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戴安娜看到青年時,簡直心疼壞了。她可憐的時照, 脖子上纏繞着繃帶, 臉上明顯有被毆打的痕跡,慘白的臉挂着虛弱的微笑, 即便是受到了極其嚴重的打擊,見了她還柔聲對她安慰道:“我沒事的,戴安娜……”
戴安娜一想起他們的調查結果, 眼眶都紅了起來, 誰能想到那個漂亮的尤利安會是這片區域的頭目,不僅從事一些違法犯罪的活動, 連殺人這種事都做得出來。要不是時照那天晚上打給安格斯的電話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恐怕他們離開了都不會察覺出不對。
戴安娜抱住青年, 連聲問道:“時,你是不是遭到了囚禁?尤利安是不是折磨了你?你身上的傷……”
“戴安娜,你們找到我, 我就安全了。”X先生模仿着時照的語氣, “我真的……沒什麽, 相比那些死去的人, 我能活着好好地站在這裏就足夠幸運了。”
“謝謝你們來救我……”X先生什麽都不用多說, 這些趕來營救時照的人自然不會忍心聽他說那些悲慘的經歷。他可不想無謂的浪費唇舌,有些事, 別人說出來要比他自己說出來的效果好多了。
“這次幸虧安格斯留心到了那個電話,在多次撥打電話無人接聽後,着手進行了調查, 我們才能和當地警方一起聯手破獲了案件。”戴安娜瞥了眼旁邊默不作聲的安格斯,習慣性的在時照面前給自家表弟揭了底。
啧,安格斯……時照欣賞的就是這個男人麽,事業上是很成功,但在某些地方過于稚嫩了,X先生目光隐晦地打量着這個男人,無論從哪方面來看,果然他本人要比安格斯強多了。
如果他能早點出來,拯救時照的人只會是他,沒有別人!
好在,一切都不晚。
X先生面向安格斯,一臉認真地道了謝,“安格斯,太謝謝你了,你能因為我的一個電話趕來救我,我真不知道要怎麽報答你……”
明明是再真摯不過的道謝,安格斯卻微皺着眉頭轉開了臉,“沒什麽。”
或許是對感情“低能”的安格斯放棄了希望,戴安娜如今不指望安格斯能好好表現了,她拉着受傷的青年走出了房門。保镖們自動為青年拿好行李,警員們人性化的沒有當面詢問一些敏感問題,而是抓住周圍隸屬于尤利安團夥裏的小孩子,試圖通過那些孩子還原出事情的真相。
孩子們對尤利安的忠誠度讓審訊進行的相當困難,由于都是些未成年的孩子,他們犯的罪讓他們不會經受過重的刑罰,孩子們一個個有恃無恐,打定主意不配合警方的審訊。
但這樣的情況在孩子們見到黑發青年後轉變了,青年僅僅是露出失望的神色,在旁邊默默地注視着他們,一些孩子就陸陸續續羞愧地低了下頭,他們這回想起了他們幫助尤利安的做法對青年也是一種傷害。
他們傷害了這個天使一樣的人。
青年非但沒去責怪他們,還對他們那麽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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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們是負責看管哥哥的人。”迪克沒忍住,第一個向青年道歉道:“對不起,哥哥,我……我偷拿了你的手機。”
迪克交出了手機,他們留不住這個人了,只能試圖在離別前改善青年對他們的印象。
“是我們把那具屍體擡進去,吓唬了哥哥。”
“哥哥不能離開,是我們的錯。”
“要是那晚我們沒有阻攔哥哥,哥哥就不會受傷了。”
X先生緩緩走到孩子們的面前,語調平緩,眼神中充滿了對孩子們的理解,“我知道,你們只是聽從了尤利安的吩咐。你們好好配合警方,我會很喜歡你們。”
孩子們情不自禁地點了點頭,他們一五一十的交代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将尤利安是如何抓住喬納森,喬納森是如何挾持了青年,尤利安又是如何殺了喬納森救出青年的事,說的活靈活現。
至于之前就被殺掉的買畫富豪波文先生的埋屍地點,孩子們帶領警方挖出了屍體,從埋屍的深坑中,警方挖出了好幾具辨認不出身份的屍體,通過孩子們的敘述,那幾個都是和喬納森有過利益牽扯,得罪過喬納森的人。
孩子們表示,喬納森是幕後的主使者,他們和尤利安是為喬納森工作的人。
不過喬納森已死,孩子們有意偏袒尤利安的證詞,可信度并不高。唯一被衆人确信的是,那位美麗無辜的受害人經受了囚禁、精神恐吓以及犯罪分子的挾持傷害。青年能活下來,除了感嘆上帝他老人家的仁慈,還要感嘆的就是青年過人的美貌得到了罪犯的喜愛,罪犯為了救下青年,至今躺在醫院昏迷不醒,這使得殘酷的案件都籠罩上了一層浪漫主義的色彩。
更別提罪犯在當地是個頗有名氣的畫家,舉辦過一次極為成功的畫展,這起案件毫無疑問在曝光後,受到了衆多人的關注。案件梳理結束,受害人跟随同行的夥伴離開F國,這起案件的影響力仍在持續發酵中。
案件的起因,是畫展中一幅名為《Godliness》的畫作被畫展承辦人私自扣留,無視畫家本人的意願,将畫作賣給了出高價的富豪。妄想占有畫作的人死相凄慘,每一位看過畫作的人都為畫上人美貌驚嘆,這幅《Godliness》作為證物被警局收下,美術協會以保護藝術品的名義,要來畫作,将其展示在了美術館裏。
無數人來美術館參觀畫作,然而那幅畫作在展出的第二天就失竊了。
随着罪犯清醒,面臨多項指控的罪犯尤利安·馬庫斯,一一承認了他犯下的罪行,唯獨否認了殺害喬納森的指控。當警方詢問是誰殺害喬納森時,尤利安沒有說出姓名,只說出了一段在警方聽來神神叨叨的話。
“是魔鬼殺了他!”尤利安憤恨地嘶吼着,“那個魔鬼打傷了我,帶走了我的戀人!他是披着人皮的野獸,會用不屬于他的外貌迷惑別人,我的雙手就是被他折斷,他一定會對我的戀人做些什麽,我戀人的處境很危險!”
“我要去找我的光……”罪犯尤利安硬撐着破損的身體弄傷了幾位警員,在被制服後,口中念叨的全是他的戀人,這讓警方不得不懷疑,尤利安在喬納森的襲擊中傷了腦子。
尤利安的頭部遭外力多次重擊,經檢查有腦震蕩和顱內血腫等症狀,手腕又全部折斷,能在這種狀況下都不忘去救身處險境的戀人,警員們十分唏噓。
“你的戀人回A國了,他很安全。”有同情心過甚的警員寬慰了一句。
“嘁,什麽戀人,分明是被他控制住的受害人。”現場見過受害青年的警員們,對尤利安就沒什麽好感了,“裝什麽深情,受害人沒得斯得哥爾摩綜合症真是謝天謝地。”
“是啊,從喬納森手上救出受害人算什麽本事,那個東方青年會受傷,還不是他搞出來的事!”大部分警員不會對犯罪分子産生多餘的同情心,他們只覺尤利安活該。
“我沒救出他……”尤利安不住低喃,“我沒救他……”
“麻煩醫生給他檢查一下腦子,精神出問題的話……”警長想的比較深遠,對于這種犯罪性質惡劣的罪犯,判處無期都夠了(F國廢除了死刑),別因精神問題對判決造成影響。
警長擔心的事很快發生了,尤利安的審判歷經波折,不知是尤利安的外貌作用,還是尤利安救下受害人的舉動,亦或是民衆們對浪漫愛情的“期待”,大部分民衆希望法院從輕審判,判決由無期改為二十年,說不定尤利安在牢裏表現好點,還能繼續減刑。
國家美術協會的人支持尤利安在獄中進行創作,他們對尤利安的畫作給予了極高的評價,這場審判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重點全歪了。
遠在A國的X先生不會想到自己脫罪的理由會給尤利安減刑,當然,他也不在意這種無關緊要的小事,他現在的全副心神都集中在“怎樣讓阿照想起我”這件事上。
熱情的戴安娜小姐和冷漠的安格斯先生,都沒來打攪他。回到A國住所的這兩天,X先生一刻都沒有休息。
X先生必須讓時照接受他的存在,這樣他們才能像以前那樣在意識中交流,而不是他只能被迫隐藏在意識的深處,天知道X先生等這個機會等了多久!他的阿照,沒有他的陪伴,該有多麽的寂寞和孤獨!
X先生在住所的各處留下了他生活的痕跡,接着他坐下身,拿出紙筆,寫下了一封信。
親愛的阿照:
距離你忘記我已經足足有5255天了,每一天我都在盼望你能記起我,我看着你一天天的長大,從稚嫩的孩童長成成熟的大人,身為你的朋友,我感到由衷的欣慰,你的成長有我的參與,這是多麽幸福的事!
可是我好難過,你好久好久好久沒有和我交流過了,你将我遠遠的隔離在外,我說話你聽不見,我想出來你不同意,我好怕我會悄無聲息的消失,在你徹底不需要我的那一天。
你不能沒有我。
你需要我。
需要我需要我需要我需要我需要我……
事實證明,你離不開我,這一次,我又幫了你,你高興嗎?
無論是誰,想要傷害你我都不會同意哦,阿照你說過我是你的英雄,為什麽你要忘了我,我為了你,什麽事都做過了啊……
阿照你是我的。
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
我也是你的。
只要你需要我,我随時都能出現。
——愛你的X
寫完信,X先生親吻了下信紙,想象着時照讀信的模樣,他連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X先生能感受到他的身上溢滿了甜蜜的香氣,那是阿照的氣息,他将手指放進唇瓣,饑渴的舔舐,這是多麽甜美的味道,他吞咽着口水,走到等身鏡前,對着鏡子,用幾近磨人的速度脫下了衣服。
X先生用目光勾勒着時照修長美好的身體線條。
沾滿津液的手指順着脖頸,滑落到胸口,X先生眼睛一眨不眨地盯住鏡子,被這絲滑如奶油般的手感弄得臉色大紅。
“抱、抱歉,阿照,我不是有意冒犯你。”
“我是太想你了……”
X先生興奮的在胳膊上咬下了一個牙印,含糊不清地說:“在你出現前,我幫你……”
X先生的手摸向了胯部,面色潮紅的在鏡子前來了一發。
失去意識時,X先生留戀地看了眼鏡子裏的人影,嘴角帶着滿足的笑意,回到了意識深處。
時照的眼前是大片的血,他停留在滿是血液的世界裏,在快要窒息前,他醒了過來。
然後……時照就愣住了。
誰能告訴他,這是怎麽一回事???
他脫光了衣服,站在鏡子面前,手還握着那個地方,周身進入了解決完生理需求的賢者模式中?!
WTF!!!
他上一秒被喬納森那個混蛋劃着脖子,下一秒就給他這種沖擊,這特麽的是見鬼了!
時照打量四周,這是他在A國租的小公寓沒錯,家裏沒別人,是他自己在……撸。
他想,他需要靜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