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四節課就沒回來
邪術咒語?”
“讨厭,人家可是個受不了批評的人,你要說人家,人家就罵你。”
白村作壁上觀,翠西非洲回來屬性有所進步啊。
白村雙臂疊在桌上,下巴擱在手臂上,“為什麽要吵架呢,就不能心平氣和的好好打一架?”
翠西瞳孔張開,不知想到哪個車速極快地方去了的嬌喘一聲。
瞳孔放大除了憤怒害怕這樣的情緒還有一種解讀——性刺激。
白村嘆服,這真是位打着燈籠也難覓,屬性亘古不變的M賤貨啊。
“讓你們找人都找的什麽東西。”白村在辦公桌上對着一堆資料翻翻找找,挑挑揀揀,“繼承人,如今囊括了全球四分之三黑道的巅峰帝國的繼承人,你們收集的這些人都是來搞笑的吧?”
白村不皺眉不掀桌,畢竟沒指望他們能找着啥好人,沒什麽好發火的,演生氣很累。
亞久津一個戰力擔當,基本其它人事管理事宜他都不懂,情報總管翠西才是首責。
翠西磨叽蹭歪了一會兒,不再挑戰白村的耐心,“他們又都不好看……就是找不着合适的嘛……”
“所以你給了我各國模特資料?”白村不再施舍翠西一分目光,語氣玩味“而且,你昨天就回國了吧。”
“什、麽?”亞久津目光漸漸兇狠。
翠西:“……”
被識破了,翠西昨天到東京,飛機落地後去泡了一宿吧,浪了一晚上。
“我我我……我也委屈啊,幾年不見酒吧人有了新寵都忘了我夜店小天後了,那個新寵毛都沒長齊她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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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村呼吸清淺,合上雙眼緩緩仰躺在老板椅上,手指晃過,亞久津知道可以随他處置了。
暴力不好使,亞久津早就在攪混水江呈煥的指導下獲得了一套對翠西辦法。
翠西的慘叫和悲鳴并沒有打擾白村的睡意。
白村覺得找繼承人确實急不得,他将就着勉為其難的再做兩年黑道大佬吧。
當然也有興趣未盡的原因。
不如說只有興趣未盡的原因。
年假放完,又要一年春天了,其他花草樹木都抽條發芽了,櫻花的香信傳遍這個滿是櫻花的國度,玫瑰還不發芽。
白村又入駐了跡部白金漢宮。
白村心血來潮決定試試工作科研之餘冒充一把賢妻良母,趁小芥沒跟計劃回歐洲的跡部先生走之前給他無微不至的親切關懷。
家務什麽的都有傭人,白村就拿出了科研的創新進取架勢做料理。
跡部又身心俱疲的從公司回來。縱然跡部是財閥正統繼承,但空降而不是從基層做起還會引起諸多不滿,這種時候跡部必須用雙倍、多倍的業績和努力讓質疑的人閉嘴。
跡部一進門,小芥就淚眼汪汪的撲過來抱着他腿不撒手。
跡部秒懂,公文包遞給傭人,抿唇把小孩抱起來,眼角不自然的動了動。
“……今天是什麽”
“蒜味冰淇淋。”小芥一臉脆弱,“早餐是韭菜盒子味豆漿和皮蛋臭豆腐三明治。”
跡部十分不厚道的慶幸自己在公司徹夜加班錯過早餐了。
中西合璧也不是這種聽着就驚悚的搭配啊……
“小芥不喜歡我做的早餐麽,我明天換金槍魚味豆漿如何?”
穿着大力水手菠菜圍裙的白村拿着一個散發不詳氣味的冰淇淋,一臉傷心失落的出現在小芥眼前。
跡部死道友不死貧道,早将小芥放下了,背過身去,徒留一個冷峻無情的背影。
“沒……咳,沒沒沒有。”
跡部聽身後動靜,曲起食指,指節抵在唇上,要是白村看了就會知道這是個有話要說的掩飾性動作。
小芥硬着頭皮,顫顫巍巍伸手去拿。
跡部唇角忍不住翹起。
“小芥怎麽總不反抗呢。”
白村卻将蒜味冰淇淋拿走扔了。
這孩子什麽時候才能學會拒絕不喜歡的東西呢。
再再次看穿一切笑而不語的跡部揉了揉一臉懵的小芥的小腦袋,那一頭軟軟天然卷觸感很好,“不想要就拒絕,你哥哥絕不會生你的氣。”
小芥委屈的不行。
“算了,是我不好。”白村扔完東西解下圍裙回來,抱起身心某種程度上都年方五歲的小芥,“哥哥不強求小芥改變,小芥怎麽做随自己心意就好,反正有我們在小芥吃不了虧。”
就算我們都不在也會把一切安排好。
小芥把臉埋在白村頸間,微不可見的點了幾下頭,透過他短短軟軟的黑發能發現他通紅的耳垂。
略微吃醋不爽的跡部指尖點着右眼角的淚痣,乍然聽到白村這弟控最後一句的“我們”,還有那瞬間他看過來的眼神,跡部工作的疲倦和不愉的情緒一掃而空,只餘滿腔柔情。
白村計劃的未來裏一直有他。就是這點滴的細膩溫柔傳達的信息讓人不可遏制地沉溺。
跡部不禁懷疑誰有白村這小子的段位去收後宮一定能讓任何人都愛他入骨和平相處。
……他這天賦還是浪費的好。
次日白村打卡上班,還提着他獨家秘制的愛(黑)心(暗)料理。
大樓上下人多了很多,論熱鬧卻不抵情報片區。
翠西哭的稀裏嘩啦。
“翠西姐怎麽了?”情報部小妹問。
翠西擤鼻涕,“去夜店找場子被睡了嗚嗚嗚……”
亞久津吊梢眼冷漠臉抱臂站在一邊,“你少跟男人睡了不成,裝什麽貞潔烈女。”
翠西抹了把淚,“女的!女的!輸給她……被她睡了!嗚哇……”
白村:“恭喜。”
翠西:“……”
“她叫什麽名字,你有權有勢的還搞不定?”亞久津這些年來走南闖北見多識廣不是太意外。
“以勢壓人那多沒面,出來混不能玩不起!她叫……”翠西抽噎,“叫鈴木。”
亞久津:“改天我一定登門致謝。”
翠西:“……”
翠西:“唔哇哇哇……”
白村捏着下巴思索了下,把愛心餐留給悲慘的翠西,“這是老大對你的愛,吃光。”
“老大,還是你對人家好。”翠西感激涕零,“人家覺着您這麽酷炫的銀發披着更好看。”
白村微微一笑,“你吃光再跟我對話。”
沉迷盛世美顏的翠西哭都忘了哭,“嗯嗯,吃,都吃。”
……
然後翠西拉到脫水去醫院洗了個胃。
亞久津給她送文件,病中壓榨員工正是每個扒皮老板應該做的,不止如此,她工作量還增加了。
翠西感動的鼻涕一把淚一把。
亞久津皺了皺眉,要不他去給這女人說說情,工作量确實有點大。
翠西:“太感動了嘤嘤嘤,老大病中還這麽關照人家,滿滿的工作都是老大對人家的愛!”
亞久津:“……”怪不得。
怪不得她從戰火紛飛的非洲某地區回來還不死。這女人是憑忠心活到這章還沒領便當的啊。
白村放棄黑暗料理後不久,小芥要跟跡部先生回歐洲了。
小芥現在更願意跟跡部先生一起,而且歐洲還有他的繪畫老師。
老師是國際油畫大家,在小芥心目中哥哥雖然畫的不比他老師差,但他教不了人啊。
“就這麽走了?”
白村某天領他的黑社會小弟交易完回跡部家一瞅,人去樓空。
跡部也不在家。
白村這時候因伊西斯問題正受科研組織莫名罪名的停職“處分”,象征性的停一年半載的就能強勢複職回歸了。
日本這邊還沒可用的實驗室,白村的學術理論沒實踐也做不出來,一時竟閑下來了。
說起伊西斯事件,那個笑面人比他想得還要沉得住氣啊……
去畫室轉了一圈,畫具滿滿,卻只有一幅成品,珍而重之的放在小櫥窗裏。
畫中的少年容貌極好,血色的荊棘玫瑰纏繞,臣服其下。
其實這幅畫白村不滿意,畫的不是很好,鑒于上面的人是跡部才沒燒掉。
如果沒來這裏,沒來這個時空,自己會變成什麽樣呢?
走向的結局還會相同嗎?
突然頭很疼,白村伸手扶住牆,能讓他感到疼就是真的特別疼了,眼前驟然漆黑,站立不穩,白村試着緩緩蹲下身子。
鼻端沒了顏料和橡木的氣味,一切聲響在遠離,甚至失去觸覺,白村有種淩于虛空的無重力感。
被抱起攬在懷裏,白村仿佛由空中墜至實地,落到足以安心的地方。
跡部焦急慌亂的聲音仿佛從天邊傳來,越來越近,直至在耳邊,感覺恢複。
“我怎麽在畫室?”
白村體質特殊,跡部不知道是否應該叫醫生,結果白村一清醒就問這種迷糊的話。
“本大爺回來你就在畫室。”跡部知道白村沒演戲沒開玩笑,于是聲音很凝重。
“記憶斷層了……”
無緣無故的,白村只記得自己在某會所交易完畢,下一秒就是這個畫室的一切。
“伊西斯的問題?”跡部問。
白村搖頭,靜靜伏在跡部懷裏,“沒想到小芥走了我傷心到失憶。”
“……”
“接下來我會不會車禍癌症治不好啊?”
“……喂!”你敢不敢嚴肅點。
跡部看到他雙眼失焦如木偶一般的半跪在地面時心髒都要停跳了。
“我錯了。”白村現在認錯認的特順溜。
跡部隐下擔憂,松了松眉頭,“三重奈美小姐有事找你又聯系不到你,托本大爺轉告。”
“奈美姐……”白村垂眸沉思。
“不知道她找你什麽事。”
“哪位來着?”
“……”
跡部松開他走了。
“哎呦……”白村輕聲痛呼。
跡部轉身又抱起白村,偏頭不看懷裏這小子得意又揶揄的笑臉。
白村注視着他,跡部因疲憊眼眶微微泛紅,眼裏有些紅血絲,狀态卻還算不錯。
“景吾,辛苦了。”
“那群不華麗的家夥不算什麽。”有你這一句慰問就足夠了。
白村眯起眼,“公司有沒有小妖精勾引你?”
不僅有,即使跡部對外一律宣稱家中有人,還視死如歸前赴後繼,當然跡部氏那樣的財閥,沒眼色又接觸的到跡部的只有少數。
“都處理了。”
解雇是最輕的,公司私下裏盛傳新總裁性冷淡。
跡部含笑挑眉,難得他會問起這個。
“啊……所以我什麽時候能卸任戀人職位……”
“休想。”語氣淡而肯定,跡部沒被他吓到。
白村又被敲了腦袋,不僅沒疼,還感到溫暖适意。
他當然是開玩笑的,怎麽舍得。
待跡部離開畫室,白村回頭仔仔細細看過畫室小櫥窗這一角的每一處,最後,審視的目光定在小櫥窗的玻璃上。
那裏正對畫中少年眉眼位置的明淨玻璃上,有一枚清晰的指紋,那種人類油脂留在玻璃制品上的普通痕跡。
白村記憶中沒有回跡部宅後的那段,他無法對比自己前後行為推斷。
白村舉起雙手,目光掠過十指之間,但紋路是相同的,那是白村非慣用手左手的食指指紋。
要說他隔着小櫥窗觸摸畫中人的眉眼也不是說不過去。
不過不對,天不熱,白村又不是易流汗的體質,指紋不至于如此清晰;且看指紋的完整程度都能拿去錄警局的個人信息指紋;不自覺的觸摸畫中人的話一般難道不是用慣用手麽,用另一只手很別扭。
這個指紋太刻意了。
不得不提的是,世界上有白村指紋的只有白村自己。從角度看又是主觀印指紋的動作,所以說——
白村踏入畫室後某一時刻,自己給自己留了指紋,并等自己發現。
真遺憾畫室沒裝監控器。
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
☆、五二章
近幾年閑的胃疼也不另覓下家的新井這天選了個良辰吉日帶佐藤導演去找白村,因為迫不及待找事幹的他覺得白村一定會對這個劇本感興趣。
于是白村剛要出發去三重小姐的畫廊就被堵進家門。
“不接。”
白村扔下翻看完的劇本。
“為什麽?!”新井比佐藤導演先炸了,“業界大手編劇的良心好劇本,主角是你演過的204,導演是你成名作的日本頂尖導演,為什麽不接!”
“我沒說編劇、導演和故事有問題。”白村看過激憤的新井和走神的佐藤,散漫的陷進沙發裏,“我只是沒功夫玩,不去。”
新井簡直要仰天長嘯,“你……”
“千反田那瘋女人呢?”
這一句問的突兀,佐藤也自知不對味,狀似無意的道,“她雖然沒少玩失蹤,但這都好幾年了,她到底死哪去了?”
新井什麽火都熄了,合上嘴,臉色難看起來。
白村笑着反問,“她不回來最開心的難道不是你嗎?”
如今還拿着千反田想拍的故事來找白村演,很有些挑釁千反田的意思啊。
看來佐藤很想見到千反田了。
佐藤撓撓脖子,“日子過得太逍遙就想找點挫折磨練自己。”
這個理由就跟溜。
白村斂下笑容,目光幽深,“千反田節子死了。”
佐藤沒有一絲猶疑的回道,“別開這種玩笑,不想說就算了。”
一個兩個的,自己都騙。
自欺欺人是會上瘾的。
“好吧,實話實說,她去年還在意大利藏着,今年就不知道了。”
白村如此回答。
新井詫異過後只是沉默。
送走兩個逼他回歸演藝圈圈圈逐夢的人,白村再也懶得去畫廊了。
一懶就從夏懶到了秋,幸虧三重小姐不催也不急。
白村見三重小姐是秋冬之交,他現今的身體真有些不知冷熱,但也穿了應季的衣服,黑外套黑長褲,臃腫的衣服套在纖細修長的身體上,頭發不梳好歹洗了,讓新井見了會被吐槽不注意形象。
三重小姐則代替新井吐槽:“怎麽說也是兩部電影蜚聲國際的黑紅得經久不息的知名演員了,你這樣不讓盼着你長歪的人得意麽。”
畫廊歐式裝修擺設,華麗雖不及跡部大爺的豪宅卻也差不離,三重小姐優雅紅裙,靛青指甲扶在頸邊,眼角有些許細紋,皮膚還是很好。
沒和白村相處多久,聯系也斷了幾年,三重小姐看白村的目光還是慈和的像個真正的姐姐,說話不減親近。
“不過無論如何不修邊幅依舊是個大美人。長大了啊……”
白村人不在江湖,江湖還流傳他的傳說。畢竟敢在國際電影節頒獎現場diss死一個名導,加之淨演變态,他可謂威名赫赫兇名遠揚。除此之外,這厮憑碾壓一切的顏值完全能讓衆顏狗在他上大學後杳無音訊還惦着他。
像當年號稱世界第一美少年的那個孩子不就至今不被忘懷——反同者動不動把他拍的那部和同性戀擦邊的電影拿出來抨擊一下,毀了那個漂亮孩子的一生。
背景強大的白村無所畏懼,“天生麗質難自棄。”
白村反坐椅子,趴在靠背椅椅背上,頭枕在自己臂彎裏,銀白發絲如泉如瀑,膚色白得不像亞洲人,安靜的時候仿佛散發着仙氣。
頭發變白,白村一度預想伊西斯副作用要是掉頭發呢?那他肯定光可鑒人可以就地出家。成為數量有限的珍惜光頭主角,想想就好玩,哪天心情不好去剃個光頭。
三重小姐笑起來依舊很可怕,然而三重小姐還挺愛笑,“找你的事很簡單,你的畫說是絕對不買,可《嫉妒》被我應付不起的買家盯上了,對方不知道你的背景一定要買,騷擾我好幾個月了你也不來。”
白村“噢”了一聲,情真意切的解釋道,“前幾月身子不爽,總也不見好,這不,一旦大安了立馬來見你了不是。”
三重小姐:“……什麽怪腔調?好好說話。”
白村露齒一笑,“我有病,來不了,病好了,來了。”
“對了,諾,這就是買家。”三重小姐給白村看了一眼才接起晾了好久的電話。
白村坐姿不怎樣,等的很老實,三重小姐和對方好一陣客套和周旋之後道,“他還是不想放棄那幅畫,要親自和你談。”
白村不滿撅嘴,他作為黑道大佬超級忙的好不,憑什麽等那個小子。
抻抻悠悠的起身,亮麗的白發垂至腰際,他眼睫微阖十足無趣的樣子,正要回家睡覺,誰讓他那麽忙呢(忙着睡覺)。
三重小姐不置一詞,溫和的随白村去了,本來就只是有些想念這個孩子才叫他過來。
買家居然帶閃現出場了,看來他真的很珍惜這章出場機會……好吧,正常的解釋是賣家本來就帶着小蜜來這邊約會,順路,不然他随便遣個助理都行。
白村想裝陌生人溜了的,反正沒人知道他是那個神秘畫家。
天不遂人願,人有旦夕禍福。
買家偏偏是鈴木修,這個已婚人士、老婆是涼子女神的人渣帶來的小蜜是木落英。
白村以他tan90(不存在)的心理學十級證書打包票他們絕不止一次為愛鼓掌了。
一個渣了他承認的朋友,一個是阆苑仙葩白玉無瑕(串戲)煩人透頂下輩子都不想見的女人,他們強強聯合雙賤合璧。
這是何等的卧槽啊。
那麽問題來了,請問,一婊人才人模狗樣的鈴木男士到底是怎麽和“高潔善良”的木大母聖人勾搭到一塊去的?
□□配狗不僅天長地久還自帶雷達尋人配對的?一個日本一個中國跨海雷達的技術啊,只能說:緣,妙不可言。世界雷達需要你們。
說的太惡毒了,這麽惡毒的話白村是不會當面對奸夫□□說的,于是他把剛看三重小姐通話界面不小心記住的電話撥通。
鈴木就在白村背後不到十米,木落英淡雅甜蜜的挽着他的手臂,鈴木對她笑笑,接通電話,“喂,哪位?”
“我是那幅《嫉妒》的畫家。”
鈴木聽到身後和話筒裏的聲音剛想轉身,那個清冷平靜的聲音制止了他的動作。
“不好意思,請不要過來和我面談,我近期對人渣過敏。”
機智的三重小姐不動聲色的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又聽到那個噩夢般美妙聲線的聲音,木聖母就只能捏着鈴木的袖子打顫,并寄希望于奸夫給她出氣。
鈴木卻還捏着電話不明所以,他作為大家公子風度還是有的,“這位先生不知道您是否誤會了什麽,我們只是想買您的畫而已。”
“以你們這種人的鑒賞能力看上我的畫,難道我該感到榮幸嗎?”
鈴木火氣上來了,“請注意你的言行!”
“真希望鈴木先生是劈腿扯着腦子以致眉毛下面那兩個窟窿眼瞎了,可放過小生的畫吧。”白村差不多罵爽了,補上最後一句就大步下樓,“回見,替我向涼子小姐問好。”
不止撞破他出軌還認識他的妻子,鈴木被他話裏透出的信息量驚在原地。
最後那句話的稱呼不是對已婚婦人的稱呼,表示對方不認同他們的婚姻,難不成是涼子的愛慕者?
一身冷汗的鈴木很快回神,電話裏一片忙音,人已經不見了。
木落英知道他是誰卻不說,萬一……不,他一定會在鈴木面前揭露她的真面目,不能讓鈴木找到他。
鈴木本來也不覺得找得到人,聽了真愛的勸毫無立場的放棄了。
真愛,丘比特以前大排檔串雞心的,還是月老以前熱炕頭織紅毛衣的,讓他們動不動真愛一人又真愛一人。
但是木聖母這種拖後腿的豬隊友做法神隊友走位值得學習。
鈴木要再跟白村眼前晃蕩,涼子姐姐和木聖母保準雙雙喪偶。
白村真就沒走多遠,上下四五層的畫廊九曲十八彎,好好走着說不定都得散了,鈴木要不追着來送人頭一般碰不上白村。
三重小姐溜了是溜了但特有節操,已經把鈴木和木聖母列入拒絕來往黑名單。
白村找到三重小姐時,驚訝的發現三重小姐正交談的那個人很眼熟。
對方率先認出了白村,親切的微笑着和白村打招呼。
眼前擁有微微一笑令百合綻然盛放背景板的藍紫發眸美男子,語氣讓人在這清秋如沐春風,“白村君,你還沒死啊。”
白村從記憶堆疊深處翻出了五年前的學生時代,事實上那時他早辍學……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跟三重小姐一起富士山賞櫻會再沒見過的幸村,他背景板上綻放的百合要變成黑色了。
“看來我沒給白村君留下深刻印象,真是慚愧。”
白村沉吟,斟酌,醞釀,咬了咬唇,“幸村君,我專程來見你是想拜托你一件事。”
三重小姐擊節贊嘆道,“不虧是國際影帝。”
差點被騙過去的幸村,“呵呵。”
“我說真的。”
幸村教養優秀的沒給白村白眼,三重小姐笑得依舊可怕。
“嗯……有事請幸村幫忙是真的。”
更可恨了。
果然距離産生美,見到白村後三重小姐就開始嫌棄他了,她不禁好奇跡部怎麽忍他這麽多年的,世界忍功大師可以來感受一下跡部景吾的偉大了。
白村厚顏無恥的放棄掙紮,“不就把你們忘了嘛,我錯了,下次還敢(偷人梗,臭不要臉)。”
三重小姐忙去了,不再搭理白村,徒留幸村笑睨着他,一雙美目裏切實流露出殺氣。
“白村君的病呢,不是命不久矣麽?”
殺氣歸殺氣,還是很單純的威脅性質的殺氣。
類似:哼,大壞蛋,敢騙我你就死定了。
好吧,誇張了,但很生動形象活靈活現啊。
幸村态度和肢體自然,面部肌肉放松,眼眸從容的觀賞牆上作畫者為幸村精市的油畫。
“已經死過了。”白村語氣很淡。
那就是好了的意思吧,幸村失笑,笑容真摯,釋懷的點點頭。
初見到白村那一頭白發他還有些擔心呢,幸村經歷過那樣的生死攸關的疾病,很希望白村活下來。
“幸村君成為畫家了啊。”
白村不再試探,放松的和幸村聊天。
幸村沒說謊,他對白村和伊西斯一無所知,身形也不像笑面人。
“嗯,繪畫是業餘的,我成了職業網球選手。”幸村目光轉向白村,“你說讓我幫你,幫什麽?”
白村就喜歡光辦事不多BB的。
“冰帝那場學園祭幸村君有錄像帶嗎?”
白村女裝黑歷史啊。
幸村回憶良久,“有,忘記賣給記者換錢太遺憾了。”
白村才不覺得黑歷史,他女裝當時很驚豔的好吧?一度成為各大高校男生的夢中情人,後來因保密工作良好,白村再沒出現,公主又是一個近似死亡的結局,于是……成為了校園怪譚、鬼故事女神。
不過确實是個爆點,白村善解人意的道,“回頭幸村君拷備錄像帶賣吧,發家致富指日可待,給我留一盤就成。”
幸村被逗笑了。跟白村在一起很有意思啊,要羨慕嫉妒跡部了。
“寄給跡部就行了吧。”幸村存心調侃。
“嗯。”白村自然無比。
想看他“你好壞壞,不要這麽說人家啦~”不可能。
要不是跡部不會留學園祭錄像帶那樣的東西,白村也不用跟幸村要。
話說今天的畫廊真真是風水寶地,仇家上門故友串門的黃道吉日。
瞧瞧白村又雙叒叕遇見了誰。
職業生涯第一個小弟,不然白村還記不住他名字——乙坂宇。
這畫廊第一次來就定點刷新了四五個故人,下次來遇見阮南清都不奇怪,以後可得繞道走。
“老、老大!”
白村應聲,打量乙坂。
乙坂和白村同歲十九歲,比白村矮,正常日本男性身高,身形消瘦,衣着妥當,不再留他學生時代的鍋蓋頭,和眼眸同色的琥珀色短發清爽利落,看那雙年輕的眼睛卻能發現他驚人的成長,沉穩深邃,完全是個可靠的男人了。
“老大,你恢複健康了,真好。”
乙坂笑起來雖然臉頰瘦的凹陷,但兩邊有酒窩,左邊一顆歪歪的小虎牙,笑容萌萌的。
白村給幸村和乙坂互相介紹,“這位,幸村精市,不好惹的蛇蠍美人,乙坂小弟段位太低,不建議你和他深交。”
幸村:“……”
“這位乙坂宇,我以前的小弟,變化太大今天剛見不好說,現在說不定變成了衣冠禽獸。”
乙坂:“……”
短短兩句介紹把人全得罪了,就問這拉仇恨的功夫還有誰?還有誰!?
“乙坂小弟跟我前段時間見過的一個人好像,我差點被那個人弄死呢。”白村狀似随意的提起,“也得謝謝他,沒有那一下的話我反而會死也說不定。”
幸村皺眉,“你還在做那些危險的工作啊。”
“還好,半隐退狀态。”白村笑眯眯的看向生分不大說話的乙坂,“乙坂小弟現在有興趣跟我混嗎?”
“我還在平常的上學,不大懂老大說的,不過等我大學畢業能幫到你一定去你那裏工作。”
乙坂腼腆的摸了摸脖子,琥珀色瞳仁仍沉着鎮定,酒窩若隐若現。
試探結束。
白村一把掐住乙坂的脖子,乙坂幾乎雙腳離地。
在幸村驚愕的目光中,了然而篤定的白村溫和的道,“你終于來見我了,我的問題你會回答嗎?”
“啊……?”
乙坂驚慌失措,喉嚨發出破碎的聲音。
本便是非展示的籌備區域,客人不是不能來,但如今不是旺季,沒人來,這條回廊空蕩蕩。
他的面部和身體肌肉緊繃起來,緊張錯愕,困惑惶恐,更有對死亡的深切恐懼。
還在演。
白村嘆氣,“拒絕回答啊……”
掐着脖子讓人回答啥。
“什……什麽,為,為什……救……”
乙坂掙紮無力,缺氧到昏厥邊緣,再有十幾秒就會死。
白村冷漠得驚心,捏着乙坂生命的手沒有一絲顫抖。
冷靜下來的幸村不言不語,白村不是不分青紅皂白的嗜殺之人,一定是有原因的,而幸村無從幹預。
毫無預兆的,白村手一松。
“咳咳……哈啊……”
乙坂捂着脖子咳的驚天動地。
白村笑了,笑容沒什麽特別的含義,單純而可愛,“認錯人了。”
乙坂喉嚨火辣辣的疼,伏在地上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真要認錯人你會道歉的,白村業。
白村向幸村道別,“先走了,再見。”
走到地上仍在劇烈喘息的乙坂身旁,輕輕道了一聲,“再見。”
聽不到白村腳步聲,乙坂眼角餘光在發絲間隙窺見白村走遠,幸村也離開了。
乙坂長出一口氣,躺倒在冰涼的地板上,視線範圍中雪白的天花板和曲折牆面上模糊的畫作。
用肌肉松弛劑放松身體、控制着藥量恢複體力以求身體狀态配合謊言,各種對話應對肢體動作演練了幾個月。
失敗了,又被識破了。
他又不知道為什麽留了自己一命。
但幾乎是意料之中的活下來了。
這一趟非來不可,收獲頗豐。
☆、五三章
香椎眼看着脖子上勒痕刺目的乙坂腳步虛浮、腎虛無比的從畫廊走出來,不止一次的難以理解他這麽折磨自己是幹嘛。
乙坂拉開車門香椎就遞上保溫瓶,寒天裏溫熱的紅茶絕對舒緩心情。
“你到底得到了什麽想要的了?”香椎用別扭的中式日語問,“瀕死體驗豪華大禮包?”
乙坂搖頭。
“沒演技還去演一點都不像你的角色,要不算了吧,不一定……”不知道用日文怎麽表達。香椎習慣了他聾啞一般的沉默,“你不知道行動那天我看到你的時候有多……”
再次詞窮的香椎嘆了口氣,用中文來說是,陌生,害怕,不信,心疼,懷疑那到底是誰。
真的是她印象中那個溫吞良善又孤獨脆弱的少年嗎?
淡紅色的茶湯上倒映出一雙沉寂冷淡的琥珀色瞳仁,乙坂雙手捧着紅茶保溫杯,只是再一次搖頭。
不放棄,不想殺他,不能不殺他,不殺也要廢掉他。
“你堅持。我們跟你一起。”香椎本來也不覺得他會放棄,放棄口舌。
一粒雪花順沒關嚴的車窗飄進來,恰恰落進那茶湯倒影的眼裏,沒有漣漪的将冷溫融進熱茶。
晚秋提早下了初雪。
又一年東京的冬天。
和反派boss互明身份之後哪一方都沒有異動,保持着詭異的平靜。
白村調查了乙坂一下,竟沒查到太多信息。
乙坂如今在國內門坎最高的大學讀政治學系,兼修法學,看來也許想向政治家方向發展,而他這些年的生活軌跡可以說平平無奇,值得一提的是他高中突然和青梅竹馬的鄰家妹妹分手了。順着乙坂查他的小夥伴,他四位天南海北的小夥伴資料很清晰,同樣跟銀駱駝項目和黑道扯不上關系。
事情有點複雜和異常了。
無滅門之仇奪妻之恨,被乙坂糾結在一起毫無由來的暗殺白村,且乙坂的針對也沒有緣由。
突然就結下血海深仇了,可能嗎……
“怎麽不開燈?”
跡部走進卧室,準确的尋到黑暗中窩在床前地毯上的白村。
深更半夜,房間一片漆黑,窗簾緊合,屏幕巨大的電視屏幕閃爍雪花,發出滋滋的刺耳聲音。
白村就坐在明滅不定的電視機前,專注的看滿屏雪花的電視。跡部加班回來的不振精神為之一緊。
跡部真怕他是在等貞子女士大駕光臨。
從浴室出來換上睡衣,跡部發現白村仍在看詭異的電視。
“小業還在煩心乙坂宇?”
跡部靠白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