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汽車行駛在黑色的夜幕下,兩旁是一閃而過的霓虹燈。聖誕節的氣息很濃烈,新晨的人喜歡紅燈籠,不管什麽節日都喜歡在自家門口挂個紅燈籠,這個風俗或許和新晨古時盛産燈籠有關,一直到了現在,逢年過節都度透着一股濃濃的喜慶。
木槿坐在車裏,翻看着手裏的年度總結表,有些計算讓他微微皺了皺眉,除此以外臉上在沒有任何動作。
“槿,就當我欠你人情咯,你要是能把白景色帶來,我保證明天上交五萬字。”
腦海裏突然浮現出早上接到童安止電話的那個時候。
那家夥瓶頸半個月了,到現在還對他左拖右拖的,就是一個字也寫不出來。早上突然接到他的電話,還以為是什麽好消息,竟然是和新來的白景色有關的。
童安止倒不是小氣的人,白景色那一巴掌簡直就是過往雲煙,木槿曾經出面幫他解決過幾場桃色紛争。其中有一場,堪稱絕世經典,童安止把一個女公務員的肚子搞大了,對方不依不饒抱着童安止的大腿要他負責,他那會負責,當即從包包裏掏出一個避孕套:
“小靜,大家都是過來人,我都有好好措施的。”
“用套就能萬無一失嗎?”小靜不依不饒,依舊抱着他的大腿,哭的梨花帶雨:“安止,我不管,我現在有你的孩子了,我要和你結婚。”
花花公子雖然花,但是遇到這種不依不饒,還喜歡拿肚子說事情的女人,一百個童安止也應付不來啊。
只見當時,面色平靜的木槿淡定自若的擠進左三層右三層的人群,面不改色的說道:
“美女,玩玩就過了。”
美女哪裏會聽他的,哼唧一聲歪着頭:
“這是我和安止的事情。”
木槿被無視了,後果很嚴重,只見當時淡定的木槿蹲下身,掀開美女的肚子:
“你幹嘛……”美女還沒來得及阻攔,人群已經發出一陣唏噓:
“哦……”
原來那個美女為了找個理由拴住童安止,竟然真的在肚子裏藏了個枕頭。
被戳穿了,美女戲也不演了當即站起來,對着童安止,啪啪啪,沒錯,一臉打了三下:
“一次一下,童安止,我恨你。”
說完,哭的梨花帶雨沖出人群跑了。
所以說,白景色不是第一個打童安止臉的,童安止從來就沒當回事,只是不知道童安止在心裏打什麽小算盤,既然會主動提出要和白景色解怨,自己不好推脫,當然其實更多的原因是因為那五萬字的誘惑,他走的時候,特地看了一眼白景色,相信白景色不傻應該也看出他的意思了,他是讓她随便和童安止聊聊,差不多就可以回去了。
白景色應該不笨吧。
應該……不笨吧?
木槿揉揉因為感冒而有些暈乎乎的額頭,又看了眼窗外街道上熱鬧的街景,今天是聖誕節,恍惚中,似乎一想起白景色那晚蹲在路邊的落寂身影,黑色的A字裙和低低垂下的睫毛……
“徐叔,今天不回老宅了。”
木槿對面前的徐叔說到。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是覺得白景色應該是個單純的女孩子,他可不敢保證白景色懂她的意思,不清楚人事部那邊的人是怎麽想的,竟然還破天荒的錄用個會跆拳道的女漢子。雖然他第一眼看到白景色的資料時有些猶豫,但是他本人也是持中立态度的,一切都看白景色的表現,要是表現不好,炒鱿魚是肯定的。
不一會兒就折回那間酒吧,木槿下了車,裹緊身上的大衣,他今天大意了,裏面只穿了一件夾棉的襯衣,意識到冷空氣毫無阻攔的襲來,木槿打了個噴嚏,心裏想着一會兒接了白景色送她回家,自己也回去吃藥睡覺了。
木槿走到包間門口,還沒開門,就聽到裏面童安止的叫聲:
“啊——疼疼疼。”
“安……”木槿推開門,硬生生的吧那句止給咽下肚去。
此時,白景色騎在童安止身上,擡手又給他一巴掌:“姐是這麽好欺負的嗎?”白景色臉紅紅的,顯然是喝醉了,但是竟然還有力氣将童安止打趴下,木槿瞬間覺得一切都是自己想多了,他今晚就不該回來,但是看童安止那麽慘的倒在地上,又不得不救。
只好走過去,把醉醺醺白景色從地上拉起來:“白景色。”
“走開。”白景色甩開木槿的手,耷拉着腦袋,繼續看着童安止:“你剛剛想對我做什麽?說。”
“大家都是成年人,你有必要……”
啪——
又是一巴掌,醉酒的白景色簡直就是一個女魔頭,童安止被白景色壓住,雙手被一只手鎖住動憚不得,只好淚眼汪汪的看着木槿:“槿,救救我,你這助理太火爆了,我再也不敢動其它的念想了。”
“哈哈哈。”白景色笑笑終于肯放開童安止,從地上晃晃悠悠的爬起來:“不錯,不錯,姐喜歡你的認錯态度。”
“白景色,你喝醉了。”木槿站在旁邊,正要去扶搖搖欲墜的白景色,卻被白景色不領情的躲開了:“姐自己會走,姐有腿。”說着,又看看從地上爬起來的童安止:“姓童的,姐這輩子最讨厭花心人渣,別再讓我見到你。”
說完,拍拍手準備拉開門走人,結果一個踉跄險些倒下去,木槿馬上扶住了她的肩膀,白景色感覺到有人碰了自己,條件反射的伸出手:
啪——
一巴掌打在木槿臉上。
白景色愣住了,童安止愣住了。
木槿定定的站着,臉上還是那股火辣辣的疼痛,他生平第一次被人打耳光,而且,還是被一個女人打耳光。
木槿的家教良好,他一直覺得被女人打耳光是件天大的事情,可是此刻,他懵了,看着面前那副雙頰緋紅,一臉呆滞樣子的白景色,氣氛尴尬的停留在這一刻,但僅僅只是維持了三十秒,白景色又反應敏捷的擡起腿準備來個側身劈:
“呀——”
木槿憑空接住那雙沒穿高跟鞋的腳,這次總算反應夠快,白景色是把他當做侵犯她的色狼了。
“人渣,你……”
話沒說完,木槿劈了她的後腦勺一下,只見白景色軟趴趴的倒下去,木槿将白景色打橫抱起來,接着将白景色的衣服鞋子收起來,臨出門時,對着還在發愣的童安止說:
“明天記得給我五萬字。”
童安止愣了半響,又愣了半響,最後摸摸自己的臉,想起剛剛白景色對木槿甩的那巴掌,頓時覺得自己臉抽筋的疼,木槿那巴掌聲音更大,估計比自己更疼但是木槿竟然能面不改色的接住白景色的側身劈,還能将她擊暈抱出去,不愧是MJ傳媒的老大,不愧是花開文學網編輯部美女群裏,最有威嚴的總攻大人。
童安止五體投地的佩服,最後,摸着紅腫的臉頰帶上大衣走到吧臺結賬。
※※※
白景色初中的時候,隔壁有個男生喜歡欺負他,下課就喜歡跑來他們班,不是拿她的橡皮擦,就是在她的文具盒裏放毛毛蟲,有一次,白景色剛從女洗手間出來,估計那個男生也是內急,慌慌張張就跑進了女洗手間,把裏面的女生吓得尖叫不止,從小父親就告訴她,習武是為了正義,于是她很正義的沖進去,把那個男生揪出來,在廁所門口揍了他一頓,而這一幕恰好被白景色喜歡的男神看到。
從此,白景色終于知道什麽叫做後悔了,男神看了她的暴行之後,從此遠遠的躲着她,有多遠離多遠。
那之後,白景色化悲傷為力量,拼命學歷,為的就是超越男神考上最好的高中然後永遠的消失。
白景色漂亮的做到了。
并且發誓要克制自己這把暴脾氣。這麽多年,她終于沒在動怒,只不過最近煩心的事情挺多的,她還記得昨天晚上好像把想對自己動手的童安止打趴下了,後面還打了個一人一巴掌,那個人是誰來着……
白景色皺眉左想右想,始終想不起那張臉,就這樣想了一個晚上,白景色突然睜開眼睛,詐屍一般的從床上坐起來:
“我的天——”
木槿,昨天那張被自己打的臉,是木槿先生吧?
白景色從睡夢中醒來,自己躺在一張陌生的床上,屋裏開了暖氣,床邊有一個很大的飄窗,木槿正背對着白景色把飄窗的反光當做鏡子整理身上穿的衣服。白景色拉開被子看了一下自己穿的完好無損的衣服,唔,的确完好無損,襪子都還熱乎乎的。
“醒了就趕緊起來。”
木槿轉過身,看了一眼床上驚慌失色的白景色,顯然她還記得昨晚上的事情。
“我馬上起來,木槿先生。”白景色馬上從床上下來,我靠,昨晚做了什麽啊,腰酸背疼的,摸着酸疼的肩膀,莫白雨爬起來,整理好易容:
“對不起,昨晚……”
“昨晚什麽事情?”木槿皺皺眉,走到床邊拿起放在椅子上的工作包,臨走時,看了一眼白景色:“白景色,昨晚的事情,你要是忘不掉,我幫你行不行?”
“不不不不。”莫白雨撥浪鼓式的趕緊搖頭:“我什麽也不記得了。”一看木槿丢下自己正要出門,白景色追出去:
“木槿先生,你去哪裏?”
“上班。”
“我呢?”
木槿穿好鞋,打開門緩緩說道:“把我的床單被套,拖鞋,還有昨晚穿的衣服全部洗了。”
莫白雨一頭霧水的愣在原地?還沒反應過來,關門時,木槿冷冰冰的一句話飄進莫白雨耳朵裏:
“昨晚的加班薪水,你可以緬懷一下。”
什麽叫做緬懷一下?莫白雨心裏比誰都清楚,頓時覺得世界裏轟隆隆的,什麽東西都倒塌了,白景色摸着雞窩一般的亂發,倒在床上
“神啊,你在逗我玩麽?”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