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安倍晴明今天也在絕贊修羅場中

第35章

雪女怔怔地看着不知何時已經站在自己身前的晴明大人, 她咬了咬淡色的唇, 再一次感受到了晴明實力的強大。

“辛苦你了, 雪女。”晴明确認封印完整無誤後，轉身對雪女道：“罪魁禍首已經封印了, 我們去找白狼吧。”

“是……”雪女應了一聲，只是還有些魂不守舍，晴明見了以為雪女因為之前的顫抖身體疲憊, 便運轉起靈力, 讓靈力順着契約鏈接溫養着雪女的身體，原本的一些表面傷口因為靈力的傳輸漸漸愈合。不過這種方法也只有完全不在乎靈力的晴明可以使用了, 其他的陰陽師靈力有限，支撐不起這種輸送。

晴明看了眼下山的路，将牛車阿牟喚來，坐上車廂後令阿牟去尋找白狼的蹤跡。

兩面佛被晴明封印後，天空盤踞着的烏雲也逐漸散開, 溫暖的陽光透過雲層照射在狼藉一片的土地上, 一些幸存者從躲藏之處冒出身影，翻找着可用的衣物和食物。

不過一會, 晴明便看到了白狼的身姿, 在她的身後是一批看上去驚恐慌張抱在一起發抖的村民們。

晴明讓阿牟降落在地，從車廂裏出來, 那些受驚的人們看到了晴明，紛紛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樣圍了上去，又畏懼于晴明身邊看上去非人的雪女, 只敢搓着手不遠不近地道着謝。

“罪魁禍首已被我封印，你們可以安心回去了。過段時間會有專人來安置你們。”晴明安撫下這些不知所措的人們，看到了白狼站在一邊，他微笑着朝白狼招招手：“辛苦你了白狼，一起回去吧。”

“是的，晴明大人。”白狼點點頭，邁着沉穩的步伐朝晴明走過去。

之前她讓這些人往東面逃的時候因為妖怪的身份被質疑恐懼過，不過所幸結果是好的，很多人們都存活下來了，這便足夠了，白狼打從心底裏覺得高興。

她被晴明喚到身邊，這樣一來也被這些生還者注視着，白狼起初還有些羞澀不适，在這些人們朝晴明道謝表示感激之時，一個被母親抱着的小女孩也開口道謝了，她那雙圓潤的眼睛看着白狼，滿是真誠：“還要謝謝你啊，狼臉的大姐姐！如果不是你來得及時，我和媽媽肯定都會死掉的。”

“啊，這個……”被突然道謝，白狼怔了一下，感覺到自己的臉微微燒了起來：“這都是晴明大人指引得好，我不過只是做了些自己能做的事情……”

“白狼，這是你的功勞，就好好的接受他們的感激吧。”晴明微笑着對白狼說道，周圍的其他人也紛紛朝白狼表示感激，白狼手足無措得都握緊了自己的衣擺，僵硬地站在晴明身邊，接受着他們的謝意。

在村民們道謝散開後，白狼這才長長地舒了口氣。她還真是不習慣這個場面，還是戰鬥更适合她。不過白狼在疏散人群時發現了一件事，她下意識地覺得還是得讓晴明大人知曉才行。

“晴明大人，有一件事我需要向你彙報。”

白狼坐在牛車上對晴明認真地說道。

晴明正在任務卷軸上按下自己的印章，表示已經完成。聽聞此言，他擡起頭問道：“是何事？”

口裏問着的同時手頭上也沒有停，卷軸自動卷好，車廂上方的木格內飛出一只小紙人，那小紙人背着卷軸從車窗上跳了出去，送往陰陽寮。雪女安靜地坐在晴明身邊，時刻準備着為晴明杯中添加茶水。

“我在引導那些村民時，看到了幾名衣着奇怪，身上帶着奇怪氣息的男子。有可能是伊吹那邊提起過的行跡古怪的人物。他們既有妖怪的氣息，也有神明的清冽，十分奇怪。而且在我方才斬殺了幾名冒着可怖煞氣手握長刀的不明妖怪時，他們看我的眼神讓我覺得不對勁。”白狼面色凝重地說道：“這些身份不明的妖怪是否需要？”後面的話白狼沒有繼續說了，她個人的猜測不需要說出來，她只需要向晴明大人報告此事，由晴明大人定奪。

——這是長久以來對晴明大人的信任所形成的觀念。

只要是晴明決定去做的，都是正确的。隐性的晴明吹白狼這麽想道。

“無妨。”晴明伸了個懶腰，活動了下手腕。“讓伊吹那邊多加注意，是老鼠總會露出尾巴，到他們露出行跡之前我們只需耐心等待即可。”

“是的，晴明大人。”白狼點點頭，頓了頓，猶豫了下，她還是道：“從五日前晴明大人你就在到處奔波着，既然今日此事已了，還請晴明大人好好休息，莫要壞了身體。”

“放心，白狼，我有數的。”被關心着，晴明熨帖一笑。“你們也是，一直在庭院裏也該悶了，我可是知道椒圖和覺早就想出去玩了呢。我帶你們去集市逛逛吧，這個時間集市也該開了。”

白狼也露出了笑意：“大家聽到這個消息應該會高興吧，三尾上次也和我說想要出去買新的胭脂了。”

“最近任務的确頻發……也辛苦你們跟着我到處跑了，這一次讓你們好好地玩個夠，我記得那附近還有溫泉，大家可以一起去泡，緩解疲勞。”晴明溫和地笑道，将杯中茶水飲盡。在一邊等候的雪女提起茶壺給晴明滿上。

“晴明大人，你太寵他們了。”雪女低低說道，并非嫉妒或者不忿，而是覺得晴明大人沒有必要花太多心思在他們身上，晴明大人只要一直往前，帶領着他們前進便好了。那些俗事和其他，由他們這些式神來做即可。

“你們都是我重要的夥伴和家人。”晴明一眼便知道雪女在想什麽，不如說雪女的這個想法是整個庭院內都默認的。妖怪們雖然各個性格不同，但大都是很單純的，而聚集在晴明身邊的更是如此。一旦決定追随晴明，就恨不得把他的衣食住行統統安排妥當，為他浴血奮戰，為他習得人類習俗和文字，把自己的一切都奉獻給晴明。

這樣熱烈的感情晴明自然不願意辜負。雪女見晴明堅持，便安靜地坐在晴明身邊，也不開口說話了。只是晴明看了看她那副平靜面容，心知雪女還是那個想法。

晴明手撐着額頭，他奔波了幾日，都未來得及好好休沐一番。此刻在牛車的搖晃中，那些疲憊猶如潮水般湧上來淹沒了他，讓晴明緩緩陷入睡眠。

雪女見晴明閉目休憩着，揮手讓車窗上的紗簾落下，遮擋住從外面照耀進來的陽光。

白狼将桌上的茶杯收拾了一下，動作迅速輕快，沒有發出一點碰撞聲。

白狼和雪女注視着晴明熟睡的面容，車窗外的風景飛速地奔馳着。而她們尚不知曉，有幾名持刀的男子隐藏在樹林中，注視着阿牟從天上飛過，直至完全消失在他們的眼中。

“那個牛車是妖怪吧？”有着在陽光下散發着淡淡光澤淺灰色短發、紫堇色眼瞳的男子面色凝重地看着晴明他們乘坐的牛車消失的方向，手扶着粗壯樹幹，他扭頭問向自己的夥伴。“笑面青江，你應該對這類妖怪很熟？方才将時間溯回軍中的大太刀和槍瞬間滅殺的，那個狼臉的妖怪你知道是什麽種類的妖怪嗎？”

被喚為青江的青發男子坐在布滿苔藓的石頭上，帶着白手套兩手交叉托着下巴，一臉認真地想了想道：“應當是胧車或者輪入道一類的依附在牛車上的妖怪？不過看上去又不像是呢。至于狼臉的妖怪……”笑面清江聳了聳肩道：“我也不知道，我不過是斬殺了一名女鬼罷了，對于妖怪的事情也不是很清楚。更別提這個時代可是百鬼萬妖出沒的平安京，誰來都做不到全部認出來吧？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不管是那輛奇特的牛車還是狼臉的女性妖怪，應該都是陰陽師收服的式神。”

頓了頓，笑面清江又道：“說起來長谷部，我覺得還是別和陰陽師扯上關系比較好哦？和在我們那個時代已經沒落了的陰陽師不同，平安京時代的陰陽師各個都是有真憑實學的，更別提我們雖有‘付喪神’之名，但本質上也不過是妖怪的一種了。即便是和主人簽訂了契約的我們，要是惹怒了他們，他們若想抹去這契約，也不是不可能的。”

聽聞這句話，壓切長谷部猛地瞪起笑面青江起來，但是被這麽瞪着的青江全然不懼：“我知道你是個主廚，所以才提前把這個風險告訴你啊。”

“好了好了，長谷部君，青江君說的沒錯，這個時代是我們第一次接到時間溯回軍的情報，既然時間溯回軍解決了，我們也該回去了。而且還得把有着能夠消滅時間溯回軍力量的妖怪存在着這件事告知主君，由主君定奪才行。”

燭臺切光忠站到兩人中間，按住長谷部的肩膀，這麽勸道。

“說得也對，既然如此我們還是快點回去本丸，向主君報告吧。”長谷部聽了，心知燭臺切光忠說的也對，只是沒能完成主君的任務，親手斬殺時間溯回軍這件事情讓他有些耿耿于懷。

“……”和他們一起前來的另一把刀劍男士則還在注視着晴明消失的方向。

“怎麽了嗎？”燭臺切察覺到了同伴的不對勁。

“嗯？沒什麽呢，只是感覺到了好像在哪裏感受過熟悉的氣息，稍微有些在意罷了。”白發的髭切攏了攏自己披着的外套，露出了和平常無二的笑容。

“不過我好像記得我們還有別的任務？是什麽來着呢……”髭切捂着嘴唇，苦苦思索着。

“有兩把從別的本丸逃出、快要暗堕的太刀也來到了這個時代。”燭臺切光忠好心地提醒道。“主君一起下達而來的任務。不過雖說是任務……倒是以偵查為主，任務書上還特意寫了找不到也無所謂。”

“不愧是我們随性的主君呢。”髭切笑着附和了一句。

“既然任務差不多完成了，我們也該回去本丸了吧？我都有點想念弟弟丸了。”

“如果你能好好喊他的名字，我想他會更高興的。”作為隊長的燭臺切光忠苦笑着回了一句，他們頭頂上方的天空展開了一個金色的光圈，那光圈降下光輝，籠罩着他們。當燦色的光輝散去後，這裏已經空無一人了。

待到一切都恢複原樣之時，只有吹過樹梢的風知曉這裏曾經來過何人。

而另一邊回到了庭院裏的晴明一行，在阿牟穿過結界那一刻時，風鈴聲大作，原本悅耳的清脆聲因着連續作響，變得十分刺耳起來。

“庭院裏，似乎來了兩位不請自來的客人呢。”晴明在車廂中睜開了眼睛，他結了個印，安撫下震動的結界。

結界感受到了來自主人的安撫，風鈴不再刺耳晃動，回歸于平常悅耳的聲響。

晴明示意阿牟繼續往內行駛去。待到車身停止不動，晴明起身下車，身後站着手指搭在弓弦上的白狼和已然準備降下冰雪的雪女。晴明沒有她們這般如臨大敵。蝙蝠扇拍了拍手心，聲音一如既往溫和：“兩位，還請現身吧，讓客人待在車底下，也并非晴明的待客之道。”

白狼和雪女注視着車廂的底下，在她們的凝視中，直到片刻後，才有一只沾滿灰塵的白色手腕從車廂底下伸出。

一個小小的身影翻了出來，他帶着帽子，背後還背着比自己身高還要高的大刀，一雙瑩綠色的眼睛裏滿是警惕和惶惶。而更加令晴明矚目的是，他懷裏抱着的那把太刀，以及那從他額角冒出的尖角。

白狼和雪女并未因為他的外表而放松警惕，對妖怪來說漫長的壽命從來不會和外表匹配。

“在下是安倍晴明，這兩位是白狼和雪女，她們是我的式神。”晴明對着這名少年做着自我介紹。

“……我是，螢丸。”名為螢丸的少年抿了抿唇，他沉吟了下，似乎是在斟酌什麽。不過一會兒，他像是決定了什麽一樣，螢丸看向晴明，報上了自己名字。

“那麽你懷裏的這位呢？”晴明溫和地繼續問道。

“……他是，三日月宗近。”螢丸抱緊了懷裏的太刀，像是想起了什麽一般圓潤的眼睛裏蔓延開水汽。

“晴明大人……您就是那位傳說中很厲害的陰陽師吧？”

“——可不可以求求您救救三日月？”

作者有話要說： 聞到了新的修羅場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