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是非1
南笙一愣,瞬間坐直身子,道:“沒有,我還想多陪爹娘幾年呢。”
林氏款款一笑:“過了年,你就十六歲了,是該到談婚論嫁的年紀了。”
南笙有些扭捏,一口氣道:“三哥四哥五哥六哥都沒有成親,我着什麽急啊。”
林氏與馮詩詩相視一笑,馮詩詩道:“南笙是個有主見的孩子,我們還是不操這份心了。”
林氏嘆口氣,道:“女大不中留啊。不過爹娘可不是迂腐之人,只要你喜歡就好,不需要他的身份有多麽的顯貴。”
“娘,三哥四哥什麽時候回來,有一年不見了吧。”南笙連忙轉移話題道。
林氏白了南笙一眼,知道她煩自己說她的婚事,便道:“就這兩天吧,這再有十天就過年了,該到了。”
“大哥和五哥在忙些什麽,整天都不見蹤影。”還想着讓五哥指點指點自己的武功呢,可是從回來到現在就很少見到,而自己整天都和母親在一起,不是說哪家的姑娘嫁了個好人家,就是哪家的哪家的姑娘生了幾個孩子,無聊死了。
“臨近年關,比較混亂,你父親和你大哥都被派去整肅華都的治安了,還有安全設防什麽的,年年都是交給你父親的,你五哥自然也是去幫忙了。”林氏道。
“那雙月呢?”南笙問道,為何就連雙月這兩日也不見了蹤影。
“雙月與吳伯去置辦年貨了,娘說只有交給雙月才可靠。”馮詩詩說道,眼睛一笑就變的彎彎的。
“別看雙月只比小七大一些,可是卻比小七懂事多了。”林氏提起雙月,嘴角也揚起笑意。
“我去找雙月。”南笙猛然彈起身體,不等林氏在說什麽,立馬溜走。
“毛毛躁躁的哪裏像個丫頭。”林氏望着南笙離去的背影,無奈一笑。
南笙走在大街上,看着來來往往的人群,這年關将至,大家都出來購買年貨,這街道上也熱鬧非凡。
大紅燈籠高高挂起,叫賣的小販絡繹不絕,好多店門都已經貼好了對聯,到處都是熱鬧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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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笙不知道雙月與吳伯去了哪裏購置年貨,轉了幾個商鋪沒有見到他,肚子到先咕咕叫了起來。
南笙想着反正時候尚早,不如去酒樓吃一頓,随後在回家,反正回去也是聽母親在那唠叨。
打定主意,南笙就往華都的第一酒樓走去。
第一酒樓距離她現在這個地方要穿過兩條街,南笙手中晃悠着錢袋,悠哉悠哉的往前走。
突然一個直覺讓她一怔,她明顯感覺到有人在跟蹤她。
“羅小姐。”背後一個溫和的聲音響起,南笙轉身看去,便看到一張帥氣的笑臉。
南笙有些驚訝,望着此人,道:“賀公子。”
賀俊上前一步,風度翩翩道:“羅小姐,剛才見背影像你,便跟了上來,果真是羅小姐,真是好久不見啊。”
确實好久不見,上一次還是在公主宴上見的,這一晃都半年過去了。
南笙微笑點點頭,目光望向賀俊的身後,一個長身如玉的男人挺拔的站在那,長相俊雅,那渾身撒發出來的氣質就讓人覺得他的身份不一般。
南笙仔細的瞧着,看着那似曾相識的面容,突然間南笙一怔,眼前的這個男子不正是上一世害雙月喪命的晉王歐陽羽還嘛!
上一世,這個低調如塵的歐陽羽還本就是個閑散王爺,為人看似低調,卻計謀無雙,在扳倒太子之後,他知道了歐陽白容的計謀,歐陽白容便派了雙月去暗殺他。可是南笙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以雙月的武功竟然折在了眼前這個看似風輕雲淡的男人手中。見南笙定定的望着歐陽羽還,賀俊道:“這位是羽公子,是在下的好友。”
南笙收回神思,點點頭,見賀俊沒有表露歐陽羽還的身份,便也裝作不知曉的點點頭。
“這位是羅将軍的女兒,羅南笙。”賀俊像歐陽羽還介紹道。
歐陽羽還眼神帶着笑意望着南笙,那目光似乎看到了一個久違的朋友,輕聲道:“你就是羅小姐,我聽賀兄經常提起你,只是沒想到武藝能與賀兄并肩的竟然是個小姑娘。”
南笙微微一笑:“是賀公子高擡了,我還曾是賀公子的手下敗将呢。”
歐陽羽還微微一笑,賀俊愧疚道:“那日若不是羅小姐分神,在下也不會贏得了羅小姐。”
歐陽羽還眼眉一跳,毫不遮掩的面露欣賞之色,道:“羅小姐如此厲害,改日有機會在下真想與羅小姐切磋一二。”
“羽公子客氣了。”南笙款款一笑道,上一世她并未與這個晉王接觸過,竟沒想到他竟是如此自來熟的性格,但是想來與賀俊能做朋友,想必也是個閑雲野鶴之人,不然朝堂衆人也不會稱他為閑散王爺了。
“羅小姐未用飯吧,若是不嫌棄,可以同我們一同前去。”賀俊邀請道。
南笙正愁沒飯吃,便有個錢包自動送上門,而且她還要好好了解一下這個歐陽羽還,他到底有什麽本事能讓雙月送了性命。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南笙款款道。
三人坐在飯店的二樓,望着樓下的車水馬龍,歐陽羽還感嘆道:“這華都的第一酒樓雖然遠景馳名,但是這地方還是終歸太過吵鬧。”
賀俊将酒水倒入茶杯之中,淡淡一笑:“華都自然比不上江南的煙雨好。”
江南?南笙擡起眸子對上歐陽羽還似笑非笑的眼睛,道:“羽公子去過江南嗎?”
歐陽羽還點點頭:“在那裏住過幾年,江南四季如春,到處都是一副重意盎然的景色,不像華都,雖然繁華,但是卻不美。若是以後有機會,我帶你去啊。”
南笙失笑,望着歐陽羽還,輕道:“羽公子真是會說笑,南笙雖不同其它女子的三淑六德,但是也不能說随一個人走就走的。”
歐陽羽還抱歉一笑,知道自己失言了,拿起酒杯道:“是在下唐突了,還望羅小姐不要介意。我與羅小姐一見如故,又聽賀兄經常說你的豪情萬丈,倒沒有将你同一半女子相對待。”
南笙也不做作,絲毫不在意,拿起酒杯道:“大家都是習武之人,自然作風都相同一些,羽公子不必如此。”
說完兩人一飲而盡。
“你們也別光顧着喝酒,快吃點菜吧。”賀俊貼心的說道。
南笙也不客氣,夾起菜就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羽公子是來華都游玩的嗎?”南笙開口道,眼睛微微彎着。
歐陽羽還定了一下,道:“并不是,我是華都人士,現在定居并州大理家業而已。”
“并州,那可是個山清水秀的好地方啊。”南笙點點頭,道。
歐陽羽還被封為王後,便去了自己的封地并州,南笙記得,若是不是朝中生變,他也不會回到華都,只是這一世回來的為何如此早,她甚至不确定眼前的這位慵懶的王爺有沒有奪嫡之心,若是有那還真是好玩了。
“這馬上就要過年了,想必羽公子肯定也是想念家了。”南笙道。
歐陽羽還望望窗外,眼神讓人看不清楚,聲音似是在感嘆道道:“是啊,離開家好幾年了,是有些想念。”
“羽公子年紀輕輕就幫家族打理事業,真是年輕有為。”南笙道。
“羅小姐說笑了,我本人極為懶散,生意什麽的都是交給別人去打理的,我一天就喝喝酒,聽聽小曲,虛度日子而已。”歐陽羽還望着南笙,看着她的眼睛閃着懷疑的光芒,立馬移開視線。
南笙笑着點頭:“時候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
“我送你吧。”賀俊起身道。
“不用了,這裏離将軍府也不遠。”南笙笑到。
告別兩人,南笙酒足飯飽的走在大街上。
街上人來人往,猶豫臨近年關的原因很是熱鬧。
走到晴尚坊的時候,南笙駐足,看着進進出出的人。
晴尚坊不是一般的煙花之地,而是一些文人墨客、達官貴人聽曲聊天的地方,裏面的女子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樣樣精通,她們不同于那些煙花女子,都是靠自己的才藝生活。這些女子大多數都是家道中落的富家女子,因生活所迫不得不來此地。
自己的四哥羅劍秀酷愛音律,是這家晴尚坊的常客,南笙記得四哥特別喜歡這裏的一位姑娘叫墨玉。南笙上一世曾有幸來聽過她的歌聲,宛如玉石流水一樣動聽。
墨玉是這裏的頭牌,多少富家公子惦念,只是可惜墨玉的身份太過卑賤,所以大多數公子想娶她但最終也是礙于她的身份,望而卻步。
達官貴族都是為了家族臉面,所以門當戶對便成了世人眼中的良緣。
南笙剛想踏步離去,便聽見裏面傳來一陣吵鬧聲還有玉器被打碎的聲音。
南笙回頭,經不起好奇心,想着誰有這麽大的膽子敢在晴尚坊鬧事。
晴尚坊的姑娘都是賣藝不賣身的,有好些有錢有勢的人都想嘗一嘗鮮,都被這裏的老板娘攔了下來。這裏的老板娘名為晴娘,聽說是禮部尚書付召的遠房表親,所以這自然不敢招惹。
南笙走進門,便看見一個富貴打扮的公子正與一位白衣女子拉拉扯扯的。
那女子一身雪白,墨色的發絲如瀑布一般垂直而下,沒有絲毫玲琅滿目的裝飾,如蓮花一般清新淡雅。她的眉頭皺着,表情很不愉快,掙紮着。南笙看到那張臉一驚,此女子便是這晴尚坊的頭牌墨玉姑娘。
晴娘在一旁使勁的勸阻着,可是那藍衣的公子似乎一點都不買賬。
南笙看着那藍衣公子嘴角微微一樣,還以為是誰有這麽大的膽子敢在這裏鬧事,原來是禮部尚書的嫡子,付子龍,他可是歐陽白容的好友,與歐陽白容一丘之貉,是個好色之徒,自己曾嫁給歐陽白容之後,這個付子龍還曾對自己想入非非,真是冤家路窄,在這裏遇到。
“付公子啊,你知道的我這晴尚坊的姑娘都是賣藝不賣身的。”晴娘抓住那男子的手,急忙道。
男子眉頭一挑,坦然自若的道:“我知道啊,所以只需要陪我一晚就好了,本公子給錢的,又不是不給錢。”
晴娘有些為難,道:“這種事情是要姑娘同意的,若是不同意我們也不能強求,畢竟我這裏只是唱歌聽曲的地,您說是不是。”
“哪來那麽多的廢話,本公子今晚要定她了。”男子道,說着推開晴娘,拉着墨玉就走。
墨玉是個弱女子,手無縛雞之力,自然抵不過一個男人的力氣,周圍的看客很多,但是卻沒有一個人上前幫忙的,都是怕惹禍上身,能在禮部尚書罩着的地方惹事,此人來歷肯定不小。
“付公子,我雖然在晴尚坊彈曲,但是卻沒有簽訂賣身契,我是自由之身,你這樣是犯法的。”墨玉的一張小臉慘白着,語氣卻不卑不亢道。
南笙到是欣賞墨玉的性子,遇到達官貴人不阿谀奉承,遇到貧苦之人不清高。
晴娘立馬上前道:“是啊,是啊,付公子,你這樣等于強搶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