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送她去別院靜修一年!”皇甫盛一錘定音,任皇甫清琳怎樣哀求都不管用。
等皇甫盛把玉觀音交給老夫人的時候,才道,“母親,苒兒的一片孝心差點就被錯怪了。”
老夫人自知有錯,但讓她給一個小輩認錯是絕不可能的,只是喚了清苒過去,慈祥的摸了摸她的頭笑,“好孩子,果然不愧是咱們尚書府的嫡女,不是那些庶女能比得了的。”
寒暄了一會兒,清苒借口有事和清柔一起退下了。反正好戲也看完了,而且……爹爹似乎有什麽話要和祖母說,她也識趣的走了。
見到清柔和清苒離開之後,皇甫盛正了正神色,老夫人也放下愛不釋手的玉觀音看着自己功名成就的兒子。
其實,對這個大兒子她雖然有心疼愛但心底卻還有懼怕感,不然當年他執意要娶季暖她也不會不敢多加阻攔了。
“盛兒可是有話對為娘說?”老夫人揮手退去了一旁的楊嬷嬷和衆丫頭才遲疑開口問道。
“娘親,二弟來信說想接您過去住一段時間。”
老夫人心頭一跳,知道兒子這次是真的生氣了,也不敢說什麽,只是笑着道,“我也很久沒見到蝶兒丫頭和思兒了。”
皇甫盛點點頭,笑,“那我給您備好馬車,明日就讓人送你過去。一個月後我親自去接您。”
老夫人想着也好,順便也可以散散心,就點頭稱是。?
☆、師傅
? 自老夫人走後,皇甫盛也一直忙着朝堂上的事。
清苒隐約知道似乎是江洲一片發生了洪澇災害。夏季本就是暴雨多發季節,江洲那裏又被衆河圍繞,皇甫盛這個尚書也是忙得不可開交,每日裏都到半夜才回府。
清苒自上次從舅舅家回來也有七八天有餘了,卻還一直沒見到舅舅說的‘師傅’。
但她走的時候,舅舅可說了,這個師傅絕不是一般人。大概……是有什麽事耽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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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皇甫清琳被禁足在院內,心裏一邊念着被發配到別院靜修的柳姨娘,一邊恨得牙癢癢。
皇甫清苒那個賤人是怎麽回事!為什麽只是去了一趟臨城,就完全不一樣了?!
皇甫清琳焦躁的摔着東西,看到一旁顫顫發抖的綠珠,肚子裏的氣焰更大了,一巴掌甩在綠珠臉上,綠珠一張小臉瞬間紅腫了起來,她也不敢說什麽只是跪着捂着臉求饒,“二小姐,饒了奴婢吧……”
“饒了你,你說,當初我娘把你買回來怎麽說的?!如今呢,你竟然被皇甫清苒那個賤人丢了回來,你說你還有什麽用,嗯?!”皇甫清琳小小年紀,從柳姨娘那耳濡目染了不少後宅的龌龊事,一邊輕撫着綠珠的另一側臉,一邊幽幽道,“我要你回到那個賤人那裏去!”
綠珠驚恐的看着面前小小的人兒,一旁的紅梅輕笑着安撫皇甫清琳,“小姐,你且不要生氣。柳姨娘說了,這丫頭留着有大用處呢。”
皇甫清琳氣沖沖的坐到圓桌旁問,“娘親走的時候說了什麽?”
“姨娘早就有了打算,小姐不要着急。姨娘說了,這次是她沒想到大小姐性情變了,畢竟大小姐和老夫人一向是不和睦的,她也沒想到大小姐會拿那麽珍貴的的東西送給老夫人讨老夫人歡心。不過既然如今知道了,姨娘讓我告訴小姐,靜觀其變就好。保證不出一個月,小姐就可以出來,姨娘也能回來了。”
紅梅一邊幫皇甫清琳倒着水,一邊細細道來。
柳姨娘,可聰明着呢。不然當年也不會嫁到尚書府來了,也不會得到老夫人的歡心和夫人不相上下。
聽了紅梅的話,皇甫清琳才慢慢平靜下來,既然娘親這樣說了,那她一定是有辦法的。
想到這,皇甫清琳反而不急了。
雖然她年紀小,思慮不周,但皇甫清琳也是極為聰明的,不然前世也不會被人稱為盛京才女了。
“紅梅,你說皇甫清苒那個白癡是不是變了很多?”皇甫清琳疑惑的問道,“明明沒多久之前她還對我如同一母同胞的姐妹,對娘親也是當做府裏的夫人看的,怎麽一回來就變化那麽多?”
紅梅想着這兩日偶然遇到的大小姐,不同于往日表面上的高傲貴氣,而是一種……讓人打心底覺得高貴,遙不可攀的臣服。
這變化……對柳姨娘和二小姐來說可不是什麽好事啊。
“可能……大小姐是在臨城遭遇了什麽事也不一定。或許是有人在大小姐耳邊嚼了舌根,所以大小姐一時置氣也不一定。”紅梅斟酌着答道。
“是嗎……?”
夜色正深,窗外的明月撒了一地。微風吹着竹林沙啦啦的作響。三兩聲蟲鳴在花叢裏低鳴。
清苒一向淺眠,但當她反應過來有人進了風暖院的時候還是遲了,她被人定住了身子。
那人武功應該還極高的,不然也不能避過了那麽過巡邏的護衛進了風暖閣。
“誰?”
屋子裏沒有點燈,清苒只能憑借着月光看向悠然坐在圓桌前似乎還倒了杯茶黑影。
那人不言語,清苒也不說話。屋子裏一時寂靜到極致,甚至連窗外的蟲鳴都沒了聲音。
清苒只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現在有多慌張。
難道這人是柳姨娘派來的,不不,這樣的高手很少會理會朝堂之事,那他究竟是誰?看身影是個男人無疑,難道是采花賊?
可是現在她也只有十歲啊,看着都嫌牙酸的年紀。
清苒腦子飛速的運轉着,即使是前世她活了二十歲,見過山賊,見過戰場,見過死人,可也沒見過半夜入閨房的無恥之徒啊!
“啧啧啧,果然好定力。皇甫大小姐。”來人輕笑一聲,聲音很好聽帶着醇酒一般的甘甜低沉。
燭火蹭的亮了,她都沒看到那人是怎麽出的手。
這功夫,絕對不比舅舅差!
舅舅……?
難道……“你是舅舅給我請來的師傅?”話剛落音,清苒一擡頭,倒吸一口冷氣。
在那邊坐着的是一位身形修長的男人,烏發随意的紮着,帶着一些狂傲不羁和傲視群雄的氣質。眸子幽深黑暗,帶着血腥和冷厲。
最為讓她驚訝的确是他的臉,他的臉看起來極為年輕,長眉入鬓,面色如黑夜般冷酷,微薄的唇抿成一條直線,這人長得,真是天理不容的……好看!
皇甫清苒前世見過不少美男子,不說別的,就是自家那兩個表哥都是一等一的容貌,但眼前這個男人似乎更勝一籌。
“小姑娘倒挺聰明的。臨危不懼,能夠在最短時間內找出最有利于自己的狀态。不錯不錯。季老弟果然沒有看錯。”男人笑着十分滿意的看着清苒,“小姑娘,你可願拜我為師?”
清苒一撇嘴,“我還不知道你是誰?雖然舅舅找的人沒錯,但我還是喜歡自己看上的人。”還有,有這樣半夜入人深閨,直接點了徒弟穴道的師傅嗎?!!
“呵呵,小姑娘倒挺有主見的。我姓雲,雲流便是我了。”
“雲流,那個天下獨步逸雲流的雲流?!”即使清苒再不了解江湖之事,但對雲流這個名字确實如雷貫耳的。
雲流不僅是江湖中鼎鼎有名的劍客,他的醫術更是一絕。就連朝堂都多次想要邀他入朝為官,但他以‘性情懶惰,不受束縛’為由拒絕了。
數來,這個雲流也有三十四歲的年紀了,可他的面容卻還只有二十多歲的樣子,這邊是駐顏有術嗎?清苒囧囧的想。
雲流也很驚訝,這個常在深閨之中的小姑娘竟然知道自己的名號。不過,雲流也沒有多問,畢竟這個小姑娘也是有不想別人知道的秘密的。
驚訝過後,清苒立馬反應過來,乖乖叫了聲“師傅。”
雲流解開清苒的穴道,他本就是風流之人,也不在乎那些繁文禮節,只留下一句,“每日二更時分,我便來教習你武藝,對了,你還有一個師兄,他叫世子奕。”便沒了身影。
清苒活動一下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有些酸麻的胳膊,嘴裏念着‘世子奕,世子奕……’好像有些熟悉,但她卻怎麽也想不起是誰。
唔,算了,夜色深了,她還是先睡一覺再說。明日還要學習琴藝書法呢,爹爹這次找來的可是從宮裏出來的嬷嬷,一個個的嚴厲着呢……?
☆、雲州表姐
? 在府裏生安的過了一個月,老夫人喜氣洋洋的從臨城回來了,還帶回來兩個不速之客。
“去去去,把這個箱子這樣放,小心不要碰壞了,不然你可賠不起!”一個粉衣女子頤指風使的指着下人嚷嚷道。
“還有,那個那個,你這個賤奴才,這東西能這麽重的放嗎,摔壞了你怎麽配,告訴你就是那個賤命一條,給我小心點,聽見沒有!”
“呦,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雲州的二爺家的小姐啊,我還以為是哪位高門貴族的來我們尚書府做客,才如此嚣張呢。”說這話的自然是皇甫清琳身邊的紅梅,只見她笑語盈盈的看着一臉怒氣正吩咐下人做事的皇甫雲蝶。
紅梅一向不喜這個皇甫雲蝶,這個蝶小姐每次來尚書府真當成是自己家了,不是吵吵這個,就是打打那個,下人們也就是看在老夫人的面子上忍了,實際上哪個不是對這個蝶小姐恨得牙癢癢。
“原來是你這個賤婢!怎麽,我聽說皇甫清琳被禁了足,這次沒了你主子給你撐腰,我看你怎麽跟我鬥!”說着,皇甫雲蝶一巴掌就要往紅梅臉上扇,兩個人很快糾纏到一起看的正搬東西的下人們目瞪口呆。
說起來紅梅和皇甫雲蝶結仇,還是兩年前的事了。
那時候清苒正一心一意的對皇甫清琳,什麽好東西都往她那裏送。而皇甫雲蝶随着老夫人來了盛京,自然眼紅那些稀罕物件,就往清苒院子裏跑多了。
清苒雖然高傲,但是待客之道還是懂的,對皇甫雲蝶即使多有不耐,但還是以禮相待。
偏偏那皇甫雲蝶是個看不懂人眼色的人,巴着清苒不放,清苒就把随身的幾件物什給了她打發了她。
皇甫雲蝶欣喜得意,跑到皇甫清琳哪裏顯擺,結果就被紅梅冷嘲熱諷說得了人家不要的還不自知,皇甫雲蝶氣的臉色都發白了。
雖然她出身于商戶,但極其好面子,這一點和她的娘親也就是清苒的二嬸極為相像。
紅梅這麽一說不打緊,皇甫雲蝶不僅恨上了皇甫清琳還恨上了皇甫清苒。
所以這一次清苒才能如此清淨。
說實在的,皇甫雨蝶就是一個刻薄尖利無知淺薄的典範。而她的哥哥皇甫雲思完全就是花花公子裏的地痞流氓。
每次皇甫雲思到了尚書府被他調戲過的丫頭不計其數,一般的丫頭又不能抗拒,所以對這兄妹倆恨到了極致。每次他們來到尚書府就是下人們的災難。
這邊兩人正打得熱火朝天難分難舍,皇甫雲蝶有個潑辣的娘,自然知道怎麽戳人痛楚,下手也狠,而紅梅也不是個吃素的主,兩個人衣衫褴褛的滾到地上,皇甫雲蝶讓人幫她,可是每一個人敢動。
這一方是二小姐,一方是老夫人,唉……那邊都不好得罪啊。
“要不,去請大小姐?”一個丫頭偷偷說道。
自留娘被送到別院,大家都知道大小姐不再是以前的大小姐了。
大小姐,畢竟才是這府裏嫡系的主子。這府裏的事也該讓大小姐知道。
清苒聽到這事的時候,正在練習琴藝,一旁的嬷嬷欣慰的點頭。
大小姐的琴聲堪比當年的皇後啊!
來禀報的下人聽着這琴聲也不敢打擾,只靜靜的在那等着一曲終了,才上前一步,“大小姐,紅梅和蝶小姐在迎雪園打起來了。”
清苒皺了皺眉頭,看了一旁靜靜看書的清柔。
“你前面帶路,綠芽在這陪着二小姐,不要讓人來打擾她。”綠芽小眼睛亮晶晶的點點頭,“奴婢知道。”
清苒給嬷嬷請了辭,讓紅雪跟着,取了舅舅送她的長鞭,當下快步朝迎雪園走去。
當清苒趕到的時候,紅梅和皇甫雲蝶正氣喘籲籲的撕扯着,頭發淩亂,衣不蔽體,紅梅的臉上還有幾道可怖的血印。
紅梅就是在大膽也是萬萬不敢傷了皇甫雲蝶的臉的,只能多在她身上掐了幾把,兩個人一邊哀嚎一邊罵着,簡直就像潑婦罵街,言語簡直污人耳朵。
“啪”的一聲鞭響震得人耳朵疼,掀起一陣煙塵。
大家慢慢把目光從鞭子移到它的主人身上,只見大小姐紅衣黑發,一雙眼睛完全不似平時彎彎似月牙,反而帶着些許淩厲,一手執着鞭子,面無表情。
紅梅和皇甫雲蝶愣了一下,看了一眼落在身邊的鞭子,又開始厮打起來。
大小姐是名副其實的紙老虎,尚書府的事情都被老夫人和柳姨娘掌控着,這是衆所周知的事。
只是……
如今大小姐,似乎,更暴力了……
衆人為地上繼續厮打的兩人擦了把冷汗。
清苒舉起鞭,這次則毫不留情的打在二人的身上。
火辣辣的疼痛感讓紅梅和皇甫雲蝶驚叫起來,“大小姐你這是幹什麽!”
“堂妹,你瘋了啊!”
清苒慢慢彎起唇角,眸中卻沒有一絲笑意,手起鞭落,又一鞭子直接打開了糾纏的兩人。
“皇甫清苒!”黃浮雲的尖叫着起身,怒氣沖沖的瞪着拿着鞭子表情卻陰冷的可怕的剛及她肩頭的小姑娘,恨不得把她身上瞪出一個洞來。
可惜清苒對她的怒視不為所動,如星如塵的眸子泛着清冷的光芒,淡淡的轉向皇甫雲蝶,“堂姐,這裏是尚書府。而我,是尚書府的嫡女。”
一句話直接澆熄了皇甫雲蝶的怒火,她抿着唇,惡狠狠的瞪向站在一旁圍着的下人:“看什麽看!滾!”
沒辦法把怒氣撒到皇甫清苒身上,只好遷怒這些下人了。
下人也是敢怒不敢言,朝清苒福了福身就退下了。清苒也不說話,靜靜的看着發飙的皇甫雲蝶,就像在看一只小醜。
紅梅縮了縮什麽,眼睛裏帶着驚恐。
雖說她也知道大小姐變了很多,但如今的大小姐,從鞭打她們時的面不改色,到如今的冷靜自持,這分明……就不像一個十歲小姑娘的作為!
等皇甫雲蝶鬧夠了,清苒撫摸着手上的長鞭,對一旁的□□道:“紅梅,拉下去打二十大板。至于皇甫雲蝶,就在迎雪園閉門思過,明天聽後祖母發落。”
紅雪稱是,所以未等紅梅反應過來,自己已經被按到行刑的長凳上了,左右婆子掄圓了木棍就朝自己屁股上打去,每打一下,都是鑽心的疼,“大小姐,你饒了我吧,饒了我……奴婢錯了……奴婢真的錯了……啊,不要打了,不要啊——”
凄厲的慘叫聲,讓在一旁偷聽的下人,驚出一身冷汗。?
☆、發威
? “出來吧你們。”清苒低頭撫摸着手上的鞭子,淡淡的聲音卻讓一些人猛的一震。
下人們慌亂的從角落裏擠到清苒面前跪下,臉上也沒了之前看戲的神情,一個個的苦巴着臉,眸子裏露着驚恐和擔憂。
清苒淡淡的掃了衆人一眼,□□走上前去,不複之前的怯懦膽小,神色冷靜而高傲,“你們聽着,大小姐是尚書府的嫡小姐,是你們正正經經的主人。你們的一言一行都事關尚書府的體面,若是有人膽敢陽奉陰違——”紅雪一雙杏眸迸發出讓人心顫的冷光,“別怪大小姐手下無情!”
清苒似乎随意的摔了一下鞭子,尖銳的聲響似乎鞭打在衆人的心上。
“既然明白了,那麽,你們是不是有話要和大小姐說呢。比如——”紅雪眸光一掃,掃向最角落身着粉色衣裝的小丫頭,“春桃,還有,綠葉,楊管家和趙嬷嬷。”
随着紅雪紅唇一張一合,被點到名字的人繃緊了身體好像将被屠宰的家畜。
慌張而恐懼!
“大,大小姐……”春桃蒼白的唇顫抖着看向那個似乎事不關己的大小姐,冷汗順着額頭往地上流。
楊管家是尚書府的二等管家,也是柳姨娘的遠方堂弟,平日裏對下人都是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好似自己就是尚書府的主人。
對皇甫清苒算不上恭敬,對清柔更是百般刁難,克扣份例和膳食,安排那些懶散背主的丫頭暗地裏給清柔下絆子。
這些,她都知道。
所以,在下人裏立威,這個楊管家必除之!
而此時的楊管家還不知自己被戴上了頭號獵物的帽子,對清苒雖然有些懼怕可還是張着柳姨娘硬着嘴嚷道,“大小姐,我犯了什麽錯,你讓□□這個丫頭呵斥我!”
“楊管家。”紅雪看着中年而立賊眉鼠眼的楊二狗一陣嘲諷,“在大小姐面前自稱我,還敢對主子嚷嚷,不知道還以為你才是尚書府的主人呢。”
楊二狗的自覺性可不高,他認為自己是柳姨娘的堂弟,這柳姨娘又掌管着尚書府,怎麽說自己也算半個主人了,對□□質問的話不以為意,“大小姐都沒說話,哪輪得到你這個賤婢呵斥我!”
清苒聽到如此奇葩的對話,對楊二狗這個人更是厭惡之至,轉頭對身後的護衛道,“把他丢出尚書府。還有,府裏的東西,不準他帶出去。”
護衛二話不說直接架起楊二狗往外走去,楊二狗掙紮不脫,急得大叫,“大小姐,我可是柳姨娘的人,你怎麽能讓人把我丢出去!”
“堵住他的嘴,亂棍打出去!”
趙嬷嬷一看連楊管家都如此下場,忙開始求饒,“大小姐這都是柳姨娘逼奴婢的,奴婢上有老下有小,柳姨娘拿我小兒子威脅我,不然老奴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也不敢再三小姐藥裏下東西的啊,求大小姐繞過奴婢吧……”
春桃見臉趙嬷嬷都如此,原本就有些蒼白的臉更加慘白了。
她同綠珠一樣都是柳姨娘挑給清苒的丫頭,只是清苒選了綠珠,她就到老夫人那裏伺候了。因為她推拿的手藝極好,在老夫人那裏也算是頗為受寵的,她平時沒少在老夫人面前有意無意的說大小姐的壞話,更糟糕的是,上次大小姐和老夫人生氣離家,她更是其中的始作俑者,這若是讓大小姐知道了……
春桃面如死灰。
春桃不說話,不代表清苒就要放過她。
這次整的都是柳姨娘的人,春桃雖說在老夫人那裏受寵,但老夫人是什麽人,哪裏容的他人在她的恒壽堂作威作福,所以這次……
“把春桃送回恒壽堂。”
一句話讓所有人都以為大小姐是打算放過春桃了,畢竟她可是老夫人面前的紅人兒,只有春桃自己知道,自己這次是真的……死定了。
兩眼一翻,春桃暈了過去。
趙嬷嬷一把鼻泣一把淚,哭的肝腸寸斷還是被打了一頓板子送出了府。
皇甫清琳聽到紅梅被打的消息,清苒早就整頓好優哉游哉的在風暖院和清柔一起下棋了。
“啊,不玩了不玩了,姐姐你耍賴。”清柔佯裝生氣的丢下棋子,□□偷偷的看了一眼棋局,額……大小姐真是大殺四方啊。
紅雪作為小姐的貼身婢女,自然對這些撫琴下棋的高雅娛樂方式有所了解。如今看着大小姐的棋風,明顯的有種鋒芒深藏不露卻讓人頭疼的改變。
想想上午大小姐一鞭子甩過去的場景,紅雪嘴巴咧了咧,一雙眼睛彎成了月牙。雖然這樣的大小姐冷酷了些,但好歹也不會受那些人的欺負了。
“皇甫清苒,你給我出來!”皇甫清琳腦子一熱也忘了皇甫盛的禁足,直沖沖的跑到風暖院大吼大叫起來。
“喲,這是哪裏來的亂吠的狗?紅雪,你怎麽也不招人攔着些,若是讓柔兒受驚了,看我不剝了你的皮!”清苒看似在責怪□□,實則在說皇甫清琳沒規矩。
“你罵誰是狗?!”皇甫清琳漲紅了一張臉,平日裏仗着柳姨娘在府裏嚣張跋扈慣了,從來還沒人這樣明面上的嘲諷她。
如今的皇甫清琳就像一只被激怒了的小獸,惡狠狠的瞪着清苒和清柔從小閣樓裏悠然的下來。
“呵,原來是你啊。小三子呢,作為風暖院的護衛,他最近是越發怠懶了啊。”清苒不甚在意的摸了摸受傷的紅寶石戒指。
“小三子給三小姐院裏修花圃去了。小姐莫不是忘了,咱們風暖院的下人一個個的都是極為忠主的啊。”紅雪捂着唇笑了。
“哦,我說呢。”清苒擡頭,看了一眼皇甫清琳然後看到她身後瑟瑟發抖的綠色身影道,“這不是綠珠嗎,怎麽如今回了這風暖院倒是拘束了不少啊。”
綠珠一聽清苒提到自己,身子一抖,臉色發白的讪笑,“給小姐請安。”
“免了。”清苒眼都不擡一下,然後問皇甫清琳,“皇甫清琳,誰給你的膽子讓你一個庶女敢到嫡女的院子裏大吼大叫?!嗯?”最後一個尾音,清苒說的極輕柔,仿佛只是随意一問一般,卻讓皇甫清琳聽出了一身冷汗的味道。
“你你,誰讓你打了我的丫頭。”皇甫清琳給自己打氣,聲音拔得極高,有些尖利的刺得人耳朵生疼。
“教訓一個下人而已,難道我還要經過你的允許不成?!”語氣中的不屑和嘲諷差點讓皇甫清琳失去理智。
綠珠站在一邊不敢說話,只是臉色越來越難看。今天看到紅梅的下場,她就知道自己的下場絕對會更糟糕。
一直以來,她都認為按照大小姐那種軟性子,就是背棄了她她也不會有什麽愧疚感,人本來就該往高處爬。她選擇柳姨娘沒什麽錯的。
可是……她似乎真的錯了。
大小姐性子就算再軟,也是府裏堂堂正正的主子,不高興了要她的命也是一件極為簡單的事。
一想到這,綠珠的身子就越發的冷,看向一旁的清苒,眸子中滿是恐懼和哀求。
只可惜……太晚了。
皇甫清琳也被如今的清苒打擊的不小,整個人都蔫了。
如今她才認識到,嫡庶身份果然有別。
既然如此……皇甫清琳杏眸中劃過一道狠厲,她要成為嫡女,有一天,她一定要把皇甫清苒的高傲,尊嚴,所有的一切都踩在腳底下!?
☆、柳姨娘回府
? 皇甫清琳被人帶回自己的院子的時候還是渾渾噩噩的,整個人散發着一種陰沉。
所有的下人都噤若寒蟬,看着有些發癫的二小姐戰戰兢兢的做事,唯恐一不小心得罪了這位脾氣不好的小姐惹來一頓毒打,受皮肉之苦。
直等到三天後,一件大事發生了,整個尚書府都籠罩在一片喜氣洋洋之中。
柳姨娘懷孕了!而且已經三個月了!
面對這樣一個消息自然是有人歡喜有人愁的。
“唉,那個柳姨娘也不知走了什麽狗屎運,這下好了被發配出去一個月,就帶着兒子卷土重來了!”紅雪托着腮唉聲嘆氣。本來以為整了二小姐,她們就能過幾天清閑日子,誰知道打了小的,這老的就回來了!
對此,清苒倒是不甚在意的。
即使前世的時候,柳姨娘并沒有突然有孕。思及原因,大概也是因為上世的時候,柳姨娘也并未被發配到別院。
清柔擔憂的看向一旁靜靜坐着刺繡的清苒。雖然她看起來很平靜淡然,但是眼底的不耐和為難卻被清柔看的一清二楚。
“大姐,你是擔心……”
清柔的話沒說完,就被清苒打斷,一手揪着針,一手托着腮愁眉苦臉的哀嘆,“刺繡這活兒,就不是正常人做的……”
紅雪‘噗’的一聲就笑了,咬着小手帕低頭對清柔道:“我們大小姐雖然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但是啊,對這刺繡确是極為不耐的,就像天生不對似得,每次繡手絹什麽的,都這副蔫蔫的樣子。”
清柔也好笑的看了一眼清苒,原來是這樣,她還以為姐姐是在愁柳姨娘回府的事呢。不過,“姐,柳姨娘……可不比皇甫清琳。”
看着清柔擔憂的眼神,清苒笑着摸摸她的頭,這段日子大家看大小姐如此護着三小姐,對三小姐也不敢懈怠了,再加上清苒聽從大夫的食療,清柔的臉色越發紅潤了,一雙和母親相像的溫和眸子越發的亮,個頭也長了不少。穿着清苒給她挑的淡紅色流蘇紗裙,看起來倒是有些母親絕世的美貌。
如今八歲的清柔也快要長大了。清苒欣慰的笑了笑。至于那柳姨娘,她完全不放在心上,人不惹我,我不惹人,人若招我,那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清苒眸光一利,帶着瘆人的陰狠。
不過……“紅雪,你能不能給主子笑一個,這樣愁眉苦臉的,好像我虐待你了似得。”
紅雪的臉耷拉的更長了,“小姐,你現在還能開玩笑,火都要燒到頭發了!”
“不是頭發,是眉毛。”清苒一板一眼的糾正紅雪的錯誤,然後桃花眸彎彎的繼續逗紅雪,“你給小姐笑一個,小姐賞你二兩銀子。”
紅雪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伸出一雙小手,“小姐,賞錢。”清柔笑的前仰後附,這主仆倆到是很能苦中作樂的性子,臉一旁的綠葉都彎起了小眼睛,嘴巴都要咧到天上了。
“姐,說真的,要是柳姨娘發難,你做好準備了嗎?”清柔還是放心不下自家姐姐,雖說現在姐姐性格上改變了很多,但是她怕,怕姐姐會不會再次被柳姨娘蒙騙不要自己了……
盈盈水目裏慢慢被水霧遮住,清苒看着清柔的眼淚,突然嘆了口氣,抱着清柔安慰着,“姐姐……一定會保護好自己和清柔的,一定!”
清柔看着清苒堅定的眼神,心裏也微微輕松了許多。有姐姐,她不怕。她也一定好保護好姐姐,不讓任何人傷害她!
明月照千裏,月随人影動。
“乖徒弟,你這次怎麽這麽安靜,明日那個女人就要回來騎在你頭上了,要不要師傅幫你解決了?”雲流話雖如此但是語氣中的調侃确是巴不得自己的乖徒弟和那女人杠上。
啧啧啧,一個剛,一個柔,一個狠厲冷冽,一個狡猾多端。果然好戲。
“師父,你這樣,我會傷心的。”清苒站在屋頂看着谪仙的臉,痞氣的笑的自家師父,頗為無奈。這哪是江湖中人稱冷華如玉的男人,見到自家徒弟倒黴竟是這副幸災樂禍的模樣。
“不是師傅說你,明明一個閨中女子該是溫婉賢惠的樣子,可是你看看你,比你那個冰塊師兄還要無趣。啧啧啧。”雲流順手從屋子裏拿出一個蘋果咔擦咔擦的咬的香甜。
已經是第二次聽師傅提起那個師兄了,貌似也是個不簡單的人物。不過……“師父,你教我的打基礎的功夫我也已經練了很久了,你什麽時候教我點實用的。”清苒不求武功蓋世,只求能在危急時刻能夠保護好自己和自己想保護的人即可。
“再過一段時間吧。”雲流拿出一張潔白的手絹,擦了擦嘴巴,然後繼續看着自家徒弟在屋頂上練習蹲馬步……這丫頭身體底子弱,還是先□□好了才行。雲流想着,又飛下屋頂,從書房裏拿出筆墨來寫了個方子給自家徒弟,“強身健體的,吃一個月。”
清苒點點頭,想到清柔又忙問,“普通人也能服用嗎?”
雲流慵懶的眸子一擡,帶着些許流光,“你那個妹妹”清苒點頭。
“也可。這東西本就是幫助女子調節體虛的,你妹妹我看過,長期的營養不良,用這個方子也行。”
清苒這才放下心來。一夜飛逝。
柳姨娘帶着肚子回府雖然對尚書府來說是件大事,但還不至于讓尚書府裏正經的主子親自去迎接。以往清苒被她們蒙騙的時候,覺得柳氏千好萬好,對她的話也十分的放在心上。柳氏出門回府,清苒必定陪着清琳一起去接,但是這次……
皇甫盛忙着公務,老夫人雖然盼望金孫,但還是不會降了身份去接一個姨娘,皇甫清琳被禁了足,清苒和清柔在院子裏學着琴藝,一時間除了管家竟然沒人在門口迎接,讓柳氏暗暗生了口悶氣。
“姨娘,院子已經收拾好了。”管家讓人接着柳姨娘身邊丫頭拿着的東西,帶着柳氏回了院子。
柳氏知道皇甫清琳還被禁足中,而兒子又不在身邊去了學府估計下個月才能回來。老夫人那裏因為上次玉觀音的事情已經得罪了,但是如今她有了什麽也可以将功補過,至于老爺那裏……只要她乖乖認錯,說幾句軟話,老爺也不會過于責罰她。如今就想着,怎麽才能讓琳兒那丫頭早些出來。
早就告訴這段時間不要惹是生非,可琳兒任性慣了,偏偏不聽。原本一個月的禁足,被延遲到兩個月。
這下她還得想法子讓琳兒早些出來。不過冤有頭債有主,上次是她完全沒料到,才被皇甫清苒整了一回,這次她有備而來,一個小丫頭,看這次她怎麽逃出她的手掌心!
柳盈盈婀娜多姿的身形出現在風暖院的時候,院外的小三子一看到這位風韻十足的姨娘就反感,直接攔到她身前福了個身道,“姨娘,小姐正在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