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七
春花。
叫誰?
你去過丐幫嗎?
花春想想,沒有,随即發現跑偏了,再亂叫我名字別當朋友。
那就不當朋友,春花,春花!
花春眯着眼看風流坐在樹上沖他挑釁似的一遍遍叫他的歪名,突然有些哀嘆,這野漢你不跟他計較吧,憋得慌,計較吧,水平都拉到溝裏了。
你不想去丐幫轉轉嗎?我們那可不比這外邊差。
我是要去長安訪友。
有什麽關系,訪完了再去啊。
花春盯着他沒說話,不知在想些什麽。
春花?去還是不去?
那不如一道去我朋友那坐坐,跟我在長安呆兩天,再帶我去丐幫,我也省得自己找路。
蹭吃蹭喝這檔事風流向來不拒絕,當即應下了,又問,不過你這朋友是幹什麽的?
天策府任職。
風流眼睛一亮,那很能打啊。
你說什麽?
沒什麽!
莫問看到風流的時候是有些意外的,倒不是看不起丐幫中人,只是沒想明白這倆人的底蘊差得跟天南地北似的怎麽就玩到一塊了。
我叫風流。
在下莫問。
花春說你是天策府的?
是。
你幹了多少年了。
八年,怎麽了?
沒,我覺得天策府的都很厲害,你都八年了應該更厲害。
過獎。
風流仔細看了看眼前這男人,高大威猛五官俊俏,我一直很想和天策府的人切磋切磋,不如今日讓我了卻這個心願吧?
邊上沏茶的花春楞得比莫問還茫然。
莫問從軍八年了,從一個不起眼的小兵到統領一方将士的将軍,什麽人沒見過,大小陣仗無數回,十有九勝,從不輕易服輸,眼看風流勝券在握,莫問不由捏緊了手中的東西,凝神一看。
二餅,好嘞!胡了!
啥?你胡了?!
承讓承讓。
春花他是不是出老千啊?!
花春頭疼。
莫問搓着馬吊,問春花是誰。
風流忙着摸牌,下巴朝花春的方向擡了擡。
莫問認可了,這麽叫還挺好聽啊,春花現在就你沒贏過了,這哪行,認真點加把勁诶你別這麽看我怪吓人的。
花春砌着牌,心中萬千惆悵,人性怎能如此堕落,簡直悲哀,實在讓他……
好想胡一把。
人說朋友不過一杯酒,不是騙人的,皓月清風,花春坐在窗前手癢作畫,聽着腦袋頂房檐男人間的較量。
螃蟹一啊爪八個,兩頭尖尖這麽大個!
眼一擠啊脖一縮,爬呀爬呀過沙河!
哥倆好啊,三星照…诶輸了輸了,喝,喝。
怎麽晚上我老輸啊。
幹嘛幹嘛,大将軍還賴皮?丢人。
這有什麽賴皮的,我可是千杯不醉,怕你不成。
吹牛誰不會,我還能喝幹一座酒池呢。
嘿你還不信,晚上誰先醉誰光屁股怎麽樣?
來就來,喝就喝大的,直接壇子對嘴幹,敢嗎?
你等着,我去搬酒來。
花春一聲長嘆,心情像霧像雨又像風,也不想管了,筆一扔,睡覺。
對酒當歌!
天天笑呵呵?
什麽啊是人生幾何!
知道我不識字就別說我聽不懂的!
哦也是你是叫花子我忘了,咦花春呢?
不知道啊,春花?春花!!
花春不能忍了,從床上跳起來破門而出,站在院裏朝屋頂喝道,兩個酒鬼!下來!
我們不是鬼,是人!
我管你們是什麽,下來!
不行,沒喝完呢。
還沒醉?
當然沒有!
這是哪?
長安!
洛陽!
到底是哪?
洛陽。
長安。
花春懶得計較,洛陽到長安一共幾裏路?水路幾裏陸路幾裏?分別要多少天?
莫問跟風流坐屋頂上算了一宿,含恨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