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
藍回了席上,面色卻好了很多又恢複了她白蓮花柔弱聖潔的模樣。
此次宴會來的都是大人物,聽顏王爺和顏王妃說完了開場白,衆位女子心心念念的世子爺還沒來,連京中三公子都不見人影,甚至那個花花公子蔣家大少都沒來。
衆人都稀了個奇的,其他人沒來衆人還可以理解,那個花花大少沒來可就真是奇怪了,他可是最喜歡湊這種美人如雲的熱鬧的。
連顏若都好奇了,忍不住捅了捅蔣思阮的胳膊:“你那個哥哥今日怎麽沒了影子?往日這種宴會他可是最喜歡出風頭了。”
蔣思阮沒好氣的翻白眼:“那個混世魔王我可不敢管,又怎會知道他今日又是抽了什麽瘋去了哪裏?反正我這個嫡親嫡親的哥哥,肯定不會不來的,你就等着吧,他那性子肯定不會白白‘冷落’了你們這些美人。”
蔣思阮的語氣裏雖然帶着幾分無奈,但也聽得出她和蔣思睿感情很好。
雖然清苒從未見過蔣思睿,卻也聽思阮多次提過,說的最多的就是:“什麽時候我哥哥能及得上我子奕侄兒萬分之一,我家老頭子也能放心了。”
雖然衆人都說蔣思睿是個十足的纨绔子弟,除了女色玩意兒之外一竅不通,但清苒卻不那麽認為。她清楚的記得上輩子,蔣思睿一人硬生生的扭轉了丞相府幾乎陷入絕境的局勢。
那個時候,正是朝廷動蕩的時候,皇帝突然病重,太子年幼,各親王虎視眈眈的盯着那個帝王之位,身為皇後以及皇後背後的丞相府自然就成了衆矢之的,力保太子一黨的人都被安了罪名除去,連将軍府都不能幸免,舅舅被人暗殺傷重之時,病重的聖上卻突然下了一道聖旨說舅舅意圖謀反,将軍府三百六十八口人,除了兩位表哥不知所蹤,其餘人全部被斬首示衆。
那時的她身在後宅,對政事一竅不通,如今想想,那聖旨也未必是真的,所謂‘謀反’只是成了別人路上的絆腳石而已。
今日是個好日子,清苒的目光淡淡的在宴會上衆人臉上掃了一遍,雖然重生以後,所有的事情都發生很大的改變,但有一點,清苒可以肯定,那人,就要出現了。
只是,這次……可不要叫她失望了。紅唇微微一勾,帶着些許魅惑,只讓對面的公子哥慌張的掉了酒杯。好,好美……
桃花宴不同一般的宴會只是吃吃喝喝,這也是一場貴族子弟結交,展示才藝,變相相親的盛宴。
顏王爺舉杯說了一通好聽話,便過了一杯酒。酒過之後,宴會便正式開始了。
顏王妃笑盈盈的開口:“今年的春宴我瞧着比往年更是熱鬧了,今日晴方正好,我與王爺商量一番覺得不如讓各家公子小姐一展所長,一來是為宴會助興,二來,也讓我們瞧瞧哪家的公子小姐能拔得頭籌,獎品嘛,自然是有的,是我們王府珍藏的南海紫明珠一枚。各位瞧着可好?”
王妃此言一出,大家自然也是贊同的。
Advertisement
“王妃娘娘,小女覺着,只是各家展示自己擅長的到沒什麽意思,不如我們把各項目都寫個箋子,一邊寫上參賽衆位的名字,誰抽到什麽變表演什麽,您看如何?”這提議之人,清苒是為數不多認識的一位,好巧不巧的就是那個陳家小姐陳月藍,王妃和顏王爺商議一番覺得不錯,便允了這建議。
幾個仆人手中托着盤子,盤子上放着白紙,參賽的人紛紛拿了紙張寫上自己的名字然後重新放回盤中,另一邊也寫着表演的項目。不多時,一切就準備就緒了。
顏若瞧着這倒是挺有意思的,便站在臺子上念抽到的項目。陳月藍作為提議的人,也向王妃提出由自己念抽到的名字。王妃欣然應允,衆人都頗為期待的等着節目的開始。?
☆、才疏學淺
? 第一位抽到的,是一位公子哥,自然從男子的項目裏抽一個箋子,抽出來之後,顏若憋着笑念了項目,除了那公子哥黑透了一張臉其他人都哄堂大笑起來,原因無他,只因那箋子上上書兩個字:跳舞。
那公子哥憋紅了一張臉,原本還想出出風頭,結果自己把自己掉坑了。不知誰把箋子放錯了地方,才鬧了如此笑話。
跳舞不成,便改為舞劍。可憐見的那個公子哥看着就是個只會舞文弄墨的,一場舞劍下來弄得啼笑皆非,好在在場的都是有頭有臉涵養極高的,面上都笑作一團,但也都是打趣較多。
“這下子何公子可要名揚盛京了,看人家舞劍,行雲流水的才不叫真功夫,像他這種斷斷續續,百轉千回,才真真得了舞劍的內涵。”思阮捂着嘴巴在清苒耳旁笑的樂不可支。這何宣明真是太有趣了,不過他性子倒不扭捏,反正也就是一場玩笑,逗笑大家他也就當下了心裏的尴尬,把劍交給下人之後朝顏王爺做了個揖自我打趣道:“小子不才,真真是獻醜了,還請王爺和諸位萬萬不要再打趣小子,這舞劍,我可的的确确是頭一遭,獻醜了獻醜了。”
顏王爺也差點憋不住笑,揮了揮手讓何宣明回了座。這人開了個好頭,氣氛頓時活躍起來了,一時間大家也不拘泥,性子直爽的,還會做兩句酸詩自我排遣一番。
不過後來的項目倒也是中規中矩的,畢竟在場的各位從小就被全面培養,四書六藝有的就算不是精通也是略懂。
對對子,作詩,猜謎,投壺,射藝,畫畫,彈琴……,應有盡有,一場春宴,倒也不曾冷清。
抽到蔣思阮的時候,彈琴。
琴聲婉轉輕快,手法流暢熟練,一曲滿堂春,贏得了喝彩,也把氣氛拉到了□□。
接下來,陳月藍又開始抽了名字,然後她神秘的朝大家笑了笑道:“接下來這一位,可是最近名聲大噪的小姐,諸位可知道是誰?”
蔣思阮一聽陳月藍說了‘名聲大噪的小姐’就知道非清苒莫屬了。只是……她可是一直坐在清苒身邊的,可沒看見她接了箋子投了名字,這事兒,可真真有趣了。
不用猜,也和她那個二妹妹有關,估計是對剛才的事耿耿于懷,如今人家要找場子來了。
皇甫清琳和陳月藍關系極好,在京中是一對令人羨慕的好姐妹,如今這好姐妹聯手,要讓自家親姐姐出醜,還真是有趣的緊了。
蔣思阮眸子裏閃爍着奕奕的光彩,黑色的瞳孔盯着清苒的臉仔細打量個不停,只看得清苒都有些受不住了才低聲道:“何事?”
思阮這才欲說還休,羞羞答答,遮眉掩目的扭捏道:“你明知道還問人家,你難道不知道人家最喜歡你一出手就讓對手出醜的樣子嘛~~~”說着,連抛了三個媚眼朝清苒丢去。
清苒:“……”我真的不知道。
這邊她們在下面說的歡快,那邊顏若頗為應和的問道:“不知是哪位小姐?莫不是才回京都的皇甫大小姐不成?”
陳月藍一聽,面上的笑容更甚,只點頭:“郡主真真是聰明,一猜就中,我這次抽到的就是皇甫大小姐皇甫清苒。不知皇甫小姐會抽到什麽項目,我們早就聽聞皇甫大小姐文采兼并,六藝精通,今日可算是能一飽眼福了。”
顏若聽了這話,目光中帶些諷刺的看着陳月藍,這幾日京中都傳遍了,誰不知道皇甫大小姐是個大字不識,粗鄙淺陋,如今這陳月藍倒是個會睜眼說瞎話的,只不過,這事她也不好參與其中。雖說她和蔣思阮關系不錯,可是和那皇甫清苒可是半分關系都沒有的。
但是她對皇甫清苒印象也不錯,雖說姿色勝人,但好在是個識趣的,顏若也就說了兩句場面話:“皇甫大小姐不必緊張,這宴會也只是樂子而已。”
底下的人自然不知其中的首尾,都好奇的看向蔣思阮的方向,仔細一看才驚嘆道,原來那位就是傳言中的皇甫大小姐啊!倒是沒有傳言中那麽不知禮數,人也沉穩娴靜,只是這容貌……稍稍豔麗了些。
清苒聽到顏若替她打圓場,心裏對顏若也有幾分好感。當下一起身,微微朝顏王爺和顏王妃拜了一拜才道:“臣女不才,陳小姐所講‘文采兼并,六藝精通’清苒是萬萬不敢當的,清苒才學疏淺,還是不要掃了大家的雅興。”
陳月藍一聽越發肯定這個讓琳兒讨厭的姐姐半分才能也沒有,心下越發不屑,面上卻笑容不減:“大小姐真是謙虛了。就如郡主所說,這宴會也就只是個樂子而已,何必拘泥,大家說是不是啊?”
有些和陳月藍熟識的知道這是定要那個皇甫清苒出醜的,也有些不知情的只道這皇甫清苒太小家子氣,還有些完全就是看戲的态度一時間大家都應和起來:“皇甫大小姐不必謙虛。”
“就是就是,随便抽一個便罷……”
陳月藍的目光一直盯着清苒,看到她似乎有些手足無措,眼底的嘲諷越發濃厚:“皇甫小姐莫不是還要郡主親自請上來?”
蔣思阮看着清苒慌張的樣子,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白皙的手指把玩着桌上的白瓷杯子,沒想到啊沒想到,苒兒的演技越來越好了。
而皇甫清琳見蔣思阮沒有絲毫要幫忙的意思,心下也不禁得意起來,看起來這蔣小姐也就是拿皇甫清苒那個賤人當樂子而已,不然也不會這麽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哼,想起之前清柔那個賤丫頭和清苒那賤人得意洋洋的炫耀和蔣思阮的關系她就來氣,如今好了,正好也讓她們認清楚自己的位置,在這盛京,她皇甫清苒是個嫡女又怎樣,還不如她這個皇甫二小姐的名號有用!
清苒無奈,只好在盤子裏随便拿了個箋子遞給顏若,顏若一打開,意味深長的看了眼清苒這才柔聲念了出來:“皇甫大小姐抽到的項目是,舞劍。”
舞劍,衆人一聽都來了精神,想當年這皇甫二小姐可就是憑着一曲琉風之舞的舞劍而出名的啊!今日這皇甫大小姐到底是能一鳴驚人,還是東施效颦,到讓人很是期待了。
衆人都靜靜的看着站在場中的女子,紫衣黑發,黝黑的眸子中帶着些緊張,一張桃花面有些蒼白,良久,才聽到她有些緊張和羞怯的聲音:“清苒不才,這舞劍真真是不會的。雖說我回京不久但也知曉,我二妹妹清琳舞藝驚絕,舞姿翩遷如仙人之羽,清苒自小不曾學舞,不如由二妹妹代我一舞如何?”
衆人一聽,有的臉上就略略帶了些失望的神色,但是一聽由皇甫清琳代舞大家又有些期待。雖說這皇甫二小姐是以舞藝出名的,但是很少人真正見過她的舞蹈,如今聽清苒提出來,有些人也順水推舟都看向皇甫清琳。
皇甫清琳一時也沒想到清苒會如此說,畢竟春宴是清苒回京後第一次正式參加的宴會,正是結交京中新貴的好時機,她可不相信皇甫清琳會白白的把這個好機會讓給她。
那就是說……皇甫清琳笑的有些得意,她這個大姐姐,真的就是一個沒用的廢材!
雖然今天是她博得衆彩的好機會,但是她此時卻更期待,皇甫清苒在大庭廣衆之下出醜的樣子。那可真真好看了。堂堂尚書嫡女,無一所長,實在是個令人歡喜的笑料。而皇甫清苒也會受到所有貴族子弟的鄙夷,她這輩子也別想在衆人面前擡起頭來!?
☆、鬥來鬥去
? 想到這,皇甫清琳越發得意,面上裝出一副為難的樣子,美眸閃着水光楚楚可憐:“姐姐雖然如此說,琳兒雖然想為姐姐分憂,但王爺和王妃還在此,琳兒一個小小女子,是萬萬做不得主的……”
皇甫清琳這招用的倒是挺聰明,擡出了王爺和王妃,又暗指清苒不懂分寸不知禮數,把自己這個‘受姐姐欺壓的好妹妹’的形象演繹的讓人精彩叫絕!連清苒都對皇甫清琳另眼相看。
看來她這妹妹這些年的演技越發純熟了不說,連腦子都聰明了許多。
不過清苒也不是吃素的,只見她微微一笑,面上略帶緊張和羞澀的驚訝道:“剛剛郡主說表演才藝憑大家興起,王妃也說,是為了宴會助興的,難道不是這樣嗎?”區區一個表演才藝,堂堂王爺還會強迫一個小小女子?
“我讓妹妹代我,也是為了讓大家一睹妹妹的風采,畢竟妹妹劍舞技藝精湛,比起我來,想必大家更期待妹妹的表演,我以為大家都如此認為……才……”
說道最後,聲音越發小了卻還是讓離她比較近的顏若郡主等人聽個正着。
顏若一向不喜皇甫清琳,此時一聽清苒的話當下帶了幾分冷笑:“大小姐此話倒是道出了衆人心聲。二小姐你也不必推脫,你的舞技如何大家都知道,既然大小姐都開口了,不如你就替大小姐舞上一曲也無傷大雅。”
清苒知道,顏若這話不是針對她,但是對她也有些不喜了。
她讨厭皇甫清琳,自然也會讨厭和皇甫清琳有關系的人,特別是她這個怯懦無能,連個庶女都不如的皇甫清琳的嫡姐。
郡主都如此說了,在場的貴族子弟們對皇甫清琳又是‘有美人兮,心生仰慕’的心态,一時紛紛應和。
皇甫清琳沒料到清苒竟如此拉的下面子,将自己的無能和鄉下來的見不得世面的小家子氣毫不遮掩的表現出來。
皇甫清苒這樣做,就如自掘墳墓一般,以後那些個和尚書府門當戶對的府中夫人哪個願意娶這樣一個兒媳婦兒來,怯弱無知就算了,還見不得大世面,估計誰家娶了她就要被笑死了。
只是又想到不能讓清苒出醜出的更厲害了,心中總有些不舒服。聽到顏若雖然客氣,可語氣中處處帶着命令和諷刺的話,讓她覺得好像心被放在火爐上烤着一般,又焦又燥。
即便如此,她還是應了下來,随着一旁的婢子去換了衣服。
杏芽侍候在皇甫清琳左右。
這些年,皇甫清琳的丫頭換了一批又一批,就這個杏芽還留的時間長一些,就是因為她不禁嘴甜,人也聰明,摸得着皇甫清琳的心思。
如此,她自然也知道皇甫清琳和清苒姐妹的不虞。待皇甫清琳換了衣服之後,她眼睛一轉,附在皇甫清琳耳邊說了幾句。
皇甫清琳面色一變,高興道:“快些去辦,要是事情砸了,我定饒不了你這個小賤蹄子!”
杏芽伶俐一笑:“小姐且放心吧。”便悄悄退去,尋了一處偏僻的地方溜到後門。
這廂清苒輕抿了一口茶水,擡首望向正被衆人炙熱的目光包圍的皇甫清琳的方向。
皇甫清琳生的好,皮膚白皙無暇,一雙眼睛水波流轉似乎能勾住人的魂魄,再加上她一轉風格,除了那身白色的仙子裝,換了一身妖嬈血紅的舞衣更襯得她魅惑之極。
有些夫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了。平日裏覺着這皇甫二小姐清純如蓮,可今日竟生生出了幾分狐媚之氣。更可恨的事自家的老爺兒子眼睛都盯着那狐媚子轉都不轉,心中便生出幾分怒氣和嫉恨。
看到顏若郡主眼中無意露出的鄙夷嘲諷,清苒便猜出幾分真相。
那舞衣做工極好,精致華美,可惜偏偏讓穿它的人有了幾分風塵味道。皇甫清琳還是少女,對這些事情自然是不精通的,只覺得這衣服頗合心意,但何氏不同,她一眼就看出那衣服的巧妙之處。
不過皇甫清琳已經微微屈膝,行了一禮之後結果一旁婢子手中遞上的劍舞了起來、
思阮看的無聊,捏着糕點附到清苒耳旁道:“你那二妹妹今日可真是要出盡風頭。”皇甫清琳雖然人品欠佳,但舞藝還是極好的,連蔣思阮都覺得即是自己,都不一定比皇甫清琳跳得好。
清苒但笑不語。清柔撅了嘴巴:“思阮姐姐到底是向着誰?要我說,姐姐的落花舞曲比她的好千倍萬倍。”
落花舞曲,蔣思阮自然是沒見過的。因為這是清苒按着雲流教她的劍法改編而成的。既可增強體質,亦能強身健體。動作行雲流水,一招一式如水霧鏡花,讓人沉醉其中。
蔣思阮好奇了,搖着清苒的手臂央求:“好妹妹,哪日你舞給我看好不好~”
清苒最怕蔣思阮的纏功,因為這丫頭纏起人來簡直不要臉面,死磨硬泡,就是石頭也化成粉。
清柔頗為得意的笑起來:“姐姐正在教我呢,思阮姐姐若是想看,不如先拿來你的月華匕首來。”
清柔眼饞蔣思阮的那把匕首許久,如今竟拿清苒做起交易來。
蔣思阮一咬牙,道了聲好。清柔差點得意的笑出聲,讓鄰座的幾位小姐惡狠狠的瞪了她幾眼。然後又癡迷的看向在中央快舞到結尾的皇甫清琳。
皇甫清琳最後收尾收的極好,一片喝彩聲登時響徹整個宴會。
清苒毫不在意的看着皇甫清琳有意的挑釁,微微笑着,忽然聽到身後急匆匆的腳步聲,然後不動聲色的動了動身體。
只聽一聲慘叫,一個嫩黃色衣衫的丫頭正跌在清苒右側的桌角上,痛苦的□□。
正是杏芽無疑。
“你這丫頭怎的如此慌張,若是沖撞了旁人如何是好?!”清柔一眼識得這丫頭正是皇甫清琳身邊得大丫頭杏芽,也是個刻薄的。
杏芽慌忙求饒,手下去不懂聲色的碰倒了酒壺,然後慌忙扶正,起身一個勁兒的求饒。
皇甫清琳自然也注意到這邊的動靜,看到杏芽就知道事情已經成了大半,她剛受了顏王爺的獎賞,此時正是春風得意,而此時清苒那邊的動靜卻讓衆人有些不滿。
皇甫清琳自然不會錯過這個抹黑清苒的機會,立馬淚眼汪汪楚楚可憐的朝清苒走去,柔柔弱弱的問道:“姐姐,杏芽可是冒犯了姐姐,希望姐姐念在我們姐妹的情分上饒了杏芽一命,算是妹妹求你了!”
說着幾乎要同杏芽一起跪下。
皇甫清琳的柔弱哀求,更将清苒這個嫡姐無知狠毒的形象入木三分。
清苒不惱不怒,反而微微一笑,也不攔着要下跪的皇甫清琳淡然道:“妹妹此話何意?我何時要将杏芽如何了?妹妹此番作态莫不是覺着杏芽不合心意?還是覺着杏芽不配做妹妹身邊的大丫頭,德行不足?”
清苒一番幾乎平淡的質問,讓衆人微微一怔。是啊,似乎從始至終,這位大小姐都是面帶微笑,也未曾為難那個丫頭,反而是那丫頭不失禮數反應過激,而皇甫清琳身為她的妹妹不信自己的姐姐也罷,竟不問緣由将這黑鍋扣下,那女子卻一番不管你風雨欲來,我自巍然不動。果真好氣度!
不過,這也是看的清明的人看出的頭道,那些一心系在皇甫清琳身上的,卻以為皇甫清苒此女實在惡劣,無知粗鄙便罷了,還心狠手辣,氣量狹窄,連個丫頭都不肯放過。?
☆、将計就計
? 即便如此,除了那些血氣旺盛為美色甘願頭破血流的毛頭小子為皇甫清琳打抱不平針對清苒外,其他人等都抱着看戲的心态,悠哉悠哉的看着姐妹倆的內鬥。
何氏雖然有心阻止,可兩個姑娘哪個也不是她拿捏的住的,再加上今天确實是皇甫清琳太不識大體,讓何氏對她更加不滿。
這邊皇甫清琳被清苒三言兩語扳回來的的場面恨得牙癢癢,卻又不得不想着法子把自己撇幹淨。好歹她從小在盛京長大,名聲極好,此番被清苒質問,她也微微愣了兩秒就反應過來,泫然欲泣的模樣更加惹人心疼:“妹妹只是一時心急,姐姐一向寬容,自然不會和小丫頭計較的,只是姐姐這些日子甚至忙碌,妹妹幾次想和姐姐親近都不得機會,今日和容易得了機會想多了解了解姐姐,沒想到……唉,今次是妹妹顧慮不周,妹妹甘願敬姐姐一杯,萬望姐姐不要放在心上。”
皇甫清琳這番話語可算是伏小做低,既不拂了清苒的面子,又給自己找了臺階下,除了她眸色中快速閃過的陰狠之外,一點破綻都沒有。
許多原本對皇甫清琳印象直下千裏的夫人們也恍然大悟,原來這二小姐只是小女孩心思任性,想和姐姐多親近一番才弄出諸多事端。
只是……真相的确如此嗎?
反正清柔是一個字兒也不相信皇甫清琳。
清柔不信,蔣思阮也不信。兩人看着皇甫清琳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只自導自演唱作俱佳的猴子。
只不過此時皇甫清琳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清苒身上所以沒有注意到,但她沒注意到不代表陳月藍沒有注意到。
她秀眉一蹙,覺得有什麽不對。直覺的她覺着自己還是小看了這個剛剛從北川回來的大小姐。
清苒對她的打量似乎毫無所覺,面對皇甫清琳一番讨好似乎微微動了心,見皇甫清琳端着酒杯一飲而盡,也接過紅雪斟過來的酒慢慢飲下。
皇甫清琳眼中劃過得逞的微笑。然後帶着杏芽回了自己的座位。盛宴又恢複了原本的熱鬧,顏若郡主此時也回了自己的座位,眼睛劃過一抹銳利的光芒對清苒道:“你那個妹妹……可不是省事的主兒。”
清苒颔首不語,微微一笑,不可置否。顏若看不出來她是什麽意思,心中除了不滿更多了些防備。
一抹嫩黃色的身影突然出現在她的視線中讓顏若冷冷一哼:“她怎麽出來了?不是身子嬌弱不勝寒風嗎?”
這語氣的嘲諷和厭惡毫不掩飾,連皇甫清苒這個外人都不忌諱的厭惡,除了那位傳說中顏王爺的庶女顏妍恐怕別無二人了。
說起這顏妍,也算盛京比較有名的女子之一。其一,她生母早亡,寄養在王妃名下,但奇怪的是卻一直填入王妃名下,所以還是個名不正言不順的庶女,其二,這顏妍身姿如弱柳扶風,身嬌體弱,容貌清秀柔婉,一身江南風韻,讓人心生憐惜;其三,顏妍心思通透,擅長解讀人心,可謂是聰慧美麗的解語花一枚。
皇甫清苒看着遠處嫩黃色衣衫言笑晏晏的女子,眸中翻滾着不知名的情緒。
她從未和這位顏家小姐打過交道,前生如此,今生也如此。但她卻知道,這女子柔中帶剛,心狠聰慧,更難得的事懂得審時度勢,該嬌弱時嬌弱,該果伐時果伐。顏妍不同于顏若的明豔張揚,反而溫暖內斂,再加上身嬌體弱,最懂人心反即使生母早亡反而成了顏王府最受寵的小姐。
可偏偏的,顏若最讨厭的就是顏妍。做作虛僞,迷惑人心,歹毒狠辣。這是顏若對顏妍的評價。
衆人都看着顏若和顏妍不對盤,可當事人偏偏不當回事,見到顏若該有的禮節一絲不少,也沒有巴結讨好之意,完美的讓人逃不出一絲錯處。越是這樣,顏若越是讨厭顏妍。
清苒笑,看來這郡主的生活,也不比她好多少。即使她從未和顏妍交過手,也知道那個女子絕不是個簡單人物。
若是簡單,又怎麽能一步一步,成為新皇最受寵愛的馨皇貴妃呢。
這個人,她就算不交好也絕對不會和她交惡。
蔣思阮雖然有些疑惑為何清苒示意自己不要和一個庶女交惡,但是她也知道清苒不會做沒緣故的事,因此她也不動聲色,只是淡淡開口轉移了顏若的注意力:“那個白衣美貌女子是誰?我怎從未見過?”
能被蔣思阮成為美貌的,顏色自然不差,不僅不差,反而有傾城之色。
顏若擡頭看去,只是一個白衣羅裙的女子正撫着素琴。琴聲婉轉悅耳,如玉珠碰撞玉盤之音,音色清澈動聽,樂曲更是難得的好曲。
“她啊,就是從小陪在太後身邊的江雪蘭啊。”雖說這江雪蘭得了太後的青睐,可說到底也就是一個被太後撿回來的孤女。蒙太後寵愛,封了個‘玉雪郡主’的稱號。
“原來她就是玉雪郡主啊。”蔣思阮雖然常在盛京,可她還真未見過江雪蘭其人。只因太後一心向佛除了盛大慶典之外都呆在皇家佛堂雲圖山上吃齋念佛。這江雪蘭陪在太後身邊,甚少露面。
雖然大年的時候文武百官集聚皇家,但不是蔣思阮沒去就是江雪蘭有事。
不知真是沒緣分還是怎的,蔣思阮細細打量這個白衣如蓮的女子,明明只是一個孤女,到頭來竟比皇家的有些皇子公主還要得寵。
這就是王侯将相寧有種乎嗎?有趣有趣。
算算時間也是‘夜媚’發作的時間了。不得不說,她這個好妹妹為了對付她還真是不少下工夫,連夜媚這種名貴的□□都買的回來,真讓她這個大姐姐欣慰啊,不知道她該怎麽報答她的好妹妹,是折了她一雙腿,還是剜了她那雙漂亮的眼睛呢?
啧啧,她得好好想想啊。
好好想想。
微微用內力催了幾分熱氣,眼看着清苒越發酡紅起來的臉,陳月藍疑惑的看了看皇甫清琳,皇甫清琳也不瞞她,悄悄的對她耳語幾句,陳月藍震驚的看着她,皇甫清琳委屈的眨了眨眼睛:“陳姐姐,我只是一時氣不過……自從大姐姐回來後連爹爹都偏心了,明明以前我才是皇甫府裏最受寵的小姐,可如今……”
陳月藍聽了嘆了一口氣道:“但願皇甫清苒不會發現是你做的,我瞧着你那個姐姐決計不是好對付的。琳兒,我是怕你吃虧啊。”
皇甫清琳暗暗陰狠一笑,哼,不好對付又怎樣,她就是要她皇甫清苒永遠在她面前擡不起頭來!要她一輩子受人唾棄,在她面前卑躬屈漆!
皇甫清琳一直暗暗注意着清苒的動作,此時見她起身離席,暗中派了人跟着。此時表演已經接近尾聲了,顏王爺和顏王妃怕這些年輕一輩的放不開便帶着那些夫人們提前離去,留下一衆少男少女們賞春。?
☆、将計就計2
? 說是賞春,更是賞美。
那些早就垂涎皇甫清琳美貌的少年們早就圍着皇甫清琳開始談天說地,附庸風雅起來。
清柔和蔣思阮察覺到清苒的不對勁,心下一緊,問道:“姐姐,苒兒你怎麽了?”
清苒面上不動聲色,她早就注意道那個叫做杏芽的丫頭一直暗暗注意着她便道:“無礙,只是有些頭暈發熱,許是醉酒了。”
暗下卻示意清柔和思阮不要慌張,她只是順着某人的意思将計就計罷了。
清柔和思阮這才放下心來。清柔年紀小,早就對那個二姐姐心有怨恨,如今見她居然在衆目睽睽之下暗害姐姐,心中怒氣更甚,還好思阮及時拉着她才沒露出破綻來。
清柔知道自家大姐這些年為了她受了不少苦,如今好容易回了府,卻還處處遭人算計,處處需要小心謹慎,鼻頭一酸,眼淚就要落下來。
清苒無奈,只摸了摸妹妹的頭發:“柔兒乖,很快就沒事了。”
清柔紅了一雙眼,垂着頭聲音吶吶的帶着喑啞:“姐姐一個人受苦……柔兒,柔兒難受。”
清苒只好讓柔韌和紅雪一起扶着她朝顏若福了福身:“郡主,臣女不勝酒力,先行退下。”
顏若此時正煩着為何今日三公子不見蹤影就算了,連子奕哥哥都沒來。
說起顏若和世子奕的緣分,大概是她七八歲那年随着爹爹入宮觐見太後,剛入太後的鳳安宮就看到一個錦衣華服的少年,那時世子奕小小年紀氣度已是不凡,再加上一副粉雕如玉的面孔竟讓這個一向刁蠻的小郡主愣愣的看呆了眼。
那少年似是察覺了她炙熱的目光,有些不悅的蹙了蹙眉頭,側了身子。那時的她就覺得,這世上再也沒有比這個小哥哥更精致美麗的人物了。
雖然……這小哥哥一點都不待見她。
她和蔣思阮打好關系,一部分也是因為蔣家和北川王府的關系。多年來她見到世子奕不過兩三面,卻讓她思至如今。
所以她聽到清苒告退也只是揮了揮手,讓人帶着她們主仆三人去了準備好的院子休息。
對繞着她的公子哥們也沒多大興趣,整個人都恹恹的。
奇怪的是皇甫清琳一向和她不對盤,如今見她沒興致和那些世子哥兒們周旋應當更加趾高氣昂才是,可如今她瞧着這皇甫清琳似乎也是一副急急地不耐煩的樣子。
這倒是有趣了。
顏若找到了新的樂子,心裏對世子奕沒來的失望便沖淡了一些。她饒有興趣的派人暗中跟着皇甫清琳,竟發現她引了一位向來好色名聲極差的校尉公子朝着後面休息的院子去了。
顏若最喜歡看熱鬧,自然不會錯過這麽精彩的一幕。
蔣思阮雖然不放心,可如今她不動才是最好的。所以她也就把目光轉移到了那個傳說中的顏王府的庶女顏妍的身上。
顏妍似乎并不受待見,但是看着顏王府的面子上倒也沒多少人敢給她甩臉子,只是有意無意的忽視她罷了。這顏妍倒是好氣度,不惱不怒,仍是一副溫和柔弱的樣子。
這女子不是城府太深,就是太過懦弱。這是蔣思阮對她的評價。不顧經過剛剛清苒的提醒,她自然不會小看了這個庶女。
蔣思阮目光一轉,就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