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下樓買了洗漱用品,解決完畢吃了早餐,白景色這才精神抖擻的站在卧室,卷起袖子準備把床單被套全部洗了。世界多美好啊,此刻她身處高級公寓,靠在玻璃窗上,看着腳下川流不息的車流。白景色不是新晨本地的,但是大學是在這邊念的,理所當然也是在這邊工作,只可惜第一份工作不如意,上司是個好色又喜歡動手動腳的大叔,白景色隐隐約約能感覺到那個好色老板對自己的目的不太純潔,果不其然,自從那晚沒答應上司的晚上出去喝酒,第二天白景色就被老板炒鱿魚了。
對于這些事情,白景色本來還是樂觀的,覺得自己一個理科生,找工作應該不難,誰知道那麽倒黴,竟然誤打誤撞進了文化傳媒公司。
“唉……”
白景色嘆了口氣,總之不管怎樣,到過年之前能找到份工作還是不容易的,先攢點錢過年吧。
白景色并不打算在公司長待。
依照木槿的吩咐,把床單被套全部拆了,準備丢進洗衣機才發現木槿用的洗衣機是日本的,上面寫了好多看不清的日語,白景色擰開水龍頭,卻不見洗衣機裏出水,盯着看了半天又研究了半響,白景色看着面前寫滿日語的按鈕,沒看懂上面寫的是什麽,索性依次把洗衣就的按鈕按了一遍……
沒動靜……沒動靜……
白景色趴在洗衣機上,嘆了口氣,又把所有的按鈕倒着按了一遍……
……
“唉——”
白景色嘆了口氣,把床單被套拿出來,找了個盆子。
雖然不懂這些高科技,但是人類是有手的動物。
雖然覺得在大冬天徒手洗衣服是件很悲催的事情,但是她一想到木槿眼裏深深的惡意和鄙視,就覺得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難怪有人說木槿是個怪脾氣,自己只不過睡了他的床一個晚上,他就一臉嫌棄的讓自己全部洗掉。不過沒扔掉還算他是個懂得節約的男人。
白景色邊洗邊想,覺得木槿真的是個很奇怪的人。
雖然精通武術與算術?但她絕對不是一個精通家務的巧媳婦。
白景色蹲在洗手間洗了不知道多久,她只覺得自己手都要斷了,但還是很認真的把木槿看上去根本就沒有污漬的床單被套洗了又洗,洗了又洗,直到最後整個盆子裏鋪滿泡沫,白景色才覺得應該是洗幹淨了,于是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擰幹,漂洗。
漂洗到不知道多少遍,白景色依舊悲哀的發現滿盆的泡沫好像沒有變少的意思,正當他蹲在地上黯然神傷,想着要不要偷偷拿下去外面的幹洗店洗時,白景色聽到房門打開的聲音。
※※※
木槿摸摸暈乎乎的頭,覺得這樣在公司裏也沒有什麽好的效率,到年底了,一大堆事情還在等着他處理,公司每到年底就會特別的忙,但是頭暈的實在難受,撐到中午,木槿終于決定把要審閱的資料裝回包裏,提早給自己下了班。
現在他只想回去好好的休息一下,順便希望能睡在一張充滿香味而有幹淨的大床上。
可是把白景色留在家裏給他打掃衛生,是木槿生至今為止做的最後悔的一件事。
五分鐘前,木槿打開房門,看到洗手間的燈亮着,應該是白景色在洗手間洗衣服,但是洗衣機明明在陽臺?百思不得其解的木槿往下看去,看到從洗手間裏面流出來的水和白色的泡沫。頓時覺得頭比之前更加疼了,或許是聽到開門的聲音了,白景色從洗手間出來:
“木槿先生,你回來啦。”
白景色系着圍裙,可是圍裙已經被水打濕,她光着腳丫,站在水漬裏,還特別厚臉皮的笑着:
“不好意思啊,你家洗衣機我用不來,所以我在洗手間裏把你的……”
“你可以回去了”木槿感覺到腦海裏一陣又一陣的疼痛,扶着額頭,跨過水漬,走到客廳,看着被水淹的客廳很心疼。
“額……”白景色以為自己聽錯了。
可是接下來,木槿皺着眉,紅着臉一字一句的對她說:
“你可以回去了,沒聽到嗎?”白景色愣了半響,覺得木槿應該是生氣了,只是他在壓抑自己的脾氣,很平靜很冷漠的告訴她,可以收拾東西滾蛋了,但是,衣服還沒洗完啊,白景色才發現從衛生間流出來的水。
白景色不敢反駁,和木槿的目光對視一秒,馬上收拾東西,然後套上襪子,穿上鞋子:
“對不起木槿先生,那我先走了……”
白景色不敢造次,拉上門,飛快消失在木槿的視線裏,她甚至想過,自己要是慢一秒,木槿就要萌生掐死她的沖動,簡直太恐怖了。
白景色撫平自己極不正常的心跳,走到電梯處等電梯,順便把濕噠噠的手在自己褲子上蹭了蹭,咦,摸到一個東西,白景色從褲包裏掏出來,是木槿的房門鑰匙。
懊惱的敲敲頭,白景色準備冒着生命危險把這枚鑰匙物歸原主。
走到木槿的公寓門口,白景色敲敲房門:
“木槿先生,你的鑰匙。”
可能木槿生氣了,沒理他,白景色再次敲了敲門:
“木槿先生?”
白景色心急,索性用鑰匙開門不請自入。
剛才還冷漠如冰的木董事長,此刻正躺在沙發上臉頰通紅,他摸着自己的額頭,有些暈乎乎的,看了一眼進門的模糊身影,木槿皺皺眉,有氣無力的問道:
“你還回來幹嘛?”
白景色小心翼翼的湊過去摸摸他的額頭,發燒了。
木槿迷迷糊糊的,感覺有人在自己身上蓋了條毛毯,又用毛巾給自己擦臉,把溫度計塞到自己嘴裏量體溫,在額頭上鋪了塊毛巾,費力的将自己扶起來,給自己喝了些不知道什麽味道的湯,很難喝,隐約記得自己還吐出來了,可是那雙手很溫柔的把自己的嘴角擦幹淨,又喂自己吃了藥,這才在自己腦袋下墊了枕頭,讓自己昏昏沉沉的睡過去。
自從兩個月以來,木槿還是第一次睡得那麽沉,睡得很安穩,他以為睡了很久,但是從睡夢中醒來,看了一眼牆上的挂鐘,才睡了三個小時而已。身體莫名的輕松了很多,頭也沒有之前那麽沉了。
木槿費力坐起來,看到桌子上有一張紙條:
對不起木槿先生,我回來還鑰匙,發現你發燒了。不好意思,我不是特別擅長家務,但是我已經把你的床單被套洗幹淨晾好了,你屋子裏的水漬我已經給您擦幹淨了。
原諒我讀書少,用不來您家的洗衣機。
最後,我把藥放在您桌子上了,您醒來要是覺得還不好,就趕緊去醫院吧,我只能幫您到這裏了。
最後,白景色在底端畫了一朵簡筆畫的小花,木槿從形狀依稀能看出來,應該是梅花。
木槿把那封信又從頭看了一遍,發現白景色的字寫的還蠻清秀的,要是沒有那朵花其醜無比的花就完美了。
環視四周,自己家确實整齊了很多,陽臺也有還在滴着水的床單。午後的暖陽映照上去,木槿甚至能想象得到白景色在晾床單的時候,臉上是什麽表情,她或許光着腳,一臉抱怨而又不得不洗衣服的表情。
不明白為什麽會想起白景色,或者僅僅只是因為白景色的背影很好看,對了,腳長的也不錯。他關注一個人的重點,往往不是外貌。
※※※
沈潔溪很疑惑,不明白為什麽白景色昨晚一夜沒回家,今天下午回來之後就一副躺屍的表情,好像下一秒就是世界末日。
“喂,色/色,你幹嘛啊,我怎麽覺得你好像命不久矣了?話說你昨晚沒回來啊,去哪裏瘋去了,今天不上班麽?”
白景色一直低着頭,死氣沉沉的,聽到沈潔溪問自己,擡起頭,臉上的表情由陰轉雨,最後直接雷雨,白景色撲上去抱着沈潔溪的腰:
“救命啊,潔溪,我肯定要被木槿先生炒鱿魚啊。”
“你怎麽對他了?”潔溪一頭霧水的看着表情痛苦的白景色:“你昨晚沒回來該不是……”
“你說對了,我是和他在一起,但是……”
“所以說你單了二十四年的人生,終于把自己交給了那個冷漠高傲的木槿大人了?”
“去去去。”白景色把潔溪的話打斷:“我是那種人嗎?我昨晚好像喝醉了,打了他一巴掌,然後今早他讓我把睡過的傳單被套洗了,我就不小心把他家的客廳給淹了,但是我不是故意的,你知道的,我只會吃喝睡覺玩游戲,家務我不擅長,雖然後面我做了彌補,但是他醒過來肯定會把我炒了的。”
沈潔溪聽着白景色一臉愧疚的像自己吐槽完畢,心疼的摸摸她的頭問道:“色/色,木槿大人的為人我不是很清楚,但他是個很高傲的人,你竟然打了他一巴掌。”沈潔溪慢悠悠的說着,扶着她的肩膀。和她四目相對:
“白景色,我只能告訴你,節哀順變。”
節哀順變……
節哀順變……
白景色仰天長嘯一身,感覺生活充滿了昏暗,天空不在蔚藍,而是充滿霧霾,她悲哀的人生哦。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