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眼見敵人将要殺進內殿, 太子靈機一動, 破窗而出。
“太子哥哥,你這是迫不及待見到雲雲,所以正門不走,抄了近路?”立在窗戶外的汝陽郡主含羞帶怯地眨巴着眼眸, 瞅着自幼就中意的心上人,不斷暗送着秋波。
破窗而逃還能被逮個正着?
太子不可置信,杵立良久, 方才十分艱難地硬咽下口水, 疑惑道:“你不是應該由正門進的嗎?怎麽會出現在此?”
汝陽郡主摸了下散落在胸前的長發,食指有意無意地卷着秀發,眼神裏滿是渴望地直勾勾看着太子,竟突然故作起扭捏羞澀道:“還不是因為我極度喜歡太子哥哥,早将東宮的地形圖深深的印在腦海裏, 猜到你要落荒而逃的話,一定會選擇此處翻窗而出。所以, 一進東宮, 我就專門來到這裏堵截太子哥哥。”
……
果然, 一逮一個準!
見太子不言語, 汝陽郡主甜甜一笑, 露出兩顆小虎牙, 自誇道:“怎麽樣, 我聰明吧?”
聰明?倒不見得。
小精明還是有的,就是腦子不用到正事上, 盡用來讨男人歡心,不甚讓人喜歡。
真是令人唯恐不及。
太子輕咳一聲,當做沒聽見,選擇性遺忘她的話語,文雅地問道:“卿雲一早來東宮找本太子所謂何事?”
“我聽說太子哥哥身子不适,所以前來探望。”汝陽郡主難得站得筆直,滿臉關切神色,一本正經地說。
太子眼眸一亮,臉色絲毫沒有變化,立刻回道:“也沒有什麽大礙,風寒罷了,你聽,如今聲音都受了影響,開口說話就嗓子痛,怕是今日不能陪卿雲敘話了。”
客人才到,就明目張膽的趕人,也只此太子一人了。
哪想到汝陽郡主再次露出兩個迷人的小虎牙,笑的花枝招展,絲毫沒有矜持感的直言道:“無事啊!太子哥哥不能說話,一定很無聊,我可以陪伴在側,陪太子哥哥說說話,這樣太子哥哥必定會度過一個難以忘懷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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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難以忘懷的夜晚!
要不要臉……
問題是,她一介姑娘,這番話說的極為自然,絲毫不害臊,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正在打情罵俏的小情侶在對話。
太子戒備地看着她,再次提醒:“受風寒影響,本太子一會要小憩片刻,待醒來後還有父皇交代的折子要處理,只怕是卿雲在東宮待着會無聊,而本太子顧忌你在東宮難免分心處理政務。”
這話剛落下,汝陽郡主的臉上不曾浮現怒色,反倒歡喜地瞅着他,含羞帶怯的眼神裏絲毫尋不着作假。
平日裏嗷嗷叫的大嗓門,如今更是壓得低低,軟軟糯糯回道:“無礙!太子哥哥心底記挂着我,我曉得,因政務繁忙不能陪我說話,我也理解。”
末了,微微一笑時,趁着眼睫毛扇呀扇,再次秋波暗送:“所以真的沒關系,我在一旁坐着不吵不鬧,只要陪在太子哥哥身邊,我就很高興了。太子哥哥想必見我随行在側,心底歡喜,處理政務時也就更加得心應手了。”
什麽?
太子滿是震驚地看着她。
我特麽的什麽時候希望你留在東宮!
好險,他及時抑制住了心底的憤慨,沒有出口成髒。
收到太子翻窗消息的阮鴻飛,遠遠看到這一幕,愣了愣,深深掙紮在上前打擾與不打擾的窘迫處境裏。
表白也,我這樣冒冒失失沖上去驚擾了,會令殿下與汝陽郡主尴尬吧?
看起來,殿下也沒拒絕汝陽郡主,要不,我再觀望一下……
想通了,便抱着寶劍倚在長廊柱子上,悠哉閑哉地仿佛吃瓜看戲。
阮鴻飛心底這一猶豫片刻,再想沖上去救人,可就晚了。
“汝陽郡主是沒聽懂殿下的意思?殿下不想讓你留在東宮相伴在側,怎麽你還能往自個臉上貼金,大言不慚地說是殿下心底歡喜,不忍讓你離去?”郭将軍家的女兒,郭栩彤今兒個穿了一件大紅長裙,将她襯托的極為嬌豔,宛若萬花叢中最醒目的一點紅。
可惜,美豔的花朵往往都帶刺。
道出來的大實話,果然是人都不愛聽。
汝陽郡主側眸就同她翻了下白眼,冷冰冰地回道:“郭姐姐一把年紀了,怎麽還跟我這種小姑娘計較?太子哥哥都沒說讓我離開東宮,你是哪根蔥,倒是先替太子哥哥撂下話了?你的話能做得了主嗎?”
刷地一下子,郭栩彤黑了一張臉。
這是人身攻擊!
她不過剛行完及笄禮,比太子殿下大幾個月,竟然被說一把年紀?!
是可忍孰不可忍,将軍府出身的郭栩彤就是不一樣,撸起袖子,叉着腰破口大罵:“你說什麽呢!有膽再說一遍!”
汝陽郡主見這要幹架的架勢,有點怯場了,打不過不要緊,但是不能在太子哥哥面前打不過呀。
那有損在太子哥哥心目中的美好形象。
“怎麽!你慫了?”郭栩彤三步并兩地她的面前。
汝陽郡主輕哼一聲,不削道:“你才慫呢,太子哥哥在場,我一個大姑娘家,怎能像個潑婦罵街外加聚衆鬥毆,這麽有損顏面的事,也就你幹得出來。”
本想開溜的太子難得突然站出來,直言道:“哪的話,怎會是聚衆鬥毆呢,本太子最喜歡看真人版的實戰演習。”
……
阮鴻飛看到這一幕不由得抽搐了嘴,太子殿下這話,言外之意就是拒絕了汝陽郡主的表白?
想要看她與人決鬥?
亦或是想要看她被揍?
他砸吧着嘴,吐槽着,殿下這心,可真夠黑的。
那他繼續留在這裏看戲,若是被殿下知道了,會不會秋後算賬?
難說,黑心的殿下,搞不好會先将他送出去挨揍。
“好哇!阮鴻飛你竟然敢藏在角落裏看殿下被洪水圍困,而不挺身而出,若被……”初童這話沒說完,就被阮鴻飛一把捂住嘴,拖進樹叢後。
“你懂什麽,我這是在觀察敵情,随時準備突破重重圍困住殿下的敵軍,将他從中救出來。你亂嚷嚷,若是暴露了行蹤,豈不是令敵人提高警戒!”阮鴻飛低頭看着懷裏早已被制服,動彈不得的初童,解釋道。
初童指了指捂在自個嘴上的手,掙紮兩下,想要掰開他的手指,卻是徒勞無功。
眼見初童因為窒息,眼白微微往上翻了翻,阮鴻飛嗤了一聲:“裝什麽!”手指倒是松開兩分,最終一把将他丢到地上,解釋道:“怕你壞事,所以得罪了。”
坐在草地上大口喘氣的初童,狠狠瞪了眼他,嗓音卻壓得極低:“你分明是故意的,想趁機報私仇!”
對!是想借機報私仇,你怎麽那麽了解我!
阮鴻飛的眼神裏朝他挑釁地看了看,再他頻臨爆發尋事時,食指貼着嘴,噓了一聲,再撂下令他冷靜的話來:“咱們先将私人恩怨放一邊,營救殿下要緊。”
這話果然好使,初童撇完嘴就探頭張望向即将進行實戰演練的兩人。
汝陽郡主并不是莽撞之人,明知打不過還要逞能,那是找死。
這麽蠢的事,自诩精明女子的她自然不會硬碰硬。
所謂戰事一觸即發,也不過是好像罷了。
兩人嘴把式鬥了許久,眼見一時半會也分不出個高下,太子趁着衆人心思均不在他的身上,準備趁機開溜。
初童朝着阮鴻飛打了個手勢,指了指太子即将逃跑的線路:“看殿下這架勢,是準備行動了,你倒是想個法子幫殿下一把,來個聲東擊西。”
阮鴻飛瞟了眼他,仿佛在言,文化人,還懂聲東擊西呢,在我這一員猛将面前賣弄兵法,也不怕笑掉大牙。
拎起初童,輕輕松松将他抛到東廂房的牆角邊,再做了個嘴型。
白筠?
初童一愣,很快就反應過來,可不是,能讓這群女人消停的最好辦法,就是來了一位比她們還牛逼的女人。
“白大小姐!你怎麽來了!”
果然,這句話聲量不大,卻立馬引起了戰場上正在交鋒與看戲的一衆官家小姐的注意。
“傳言不是說她腳跛了?”
“對呀,怎麽還來了東宮?”
“難不成是知道我們來找太子殿下,所以慌了?”
“連路都走不穩了,還惦記着太子妃位呢!”
一衆官家小姐七嘴八舌,神色間無不充斥着深深的忌憚,話語間早已為白筠的到來,尋好了理由。
起初聽見白筠到來的太子亦是一愣,待眼角餘光掃到角落裏正同他努嘴的阮鴻飛,方才反應過來,這是讓他開溜呢!
趁着一衆官家小姐還在張望着白筠即将來時的方向,太子立馬掉頭翻牆,一氣呵成。
待這群小姐們緩過神,哪還能尋見太子的蹤影。
順利逃脫的太子同初童彙合,立時詢問道:“到底怎麽回事?這群穿的花枝招展的官家小姐,一大早湧進東宮,是收到什麽風言風語的消息了?”
初童低垂着頭不敢答,反倒是性子一向直來直往的阮鴻飛如實回道:“聽謠言說,白大小姐扭傷了腿,被大夫确診腳跛了,是做不成太子妃了。殿下重新恢複自由之身,京城內但凡有身份背景的官家小姐耐不住性子,紛紛行動起來,想着,若是在殿下跟前露個臉,也好增加好感度,說不定真讓殿下相中眼,就有可能成為新一任太子妃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