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未雨綢缪
“将軍在書房。”雙月話音剛落，便見南笙風一般的跑了出去。
望着滿地的狼藉，雙月無奈的搖搖頭，雖說性子各方面都變了，但是這一點卻沒變呢，還是這麽的性急。
南笙一路小跑，跑進了羅超的書房，門碰的一聲打開，羅超一驚，望着來人，雙眉微皺。
“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連敲門的時間都沒有嗎？”
南笙吐了吐舌頭，上前道：“爹，你知道二哥寫的那本兵書放哪了嗎？”
羅超将手中的書放下，疑惑的望着南笙道：“你要你二哥的兵書幹什麽？”
“看啊。”南笙說的理所當然，這讓羅超一怔，詭異的望着自己的女兒。
“你看兵書做什麽？”羅超雙眼微眯。
南笙錯愕，是啊，自己只是慌慌張張的來找兵書了，這理由缺還沒有想好。
父親一生兵戎沙場，雖然對自己的幾位哥哥嚴苛，希望他們報效祖國，但是對她這個女兒倒是沒有那麽嚴厲，一只希望自己能入普通人家的小姐一般，最後找個好人家安安穩穩的過日子，并不希望自己一天打打殺殺的。
“這個……”南笙若是說自己要學習兵法，父親肯定是不會同意的，但是自己的父親慧眼識珠，火眼金睛，編瞎話自然是瞞不過的。
“女兒一天在家無所事事，就想着找本書看。”南笙道。
“想看書，去找你母親要女經看。”
南笙嘴角抽搐，她可不想看那些三從四德，她撅着嘴，上前道：“女兒想和父親還有哥哥們一樣，成為英雄豪傑，報效國家。”
聽到這話羅超笑出聲，看着個頭還不到自己胸口的女兒：“一個女孩子家報銷什麽國家，這是我們男人該幹的事情。”
“那父親為何又讓女兒練武呢，況且您每次征戰沙場母親也去的。”南笙問道。
Advertisement
“練武是為了讓你鍛煉身體，以後不被人欺負有自保的能力，羅家的男兒這麽多，還輪不到女兒家去上陣殺敵。”
“女兒也沒想着上陣殺敵，只是覺得自己的諸位哥哥都那麽厲害，兵法陣法樣樣精通，自己也不能落了單是不，這樣別人會取笑我的，說我在家裏什麽都是墊底的，多難聽啊。”南笙撒嬌道。
“有此等上進心為父也很是歡喜的，只不過你的母親一直希望你能如普通女兒家一樣，因為她深知戰場的苦，她絕不容許你在步入她的後塵。”羅超輕聲道，站起身，走到南笙身旁撫摸着她的腦袋接着道：“你母親現在的心願就是一家人平平安安的。”
南笙擡眼望着父親，看着他半白的頭發和滿臉的滄桑，心中微微動容道：“可是父親，我們羅家是将門世家，上陣殺敵乃是天職，除非四國不再有戰争，不然這平安與否不是我們能決定的。況且就算沒有了戰争，我們就能平安嗎？”
看着羅超一怔，南笙繼續道：“父親也知道，羅家世代為大禹效力，威信與勢力依然是皇上最忌憚的，現在幾國相争，我們羅家還有用武之地，若是以後安定了呢？皇上還會任由我們羅家軍這麽自由發展下去嗎？兔死狗烹，鳥盡弓藏，這都是世代忠良的下場。雖然父親只讓大哥與五哥進入朝局，讓其他幾位哥哥做他們想做的事情，可是就算這樣皇上就放心我們嗎？況且現在幾位皇子相争大位，若是有人拉倫，父親能做到獨善其身嗎？想必父親也知道那六皇子傾心于我也只不過我是将軍府的小姐而已，若是我們現在不未雨綢缪，以後大禍将至，我們怎麽能脫身？”
看着南笙認真的表情，羅超一愣，眼前這個女兒似乎有些不認識她，看着她明亮的眼眸和分析的頭頭是道的朝局，他當真不敢相信這些話竟然是這個十五歲的女兒說出來的。她果然是長大了，不再是那個天真的少女了，她現在将一切事情都看的那麽的透徹。
只不過這些道理與悟性确真的讓羅超頗為震驚。
看着羅超疑惑和難以置信的眼神，南笙繼續道：“父親不必疑惑，笙兒已經不是孩子了，今日與六皇子去游玩，讓我更加堅信了自己的想法，我不想成為六皇子與太子殿下相争的籌碼，我想要保護羅家，保護父親母親。”
羅超望着南笙那堅定的眸子，拍拍她的肩膀道：“不愧是我羅超的女兒，只不過我們還不需要你來保護，你只有開心就好。”
南笙聽到這話，眼睛一亮：“父親是同意我學習兵法了嗎？”
“是可以，但是不能讓你娘知道。”羅超道。
“好的。”南笙重重的點點頭。
“你二哥的那本兵書記載了所有兵書之精髓，還有他自創的陣法與行兵策略，你要是将那本書參透了，這天下間便沒有人能及得上你。”羅超說着，眼神卻望向別處，神情也變得悲傷。
南笙知道父親肯定是想念二哥了，她幽幽道：“若是二哥還活着，他肯定是這世界上的曠世奇才。”只可惜，天妒英才。
羅超重重嘆口氣，他的二兒子曾是他最給予厚望的一個，可惜呀。
“那本兵書在你二哥的靈位下面，絕對不能讓你母親發現，你二哥的事情是你母親這輩子最大的傷痛，我不希望她難過。”羅超想起妻子失魂落魄的那幾年，便難受的不能自已，現在好不容易時間久了，他不想讓她在想起這些傷心事。
“我知道的，父親。”南笙乖巧的應道。
走出書房，南笙心中暗暗傷感，二哥曾是大禹的天之驕子，是人人稱贊的天才，他的武學皆在衆人之上，曾一度成為羅家的驕傲，只是與寧國那一戰大禹死傷慘重，就連二哥也沒有回來，羅家也曾陷入了悲痛之中，最後陛下追封二哥為一品鎮國大将軍以告慰羅家軍，可是品街在高，那個人也回不來了。
夜半時分，府中人都歇息了，南笙偷偷摸摸的爬進了羅家祠堂。
祠堂裏成列着羅家時代的先祖。
南笙望着那排列的靈位，跪下身子，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
“羅家不孝女羅南笙，上一世害得羅家先祖顏面盡失，害得我羅家家破人亡，望列祖列宗原諒我，這一世保佑我手刃仇人，将羅家門楣發揚光大，就算讓我粉身碎骨，我也要保護羅家，以彌補上一世之錯。”
這一世她定要那個人付出代價。
撫過二哥的牌位，南笙心中感慨萬千，然後拿起牌位，将下面的書拿在手裏。
藏在懷中，南笙便往外走，剛踏出門口，門口站立的一個人影，讓她一怔，看清來人，南笙舒口氣。
“你在這幹嘛？大半夜的想吓死人啊。”南笙沒好氣的望着雙月道，祠堂昏暗的光線照在雙月俊俏的臉上，使他如天上的玄月一般好看。
雙月眉頭微微一皺，“我是跟着你過來的，你大半夜的來祠堂幹什麽？”
南笙身子微微一顫，跟着她過來的，難道說她在祠堂說的話他都聽見了？
南笙小心翼翼的望向雙月，看着他俊秀的臉龐，如往常一樣看不出任何表情。
“那你有沒有聽見什麽？”南笙袖中的手握緊，試探的問道。
“什麽？”雙月微微疑惑：“這是羅家的祠堂，不許外人進入的。”他雖是羅家義子，但是他的名字并沒有被編入族譜之內。
聽到這話，南笙才微微松了口氣，她可不想讓別人知道她的那些罪孽。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大半夜來這裏幹什麽？”雙月繼續問道。
“走啦，走啦，回去告訴你。”南笙說完，便跑走了。
看着隐在黑暗中的南笙，雙月雙眼微眯，雖然她聽不懂南笙子在祠堂裏的那些話，但是他确定了南笙一定有什麽事情瞞着他。
看着南笙手裏拿着的羅家兵書，雙月眉角一楊，道：“你确定你看的懂？”
南笙白了她一眼，接着昏暗的燈光，望着那書中規整的字跡，心中卻有着別樣的感覺。
“這是我二哥寫的，我怎麽會看不懂。”
雙月雙手環胸，調笑道：“二哥那可是奇才，你和他怎麽能比。”
南笙無奈的望了一眼雙月，下了逐客令：“你還不快回去，打算在我房間過夜嗎？”
雙月一聽，羞的紅了臉，看了一眼南笙，便離開了。
南笙忍俊不禁，沒想到雙月害羞的模樣是如此的可愛。
收回貪玩的心性，看着手中的兵書，從明天開始她就要閉關修煉，直到參透這本書為止。
閉關鑽研兵法三天之後，雙月端着飯菜出現在南笙的房間中，看着蓬頭垢面的南笙微微一愣。
這三天她不讓任何人打擾她，飯菜也是玉芝放在房門口的，雙月幾日未見她，有些擔心，便親自送飯來看她，便看到了眼前的一幕。
頭發蓬亂，臉上衣服上到處都是墨汁，一地的廢紙表明了她這三天的熬苦奮戰。
雙月嘴角抽搐了一下，小心翼翼的掠過周圍的垃圾走到南笙的旁邊，看着南笙現在的模樣啼笑皆非。
“你怎麽把自己弄成了這樣？”雙月放下手中的飯菜，問道。
南笙擡起頭，一臉的苦惱。
“二哥寫的這本兵書果真是陣法精妙，意義深奧啊。”
“然後呢？”雙月挑眉。
“我看不太懂。”南笙敗下陣來，腦袋抵在桌子上，神情看似很是疲乏。
雙月輕笑，将淩亂的桌子收拾了一番，柔聲道：“二哥是被世人稱贊的曠世奇才，他可是讀過百餘本兵書才寫了這一本兵書，你從未接觸過這些，自然是看不懂。”
南笙擡起頭，斜着眼睛看向雙月道：“怎麽感覺你好像很了解我二哥。”
雙月将筷子遞給南笙，道：“只不過聽将軍經常說起而已。”
南笙接過筷子，表情有些惋惜道:“我對二哥的記憶已經不深了，不過他那麽厲害，爹娘一定是期盼他能繼承羅家的，只是可惜......”
“天妒英才，這也是命中的定數。”
“我從不相信什麽命中注定，我自己的路我自己走，我的命運我自己把握，羅家也會有我來守護。”南笙正色道。
雙月嘴角一揚，将南笙嘴角的墨汁擦去，“你還有五位哥哥，各個英勇不凡，保護羅家還輪不到你。”
南笙雙眸一沉，不再說話。
雙月看着她，眼神變得深邃，最後輕聲道：“南笙，自從奔笈之後，你雖然長大了，但是卻讓人看不懂了。”
南笙擡起眼，對上雙月審視的眸子，微微有些驚訝。
雙月還是那麽的敏銳。
“好了好了，不用這麽機警的看着我，我只是覺得，你突然間長大了，還真是讓人不習慣呢。”雙月拍拍南笙的肩膀道。
“那你喜歡現在的我還是以前的我？”南笙問道。
聽到這話，雙月眸子一怔，身子瞬間僵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