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歐陽白容
羅超笑着道:“謝謝各位大人的光臨,在下準備了酒席與歌舞就在花園,還請各位移步,吃小女的成人酒。”
衆人零零散散的移至後花園,南笙與雙月一同前往後花園。
花園內歌舞升平,梨花開的正好,滿園的香氣。
衆人贊嘆,這華都說是要看梨花,就屬将軍府家的梨花為最繁華美麗。
園中不少男女一起賞花,南笙還看見了自己的六哥,正與一位嬌小可人的小娘子在一起,看見南笙的時候還背着那個小娘子沖着自己做了一個鬼臉,南笙失笑,他這個六哥還真是個長不大的孩子。
今日可是自己的成人禮,這個哥哥當真一點表示都沒有。
南笙有些郁悶,她記得上一世的時候,她成人禮的時候,除了六哥,其他幾位哥哥都不在,大哥是駐守邊境的将軍兩三年才回來一次,在她的印象當中大哥是與父親一樣嚴肅古板之人。三哥與四哥是一對雙生子,一個酷愛音律,一個酷愛兵器,性子也是極大的反差,一個內斂溫柔,一個潇灑灑脫。兩人都很少時間在家中,都喜歡在外游歷,有時候南笙覺得這兩個根本不是從一個肚子裏出來的。五哥性情溫和,飽讀詩書,武功也是這兄弟之中最好的,也是爹娘最給予厚望的一個。而自己的六哥就更不用說了,玩心未眠,一天不學無術,功夫也是這其中最差的,也是爹娘最頭疼的一個。
至于自己的二哥,南笙眼眸哀傷,在自己五歲的時候二哥就跟着父親去平定叛亂戰死沙場,這也是全家人最大的痛。其實對于自己的二哥南笙已經沒有太多的印象,只是記得自己的這位二哥極其喜愛兵書,一天沒事就鑽進書房研究兵法,在十五歲的時候便寫出了自己的一套兵法,堪稱天才。只不過天妒英才,英年早逝,現在也只能留下那一屋子的書給爹娘當念想了。
“羅小姐。”一聲低喚,拉回了南笙的思緒,那聲音如三月春風吹散了這片片梨花,讓南笙整個人猛地一顫,心也随着那聲呼喚收緊,腦海中血脈膨脹。
南笙瞪大眼睛站在原地,再聽到那個聲音的時候腦袋瞬間充血,她雙拳緊緊的握緊,指甲深嵌在皮肉之中,不知疼痛。
該來的終究是來了,這一切還是如上一世一般來的不早不晚。
看着南笙瞬間失去血色的臉,還有她身上散發出異樣的氣息,雙月雙眼微眯警惕的看向南笙身後的那個男子,他清楚的明白,南笙身上撒發出的危險氣息,都是因為這個男人。
上一世的一切如巨浪一般,波濤洶湧的向她襲來,愛戀的,死心的,絕望的,還有那蝕骨的恨,都卷入南笙的腦海之中。南笙極力控制着腦海中的暈眩,克制着自己憤恨的情緒,轉身望向了那個闊別已久的臉,那個自己曾經用生命摯愛一生的臉,那個虛情假意的臉,那個現在讓自己深惡痛絕的臉。
歐陽白容!真是好久不見啊。
南笙嘴角帶着笑意,但是那雙如湖水一般的眼眸斂着陰冷的氣息,強忍着上前扭斷那個虛情假意人脖子的沖動,淡淡開口道:“公子喚我?”
歐陽白容望着南笙,眼眸出微微透漏出驚豔,見她一身紅衣精裝,在這粉白梨花的承托下格外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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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白容收起眼底的笑意,将身旁随從手中的錦盒拿過來,遞給南笙道:“今日有事耽擱,沒有參加到羅小姐的成人儀式,很是可惜,區區小禮,還請姑娘笑納。”那摸樣還是一如既往的風度翩翩,溫文爾雅。
南笙沒有伸手去接,遞了一個眼神給身旁的雙月,雙月會意的将錦盒接過,南笙輕輕一笑:“謝謝公子了。”那不失禮貌卻又故意疏遠的距離感讓歐陽白容一臉的尴尬,但是那表情也只是稍縱即,随後又變的謙和。
南笙看着那個笑臉盈盈的男子,皮膚白淨,也算是長得帥氣,可是與自己身旁的雙月一比較,還真是天壤之別,當初自己怎麽就瞎了眼,看上了這樣一位虛有其表的男人。
“公子無需介懷,這成人禮來的賓客甚多,小女也沒有時間去注意都來了誰,就算來了也不認得,你說是嗎?”南笙笑道,但是那副雙眸還是冷冷的,如沉靜的湖水,掀不起一絲的波瀾。
歐陽白容望着南笙的雙眸,看着她那雙冷冰冰的眼神,還有她那不痛不癢的話,似乎他們之前有過節似的。只是他疑惑的是,明明今日是他們第一次想見,為何她會對自己這麽劍拔弩張,有這麽大的敵意。
南笙對歐陽白容有敵意不只是歐陽白容感覺到了,就連一旁的貼身随從也感覺到了,他有些氣憤,好歹他家的主子也是當今的六皇子,怎麽敢有這種官宦家的女兒這麽和他家主子講話。但是轉念一想自己家的主子是微服出宮,這個羅小姐定是将他家主子當做是一般的凡夫俗子了,所以才會這麽冷冰冰的瞧着自家主子。想到羅南笙如此不将自家主子放在眼裏,那一副高傲的摸樣就讓他生氣,看她也是那種攀龍附鳳之人,若不是她的背景雄厚,怎麽會讓他家主子屈尊來這裏。
“羅小姐,我家主子來參加你的成人禮你已經是三生有幸,你怎可這麽放肆。”方應微怒,小聲道。
“不許多嘴,方應。”歐陽白容一聲厲呵,方應立刻閉上了嘴,但是那副表情還是憤憤不平。
南笙冷笑,繼續道:“今日參加小女子奔笄宴的達官貴人有很多,但是也不缺乏那些想攀高結貴之人,若是人人都像你們家公子一樣,那小女子何止是三生有幸,那簡直就是上輩子積德了呢。”
南笙的話字字帶刺,句句帶針,她就是故意要激怒對方的。
她記得上一世,歐陽白容是化名前來,為了避開有些人的耳目,自己也是與他暗許終身之後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那時候的她一直驕傲的以為是她自身的魅力得到了這位皇子的青睐,可是萬萬沒想到得到他青睐的只是這羅将軍府和她背後的十萬羅家軍而已。
“你可真是放肆!我家主子可是當今六皇子,怎麽能與那些凡夫俗子相提并論!”方應氣不過,尤其是南笙那種不屑的眼神,讓他怒火中燒,一時口快,便将歐陽白容所有的僞裝說了個清楚。
南笙望着歐陽白容,心中好笑,這人啊再精明,可是身邊的人全都是蠢貨也是于事無補。
“呀,竟然是六皇子殿下,小女失禮了。”南笙突然間大聲嚷嚷道,連忙行禮,引的周圍的人紛紛側目,一瞬間,六皇子殿下參加羅小姐成人禮的事情瞬間在院中傳開來。
那個方應看到瞬間低眉順眼的南笙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樣,而殊不知的自己的主子的臉已經變換了各種顏色,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望向他。
方應這才想起歐陽白容的囑咐,自己剛才一時氣憤竟然将他的身份說了出去。
歐陽白容雖然氣憤,但是也只能咽下這口氣,看着一副我是無辜的表情的南笙。這個女人與市井傳言的完全不一樣,他有些警惕的望着南笙,他不懂,為何只是第一次見面,他的說話動作全都是彬彬有禮,并沒有覺得自己有什麽失禮之處,為何這個女子會對他有如此大的敵意。
“羅小姐不必驚恐,羅将軍是我朝之棟梁,他的女兒成人禮,本宮自然是來祝賀的。”歐陽白容不動聲色的說道,謙謙有禮,是個女孩都會覺得這個男子寬容大度,謙和有禮,是個如意郎将,可是南笙知道歐陽白容的城府是有多深,那個可以計劃八年的陰謀,可想而知他的恐怖。
南笙自然知道就自己這點小刁難對于歐陽白容是不痛不癢的,她正想着怎麽結束這種無聊的話題的時候,一個青袍男子與一位白衣男子款款向他們這邊走來。
兩位男子向着歐陽白容作揖:“見過六殿下。”
歐陽白容謙和的點頭,“今日就不必多禮了。”
“見過羅小姐。”兩人道。
她望着眼前的男子,腦海裏搜索着兩人的信息,這個青袍男子她識得,正是那位矮冬瓜禮部侍郎李大人的兒子李磊。而另一旁的男子,南笙沒有印象,似乎在哪裏見過,但是卻又想不起來。
不過這白衣男子氣質出衆,絕非普通人。
“在下李磊,這位是在下的好友賀俊。”李磊介紹道。
“李公子好,賀公子好。”南笙微微行禮,落落大方。
李磊目光灼灼其華的盯上了南笙,笑道:“羅世伯一直與家父關系甚好,家父也一直希望我與羅家的各個公子小姐親近一點,已延續李羅兩家的情誼,今日在下略備薄禮還望羅妹妹喜歡。”
李磊說着,将手中的禮物盛了上去。
南笙心中冷笑,這個李磊從小就喜歡跟在自己屁股後面,從小就被自己欺負,可是他卻不厭其煩的經常來找自己,就像一只蒼蠅趕都趕不走,讓她甚是厭煩。今日就拿他做靶,一來可以羞辱一下歐陽白榮,二來好好教訓一下他,讓他以後收斂一些,別再纏着自己。
不過今日這李磊的厚臉皮南笙很喜歡,她瞅了一眼歐陽白容故作鎮定的臉,眼中閃過一絲輕蔑,一臉歡喜的笑容,伸出手去接過李磊送的禮物。
“多謝李哥哥了,這禮物我很喜歡。”還沒有打開看,南笙就表達了內心中的歡喜。
李磊一聽,立馬滿心歡喜,而歐陽白容還是那副風輕雲淡的臉,只不過他身旁的方應早已一副恨的牙癢癢的表情。
得到了南笙的回應,李磊自我膨脹起來,笑的合不攏嘴。
南笙用餘光看着毫無反應的歐陽白容,心中冷笑,歐陽白容若是你現在變臉,那麽我真是高瞧你了。
李磊與南笙你一句我一句的說着,一旁的白衣男子一聲不吭,雙眼審視着南笙,最後望了一眼李磊,無奈的搖搖頭,心中暗道:被別人當了槍使,你還在那高興個什麽勁。
雙月雙眸一直盯着南笙,想從她的舉動裏看出來些什麽,她對歐陽白容很不喜歡他已經感覺到了,對于李磊也只是為了對應歐陽白容的手段而已,只是他怎麽沒發現,以前性子單純的南笙,什麽時候手段這麽高明了。
正在李磊覺得自己馬上就要将南笙娶回家的時候,一個不合适音的聲音響起。
“你們怎麽都在這。”聲音幹脆清亮。
南笙循聲望去,便看見一個鵝黃色衣衫的姑娘拉着一位粉衣女子向這邊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