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黃雀在後1
付靜淑的喪事,只有母親帶着大嫂馮詩詩前去吊唁,回來的時候聽林氏說,付召整個人像是老了十歲,付靜淑的母親更是卧病在床,說到這裏林氏也是淚眼花花,想起來可憐的玉芝。
大武場看臺倒塌一案交給了大理寺,調查的結果是看臺常年失修,又經過最近大雨連連導致坍塌,也沒說出來個所以然,就只要按照意外處理。
只有南笙明白那絕對不是意外,而是人為,而兇手便是賀江雪,當今的明妃娘娘。
夜幕降臨的時候,南笙收到了飛鴿傳書,看到上面的已成兩字,心中泛起冷笑,所有的布局都已經完成,那麽接下來就是□□了,她現在欠一個機會。
南笙正在公主的宮裏,便聽到吳越國的皇子駕臨的消息。
吳越國的此次前來的是三皇子長孫憶之,是吳越國當朝皇後娘娘的孩子,前來的目的無非就是結秦晉之好,延續兩國邦交。
歐陽倩滿臉愁容,在這大禹就她一個公主,這要是和親也是非她莫屬了。
“哎呀,師父你說怎麽辦呢?你吳越國沒事幹派遣皇子過來幹什麽!”歐陽倩氣憤的跺跺腳道。
南笙神色平靜,如上一世一樣,這吳越國三皇子如期而至了,只不過這上一世,歐陽倩并沒有與這個皇子和親,所以她并不擔心,慢條斯理道:“我聽聞那三皇子,才高八鬥,俊雅不凡,可是吳越國第一美男子,若是嫁他倒也不吃虧。”
“師父,你怎麽還在這裏說風涼話,你也不幫我想想辦法,我可不想嫁到吳越國去。”歐陽倩一副快要哭出來的表情。
南笙一笑,道:“你緊張什麽,這不是陛下都沒說什麽嗎?這皇子只是說來延續兩邦之好,并未說要和親啊。”
“可是這延續兩邦之好,不就是要和親嘛。”歐陽倩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還沒有見到這位三皇子,便已經将他在心底罵了個遍。
“這有很多種辦法,比如簽訂條款,又比如進獻寶物,你呀,別杞人憂天啦。”南笙寬慰道,她記得這吳越國的皇子來大禹呆了也就兩月有餘,并未帶走任何的東西,也沒有和大禹簽訂什麽條約,只是說來鄰國游山玩水,兩月後便離開了。
但是對于南笙來說,這吳越國的皇子當真是來的真是時候,她淺淺一笑,心中已顯出全盤的計劃,這一次,她定然讓明妃萬劫不複。
七月的天氣格外的悶熱,歐陽白容與賀欣瑤的婚事便定在了八月十號這一日。
南笙帶着禮物,帶着新換的丫頭玉香望安王府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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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香也是府內的大丫頭了,為人處事穩重細膩,不像玉芝那樣天真爛漫,顯得更加可靠一些。
南笙走在前面,玉香便提着禮物走在後面。
“小姐,這日頭這麽大,不坐轎子嗎?”玉香問道。
“不坐了。”南笙幹脆道,這坐轎子還不如走的快。
“可是......”玉香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該不該說。
“怎麽?有什麽問題嗎?”南笙看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問道。
“小姐畢竟是安樂郡主,身份高貴,若是走着去豈不是讓人瞧了笑話,又要到處說小姐的不是了。”玉香道。
南笙停下腳步,思考了一下,玉香說的對,自己現在可是安樂郡主,代表的也是羅家,是該注意一下身份和場合了,以前自己很少帶丫頭出門,玉芝從小和自己一起長大,也沒有這麽心細,自己也從未往這方面考慮過。
“你倒是心細如發,你之前在哪個院裏?”南笙問道,她對府中的丫頭并沒有注意過。
玉香微微欠身,道:“奴婢之前是夫人院中的丫頭。”
“母親房中的?”怪不得□□的這麽好。
“是。”
“好吧,去備轎吧。”南笙道,然後又重新走進大院裏。
“是。”玉香應道,立馬去辦。
不一會,玉香便來請南笙,南笙坐在轎子裏,一路往安王府走去。
安王迎娶側妃,排場自然沒有迎娶正妃那麽大,不過披紅挂彩是少不了的,陛下與貴妃都送來了賀禮,但都沒有出現,這側妃身份不如正妃,這婚事也就辦的簡單了一點。
南笙來的有些遲了,剛下轎子,便見付靜儀穿着一身鵝黃色的羅裙也下了轎子。
兩人相識一眼,付靜儀微微一怔,随即微微行禮:“安樂郡主。”
“付小姐。”南笙回禮。
“沒想到郡主會來。”付靜儀輕聲道,意有所指。這畢竟在桃花宴上,南笙可是衆皇子搶奪的女子,這安王也是明明白白的說自己心儀羅南笙,而羅南笙不但不避嫌,還這麽大大方方的來了,這不是來打賀欣瑤的臉嗎?
南笙淺淺一笑,目光平靜,如沉湖一般讓人看不真切,緩緩道:“付小姐的大姐去世不足三月,付小姐便盛裝打扮出席,我為什麽不能來。”
付靜儀尴尬一笑,表情不自然道:“父親和母親身體都不好,大哥軍事在身不便出席,便有我來恭賀安王新婚。安王新婚也不能穿的太過素淨掃了安王的興不是。”
南笙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道:“原來如此。”
兩人相互謙讓了一下,便一同走了進去。
門口守着的下人便領着兩人各自坐在各自的位置上。
“南笙。”一聲低呼,南笙擡起頭,便見歐陽羽還一身大紅衣服坐在她的對面,看見她看過來,一副笑顏嘻嘻的模樣。
南笙無語的看了他一眼,這不知道的還以為他今天才是新郎呢。
南笙的目光往旁邊看了看,歐陽兆軒一身藍衣,表情肅穆的坐在歐陽羽還旁邊,看見南笙的時候,那眸子才微微一動。
其他女子看到羅南笙與這兩位皇子眉來眼去,瞬間場上出現了一種哀怨嫉妒的氣息,紛紛都在心中暗罵,羅南笙勾三搭四。
南笙卻不顧其他,自顧自的喝酒,她今日了來可不是真的恭賀歐陽白容的婚禮,而是另有目的。
外面一陣鞭炮聲,禮儀大喊道:“迎新人——”
随着衆人的掌聲,歐陽白容身着大紅色喜服,手中牽着繡球的彩帶,繡球的另一頭賀欣瑤蓋着紅蓋頭,踩着蓮步跟着歐陽白容的步子慢慢向前走,她現在定然是很開心吧,她一心一意的就是想嫁歐陽白容為妻,現在終于實現了,南笙能感同身受賀欣瑤的喜悅,那種睡着都會笑醒的喜悅。
南笙有些恍惚,望着那一身紅衣的歐陽白容,俊朗不凡,似乎神思回到了上一世,他也是這麽牽着自己,深情款款的看着自己,而那時的她覺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了。只不過今生不同的是,旁邊的人換成了別的女人,他卻還是那副深情款款的模樣,讓人作嘔。
歐陽白容對上南笙定定看向他的眸子,眼底的笑意全無,神色有些複雜的望着南笙,為何他從南笙的眼眸中沒有看到一絲的不甘,沒有看到一絲的嫉妒,她的眼睛無神的望着自己,就像在看一個小醜,而且那眼眸中隐藏着淡淡的寒意讓歐陽白容不寒而栗的因子。
“小姐,你沒事吧?”玉香看着羅南笙的臉色有些發白,在耳後輕聲道。
南笙回過神,眼底的恨意全無,換上一張笑臉望向歐陽白容,就讓他們今日好好的開心開心吧,就當作是她送給他們的賀禮吧,因為他們高興的日子也沒有幾天了。
歐陽白容以為自己花了眼,看着南笙的笑意,但是卻怎麽也忘不掉剛才那副讓人毛骨悚然的感覺。
行了禮,賀欣瑤便被送回到了房間。歐陽白容便端着酒杯到處敬酒。
南笙漫不經心的吃着菜,餘光卻打量着周圍。這時太子歐陽兆軒站起身來,身型有些搖晃的走出大堂外,南笙餘光瞥向一旁,見付靜儀也站起身來,走了出去,低調的讓人毫無察覺。
南笙嘴角揚起一個若有似無的笑意,擦拭了一下嘴巴,便也要起身。
“小姐這是要去哪?”玉香輕聲問道。
“你在這裏呆着,我去去就來。”南笙吩咐道。
“恩。”玉香點點頭,便乖巧的站在一旁。
南笙出了大堂看見付靜儀朝着回廊那邊走去,便悄無聲息的跟了上去。
付靜儀雙手緊緊的揪着手帕,神色嬌羞的看着對面而來的男人,猛然的撞了一個滿懷。
付靜儀立馬跪下,語氣驚慌道:“臣女有眼無珠沖撞了太子,還請殿下恕罪。”
歐陽兆軒看了付靜儀一眼,緩緩一笑,伸出手去扶她,柔聲道:“無妨,快起來吧。”
付靜儀看着歐陽兆軒伸出的那只寬大白皙的手,臉上染上兩團紅暈,緩緩的将自己的手抵了上去。
歐陽兆軒拉起付靜儀,看着她桃花滿面,道:“不知,小姐是......”
付靜儀含羞一笑,她在皇後娘娘那裏斟茶數日,但是卻從未見到過太子一面,皇後娘娘雖喜歡她,但是她身為低微根本沒有機會,現在原本被封為側妃的付靜淑死了,那麽自己便要争取這機會。
“臣女付靜儀,家父是禮部尚書付召。”付靜儀盈盈一拜。
歐陽兆軒眼睛一亮:“你是靜淑的妹妹。”
付靜儀點點頭。
歐陽兆軒臉色一沉,有些哀傷道:“本月也是應是本宮與靜淑的婚禮,只是可惜啊。”
付靜儀臉色也變的微微悲傷,輕聲道:“姐姐是福薄,若是姐姐知道太子殿下這麽心心念念的想着她,在九泉之下也會很欣慰的。”
“哎,只是可惜呀,紅顏薄命。”歐陽兆軒滿臉傷感。
“其實我是很羨慕姐姐的。”付靜淑話鋒一轉,眼眸中全是傷痛道:“姐姐身份高貴,每個人都喜歡她,還有太子殿下這麽念着她,不像我,出身低微,只能活在別人的陰影下,有時候我想為什麽死去的不是我,而是姐姐,這樣太子殿下也不會如此傷感了。”
歐陽兆軒一聽,眼中的溫柔蔓延開來,柔聲道:“你不必自謙,本宮聽母妃說姑娘的煮茶手藝乃事天下一絕,若是本宮都沒有嘗到姑娘煮的茶,恐怕也會抱憾終生。”
聽到這話,付靜儀的心突的一跳,臉紅了起來。
歐陽兆軒有些尴尬,連忙道:“實在抱歉,是本宮唐突了。”
“殿下千萬別這麽說。”付靜儀拼命搖頭,低下頭,嬌羞道:“臣女也很希望能伺候在殿下身邊,天天為殿下煮茶。”
此話一出,誰都能聽出付靜儀的話裏的意思,歐陽兆軒眼眸一軟,抓住付靜儀那雙白皙的手,道:“若是真的跟了我,我怎麽舍得這麽柔軟的手天天做那種粗糙的活。”
付靜儀心中翻着漣漪,望着歐陽兆軒,眼眸中竟是溫柔,心早已沉淪。
兩人就這樣旁骛無物的相互對望,深情款款。
躲在一旁的南笙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她竟沒想到歐陽兆軒竟然也是個把妹高手,這三言兩語的便把付靜儀哄的找不到了北,南笙整理了一下衣服,這下該自己出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