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四節課就沒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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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南清好劇本,木落英好演技。他們配合的天下無雙,耍的唯一的觀衆團團轉。
白村又笑了,不帶一絲負面情緒的釋然的笑。
“好了,我玩的很開心,你走吧。”白村轉身走遠。
他還算溫和的聲音遠遠傳來,“再也別讓我看見你。”
木落英失魂落魄的癱坐在地,原本他在場時仿佛變得冰冷的陽光恢複和煦,她恍如隔世,好像從鬼門關走了一遭。後面的日文對話她聽不懂也完全聽不清。
明白了什麽的新井一個激靈快步跟上去。
“燕青岑你還見嗎?”
“見啊,為什麽不見,無緣無故我為什麽毀約。”
“……哦。”
晚上白村就見到了青年燕青岑,成熟多了,或者直白點說老多了。
燕青岑轉行做了主持人,開玩笑的提出給白村做個專訪,沒成想白村居然同意了。
拍攝随随便便由新井負責,簡單的架個攝影機訪談就走起了。
主持人燕青岑瞎說了一通開場詞,開始對話。
“這還是白村君頭一次參加訪談,不會是最後一次吧?”
“看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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業餘單獨兩人訪談而已,燕青岑不尴尬,一點都,不、尴、尬。
“白村君真的很特別,十分低調,十五歲獲影帝啊,太了不起了,而你卻一直不出現在公衆視線,關于你的信息也很少。”
“媒體不是都幫我編好了嘛。”
“啊……那個,是啊,沒辦法,總有些不實信息。”
“他們開心就好。”
“呵呵,嗯……但你雖然橫空出世但粉絲遍布全球,數量龐大,也十分狂熱。”
何止狂熱,不喜歡白村的死命黑,喜歡的一個個都把白村當信仰,白村一聲令下他們都能制造恐怖襲擊。
“嗯,搞得我好像是邪教組織一樣。”
“哈哈哈,這個比喻……”
“粉絲像偶像也正常。”
“……”燕青岑咽了口唾沫,“那白村君很危險啊,我,我們說說你的拍戲情況吧,你第二次拍戲第二部電影就做主角,當然第一部的配角也超級成功,感到很大壓力嗎,怎麽做到的啊?”
“毫無壓力,本色出演。”
“……哦,這樣,本本本色出演。說點別的,白村君才十八歲,喜歡什麽樣的女孩子”
“不喜歡人類。”
這巧妙的回答真是槽點和危機并存。
“……啊……愛好呢?”
“畫畫。”
“很好的愛好呢。”總算有個正常的回答了。
“畢竟娘炮就要有個娘炮的樣子。”
“……”
白村的信息有限,黑粉和筆下無德的媒體人就黑他男生女相,娘炮,同性戀。
“……那個,不用這麽說,嗯……說起來,你飾演的角色驚心動魄的美麗的還被比做一副與你同名的畫家所作的《嫉妒》的畫呢。”強行轉移話題。
那幅啊,去年還是前年送三重小姐畫廊裏放着的。
“我畫的。”
“咦?!!!”
“作者名字沒隐藏不是嗎?”
“……也是呢。”
都以為重名,誰會想到一個十五歲的影帝畫出傳世名作啊啊啊!
這兩人訪談要走狗屎運能播的話爆點完全不愁了……
“太強了……啊,下一個問題。”燕青岑機械的翻臨時草草制定的訪談提綱,“年輕人都玩游戲的吧,平常玩什麽游戲?”
“俄羅斯方塊。”
“經典小游戲了……”
白村拿出手機∶“盲打也就一秒三塊。”
“……”
燕青岑一臉呆滞的看屏幕上看不懂看不清一層層消的俄羅斯方塊。
白村真就沒看手機∶“接着問吧。”
“……”
問什麽?我是誰?我在哪?
“哦,對了,下個月就是應氏杯冠亞軍決賽了。”白村就只動手指看着燕青岑聊天。
“啊,原來白村君還喜歡圍棋啊,很關注這場圍棋盛事嘛。”話題回到正常方向,維持這個走向!!!
“畢竟我下月得參賽嘛。”
“……”03年第四屆應氏杯?
白村前世的應氏杯也四年一屆,不過應該是2000年舉辦第四屆的。
“當初要來中國,心血來潮就參加了據說将來會在中國舉辦正賽的應氏杯的網賽,後來就有和中日韓職業棋手正式對賽的資格了。”
“……啊哈哈了不起,在網賽上脫穎而出,又要參加正式比賽。”燕青岑幹笑。
“畢竟不能只隔着網線逞威風,有失我身為‘娘炮’的尊嚴。”
“……”不是錯覺,他就是在怼那些動筆隔空造謠謾罵他的人。
“人生僅能通過嫉妒抹黑強者博得關注度和精神慰藉。”白村平靜的敘述道,随之露出一個憐憫的眼神,“可悲。”
“……”好狠,說話好狠。
“那,那麽,說些平常的事,喜歡什麽食物?”燕青岑生硬轉移話題。
“沒有。”
“怎麽會……啊,好。那,那麽……接下來的新戲計劃?”
“看心情。”白村撂下打出極高分俄羅斯方塊的手機抻了個大大的懶腰。
“……”
這回答和第一個問題首尾呼應,點題明确,十分巧妙了呢。
燕青岑的主持生涯到了盡頭,再也不要采訪他。
不,下輩子我燕青岑不要當主持人。
☆、四八章
這是一個場地簡陋但設備齊全完備、嶄新精細的實驗室,地上散落不少廢棄手稿和打印文件,有用的整齊摞在櫃子裏,重要的在保險箱裏,被各種儀器、顯示屏和計算器充滿而壅塞的室內,只有一名長發斑駁花白的像個老者的少年專心致志的伏在桌上寫寫畫畫。
白村見過燕青岑的第二天一早就被導師逮回去飛新疆,花了半月收集測定材料數據展開研究,研究方面果然有關那個神奇而秘密的實驗計劃。
說來畫風不對,這個空間基本現狀和另一個差不多,新疆還是中國交界鄰國最多的省區,與八國接壤。原世界是1898年,這裏是1864年,也就是139年前新疆和吉爾吉斯斯坦交界處,一顆脫離原有軌道的宇宙流星降落于此,說白了就是隕石。當年還造成了一定傷亡,那時科技不發達,沒過幾年還有侵略和占亂,關于此隕石的研究由某國家研究團隊在上個世紀五十年代開展。
全世界隕石不少見,這一塊重達28噸的鐵隕石被稱為“銀駱駝”,它不是最沉的,最沉的有60噸在別國境內,但“銀駱駝”無論科研價值還是特殊性都是世上任何一塊隕落的流星和塵碎塊所不能比的。在各個研究參數沒出來之前它就是個傳說了,進而衍生出五花八門的民間傳說、怪談和鬼故事。
比如死在隕石坑附近的人屍身不腐;在隕石附近自殺的人身穿紅衣能三年之內化作僵屍;有人看到隕石坑附近有民國服飾的人自顧自的活動……之類的。
最可怕的是,某些傳言有一定可信度。
“銀駱駝”的巨大價值顯然一個國家無法獨占,也研究不透,最終招待這個天外大來客的是全球排名前列大國的熱心實驗。
全球頂尖各領域專家組成的流動成員研究小組成立五十來年,“銀駱駝”的恐怖價值不僅讓研究五十年如一日不間斷的熱度不熄的進行下去,此項研究也在全世界的物力、財力、權力堆砌下進展到了正常人無法想象的地步。這世界通信和計算機技術發展緩慢令人費解的神奇,不過很好的解釋了能讓江呈煥那賤人又一次站起來的高超醫療從何而來。
白村由于實驗體身份和學術能力獲得了極多信息,他成功加入計劃。每天混跡在各國白發蒼蒼的老學究中間,白村覺得他學識增加的同時白頭發增加的更快了。
讓白村的身體致命傷恢複的藥劑,正是白村如今所研究方向的結果之一,可比起如今得出的結論,那藥劑差遠了,于是藥劑副産物藍珠經過檢查後應該被粉碎的,白村悄咪咪藏起來了。
再不是個東西,它勉強算是……定情信物?
此時白村認真在紙上寫畫的不是公式數據結論,而是一個魔法陣。
東方玄學西方傳說都沒借鑒,白村用從某動漫學來的魔法陣試圖召喚惡魔來幫他管理他想撂挑子的黑幫。
他也不想一直麻煩跡部,白村稍微有些教跡部的意思。不過,頭兩年是鍛煉,再往後就是壓迫了,必須在今年年底找到繼承,白村憂愁,年關将至了半點頭緒都沒有。
召喚惡魔這麽不靠譜的想法也就白村會去實踐。
紙上血紅的番茄醬繪出玄奧的圖樣,白村等了半天連只蒼蠅都沒飛出來,放棄?
“是不是還需要念魔咒呢……”
“Por favor, siga minhas instrues(葡語:請遵從我指示而來)。”
“芝麻開門。”
“古娜拉黑暗之神嗚呼拉……”
“少年,你是不是又用光了我囤的番茄醬?”導師雙手顫抖的捧起抹滿了番茄醬的白紙。
用人血好像更讓導師悲痛,所以兩權相較取其輕嘛。
白村認為最好不要刺激古稀之年對番茄醬愛的深沉的導師。
“雖然我們在大漠深處物資也很及時,不要那麽激動。”
“也就你還有空玩,研究成果呢?該出來了。”
導師老頭開始鼓搗儀器,用顯微鏡觀察玻片。
“無論如何,鐵隕石會帶有這種穩定活性和特殊生命力的物質都很神奇啊,早知道當年就不拒絕研發小組的邀請了。”一把年紀的導師不無遺憾的說,“年輕氣盛啊,仗着天賦才華一心想出名,不屑于埋頭默默無聞的搞研究,到最後,還是研究好啊……”
白村冷漠不理,因為參與這計劃之後導師有事沒事總這麽感慨一番,同樣的話一個單詞都不差。
然而念叨着人生感悟,導師的聲音低下去,眉頭擰緊,喃喃自語:“‘伊西斯’的損傷再生愈合效果和強幹涉性,簡直是生物醫學的福音。但是,這樣的成果……”
結合病毒擴散出去根本無藥可醫吧。
用古希臘神話中司掌生命和健康的女神伊西斯命名的這一藥劑,完全觸及了生化武器的邊緣,按理得立刻申請銷毀,但它的課題歷時八年,最近剛有突破,是他有生以來最滿意的研究成果。
總會有強效的抑制手段,再看看。
白村扯正白服摘下口罩,打了個哈欠,眯眼抱着自己涼涼的長發趴在桌上,打算補個二十分鐘的覺。補充說明,因為實在太熱所以白村才把自己頭發當冰袋。
那樣的好東西,導師狠心銷毀就太可惜了,用它來做些有趣的事才不辜負這個神奇的世界。
“又偷懶!”導師咆哮。
“三天晚上沒睡了……”
“……但你每三小時睡二十分鐘。”
導師嘆氣,趁白村睡着改了“伊西斯”需要提交的報告上關鍵的幾組數據,癡迷的望着球狀無縫透明容器中0.5毫升的無色液體。
它是神。
“我們工作完成了,在回去的路上。”白村跟跡部打電話報備行蹤。
同時再次親自求證确定跡部的生命安全狀況。白村告別黑道這一趟其實遠沒有那麽輕松,至少除了頭兩年的劇烈動蕩,之後暗殺、反叛和各方勢力試探插手層出不窮,在白村找到下一個手腕足夠的繼承前他一定程度上必須保持着地位和威勢。那樣的高位不是說上去就上去,說下來就下來的滑雪場,而是動辄雪崩的積雪山區。
白村的武力值衆所周知,加之科研計劃的保護,受到的打擾很少。而處境略尴尬的跡部即使身份不為人所知也受到了嚴密的保護,萬一其他幾個虎視眈眈手眼通天的黑道大佬發現了呢,處于最高決策地位的代理者身份不是那麽好保密的。
跡部沉穩平緩的聲音傳來:“啊嗯。”
跡部卻将一切都處理的越來越完美。
“小芥四歲的生日宴你又錯過了。”
“禮物他還喜歡嗎?”
白村很久沒見過小芥了,去年前年他還能抽空去陪小芥過生日,今年,可能代代相傳華麗和玫瑰偏執症的跡部先生舉辦的藍玫瑰主題生日宴……不去也罷。
以往三年主題分別為紅/粉/紫玫瑰。
“小芥你還不知道,你送他沒有不喜歡的。”
跡部回想起自家娃娃四歲還一臉呆樣,打不還手罵不還口整個一蒸的随時都會露餡的軟包子。
小孩軟一點也沒關系,他有兩個強硬的跡部靠山和*#*#(無法描述)的哥哥,小芥能軟一點簡直謝天謝地。
“小芥生日禮物裏夾帶給本大爺的幾粒玫瑰種子種下好久,等你回來應該能發芽了。”
隐隐帶着笑意的優雅嗓音,白村能想象出跡部唇角溫柔的弧度。
“哥你什麽時候來的中國?學業完成了?”
跟職業病差不多,白村聽人說話總要分出精力去思考分析每一個字每一個暗藏含義。
“……啊嗯。”
有個隔電波都能讀心的戀人沒有驚喜可言。
趁跡部愣神,白村推開畫廊大門。
在這個國家最安全的據點也就這個剛建成不久的畫廊了,跡部來肯定在這。
“诶?!”
在跡部腳邊的不是小芥麽。
跡部大爺也是有經驗了,果然如願以償的讓白村驚喜了一下。
小芥原本盯着牆上挂的畫,那是畫廊唯一一幅畫,畫廊落成時白村畫的,此時轉頭盯着白村看。
小芥穿着一身粉嫩嫩的小西裝,短短黑發帶着點天然卷,眼睛大大一片澄清。白村走過去,小芥沖他伸出短短的雙手,白村以前可不知道自己的殼子可以這麽可愛。他抱起小芥,小芥一言不發的往他懷裏鑽。
被忽視的跡部只笑望着,心情甚是……不爽。
白村芥,這腦子裏只有顏料和調色油的小子,明明對跡部先生客客氣氣,對跡部愛搭不理,偏偏對總共沒見幾面有跟沒有一個樣的哥哥撒嬌耍賴、難舍難分。跡部有種自己老婆被野漢子占便宜的錯覺。
白村跟弟弟沒說幾句話,注意到假笑的跡部,湊過去哄人。白村晃晃頭,鮮少黑發的馬尾跟着晃晃:“有辦法了。”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讓跡部忘掉了一切不快,徹底放下心。
“啊嗯。”原本有千言萬語的跡部最終只是高貴冷豔的點了下頭。
過了月底的新年,跡部二十歲,小業十九歲,跡部先生許下的“五年後可公開”的承諾也可實現了。
一如往昔,如今将近一米九的跡部還是比一米八的白村高半頭,還是很喜歡白村。
畫廊的格局依照白村前世的記憶來的,除了增加些無傷大雅的防禦監控設施,看上去與原本的一般無二。
畫廊風格極簡,直白生澀的建築線條反而給人以幹淨古樸的感覺;東方色彩的硬木擺設,竹質紋飾的牆面和階梯,清淡自然而富古意。整個畫廊恬淡素雅,美的像一枝本不該長在森林中的木蘭。
木蘭……白村突然又想拆畫廊一遍。
考慮到地理位置的天氣因素,會讓牆體保暖變差的落地窗雖然視野寬廣采光極佳也不能用,中式風格的畫廊中采取的是多扇線條簡潔的大窗。
暖融融的諾大畫廊裏只有一副作品顯得格外空曠,白村抱着小芥坐在明淨的窗邊賞雪。
跡部身為一家之主正任勞任怨的忙于工作。
窗外是一片茫茫白雪,因為嚴冬,院中暫且還沒種樹,像樣的大型擺設也沒有,放眼望去大片的平整草地,被厚雪蓋住後是一片平整的純白淨土,落日西沉,沒被低矮圍牆陰影籠罩的雪映着橙紅閃耀的光。
作為卧房的頂層閣樓,也就是他回憶裏的小黑屋,白村改了設計,安了一扇天窗,只要不是烏雲蔽空這間房間不開燈也會是有光的。
就如此刻,終古常新的太陽的慷慨而平等的将今日最後的陽光傾瀉給窗前的人身上,白村覺得很幸福。
好像繼續活下去也不過如此,幹脆今天死掉也好,白村真的認真想這樣執行。
小芥揉了揉眼睛,用軟綿綿的奶音小聲說,“困……”
說着就窩在白村懷裏睡過去。
白村輕輕把他抱回他房間床上,小芥單獨自己一間房是他自己要求的,怎麽說他心裏年齡也不小,該不怕的都不怕,就是性子軟又呆跟小孩沒區別,才一直沒被跡部老小兩個奸商發現端倪。
回到窗邊的雅座,檀木老爺椅上俊美的小奸商合上了那雙華麗的藍眸,皺眉揉着太陽穴,估計是戀人在身邊才讓往常普通的工作變得難熬,跡部反思。
跡部按太陽穴的手指被一雙冰涼的手接替,冷得跡部手指顫了顫,這已經完全不是活人的溫度了,半年前最後一面他的手還是有溫度的。
跡部握住他輕柔按摩的手,“真的有辦法?”
白村微笑:“嗯,真的。”
跡部知道白村的謊話誰都看不穿,也知道白村不會騙他。
“風險呢?”
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辦法,風險永遠客觀存在。
“我會活着,無論如何。”
聲音動聽而沉靜,語調和緩,聽不出半點多餘的情緒,跡部多希望有白村的讀心術,或者白村能交付他全部的心事。
即便如此,跡部還是徒勞的仰起頭看他的神色。
愛笑的白村依舊淺笑,黑眸映着他的影子,心跳開始加快的跡部不由得也笑了,按住他的後腦壓向自己,感到對方的順從,跡部的雙唇只淺淺蹭了下他的嘴角,繼而把椅背上的白村拉進懷裏抱着。
以戀人身份相處五年以來,跡部和白村一直沒有出格的舉動,明明清楚的知道白村不會拒絕他,也固執的等白村同樣萌生同樣的意願。
等不到沒關系,容他文藝一下,有這麽一句話“愛是想觸碰又收回手,是克制”,跡部做好清心寡欲到自己莫名的固執消失的準備,而這種固執消失的時候也許就是跡部放棄他的時候,完全是個悖論,卻也不是,因為跡部不會放棄他,于是成為一個定論。
白村在畫廊地下二層建了一個實驗室,器材機器未齊,解開“伊西斯”的外殼是夠了。
所謂辦法就是“伊西斯”。
這個成果出自白村導師和白村之手,白村能不聲不響的弄來“伊西斯”不成問題,其實有耗時長卻更為穩妥的辦法,但白村對“伊西斯”充滿了好奇和探索欲。
這也許算是為科研獻身?
……
烏雲蔽月,夜色深沉。
跡部站在門前,一門之隔,白村打開了堅固精密的實驗室門對話系統,跡部只可以聽到種種機器運作的聲響,和白村刻意走出的腳步聲。
“景吾,回去吧。”
關乎生死,他的語氣還是如死水般平靜無波。
跡部手指輕點右眼角的淚痣,垂着頭閉上眼,覺得似曾相識。
終于回憶起貓貓死時他便是這般語氣。
“不。”跡部轉身,倚門抱臂,語帶嫌棄,“你死了本大爺得第一時間回收屍體,以免污染擴散。”
“什麽嘛……”白村抱怨,可以聽到他腳步停了一下,“真令人悲傷。”
經過重重解封,白村捏破“伊西斯”最後一層防禦。
跡部後仰到門上,忍住嘆息,海藍眸子完全掩在微顫的長睫下。
“你寄來的玫瑰種子還沒發芽,跟一般玫瑰的生長周期不同,有什麽特別之處?”
是想以一直對話的方式确認他的狀态,白村會意,答非所問,“花的組織柔嫩,易受高溫傷害。比較常見的紅、橙、黃色花反射陽光中含熱能多的紅、橙、黃色光。而黑色吸收全部的光波,花會被灼傷。自然界優勝劣汰,再沒有花能合成黑色素,市面上的黑色花只是深紫深紅近黑,世上沒有真正黑色的花。”
跡部忍不住笑了笑,“所以?”
“然而植入病毒或細菌,使植物發生病變可以結出黑色的花。”
白村一點點把注射器中的液體推進靜脈,聲音溫柔含笑。
“所以,我送你一朵全世界獨一無二的玫瑰。”
作者有話要說: 新疆阿爾泰地區清河縣真的有28噸重、世界第三大中國第一大鐵隕石“銀駱駝”
毗鄰八國(又有人說七個,沒有印度)的新疆是我國公認的最大隕石富集區。
科普是因為作者希望各位看文的小天使能學到點什麽。
以及似乎經常僞更是因為作者時刻都想着改錯捉蟲,對開坑的第一篇文很重視,也不知道會造成讀者小天使們的不便,請多包涵。
這篇文就算完結作者可能也會時時來改……
作者錯了,下次還敢。
幸好各位打不着我。
皮一下老開心了。
☆、四九章
話音落下,門內聲響停歇,萬籁俱寂。
跡部很想看他的情況。
白村業,沒心沒肺的時候能把人氣出個好歹來,沒有戀愛神經,甩爛攤子給跡部,不會甜言蜜語,真正說起情話卻甜的齁人。
全世界獨一無二的純黑玫瑰。
黑玫瑰花語,你是惡魔,且為我所擁有。
其實怎麽都好,只有白村活着這一切才有意義,要不然他臨死前說這番話未免太過殘忍,讓跡部怎麽忘得了他。
“一定不許死,你死了本大爺立刻忘了你。”
白村被跡部的威脅逗笑了。
跡部還有做傲嬌的潛力。
感覺到身體力量迅速流失,四肢開始發軟,知覺變得麻木,白村找了個椅子坐下,穩了穩手,拿出紙筆做記錄用。隔一段時間注射一定劑量,一邊和跡部閑談,一邊寫下身體反映。
待預估用量全部注入,白村撐着最後一點力氣銷毀伊西斯留下的痕跡,并粉碎焚化幾枚空空如也的注射器。
等在門外的跡部看到實驗室門旁不耀眼的紅色小燈閃動,神色一變。
那是畫廊的防禦機制被觸動的警報。
白村此世重獲新生以來最無力的時刻,遭遇了最具威脅性的襲擊。
跡部抿唇,迅速調派人手,眸色極冷而聲音和緩的問,“你情況怎麽樣?”
“對方來的正是時候。”白村抻長了音,語帶調笑,“小芥都能一刀紮死我。”
“什麽時間了還有閑心開玩笑。”
倒是有點危機意識啊,跡部簡直想自己紮死他得了。
“本大爺走了。”
“你無情,你冷酷,你無理取鬧!”
“……”
再次确認他實驗室的門堅實得跟銀行金庫一樣,跡部對身後生命不息玩笑不止的戲精的控訴聽而不聞,大步走向地上一樓控制形勢,保護小芥。
白村這小瘋子簡直無情冷酷無理取鬧。
白村試藥的生死關頭,他們倆的仇家,尤其是有權有勢想他們死的仇家應有盡有,跡部沒有大意,畫廊的防禦機制十分完備可靠,上下守衛人員能力卓越,但卻被突破了。
據保镖回報,對方人數不到五個。
跡部拉開小芥房門,屋內只有一地躺屍的保镖。
偏頭攥住從背後橫伸過來的拿着迷藥巾帕之人的纖細手腕一扭,對方的腕關節卻沒有脫臼,而是以巧妙的柔道關節技掙脫開來,迅速後撤。
跡部可不會向擄走小芥的人詢問小芥的去向,餘光掃到身邊保镖生死不明的躺在一邊,這條長廊戒備的其他人同樣被對面的黑衣女人幹掉了。
跡部這些年來經白村時不時的毀人不倦,學了很多也實踐了很多,至少單論技巧跡部的格鬥技不比白村差多少。這個襲擊的女人掙脫開,跡部也不想與其糾纏,她實力很強,纏鬥起來太過費時,他必須盡快找到小芥。
跡部無意與襲擊者對戰,但對方顯然就是沖跡部來的。
襲擊者擋住跡部的去向,用中文式日語道,“不好意思,我是來拖住你的。”
襲擊者客氣有禮的說完就無禮的攻向跡部。
對方說的要是真的,那麽入侵者的目标确定為白村了,四歲的小芥身為白村的弟弟,白村最明顯的軟肋,擄走他的用意不言而喻。
盡管急切去尋白村,跡部還是被拖住了。
多數部下和支援的人被通知第一時間把守畫廊地下二層的入口,只能寄希望于那些人還擋得住。
……
“香椎行動起來了,阿部的神經麻痹毒素讓地下樓層路障都倒下了,香椎成功拖住目标二號……尼克斯你在幹嘛!不是叫你背熟地形圖才有可能摸到敵人防禦主控室門嗎!那邊!……不是,那是女廁你個大男人尿急嗎!在那邊……”
畫廊外一公裏外的一輛車上,一個戴增高墊厚的眼鏡小胖子盯着膝上兩臺電腦和車內數不勝數的顯示屏操控臺,隔着信號吼得撕心裂肺。
“不對,五的監視畫面和連線怎麽還是斷的?五在幹什麽!?”
小胖子口中的“五”,身量瘦削修長,一身深紫燕尾服,戴無五官的白面具,面具在兩眼和嘴的位置各有一條下彎的細縫,像一雙笑眼和一個生氣人的嘴,組合在一起無比怪異。
笑面人一雙帶着妥帖潔白手套的手抱着無意識的小芥,腳步鎮定繞過一路昏睡的人的從地下一層去往防衛森嚴的地下二層。
即使他們沒有倒下,笑面人有小芥做人質也能暢通無阻。
抵禦住神經毒素和迷藥的餘下地下二層的精英部下将其團團圍住,漆黑槍口對着一手插兜站姿挺直不見慌亂的笑面人,衆人忌憚他懷裏的小少爺不敢妄動,有勁沒法使。
“白村業,還不出現嗎?”通過變聲器發出的非男非女聲線的笑面人抽出插兜的手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
“叫你爸爸幹什麽。”
依舊沒有腳步聲的輕盈步履,一名纖細高挑的少年緩緩步出轉角暗處的陰影。
乍一聽見這不正經又懶散的語氣,熟悉的動人嗓音,笑面人指尖神經性的顫動一下,随即握緊拳頭,沒控制好力道弄疼了小芥。
小芥艱難睜眼,明白這狀況後也不掙紮,反正以他四歲的娃娃身體,掙也掙不開。
小芥呆呆的擰着身子去看白村。
他的長發盡數白了,發絲如雪卻仍是姣好精致的十八歲的少年面貌。唇色淺淡,面容蒼白,沒有一絲血色,讓人感覺他整個人近乎虛幻的脆弱,顯得那雙如墨的瞳仁出奇的亮,好像夜裏狩獵的悍猛貓科動物,又如一點寒星閃爍的漆黑子夜。
他不疾不徐的走來,擺了擺手,部下們躬身,潮水般退去。
幾十米的的悠長長廊,這個如今沒有人類氣息的美麗少年可愛的笑着,然而每走近一步他唇邊的弧度就減少一分,笑意則從未有過。
這條略顯狹窄逼仄的走廊寬敞起來,笑面人一直靜靜正對白村,穩妥的抱着小芥。
待白村站定,距笑面人不足十米遠,他臉上虛假的笑容消失殆盡,獨餘一片可以滲人骨髓涼人熱血的冷漠。
受到巨大壓迫的笑面人對做出洗耳恭聽姿态的白村道:“用您的命換這孩子,可以嗎?”
笑面人用了敬語,措辭得當,謙和恭敬,不過以變聲器扭曲來的聲線反倒更為詭異。
一直沒有表情的小芥皺起眉頭,乞求的對白村不住搖頭。
對小芥安撫的笑笑,白村仿佛沒聽到如此過分的請求,用篤定的口吻反問。
“我認識你?”
“……”
笑面人不再開口,擡手掐住小芥的脖子。
這個人在掩飾,而且他切實的想要自己的命。白村這樣判斷,确定了自己認識對方,對方也不是一般仇人。
小芥白嫩的小臉因無法呼吸漲紅發紫,白村示意他住手。
笑面人拿出一把短刀正要抛過來,蓄力已久的小芥以小孩不會有的速度動作起來。
小芥可愛的小臉凝重而決絕,伸出稚嫩雙手攔刃抓住刀身和刀柄,同時迅速移身讓他細嫩的脖頸撞上刀刃。
只要他死了就誰都沒法威脅他哥哥。
“白村芥!”白村厲聲喊道。
笑面人沒想到一個這麽小的人事不知的小孩能做出這種舉動。
“真是感人的兄弟情。”笑面人松開刀柄看準角度捏住小芥握刀刃鮮血淋漓的手,抱着他的手則盡量拉開孩子和匕首的距離。
“人質不讓脅迫者殺可不行。”
最終小芥脖子只劃開了一絲血線,要是笑面人直接握着刀柄抽離短刀,小芥的手掌會被鋒利的刀刃完全割掉,現在小芥手上的傷目測不會致殘。
白村身體無力,處于一個茶杯都舉不起來的狀況,無論如何都沒有力量阻止,不然幾個笑面人都不夠他捏死,更不會讓小芥受傷。
不過事情變得有趣了,笑面人能入侵到這個程度,一方面,白村猝不及防措手不及,對方能力很強;另一方面源于這個巧妙的時機。
研發人之一的白村都不知道自己會陷入這樣無力的狀态,而對方反而像是看準了這點發起突襲。
更有對白村的了解。他知道小芥對白村的價值,救下小芥不一定代表他良心未泯,何嘗沒有盡量不激怒白村的意思。
他畏懼白村。
笑面人阻止了小芥的自傷,用藥把他迷暈過去。
他把刀抛向白村,小芥突如其來自殺白村也沒有挪動,即使笑面人先前不知他無力也該猜出來了。他将短刀對準白村的心髒投擲過來白村不會也不能躲。但他沒有那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