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被男主盯上了
李沐心雖然已穿越過來三年,卻從沒做過任務,原主倒是做過幾個必須有小孩子完成的任務,不過都是輔助別人的,原主年歲小,連自己輔助的是誰都不知道,只是喬婉兒讓怎麽做便怎麽做。
李沐心對這部分記憶很模糊,最清楚的便是三年前她從冰冷刺骨的池塘裏爬出來,喬婉兒的表情仿佛是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不像別的母親那般摟着她哭鬧,而是将她領到了那位大管家面前,恨聲說:“我女兒再怎麽說也是靖王爺的人,如今被人這般欺負,又如何讓那賊子逍遙法外?”
之後沒多久,便有一張字條塞進喬婉兒手裏,李沐心被迫看了,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李青雲新擡進府的小妾,只不過是嫉妒喬婉兒受寵罷了,沒多久這個小妾就被掉進池塘淹死了,死後還被安了個與人私通的罪名,證據一應俱全,連奸夫都有,最後只被一張破席子一卷,扔到亂葬崗,連座墳都沒有。
這是李沐心穿越後第一次感到恐懼,盡管這件事是因她而起,但無孔不入的細作和那些所謂的證據皆讓她渾身寒毛直豎。
如果這手段用在她身上,怕是她連一集都活不下去。
李沐心記得穿越前剛學會的一句話——如果不适應社會,社會分分鐘教你重新做人。
她這不就屬于被教做人了麽,于是她壓下所有的小心思,乖巧的認下這細作身份,跟着她娘去靖王爺那露了臉,讓幹什麽幹什麽,一切等混過及笄跑完路再說。
李沐心腦子裏亂哄哄的,一邊瞎想一邊跟在喬婉兒身後回了她母女居住的小院子,直到關起門,才迫不及待的問道:“娘,是什麽任務?”
有外人在的時候她才會稱呼喬婉兒姨娘,沒人的時候便直接稱呼娘。
喬婉兒歪倒在貴妃榻上,身子就跟沒骨頭似的,手撐着側臉看她,“晉文伯在朝廷裏向來中立,不過最近有意和丞相結親,丞相可一直是大皇子那邊的,大管家說了,不論你□□還是殺人,反正這婚事不能成。”
晉文伯官拜右谏議大夫,為從四品,若是成為大皇子的臂力,确實有些麻煩。
李沐心心髒砰砰直跳,“不知聯姻的男女皆是何身份?”
喬婉兒懶洋洋的說道:“晉文伯的三女兒前幾日剛剛及笄,想來是她了,至于丞相那邊,兒子歲數都老大不小了,倒是嫡長孫年齡相仿,該是他沒錯。”說到這,她微微直起身子,如如玉蔥般的手指點了點李沐心的眉間,“你這丫頭平時也該多關心關心外面的消息,我們是何等身份,若是知道的消息少了,指不定哪日連命都保不住了。”
李沐心:“娘教訓的是,是女兒疏忽了。”
喬婉兒嘆了口氣:“我們這種人最是疏忽不得,這次任務本輪不到我們,只是大管家說了,你這年紀合該出去練練,此事雖然看着難些,但只要處理得當,并無甚危險,為娘這才将任務讨了過來,給你練練手。”
李沐心:“娘和大管家關系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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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婉兒一怔,撇過臉打了個呵欠,“這個時辰怎麽有些困了,你出去吧,我先歇一歇。”
李沐心撇撇嘴,哪裏不知道這是不想告訴她呢,不想說她還不想知道呢,轉身出了屋。
一轉眼到了上女學的日子,這回沒有李沐雪,馬車上只有一個李沐茹。
李沐心打了個招呼,見對方愛答不理的,便徑自坐在一邊。
馬車一路平靜的駛到安陽侯府門前,李沐茹率先下了馬車,一陣風似的走遠了,仿佛多跟李沐心多相處一刻心裏都不痛快。
李沐心也不介意,只是剛撩開車簾,便遠遠瞧見侯府門前坐着兩個人,其中一個是安陽侯府的世子葉盛陽,另一個則是燕王世子宋昱。
宋昱!!!
她瞪大眼睛,一張小臉瞬間蒼白下來,手比腦子反應還快的撂下車簾,重新坐回車裏。
葉盛陽已經陪宋昱坐了一個早上了,要不是他把宋昱當好兄弟,換個人早翻臉了,“我說你還要在我家大門口守多久啊?”
“等我抓到人為止。”宋昱咬牙切齒,他長這麽大還從沒吃過這麽大的虧,偏生那日只有他自己,回頭再想叫人去查都不知道從何查起,只能用這個笨方法,就在門口守着。
“我說你也太小心眼了,跟一小娘子叫什麽勁。”葉盛陽撇撇嘴,“再說,你那所謂的白虎玉玦本就是僞造的,也就值五兩銀子,你是被人騙了,關人家小娘子什麽事兒,即便是那位小娘子踩壞的,頂多陪你五兩銀子就是,你一個大男人,又何必跟個小娘子這般斤斤計較。”
“去去去,爺我樂意。”宋昱揮揮手,像是趕蒼蠅一般,那日他滿心歡喜,本以為得了個寶貝,先是不小心丢了,後來被那不知名的小娘子給踩壞了,等他心疼的捧着碎掉的白虎玉玦去找葉盛陽的時候,又被告知這玉玦是假的,頂多值五兩銀錢。
這兩天他可是被人嘲諷的夠嗆,丢人丢面兒,“誰讓那小娘子見我就躲,今兒個我要是不逮到她,我就請你吃一個月的玉滿樓。”
葉盛陽滿意的啪的打開手裏的折扇,扇了幾下:“呦,那可好,聽說玉滿樓新來了個廚子,可是有幾個拿手菜,我正想去嘗嘗呢,為了這一個月的飯,我可是連面子都不要了。”
李沐心離得遠,也不知道那二人說些什麽,只是穩了穩跳的過得快的心髒,小聲吩咐車夫:“走偏門。”
“好嘞。”車夫不明所以,不過小姐說了,還是将馬車轉了個彎,準備往侯府偏門趕。
葉盛陽見了,不禁好奇:“咦,奇怪。”
宋昱沒好氣的問:“好端端的,奇怪什麽?”
葉盛陽:“我記得那馬車幾乎每次都是三位小娘子一同下車,怎生今日只下來一位?”
宋昱:“這有什麽好奇的,或許是病了呗,依我看,這女學根本就沒必要開,那勞什子女德女誡學了又有何用,女子就不是人麽,同樣有手有腳,女子可不比男子差什麽,若是真有意願,管他朝堂還是經商,合該闖出一番天地。”
葉盛陽忙道:“宋兄,慎言!”
宋昱不以為意:“待我笄冠了,定要出去走走,京城的空氣太沉悶了。”
葉盛陽也是這般想法:“男兒志在四方,并無不可。”
宋昱換了個姿勢坐着,正想再說些什麽,突然腦中精光一閃,頓時大呼一聲:“糟了!”
葉盛陽見人蹦起來就跑,趕忙追去:“怎麽了?”
“三位小娘子只下來一位,哪那麽湊巧一病就病兩位,那小娘子搞不好就在馬車裏頭!”宋昱擡腿就追,然而這麽一會功夫,馬車就只剩下一個影子,很快就不見了。
氣的宋昱一腳踹開地上的石子,恨聲道:“又特娘的着了那小娘子的道了!”
葉盛陽瞧着宋昱的模樣,一時沒忍住,卻是哈哈大笑,差點摔倒在地上,手指因笑的太大勁直打哆嗦,“宋昱啊宋昱,你也有今天。”
宋昱惱了:“去去去,若再笑玉滿樓就不用去了!”
“哎哎哎,你若是說話不算話,我便到處宣揚,就說咱們天不怕地不怕的宋世子被同一位小娘子戲耍了兩回,卻連個人影都沒摸着。”葉盛陽說着,忍不住又大笑起來。
這宋昱可是京城一霸,皇帝面前都敢耍混的存在,如今卻是這般……
不行了,讓他在笑一會。
宋昱懶得搭理葉盛陽,擡腿就走,然而走到一半又忍不住折回來,“你說那是誰家的馬車?”
葉盛陽哪裏知道,他只是偶爾出府路過時見過幾眼,哪沒事閑的打聽那是誰家的馬車,若真打聽了,指不定哪個多嘴的就把話過到他母親那裏,到時又不知道該怎麽唠叨他了。
宋昱也想到了這點,嘆了口氣:“算了,今兒個就這樣吧,玉滿樓,走吧。”
葉盛陽嘿嘿一笑:“恭敬不如從命。”
另一邊,李沐心繞到偏門下來,再跑到學堂裏,時間已經有些晚了,衆人正在默寫,先生也不在學堂裏,心裏總算輕松了點。
她松了口氣,踮起腳尖,悄悄走向座位,每當這時候,她都特別慶幸她的座位是倒數第二排,進門就是。
“這般鬼鬼祟祟,豈如官家女子所為,回去抄寫女訓三遍,後日交于我。”
背後突然響起張先生的聲音,吓得李沐心差點蹦起來,渾身發涼,猛地一轉身,就看見張先生正在她身後不遠處,顯然她的動作已經完全落入對方眼裏。
“先生,我……”饒是李沐心膽子再大,經過這侯府兩次驚吓,如今已是面色蒼白,兩腿發軟,連平常的伶牙俐齒也發揮不出來了。
“可是病了?”張先生蹙着眉打量李沐心兩眼,“下次若是身子不适,着人請假就是了,不過書還是得抄。”
“是學生錯了。”李沐心低着頭,跟在這位女先生後面挪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先生這一關算是暫時過了,可等會下學了,宋昱還會不會在門口守着呢……
一時間,她只覺無比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