，音或許就不會走了吧。”
“事情都過了，還說那些也沒什麽意思了。”經過了父母離去的事情，我性格轉變了一些，起碼對事情的看法轉變了不少。
“你這個白……純潔，還挺看的開的，”辰道。
果然，他果然想說我是個白癡！你大爺的！我怒了，“喂，你什麽意思！你真當我白癡啊！”
從辰的眼神中看出來，他還真的當我是個白癡……
辰饒有興趣的看着我，“果然很有意思，客京這個名字太難聽了，以後就叫你純潔了。我說純潔，我沒說你是白癡啊。”
“你……”就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對付這種人我的水平顯然是不夠的，只有張志遠出馬了。我很明智的沒有再和他鬥嘴了，因為再鬥下去我還是輸，不如不找那個麻煩，純潔就純潔吧，我聳了聳肩，“行，算你贏了，純潔就純潔吧。”
“哦，”辰眼神裏興趣味更濃了，“既然你這樣都不介意，那我就叫你龌龊得了，反正都是一個意思，差不多嘛。”
“你不要太過分！”我差點把口水都噴到辰的臉上了，“你的語文是張志遠教的吧？誰跟你說龌龊和純潔是一個意思，喂，你到底有事沒事？有事說事，沒事走人！”
“張志遠？”辰問了下，他和張志遠并沒有多大仇恨，他只是恨客塵而已，從他沒有對我怎麽樣來看，他倒是個愛恨分明的人，“你們後勤部的經理？”
“對，”我道，“我是說不過你了，只有他能比得過你了。”
“為什麽？”辰還以為我會說客塵呢，而且對于客塵，辰自己都知道自己比不過，他也不敢比，當初的陰影太深了。
“因為他比你還要不要臉！”我倒是一點都不客氣。
辰：“……”
“當年的事情一句兩句的說不清楚，”辰苦笑道，“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你覺得我還有臉？”
“你有沒有臉我不清楚，但是當年的确是你做錯了，這我是肯定的，姐這麽好的人，肯定是你辜負了她，”我毫不猶豫的說道，甚至還帶點嘲諷，“不過說起來，你這突然跑過來和我說話，雖然我不知道你是為什麽，但我這算是得見天顏了吧？見到你可真不容易。”
可不是！辰自己都要感嘆了，我見你一面我容易嘛我，好不容易見到了你還這樣對我冷嘲熱諷的。辰摸着鼻子，“什麽天顏的，我就是個小喽啰。”
“小喽啰？你在誰手底下做事呢？”我順嘴問道。
“什麽手底下，我就是一個人。”辰顯然不想在這方面多說，看了我一眼，“純潔，剛剛我進來的時候看你在這裏玩的挺好啊，你這麽喜歡監獄？”
“喜歡個屁，”我大大咧咧的拍了拍辰的肩膀，“辰，肖音姐不喜歡你，我也就不能喜歡你了，不過不讨厭你還是可以的，起碼你比張志遠順眼多了。”
“你不是好奇我為什麽來這裏嗎？”辰沒有接我的話頭，“我告訴你我為什麽來這，我說我主要是好奇，想來看一看你，你信不信？”
“信啊，不是你說我純潔的嘛，純潔的人被騙是很正常的，”我不在意道，“那現在你都看到了，還有事嗎？沒事我睡覺去了啊！”
“還睡覺？”辰無語，“唉，純潔，我跟你說，不用多久你就能出去了。你哪來的時間睡覺，要睡覺還是回家去吧。”
“那是我的事，”我斜起眼睛，“唉，你到底有沒有事啊，沒事就走呗，看都看完了，本小姐又沒收你錢，你還賴着不走啊。”
“我說我是好奇過來看看你，”辰無動于衷，“也就是說，我還想過來和你說說話，你那麽着急趕我走幹嘛，客塵一時半會兒不會來找你的。”
“你到底是誰？”我突然說道，“對我的事情這麽了解，而且還知道客塵現在沒時間？我說，你不會還對當年客塵打你的事耿耿于懷吧，男子漢大丈夫肚量怎麽這麽小？”
肚量小？辰失笑，也虧你說的出來，當年客塵給他的那一巴掌影響實在太大，以至于到現在都沒緩過來。這已經不是肚量小不小的問題了，這是男人尊嚴的問題。
“陪我說說話吧，”辰顯然不想和我說當年的事情，“至于我是誰，你不是知道了嗎？”
“我指的是你的身份！”我可不想糊裏糊塗的就被套出了什麽，我生怕露出什麽對客塵不利的東西來，我下意識的覺得這個辰可能對客塵不利，“你不說清楚你的身份，我是不會和你說話的，誰知道你想幹些什麽，萬一我暴露出客塵的什麽東西，那我不就完了。”
“我和你算是同事，”辰對這個倒沒有堅持，“我是采購部的。”
“采購部的？”我松了口氣，“那你是不是客塵的對頭？”
“你說呢？”辰看了看我，他大概也感到不耐煩了，“唉，我就找你說個話，你啰啰嗦嗦的幹什麽，我欠你的啊。”
“你沒欠我，但是現在是你找我好不好！”我說道，“我的地盤我做主！”
“和你說話真費勁，”辰搖了搖頭，“這個世界上有兩種人最為可怕，那就是極其聰明和極其愚蠢的人，極其聰明的人說話要小心，因為一不小心可能就會被對方看出什麽。和極其愚蠢的人說話也要小心，因為一不小心對方就聽不懂了，而你，屬于後者。”
“随你怎麽說，”我厚着臉皮，“好吧，你要說什麽，反正我現在一時半會兒也出不去，呆在這裏也是無聊，和你說話還能解解悶。”
“能和我說一下音她最近的情況嗎？”辰猶猶豫豫的說道，雖然他同在天遠公司，但是他也不好明目張膽的打探肖音的消息，所以他只能從一些側面打探。而最近和肖音走的最近的除了客塵就是我了，客塵自然不用說，就算辰去問了客塵也不會說的，而我嘛……
“你想幹什麽？”我下意識的就以為他要圖謀不軌什麽，“辰，你可別亂來，有客塵的。”
“我知道，”辰無奈的翻了個白眼，他現在都快有了客塵恐懼症了，“純潔，你別誤會，我只是想看看她最近過的好不好，我這只是關心她而已。”
“真的？”我仔細的看了看辰，當然，以我的水平再看也看不出什麽來，我只能含含糊糊的說道，“辰，不管你怎麽樣，但是肖音是我姐，你要是幹出對她不利的事情，我不會放過你的！就算我弄不過你，我還有客塵！”
為了能聽到肖音的消息，辰忍了，不然的話，我懷疑等客塵來警察局贖我的時候，我已經被風幹掉在警察局門口了。辰嘆了口氣，“你放心，我傷害誰都不會傷害她的，因為她，是我最愛的人。”
我對辰說的話倒沒有怎麽在意，只要他不對肖音做什麽我就放心了，相信肖音也不想再見到他。我随意的挑了一些肖音的事情和他說，但是涉及到一些機密的東西我就沒說了，尤其是肖音的隐私就更不會随意的說了，我又不是大嘴巴。
對于肖音的信息，辰聽得有滋有味，等我說完了，他還在回味當中。不知不覺時間過去了這麽久，辰起身想我告別，“純潔，下次我還會找你的，到時候希望你還能再和我說一些她的近況。”
“沒問題，”我說道，反正都是什麽不重要的事情。
“對了，”辰走到門口突然回過身來，“麻煩你幫我帶一句話給客塵，就說當年他給我的恥辱，我一定會還給他的，一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