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快回
第二天早上一早的時候，客塵就把我叫醒，我看了看手機，發現才淩晨三點，我頓時無語，“客塵，這麽早公交都沒有開吧？你把我叫起來幹嘛？”
“懶豬，早點起來當然是準備準備，”客塵拍了拍我的臉頰，下手那叫一個狠，“客京，今天是王麗英的葬禮，你別丢臉，該準備的準備好。”
“我覺得我要是在王麗英的葬禮上打瞌睡了才是丢臉，”我迷迷糊糊的說道。
客塵：“……”
等我換好衣服從房間出來後，客塵看見我，頓時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客京，你告訴我，你穿成這樣是幾個意思？你是去參加葬禮的，不是去參加婚禮的，懂嗎？”
我自己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竟然挑了一件紅色的裙子，我頓時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額，都怪你，把我那麽早就叫醒，害我穿錯衣服了。”
客塵頓時滿頭的黑線，“客京，你有沒有黑衣服？”
我想了想，“黑色比基尼算不算？”
客塵冷冷的吐出一個字，“滾！”
最終我穿了一件客塵的西裝外套，連褲子都是客塵的。雖然客塵和我身材差不多，我穿客塵的衣服也挺合身的，但就是有點別扭，我拉了拉客塵的袖子，“客塵。”
“嗯？”客塵說道。
“能不能不穿這個？”我有點難受，“這個很別扭啊。”
客塵看着我，“當然可以，不過你要是敢穿那件黑色比基尼的話，我可不保證你的生命安全！不過我可以保證出席你的葬禮，絕對很隆重的。”
好吧，我算是同意了這個決定，穿客塵的衣服其實也挺好的，我心裏美滋滋的一笑。
“傻笑什麽！”客塵拍了拍我的腦袋，收拾好之後說道，“趕快走了，出去吃個早餐。”
“哦，”我連忙應道，抹了抹嘴角的口水。
吃早餐的時候客塵竟然刻意離我離得很遠，還一副警惕的樣子，“客京，我告訴你，別亂來啊，我今天可沒時間回去換衣服了，你吃飯就好好吃，再蹦出個湯水什麽的，我滅了你。”
客塵一副兇巴巴的樣子，眼睛裏卻閃着笑意。我對于客塵的話擁有了一定的免疫力，所以我全當沒聽見，一屁股坐在了客塵的旁邊，“客塵，你不要這樣嘛，人家會傷心的啦啦。”
客塵很配合的做出了一個嘔吐的動作。打鬧完，客塵遞給我一根油條，“行了，別鬧了，趕快吃，待會兒就有公交了。”
我說道，“客塵，今天不會真的有什麽事吧？”
“別瞎想，”客塵喝了一口粥，“就算有事不還有我呢嗎？你只要負責別在葬禮上給我丢臉就行了，其他的你不用擔心。”
“可是這樣，”我猶豫了一會兒，“畢竟我們和王麗英認識一場，雖然她對我不怎麽樣。”
“你想說什麽？”客塵皺着眉。
“我是說，”我仿佛呼出了一口氣，“客塵，你說，待會兒我們要不要哭啊，你知道的，不是親人我根本哭不出來，更何況是王麗英。”
“嗤，”客塵嘴裏的粥噴了出來，“客京，你能不能不要在我吃飯的時候講笑話？”
“喂，我很認真的好不好？”我不滿道。
“好吧，”客塵收拾幹淨自己，重新叫老板換了一碗粥，“客京，我真拿你沒辦法。到時你自己幹自己的事就行了，不用哭的，又沒人管你。”
“也是，”我點點頭，“不過這也是王麗英了，客塵，我保證，要是今天是你的葬禮的話，我肯定能哭出來的。”
客塵剛剛吃進去的粥又噴了出來……
我和客塵來到公司樓下的時候，那裏已經聚集了不少人了。雖然公司說的是自願，但是來的人還是有不少，并不是因為王麗英在公司的人緣有多麽的好，而是大家都是秉着尊重死者的态度來的。只是我沒想到大家都來的這麽早，幸好客塵把我叫醒的及時，不然我來的時候肯定連車屁股都看不見了。
我連忙打電話給張志遠，我昨天和客塵說了這事，客塵稍微想了想就同意了，反正是坐一輛公車，這也沒有什麽。我剛打過去，張志遠就接了，“唉，看後面。”
我回頭看去，張志遠這貨正在我後面拿着手機對我招手，我頓時就怒了，“張志遠，你混蛋！”
張志遠也愣住了，不知道我為什麽這麽罵他，倒是旁邊站着的其他部門的同事饒有興趣的看了過來，客塵一把捂住臉，一副不認識我的樣子。
我臉皮厚習慣了，對着張志遠說道：“喂，你明明就在我後面還接我電話，電話費不要錢啊！”
感情是因為這事？張志遠哭笑不得，“客京，大早上的你力氣挺大啊，不就幾毛錢話費嗎？待會兒我給你報銷就是了。”
這還差不多，不過我還是丢下一句，“敗家子！”
張志遠站在旁邊欲哭無淚，搖了搖頭對我說道：“唉，你不會是沒有衣服穿了吧？我看起來你穿的這件西裝好像是男士的？客塵的？”
“嗯，我的，”客塵接口道，上次那件事情過後，他和張志遠也沒怎麽聯系過，但是打個招呼還是必要的，“總經理，早上好。”
張志遠對這個沒有那麽多講究，只是饒有興趣的看着客塵，“你把自己的西裝給她穿？”
客塵一副很淡定的樣子，“不然怎麽辦？難道你想看着她穿着一身黑色比基尼？”
“如果時間對的話，”張志遠**的一笑，“我想我是不會介意的。”
客塵聽懂了，但是也沒多說什麽，只是多看了張志遠兩眼。這會兒肖音也來了，看見了我，連忙打招呼，“客京，你來了？”
我點點頭，“姐，你今天穿的真漂亮啊，這衣服哪兒買的？”
客塵頓時轉過頭去，恨不得與我劃地絕交！張志遠也是一副不認識我的樣子，肖音倒是反應快，只是臉色僵了一下，“客京，今天我們是去參加葬禮的。”
額，我差點忘了這個，去參加葬禮還誇別人穿的好看應該不怎麽禮貌吧？我頓時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肖音倒是眼力好，看出了我的尴尬，連忙笑笑，“沒事的，你和客塵過來吃早飯了嗎？咦，你這衣服？”
“我的，”客塵無奈的又承認了一遍，“她沒有合适的衣服，我就讓她穿着我的西裝過來了。”
“哦，”肖音點了點頭，眼神一黯，他們的關系就好到這種地步了？
客塵也看出來了，只是他似乎也懶得解釋，該怎樣就怎樣，而且客塵自己都解釋不清楚他和我的關系了。
不過肖音在客塵心裏還是有着很重要的位置的，所以客塵還是加了一句，“你別多想，只是她剛好沒有合适的衣服，沒什麽的。”
雖然肖音還是很介意，但是還是勉強笑了笑，說道：“嗯，我知道的，我相信你。”
這個時候要說我沒什麽想法那是不可能的，但是我和肖音的關系擺在那，而且肖音平時對我關照也挺多的，我也不好多說什麽煞風景的事情，只是心裏隐約感到不自在，難道肖音也喜歡客塵？不對，我為什麽要說也？
擺開我心中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張志遠卻說話了，“走吧，車來了。”
這是張志遠很少的坐公車的經歷，我以前都是看見張志遠自己開車，不知道他今天為什麽非要和我們一起。我們迅速上車，本來我是想要和客塵坐一起的，但是張志遠已經和客塵坐在了一起，似乎他今天的目标就是客塵一樣，無奈我只能随意的找了個地方坐下，離客塵有點遠，肖音也跟着我坐了下來。
“你掌握了證據？”正在客塵琢磨張志遠意圖的時候，張志遠首先開口了。
雖然不知道張志遠是什麽意思，但是客塵還是嗯了一聲。張志遠笑笑，“客塵，今天你小心一些，昨天他來找過我，我想你明白是為什麽。”
客塵是聰明人，但是依然無法明白這句話的用意，只好問道：“你答應了？”
“沒有，”張志遠說的很自然，用嘴角對着我的方向動了動，“我不想她傷心，雖然我和她認識時間不長，但是朋友交心是不以時間計算的。”
客塵心裏一黯，下意識的拳頭緊握，“張志遠，我警告你，你最好不要打她的主意，否則我不會善罷甘休的！”
“這麽緊張？”張志遠想要遞給客塵一根煙，不要想到這是在公車，又收了回去，“我就知道你們的關系不僅僅是兄妹那麽簡單。不過你放心好了，我要是對她有什麽惡意的話，我昨天就不會拒絕他了，不管我是出于什麽目的，起碼我不會傷害她，這就夠了。”
兩人都是聰明人，都猜到了對方的想法和目的。尤其是客塵，客塵這個時候心裏不知道為什麽，總有股煩躁的感覺，學着張志遠的樣子掏出煙，想到這是公共場合，也就放棄了。
“最好是這樣，”客塵不知道說什麽，只能說了一句場面話。他好像覺得有點無力的感覺，事情已經脫離了自己的掌握，那個女孩子，似乎自己并不想別人染指呢。
“呵呵，”張志遠說道，“客塵，今天的事情你最好處理我，雖然我很不想承認，但是還是要承認。在她的心裏，你很重要，如果你出了什麽事情，我可不保證她會幹出什麽來。”
是了，這就對了，不管怎麽樣，自己在她的心裏還是占有很大的比重的，誰也替代不了。想到這兒，客塵總算是安心了一些，甚至他自己都說不清原因。客塵點了點頭，“嗯，我客塵也不是随便誰都能欺負的。”
“我對你了解不多，”張志遠說，“但是你的本事我還是大概知道一些的，所以，我能和你說的就是，好自為之吧。”
“嗯，”客塵随意的應了一聲，轉而思考葬禮上會出現的事情了。
一路無話，到了地點，大家紛紛下車，我也迫不及待的跑下車來。由于是參加葬禮，一路上大家的氣氛總覺得有點怪怪的，這讓我感覺到不舒服。老實說，我是不太怎麽想來的，畢竟前面王麗英對我那樣，就像是孔雀，你也不能把菊花對着我開吧？但是出于道德，而且這幾次我都是負責人，我還是來了。
這個地方剛好是火葬場的旁邊，我下車的時候就看見了火葬場，這是我第一次這麽近的看火葬場。只是沒想到的是，這火葬場的旁邊竟然有這麽大一個殡儀館，這個殡儀館就是今天舉辦葬禮的地方。
我和客塵張志遠他們一起，走的時候連我也不敢說話，生怕一不小心就破壞了這個大家營造起來的氛圍，我更怕的是王麗英給我來個托夢什麽的，那就操蛋了。
我們到的時候是上午八點，離葬禮正式開始還有半個小時，我們公司來的都被安排在一個大休息室休息。我拉了拉客塵，“客塵，今天應該沒有什麽要注意的吧？”
客塵大概也是看出了我的緊張，随意的笑了笑，“放心，只要你別哭出來就行了，那樣太虛假了，而且沒必要。”
“呵呵，”我被客塵逗笑，只是聲音很小，要是被別人看見了指不定怎麽理解了，我指着門口的地方，“客塵，好像來人了，還是大人物的樣子。”
客塵看過去，眼裏的驚訝是怎麽也掩飾不住，他竟然親自出來了？可是這個場合，不對勁啊？客塵心裏苦笑，這個場面要多諷刺有多諷刺，估計王麗英地下有知的話，怕是也開心不起來吧？
來人是張天遠，這是我第一次這麽近的觀察張天遠，比看火葬場有意思多了。張天遠走進來，大家紛紛起身，畢竟是董事長，在天遠公司，對董事長不尊敬的話是幹不下去的。我也跟着客塵站了起來，悄悄的說道，“客塵，這就是董事長啊，張志遠的老爹？好帥啊！”
“別吵！”客塵碰了碰我。
我一愣，竟然發現張天遠竟然朝着我的方向走過來。張天遠停在我面前頓住，一臉慈祥的笑容，“呵呵，你就是客京吧？我聽志遠說過你，不錯，真人比照片漂亮多了。”
客塵眼睛閃出一道懾人的光芒來，誰也不知道他在想着什麽。我心裏頓時哀嚎，完蛋了完蛋了，公司這麽多人在這裏，董事長偏偏找我，是不是因為我前幾次辦事不利董事長要找我算賬啊？要是被董事長恨上，我在天遠公司就是有再大的能力也待不下去啊。而且聽董事長的意思，他似乎見過我？不帶這麽衰的啊！
客塵看見我不說話連忙從後面拍了拍我，我反應過來，連忙說道：“董事長，早上好，我就是客京，要殺要剮你随便，輕點。”
“……”所有人石化。
張天遠随意的笑了笑，這個女孩還真是挺有意思的，怪不得志遠沒有下手。想到這兒，張天遠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站在我旁邊的張志遠。
“我沒追究你的意思，”張天遠說道，“你這個女孩真是挺有意思的，放心，前兩次都不是你的錯，我只是過來認識一下你，早聽志遠說過你了。”
還有一句話張天遠沒說，這個時候了，就算是追究我又能怎麽樣，王麗英本人都被他的兒子張志遠給幹掉了，追究我也就沒意義了。
原來是這樣？那就好，我心裏松了一口氣，剛想說些什麽，張天遠已經轉身離開，以他的身份，顯然是不可能和我們在一起休息的，奇怪的是，張天遠走的時候并沒有叫上張志遠，只是随意的對張志遠點了點頭。
過了一會兒，葬禮已經開始了，在葬禮開始之前我還見到一個人，劉成遠。我不認識他，是客塵指給我看的，客塵對我說，“看見那個穿藍色西裝的沒有，那個是劉成遠，董事長張天遠的私生子，也是張志遠同父異母的哥哥。這個人你要小心點，能不打交道盡量不打交道，他和張志遠完全是兩個極端，張志遠會和你說說笑笑的，但是他就不同，明面上雖然和你談笑風生，背地裏給你捅一刀都不帶眨眼的。”
這麽狠？我吐了吐舌頭，對這個人的警惕更強了些，只要是客塵說的，我都記住了。
葬禮很快開始，說老實話，我對有錢人的葬禮也不是很了解，要是我們鄉下死了人都是随便哭一下，然後辦一場飯大家吃一吃，親人哭完了把棺材擡出去埋了就算了事。
但是有錢人就是有錢人，程序要是不比我們這些鄉下人繁瑣一些都不好意思出去打招呼。葬禮一開始，我就看見有一個穿着神父袍的人在上面說着什麽，然後是張天遠。張天遠說了一些代表哀悼的話語之後，又繼續是張家其他的人上去講話。
在我都快要打瞌睡的時候，我的手機響了，在進場之前我們都把手機調成震動的了。我一看，竟然是我媽打來的電話，我上個星期才給她打過電話啊，想到這，我心裏頓時有一股不詳的預感，一般情況下，我媽是不會給我打電話的。
我找了個無人的角落，按下接聽鍵，還沒來得及說話，我媽急促的聲音就從那邊傳了過來，“小京，你快回來吧，你爸他出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