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聯盟
中午時分的時候,歐陽兆軒便派人來接南笙。
南笙帶着雙月上了馬車,便被送到了天下第一樓。
第一樓是華都第一酒樓,來這裏吃飯不是富商就是權貴。
小二帶着南笙上了二樓包間,歐陽兆軒正在那裏等着。
“拜見太子。”南笙作揖道。
歐陽兆軒連忙上前,伸手要去扶南笙,卻被南笙不着痕跡的躲開。
“羅小姐不必多禮。”
“謝殿下。”
南笙直起身,望向飯桌,琳琅滿目的菜肴,都是這華都的名菜,這一桌下來,真是大出血啊,這歐陽兆軒還真是大方。
“請坐。”歐陽兆軒道。
南笙座落下來,嘴角帶着淡淡的笑意,道:“太子無需這麽客氣,你這樣到時折煞南笙了。”
“那日之事多虧有你在場,不然就讓小人得逞了。”歐陽兆軒憤憤道。
南笙挑眉,望向歐陽兆軒微怒的表情,道:“難道太子知道是誰做的了?”
歐陽兆軒表情閃過一絲異樣,道:“只是猜測而已,并沒有證據。”
南笙眉頭微微一皺,表情有些落寞。
歐陽兆軒見此表情,道:“怎麽?有什麽為難的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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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恕南笙大膽,刺殺太子一事本就毫無線索,現在陛下将此事交與将軍府查辦,着實讓父親為難,父親昨夜一夜沒睡,查看金兆尹交來的卷宗,可是到現在還是沒有一絲線索。若是查不出真兇,恐怕将軍府也難逃責任。”南笙緩緩道,語氣滿是哀愁。
歐陽兆軒一聽,立馬道:“他既然要刺殺我,自然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怎麽會讓別人抓住把柄,這倒是為難将軍府了,明明是羅小姐救了我,卻又将這個燙手山芋丢給羅家,本宮真是太愧疚了。不過羅小姐請放心,這件事情我絕對不會讓父皇在為難與将軍府,這件事情本宮心中有數。”
南笙一聽,立馬笑逐顏開,起身作揖道:“那南笙就先在這裏謝過太子殿下了。不過......”南笙臉色一變,微微道:“聽太子殿下的意思,是已經知道這幕後真兇了?”
歐陽兆軒冷冷一笑,眼角閃過寒光,聲音有些壓抑道:“這些年也就是他,明不敢争,只能暗鬥。”
南笙臉上帶着疑惑道:“太子乃大禹正統,誰這麽自不量力,敢這麽大張旗鼓的刺殺太子,真是自不量力。”
“他的母妃可有大梁做靠山,你說呢?”
望着歐陽兆軒眼中的寒光,南笙裝作一驚道:“太子說的不會是六殿下吧,這怎麽可能呢?六殿下想來溫和與世無争,再說了那夜他也一同與我們在花船上,刀劍無眼若是傷到了他自己那可不就得不償失。”
“呵呵。”歐陽兆軒冷冷一笑,“這就是他的高明之處,他在場,父皇自然就不會懷疑到他,與世無争,溫文爾雅那都是裝出來的,你要知道不會叫的狗咬人才狠。”
南笙望着歐陽兆軒眼中藏匿的殺意,将眼底的笑意抹去,這歐陽兆軒并也不傻啊,只不過與歐陽白容比起心機還相差甚遠,不然上一世也不會落得如此凄慘的下場。
“太子殿下今日告訴我這些,難道就不怕我告訴別人?”南笙帶着難以揣摩的笑意道。
歐陽兆軒款款一笑,“你不會。”
“太子殿下為何如此篤定我不會?”
“你若向着他,就不會那夜拼死救我了。”歐陽兆軒道,眼眸中滿含信任還有未知名的神色。
那日羅南笙舉着旗杆擋在他面前是那樣的光芒萬丈,他從未見過如此耀眼的女人,讓人移不開眼,就連心也跟着她,為她失控。他承認之前接觸羅南笙是因為她的身份,她身後的十萬羅家軍,可是在那一刻他是真的對這個女子動了心,她果斷,特立獨行,就像是生長在玫瑰叢中唯一的向陽花,讓人着迷。
“太子殿下是正統,臣女自然會保護殿下。”南笙忽略他眼中的情誼,淡淡道。
太子眼眸中的神色暗淡了一些,道:“只是因為我是太子嗎?”
南笙笑而不答,歐陽兆軒本是正統太子,上一世是她害的他失了太子之位丢了性命,而且傅雪一心愛着太子,她虧欠別人太多,這一世幫助他來對付歐陽白容算是補償他吧,況且羅南笙還有私心,因為要對付歐陽白容,她一個人根本沒有那個能力,所以她只能與歐陽兆軒合作。
“我以後可以叫你南笙嗎?”歐陽兆軒問道,神情很是柔和。
南笙從他的目光之中讀到了別的意思,只能微微點頭。
“若是太子殿下無事,臣女就先告退了。”南笙道。
歐陽兆軒點點頭。
回到馬車上,雙月開口道:“為何要幫助太子?”
“因為他是雪兒喜歡的人,況且現在只有他可以保護将軍府。”
雙月一愣,微微道:“你似乎很在乎傅小姐。”
南笙眼眸中閃過愧疚道:“這是我欠她的,該還。”
雙月雖不知傅雪與南笙之間的牽絆,但她知道只要南笙不說,他也問不出什麽。
“将軍要是知道你參與奪嫡之争肯定會很生氣的。”
“所以不能讓父親知道。”
“阿笙,我一直在想你心中藏的事情,那是連我也不能說的事情嗎?”半響,雙月開口道。
他想知道,她心中掩蓋的那個秘密,到底是什麽樣的秘密讓她變了一個人,讓她斂起鋒芒,活着這般委屈。
南笙躲開雙月的眼眸,道:“并沒有,我只是為了羅家的未來,未雨綢缪罷了。”
她清楚雙月的心思細膩,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彼此都太過熟悉,想必他心中早有疑惑,只是她不能說,她怕說出那種不堪的往事會失去所有,包括眼前這個男人,她的罪孽太深重,她不敢保證雙月會理解,所以那些仇恨,那些不堪都讓她一個人承受吧。
見南笙不肯松口,雙月便也閉口不言,他知道,就算南笙現在很依賴他,很信任她,但是南笙心中的那個秘密也是他所不能逾越的,雙月心中依然明了,那個秘密包括了一個男人,讓南笙恨的男人。
羅南笙進宮了,在朝曦公主歐陽倩的一再要求下。雖然南笙很不情願,但是她有些事情必須在宮中完成不可。
“我在我的宮中為你準備了廂房,這樣你就不用天天回将軍府了,可以住在這裏,天天和我在一起。”歐陽倩拉着南笙的手,一臉笑嘻嘻,開心不已。
“那就多謝公主了。”南笙作揖道,顯得格外的生份。
一聽這話歐陽倩不樂意了,嘟着嘴道:“不許和我客氣,也不許叫我公主,以後你就叫我倩兒就好了。”
南笙有些為難,淡淡道:“這樣有失規矩吧。”畢竟這是在皇宮之中,稍有不慎,便萬劫不複。
“別和我談規矩,這宮裏啊,什麽都不多就規矩最多,要不你私下叫我倩兒,別人面前叫我公主,怎麽樣?”歐陽倩也知南笙的為難,便松口道。
南笙點點頭,接着道:“那我什麽時候開始教公主武功?”
“急什麽,你這是第二次進宮吧,上一次我也沒有帶你好好轉轉,今日我就帶你好好參觀參觀皇宮。”歐陽倩說着,拉着南笙就往外走。
南笙見她如此熱情,便也不再拒絕。
這個皇宮,她曾生活了五年,怎會不清楚,這裏的一磚一瓦,一草一木她都非常清楚,還有那些曾經的甜言蜜語也深深的引在自己的腦子裏。
一路上歐陽倩都像個麻雀一般叽叽喳喳的說個沒完,南笙也只能笑着符合她,望着她天真浪漫的臉,她總有一日也會向她如此這般無趣,現在能随心所欲,是多麽的可貴。
“那邊便是我六哥的居所,昭華宮了。”歐陽倩道。
“哦。”南笙淡淡的回道,心中已是了然歐陽倩此行的目的,哪裏是什麽帶她參觀皇宮,這明明就是帶她來與某人巧遇吧。
果不其然,遠遠的,南笙便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往她們這邊的方向走來。
歐陽白容風度翩翩,看見南笙道:“原來是南笙進宮了,怪不得遠遠的就聽見我這個妹妹興奮的叽叽喳喳的聲音。”
“參見六殿下。”南笙心中冷笑,盈盈一拜。
歐陽白容,你也就剩下這些手段了嗎?
“以後會經常見面,便不用如此多禮了。”歐陽白容溫和道。
那副裝作溫和的臉,讓南笙作嘔。
“今日我師父第一次進宮,我打算在宮中舉行歡迎宴,六哥你也來啊。”歐陽倩歡喜的叫着,其行為與表現太過于明顯。
南笙微微含笑,不言語,靜靜的看着表演的兩兄妹。
“好啊,看來我得準備禮物了,不然的話我這個妹妹可不饒我。”歐陽白容話雖是在調侃歐陽倩,但是目光始終盯着南笙。
“這位便是羅家小姐吧。”
一個聲音響起,三人回頭看去,眼前一個年紀三十出頭的女人,身着一身淺藍色衣衫,肩上披着白色輕紗,一頭青絲挽起,帶着金色的珠冠,略顯美顏,畫着輕薄的妝容,顯得整個人格外的精致。
“見過明妃娘娘。”歐陽倩與歐陽白容道。
明妃微微一笑,那一雙鳳眼上下打量着南笙,然後用一種奇怪的語調道:“公主,這位就是坊間傳聞的女公子,你的新師父?”
“是啊,這就是我的師父羅南笙,從今天起,她就住進宮裏了。”歐陽倩道,天真爛漫的她完全沒有感覺到明妃口中的惡意。
南笙嘴角含笑,作揖道:“南笙見過明妃娘娘。”
這位明妃她再熟悉不過了,她就是兵部尚書賀昌的妹妹,也是賀新瑤的姑姑,當今陛下最寵愛的妃子,賀江雪。
這位明妃娘娘曾經也是華都的第一美人,十八歲就嫁給了當今陛下,只不過一直無所出,所以拿賀新瑤如自己的女兒一般,南笙記得賀新瑤能嫁給歐陽白容,這其中明妃做了不少推波助瀾的事情。
自己侄女的情敵,自然入不得她的法眼了。
“長得倒是俊俏,只不過這身上啊總有一種野蠻的氣息,一點儒雅之氣都沒有。”明妃望着南笙,一臉嫌棄的表情。她是陛下最寵愛的妃子,在這宮中耀武揚威慣了,說話也是尖酸刻薄,因為有陛下寵着,誰都不能拿她怎麽樣。
聽到南笙被人這麽說,歐陽倩有些生氣,但是南笙卻不以為然,嘴角一直含着笑意,風度不失半分。
“南笙一家都是習武之人,這心性和氣質自然就如野外的麻雀一般,自然比不上那些氣質儒雅的金絲雀了。”南笙笑意款款道。
明妃白了南笙一眼,嗤之以鼻道:“你還有些自知之明,麻雀啊就算飛上枝頭,終究是麻雀,它也成不了鳳凰。”
南笙笑容不改,語氣毫無起伏道:“娘娘說的是,這麻雀啊終究有飛上枝頭的一天,可是這金絲雀卻只能關在籠子裏,這枝頭啊,它只能看着別人去飛。”
聽到這話,歐陽倩噗嗤一笑,立馬掩住笑意。
明妃臉色微怒,道:“沒想到羅小姐嘴皮子這麽厲害。當真讓本宮我刮目相看啊。”
“娘娘謬贊了,南笙也只是與娘娘探讨麻雀與金絲雀而已。”南笙笑容不改,沉着冷靜道。
明妃收起怒意,眼神犀利道:“咱們以後有的是時間讨論麻雀與金絲雀,但是本宮奉勸你一句,在這宮中死的不知天高地厚的麻雀數不勝數,這一不小心啊,就會落得萬丈深淵。”
“多謝娘娘提點,南笙一定會小心的。”南笙對上明妃的眼眸,波瀾不驚,似乎明妃的威脅對她來說,根本不值得一提。
見自己沒有讨到什麽好處,明妃也怕落一個欺負晚輩的口實,便揮袖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