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傅雪
羅南笙我們是最好的朋友,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
羅南笙,我詛咒你,生生世世不得好死!
猛地睜開眼,南笙大口喘着氣,望着周圍。
陌生的房間,陌生的一切。
還有頭上傳來被針紮的疼痛。
南笙腦子慢慢恢複,望着眼前的一切。
“南笙,你醒啦。”
“師傅,你醒啦。”
“羅小姐,你醒了。”
三聲低低的呼喚,壓制不住的擔心。
“太醫,我師父怎麽樣了?”歐陽倩望着正在施針的太醫道。
“羅小姐只是突然間氣血上湧,心率恐慌而産生的占時昏厥而已,醒來就好了。”太醫說道,将南笙腦袋上的針一一拔去,然後退了下去。
“師傅,你吓死我了。”歐陽倩坐在床邊擔憂道。
“公主,你別這樣叫我,我承受不起。”南笙适應了在場的情況,輕聲道。
“不,不,你受的起,父皇已經同意你做我的師父了,從今天起你就是我師父了。而且還可以随時進宮。”歐陽倩說着,将懷中的一塊腰牌放進南笙手中道。
南笙一愣,看了看手中的腰牌,那是進宮的腰牌。心中暗暗嘆氣,今日果然是她最不幸的日子,上一世是,這一世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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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小姐,對不起,是在下失禮了。”一旁站着的賀俊抱拳請罪道。
南笙微微搖頭道:“賀公子武藝在我之上,無需道歉,況且拳腳無眼,賀公子也不是有意的。”
賀俊抱歉的一笑,他知道那一掌南笙明明是可以躲過的,但是不知道為何她沒有躲,這讓他很是疑惑。
雙月緊盯着南笙,不發一言,在比試的時候,他雙眼緊緊的盯着南笙,明顯感覺到在那一剎那她明顯失了神,也不知道她看到了什麽,才會那麽驚恐。
“師傅,太醫說你是驚恐過度,你是不是在害怕贏不了賀公子啊。”歐陽倩問道。
南笙嘴角一揚,順勢而下道:“賀公子武藝确是在我之上,我也确是技不如人。”
賀俊謙虛的一笑,不再說話,他明顯感覺到南笙在隐瞞什麽,既然她不說,他們這些人也不好問。
而歐陽倩一副不滿的表情道:“師傅你是最厲害的,喂,你可別得意,父皇雖然說贏了我師父的人有資格做未來的驸馬,但是我可還不喜歡你。”最後一句是對賀俊說的。
賀俊笑道:“公主放心,在下絕不讓公主困擾,既然羅小姐沒事了,那我就放心了,在下就先告辭了。”說着,沖着羅南笙點頭示意,然後退了下去。
南笙有些發困,如果自己剛才沒有看錯的話,看到的那張熟悉的面孔便是傅雪。
那張再熟悉不過的臉,她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雙月,我們回家吧。”南笙有氣無力的說道。
雙月點點頭,為南笙将鞋子穿好。
“師父,等過兩天我就去看你。”歐陽倩望了雙月一眼,輕笑道。
南笙點點頭:“好。”
坐在回程的馬車上,南笙閉目養神,可是腦子裏總是揮之不去那張臉。
傅雪,當朝太子之師傅太師之孫女,也是她從小到大最好的朋友,性情端莊,賢淑,與南笙以前的性格形成極大的反差,南笙也不懂她與傅雪性子那麽不同卻為何卻是密不可分的好友。
她記得在她嫁給歐陽白容不久,傅雪便被賜婚,嫁給了歐陽兆軒做太子妃。
也許從那一刻開始,她們兩人就變成了敵對的一面。
自己與歐陽白容設計陷害了歐陽兆軒之後,歐陽白容怕歐陽兆軒死灰複燃,便在冷宮裏處置了歐陽兆軒,做成了意外的現狀。
那時候的傅雪懷胎十月,挺着大肚子找南笙理論,也許是早已心死的緣故,她連同自己的孩子一起死在了南笙面前,那滿身的血,還有那猙獰的笑容,最後歇斯底裏的詛咒羅南笙不得好死。
那溫熱的血液在羅南笙臉上滴落,傅雪最後的詛咒成了她這輩子無法釋懷的噩夢。
也許是傅雪的詛咒靈驗了,她最終沒有落得一個好下場。
是啊,像她這種女人,陷害忠良,構陷太子,害死自己的好友與家人,她确是不得好死。
可是老天又為何讓她重生,難道像她這種人有什麽值得可憐的嗎?
她今日再一次見到傅雪,心中的內疚,歉意順勢爆發,準确的說她害怕,她害怕傅雪,想起上一世傅雪那歇斯底裏的詛咒,就讓南笙渾身發寒。 “南笙,到了。”
聽到雙月的叫聲,南笙緩緩的睜開眼,望着外面已經漆黑一片。
南笙沒有搭話,下了馬車,徑直走進自己的房間,那蒼白的臉色讓雙月心疼。
“我讓下人給你做點吃的吧。”
“不用了,你今天也累了,早點休息吧。”南笙輕聲道,身體的力氣像是被掏空了一般,趴在床上一動不動。
不懂南笙會為何,雙月知趣的退了下去,他知道從她奔笈的那日她便變得了一個人似的,她的身上藏了太多的秘密。
雖然說現在的羅南笙相比以前讓他更加動心,可是他們雖然親密,但是總有種讓雙月覺得無法跨越的鴻溝,那是羅南笙心中的秘密。
再一次看到傅雪的時候,羅南笙整個人懵在一旁,癡愣愣的望着眼前的少女。
傅雪,人如其名,潔白無瑕,美麗大方。
她是書香門第,是當朝太師之孫女,從小為人和善,勤奮好學。
南笙記得她在兩年前拜師從醫,與華都名醫雲羅子去外修行,也是近幾日才回來的。
如果說她愧疚很多人,其中也包括她這位從小到大的好友。
她曾為了讓那個人榮登大寶做出許多傷天害理的事情,傅雪在她面前慘死,還有她肚子裏尚未出世的孩子,那種愧疚就如一直伴随她的夢魇一般,讓她不敢直視眼前這個少女。
“你臉色還是不太好,是不是上次公主宴上受的傷還沒有好?”傅雪望着臉色慘白的南笙道:“我給你看看。”說着便伸手去抓南笙的手。
“我沒事!”南笙驚呼出聲,瞬間退後了兩步,警惕的望着一臉迷茫的傅雪。
傅雪看着南笙超乎意料的反應,微微一愣,随即笑道:“想不到我們兩年不見,你對我倒是生疏了不少。”
她明顯的感覺到南笙周圍傳來防備的氣息,不像是對待陌生人的那種生疏,更像是恐懼。
也許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态,南笙尴尬的一笑,掩飾道:“我才沒有那麽嬌氣,你也別把我當小孩子看了。”
傅雪默默點頭,白淨的臉上又露出好看的笑容道:“是啊,我們都已經長大了,只是兩年沒見,你都比我高了。”
南笙明顯感覺到氣氛尴尬不少,摸着後腦勺道:“我是習武之人,天天舞刀弄槍的,這身體而自然長得高些,不過倒是雪兒你,越發的美麗了。”
一聽南笙還是如以往一樣叫自己雪兒,傅雪逐笑顏開。她與南笙曾是最親密無間的夥伴,曾經的她任性刁蠻,但是卻非常的講義氣,自己從小身體就不好,性子也唯唯諾諾的,所以被不少小夥伴欺負,但是每次都是羅南笙來救她,為她打架,她女公子的稱號也是由此而來。只不過剛才确實讓傅雪感覺到了疏遠,傅雪想也許是兩年未見的原因吧。
“那日公主宴上本想給你個驚喜的,卻沒想到你受傷了,所以這幾日就沒來幹叨擾你,你好點了嗎?”傅雪上下打量着南笙道。
久別重逢,讓她有很多的話想要告訴南笙。
“你放心吧,那點小傷不算什麽的。”南笙咧嘴一笑,努力表現的自己是正常的。
“為何站在門口說話,還不快讓雪兒進去?”林氏正從外面進來,身後的王嬷嬷手裏提着一筐子菜,看見兩人便道。
南笙一愣,她過于緊張了,倒是忘了将傅雪讓進去,就在這門口說話,确實太過失禮了。
“将軍夫人好。”傅雪看見許氏,笑盈盈一拜。
林氏眼眉含笑,望着傅雪,輕笑道:“兩年不見,雪兒倒是越發美麗了,不像我們南笙,就跟個男孩子一樣,整天舞刀弄槍的,也不知以後誰敢娶她。”
被林氏這麽一說,原本尴尬的氣氛緩和了不少,南笙無奈道:“我還不想嫁人呢,娘親就會取笑我。”
傅雪掩嘴偷笑,道:“南笙從小就是這樣,我很喜歡她這樣率真的性子。”
南笙一愣,望着傅雪,心中嘆道:是不是上一世,你也覺得我是這麽的率真無心機,所以你願意和我做一輩子的朋友,可是到頭來卻死在了你認為最好的朋友手上。
“我們進去聊吧。”南笙道,伸手去拉傅雪。
傅雪朝着林氏盈盈一拜,便随着南笙離開。
望着兩個亭亭玉立的小姑娘離開,林氏滿臉的笑意,朝着一旁的王嬷嬷道:“小七這孩子從小就沒有什麽朋友,能和她一起玩的也就是傅雪這個孩子了。”
“小姐性子剛烈強硬,傅小姐柔弱溫柔,也許正是因為性格互補的緣故吧。”王嬷嬷答道。
林氏點頭笑了笑,走進屋去。
“這馬上就要到花燈節了,花燈節放燈你去嗎?”傅雪望着南笙道。
“已經花燈節了,這麽快?”南笙一愣。
“是呢,我們一起去吧。”傅雪相邀,臉上出現不知名的笑意。
那種笑意南笙再熟悉不過,心中暗暗明了,道:“雪兒你不會是有喜歡的人了吧?”
傅雪紅了臉,別開南笙的目光,羞赧道:“你別胡說。”
那小女兒家害羞的某樣,像極了當時的自己。如果這一世還是按照前世一般,那麽傅雪愛上的這位男子不會是別人,而是當朝的太子歐陽兆軒。
傅雪的爺爺傅太師是歐陽兆軒的老師,兩人從小算是一起長大,青梅竹馬,歐陽兆軒雖然有些小毛病,但是卻一點都不掩蓋他本身的才氣與才華,他俊朗帥氣,又是當今太子,傅雪青睐于她一點都不奇怪。
南笙只能裝作什麽都不知道,湊近傅雪,調笑道:“快告訴我是哪家的公子?我幫你看看。”
傅雪羞赧至極,雙手緊緊的攪着手帕,臉像熟透的蘋果,紅撲撲的很是誘人,讓南笙這樣一個女子看了都覺得是那麽的美麗。
如果說賀新瑤是那嬌豔欲滴的玫瑰,那麽傅雪就是那潔白無瑕的蓮花,一個妖豔,一個清純,怪不得她們兩人都能成為華都的四大美人,但是相比賀新瑤的美,南笙更喜歡傅雪的美,傅雪的美,是那種讓人感覺到很溫暖,很舒服的美。
“我可高攀不了他。”傅雪小聲道。
“什麽人連你都高攀不起,你可是華都第一美人,而且還是太師之孫女,溫柔賢惠又會醫術,要是我趕緊把你娶回家。”南笙笑道。
傅雪繼續紅着臉,嬌笑的推開南笙,道:“哎呀,不說我了,你呢?這兩年你過得好嗎?”
“我還是老樣子啊,練武,吃喝玩,沒什麽變化。”
“不,你與以前不同了。”突然間傅雪認真的說,南笙望着傅雪心中咯噔一聲,雙眼定定的望着她。
傅雪雙手扶着下颚,一本正經道:“以前的你比現在矮!”
南笙失笑,戳了戳傅雪的腦門,道:“你就那麽介意你比我矮啊。”
“對呀,以前我總覺得我比你大兩月,我是你姐姐,現在倒好了,總覺你是我姐姐。”
“女孩子就應該小巧玲珑,你看看我,五大三粗的,我娘說的對,以後誰敢娶我啊。”南笙攤攤手。
“你這麽直率,肯定會有很好的人等着你,一輩子對你不離不棄。”傅雪道。
你這麽直率,肯定會有很好的人等着你,一輩子對你不離不棄。這也是上一世傅雪對她說的話,結果呢,她的感情被利用,她付出了所有,可是到最後失去了一切,那個人背叛了她,不對,他從來都未曾愛過,談何背叛,只不過一直是自己活在自己想象中而已。
傅雪疑惑的望着又突然間失神的南笙,不明所以。
“南笙,你最近總是發呆,是不是身體還沒有恢複?”
“啊?沒,沒有。”南笙慌忙解釋道。
傅雪疑惑的望着她,伸手去撫平南笙不自覺皺起的眉頭,道:“南笙你确實變了,以前的你無憂無慮,現在的你雙眼都寫滿了憂慮。”
“你現在不但會看病,而且還會看相了?”南笙拿下傅雪的手,她承認在傅雪面前她是心虛的,這種心虛只有在傅雪面前才會有。
“小姐,公主送來了補藥和口信。”玉芝在門口說道,打斷了兩人的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