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所謂廢物
BJ的夜色很美，如果仔細打量的話，就會發現BJ的夜色連起來就像是一條龍。歷來古代帝王安居南京，無非是因為南京周圍的山脈具有龍氣，是龍脈，符合帝王的身份，以求自己的統治能夠長久。但是朱棣用自己的實踐證明了，能維護統治的山脈不僅僅是南京，朱棣堅持己見的遷都使得BJ這個都城一直延續到現在，從此，BJ與南京分庭抗禮，南京的政治地位到如今已是遠遠比不上BJ。BJ除了所謂的龍氣以外，其實風景也不錯。當然，現在的大都市化可能抹滅了原始的美好，但是高科技的發展也不是完全沒有好處，畢竟科技也有科技的美嘛。此時客塵就站在窗戶邊，似乎客塵格外的喜歡這個地方。透過窗戶，這個城市毫無顧忌的宣洩着自己的繁華，燈紅酒綠，紙醉金迷。客塵就這樣拿了一杯水一邊喝着一邊看着這一切。“客京，問你個問題。”“什麽？”我從電視上移開眼睛，看着客塵，順手把電視開了靜音。“客京，你來到BJ也有些時間了，你會不會想家？”－－－－－－－－－－－－－－－－－－－－－－－－－－－－－－－二零一三年，六月二十七日，BJ，皇家酒樓。“客京，你來到BJ也有些時間了，你會不會想家？”“想家？”我愣愣的說道，“想家？客塵，我懷疑你腦子是不是被上次車禍給弄壞了，你竟然問我想不想家，你問一個**想不想家？客塵，難道你是腦子真的壞了，或者是你良心發現準備勸我這個**從良？”“你嘴巴還是這麽毒，”客塵淡淡的看了我一眼，“看來是剛才的巴掌沒有把你抽醒，你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免費再贈送一個，不收錢的。”“好吧，你贏了，我知道我自己打不過你的，一直都是，”我收起故意的表情，“客塵，雖然很沒有必要，但是我還要再和你說一次，謝謝你。”客塵不耐煩的揮揮手，“別說這些廢話了，說吧，剛剛到底是怎麽回事。”“很簡單，”我不在意，拉着客塵坐下來，“剛剛有幾個家夥非要我陪，我不想，然後你來了，就是這樣。”“雖然我是**，但是**也是有工作時間的，而現在，不是工作時間，所有，你剛剛都看見了，”我又補充了一句。“客京，”客塵從嘴裏咬出一句話來，“我有的時候真想扇你。”我笑笑，“你剛剛不是扇了嘛，怎麽，打我的感覺很舒服？難道你也是那個調調？嗯，看在朋友一場的份上，我可以讓你來一次，既然我都這樣了，陪誰還不都一樣。嗯，我們是朋友，就不收你錢了，這個也不需要成本，你懂的。”說出這話的我仿佛并沒有發現客塵那變得鐵青的臉色，或許也是我不願意發現，這個世界總是需要一些必須的虛僞的。客塵數次擡起手想打我，不知道為什麽又放下了。當年那個陪自己坐着火車還開開心心的小女孩已經變成了這副模樣，但是自己絲毫也不能生氣，也無法生氣，這個可憐的女孩在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或許只剩下自己一個朋友了，如果自己都不能理解她的話，怕是這個女孩會很傷心吧。極力的想挽回些什麽，卻無力的發現自己什麽也幹不了，人有的時候就是這麽脆弱，脆弱的一碰就碎，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對上好的景德鎮陶瓷，雖然價值連城，碰碎卻連垃圾都不如。客塵覺得有點想笑的沖動，并不是笑眼前這個可憐的一塌糊塗的女孩，而是笑自己。自己現在的表情應該很可笑吧，看起來就像是一個使勁勸着**從良的僞君子，客塵此時對自己産生了一股很深的厭惡感。很想去問問，這個女孩到底怎麽變成這副樣子的，難道就是因為那次的事情？可是，這麽多時間過去了，自己竟然沒有發覺。嘴唇動了好幾次，終究沒有開口，或許自己也不忍心把這個可憐女孩的傷口再次血淋淋的掀開，那股紅色的血液比自己心髒裏滑動的還要滾燙。“你是不是又想罵我廢物了？”我不在意似的笑笑，“客塵啊客塵，這麽多年了，你還是沒有絲毫的變化，你是不是又準備站在正人君子的份上罵我一頓，把我罵的狗血淋頭的模樣。”“沒有，其實我只是想謝謝你的好意，”客塵看着我，“只是我不需要那種，無論怎樣，我都不會傷害你，哪怕是最輕微的傷害。”“哦，謝謝我？客塵，你不嫌我髒嗎？”我有些意外的看了客塵一眼，“難得的你竟然會開口謝我，我都有些迫不及待的為你獻身了，老實說，客塵，你到現在不會還是個處男吧？要不要我給你開個光？”客塵沒有理我，而是看着窗戶外面，客塵無論什麽時候，他都喜歡看着窗戶外面。皇家酒店位于一個比較安靜的地方，隸屬于BJ時朝陽區，是赫赫有名的酒樓。這個酒樓最為出名的就是它安靜的壞境，在這個城市裏能弄成一棟如此安靜環境的酒樓實屬不易。客塵看着外面，淡淡的開口道：“客京，或許，我也該回去了。”“JX？”我眉頭一挑。“嗯，JX。”客塵回過頭看着我，“因為我想家了。”－－－－－－－－－－－－－－－－－－－－－－－－“怎麽會突然問這個？”我說道，“嗯，本來是不想的，現在被你這麽一說，還真的有點想了，離家好幾個月了，說不想家是不可能的。”“沒什麽，我也是忽然想到的，随口一問，”客塵說道。“客塵。”“嗯？”“你十五歲出來，雖說每年都會回家，但是你在外面五年多的時間，你也會想家的吧？”我問道。“當然會，”客塵笑笑，臉龐的輪廓照耀在燈光下，客塵這張臉真的挺耐看的，“每年回家我都會想盡一切辦法盡量的給我爸媽多帶回一點東西，我甚至還想着有機會帶我爸媽來BJ一趟，好歹見見市面，一輩子待在JX也不是個辦法。”“沒想到你還挺有孝心的。”我挑挑眉，索性把電視給關了。“你終于肯說實話了，”客塵得意的看了我一眼。“不，”我異常嚴肅的看着他，“你想多了，我的意思是，你覺得你自己這張臉對不起你爸媽，所以你才想辦法讓你爸媽來BJ，讓他們多看看別人的臉，這樣他們就會發現，除了你以外，還有有別的人的臉是對不起他們的爸媽的，這樣你的爸媽或許就會開心了。”“……”客塵，“客京，有的時候我真想撕爛了你這張毒嘴！”來到外面，我才發現客塵帶我到了一個燒烤攤的旁邊，我一臉不解，“客塵，看來是我高看你了，原來你所謂的解思鄉情的方法就是過來吃……燒烤？”“額，客京，你能不能有點良心，”客塵無奈，“好不容易帶你出來一次，你就不能給點面子，這大半夜的我帶你出來我容易嗎我，要是被別人看到的話，第二天公司就會傳出客塵深夜帶醜女逛街的消息，那我在公司還混不混了，你要知道，我帶你出來是冒着很大的風險的。”我：“客塵，算你狠！”不過雖然我嘴上說着不屑，但是我吃的時候還是毫不猶豫的。一根又一根的燒烤被我送進嘴裏，吃的那是不亦樂乎。客塵看着我吃的興奮的樣子，客塵輕輕笑了笑，眼中露出我看不懂的一絲溫柔。看着對面那個吃的不亦樂乎的女孩，客塵心裏湧出一股溫暖來，在BJ這麽多時間，除了李毅以外，就再也沒有人能因為自己請了一頓燒烤就高興的這樣。在這個繁華的城市裏，一頓燒烤的錢或許抵不上給街上乞丐的一次施舍，很少有人能因為吃上被人請的一頓燒烤而高興，哪怕是街上沿街乞讨的乞丐。吃完燒烤後，客塵猶豫了一會兒，又叫老板拿來幾瓶啤酒，客塵打開了蓋子，“客京，不知道你會不會喝酒，但是你想要在這個城市生活下去，喝酒是少不了的，并不會因為你是個女人就因此而改變，你還是學會的好，盡管喝酒和抽煙差不多，都不好，但沒了不行。”“你怎麽知道我不會喝酒？”我拿了一瓶酒一下子就喝完了，“雖說我們JX在南方，或許比不上北方的女子那樣粗魯，但是凡是總有例外嘛，我從就被我爸教會了喝酒，而且我的酒量還是很好的，我爸都喝不過我。”“那好，今天不醉不歸！”第二天，我早上起來，随意的瞄了眼時間，瞬間吓了個半死，八點半！靠！我快速的穿好衣服，走到客廳，竟然沒發現客塵的身影，靠，我再次暗罵了一聲，客塵這個家夥也太不道德了，竟然自己就跑了，我甚至懷疑昨天客塵這個缺德的家夥是故意把我灌醉的。昨天我是真的喝醉了，在家裏連老爸都喝不過我，沒想到這次在客塵手裏栽了。我努力的想了想，我昨天喝醉了之後有沒有幹出抱着電線杆不撒手之類的事情，要是真的幹了，怕是以後真的沒臉見客塵了。後來有一次，客塵無意中告訴我，他的酒量是練出來的，商業活動往往少不了應酬，每次喝着喝着客塵的酒量就練出來了。我看了看桌上，客塵給我留了張紙條。“客京，看着你睡得很熟的樣子，我沒有叫你，你放心，公司那邊我替你說，我給那個張志遠說一下，張志遠雖然名聲不好，但是人還是很好說話的，你別擔心。至于你昨天喝醉了之後，你放心，我敢保證，你沒有抱電線杆。可是你當時幹了別的事，完全把我驚呆了。至于什麽事，嘿嘿，當時你喝醉了，捉住了燒烤攤老板的一條魚就扔了出去，還大喊了一聲‘去吧，皮卡丘’，說實話，我到現在都沒明白什麽意思。飯在櫥櫃裏，自己拿，吃完趕緊上班，畢竟是你第一天上班，遲到是可以原諒的，但是曠工的話就無法饒恕了，你自己看着辦，死了的話我可以幫你收屍，晚上見。”看着紙條，我是一陣無語，想着我拿着一條魚大喊的畫面……畫面太美，我不敢看啊。客塵，都是這個家夥，忽然想到，我今天是第一天上班，該死，我瞬間拿出早餐，奔跑出去。甚至為了節省時間，我連公交都沒坐，打了一輛車就走了，要是按公交的那個速度，到公司的時候就可以參加我的追悼會了……緊趕慢趕，遲到是免不了的，幸好出租車司機比較人性化，不斷的加油門，到公司一共就用了半個小時。大概是我臉上一副急切的表情把我吓到了，後來客塵告訴我，司機大概是真的被我吓到了，因為公司的不遠處就是火葬場，司機以為我是奔喪去的。好吧，我又想砸客塵腦袋了。趕到公司已經是九點二十多了，我戰戰兢兢的走進了總經理辦公室，該死的，要是我在外面，遲到一下指不定還沒人看見，但是總經理偏偏把我的辦公室移到了他自己的辦公室裏面，我一遲到，他不發現才有鬼了。“來了？”張志遠看着我一副笑眯眯的樣子，“早上，另一部的客塵過來跟我說你可能會晚點來，我還不相信的樣子，我真沒想到，你這可是第一天上班啊，對了，順便問一句，你是和客塵**了嗎？哦，你別誤會，我已經從良了，只是順便問一問。”我滿頭大汗，也不去理會他的話裏是否還有別的意思，只是弱弱的解釋道：“不是的，總經理，你聽我解釋，我今天遲到只是因為我昨天喝醉酒了。”“不是，不是什麽？難道你沒有和客塵**？”張志遠看着我，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啊？你昨天還喝醉酒了？客京，你第一天上班啊。”再次無語，我弱弱的回了一句，“總經理，您不是說您已經從良了嗎？”張志遠：“……”我覺得公司是有着長遠計劃的，比方說，公司旁邊就是火葬場。這個就是很明顯有着長遠計劃，要是公司的領導看着哪個員工不順眼了，直接弄死，順帶還能火葬，可謂是産業直銷一條龍服務，貼心到家了。但是這個還遠遠說明不了公司領導的智慧，公司的長遠計劃更體現在部門的多功能使用上面，比方說，現在。“總經理，您不是開玩笑吧？”我吞了吞口水，“不是說我們後勤部門管的是後勤服務嗎？演員的安排還需要我們？這不是狗拿耗子嗎？”“說真的，我真的沒騙你，這是我們公司的特色，”張志遠的目光變得滄桑起來，“知道什麽叫做是真正的廢物嗎？”“什……什麽？”我下意識的問道。張志遠的眼神頓時神聖起來，一副嚴肅的樣子，好像宗教的聖女一般的光潔，但是我怎麽看就怎麽惡心。“真正的廢物就是你幹這件事不成，但是幹另外一件事還是不成，最後幹一件和自己毫無相關的事反倒取得了巨大成就的人，這就是所謂的廢物。”“……”張志遠很适合的加了一句，“而我們公司最擅長的就是廢物利用。”“……”我覺得張志遠這個家夥就是拐着彎來的罵我，說什麽廢物利用，這不是說我就是個廢物嘛！叔叔可忍，姐姐不能忍啊，真當姐姐大姨媽來了？我眼神不善的看着張志遠，“總經理，您現在讓我去照顧那個明星，言下的意思就是說我是個廢物嗎？總經理，您這是變着相的罵我啊，我什麽時候得罪過您了？”“沒有啊，”張志遠愣了愣，“我沒說你是廢物啊，我只是說那是所謂的廢物，而我們公司恰巧擅長廢物利用。”我松了口氣，“那你說的廢物到底是什麽？”張志遠道：“哦，這個就簡單了，我說的公司擅長利用的廢物是那種，幹這件事不成，幹那件事還是不成，最後發現自己什麽都幹不了的那種人才，其實，我言下之意是說你很有這種天賦，所以我才推薦你的。”“……”我憤怒了，真的怒了，“張志遠，你別跑，老娘今天要閹了你！”事實證明，公司建在離火葬場很近的地方，的确是有着深思熟慮的。張志遠笑眯眯的指着遠方還在冒煙的火葬場，“客京，我敢保證，你要是在真的把我閹了，你立馬就會被送進那個地方，還會被額外贈送一副漂亮的骨灰盒。”進火葬場我不怕，但是我怕回到JX，再次過那個暗無天日的生活。我不想，面對着客塵我都能低頭，面對着張志遠這個家夥，我照樣能低頭，于是，“總經理，我錯了，其實我剛才只是想和你開個玩笑，真的，玩笑。”“玩笑？”張志遠挑了挑眉毛，“你剛剛那可不像是開玩笑啊，雖然說我已經從良了，但是被閹的話，只怕是任何一個男人，都是無法接受的。”“總經理，我錯了，說吧，你要怎樣，我認命就是了。”我垂頭喪氣的。“我都說了我從良了，你這是**我啊，這樣不好。真的，不好。”“……”認命的接受公司這道慘無人道毫無人性的命令，我找到肖音，肖音朝我笑了笑，“你就是公司派出的接待王麗英的人吧，好有福氣，聽說還是張志遠總經理親自推薦的，福氣不小啊。”我頓時有反身回去把張志遠閹了的沖動，而且看肖音那笑眯眯的目光指不定沒想什麽好事，我頓時仰天長嘆，“唉，天道不公啊，我一世清名毀于一旦啊，這難道就是報應嗎？可是，我除了偷偷往客塵**裏塞胡椒粉以外，我沒幹過什麽啊。”肖音：“……”我就這樣去見了這個和我糾纏了一生的人，或是命運，或是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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