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情蠱奪愛(六)
袁縱澤微笑道:“本來也沒有想着隐藏,是你太專心,沒有留意到可能發生的危險。”夏文陽聳聳肩,繼續料理手上的食物。袁縱澤走上前,“原來不去食堂吃早餐是有道理的。”
夏文陽說:“是啊是啊,吃點野味。”說與不說不去食堂吃飯的真正原因有什麽關系呢,就算不說,袁縱澤肯定也猜得到,食堂離訓練場并不遠,誰放着好吃的食堂不吃,費這麽大勁來弄這個吃。
袁縱澤低頭看,勉強能辨認出夏文陽正在煮飯的是一只雞。然後将食堂帶來的饅頭遞給夏文陽,“先墊墊肚子吧。”夏文陽擺擺手,拒絕了袁縱澤的好意,“我不準我的兵去食堂吃飯,我怎麽能吃呢。”
先前已經有士兵跟袁縱澤打過報告,他已經知道了個大概,于是挑出夏文陽話裏的字眼說:“你只是說人不能出訓練場,自己尋找食物。首先你人在訓練場,而我給你提供了現成的食物,你卻不要?”
夏文陽沖着樹林外面指了指,“我的兵找食物找得怎麽樣了?”
袁縱澤搖搖頭,“就差沒挖草根樹皮吃了。”
夏文陽把手裏的雞遞給袁縱澤,拍拍手站起身,“你先幫我看着點,我去看看他們,你不是教了在野外尋找食物嗎?”
袁縱澤接過夏文陽的雞,“教了。他們應該是想着就餓一餓,午飯就能在食堂吃好的了。”夏文陽點頭,往外走。
“都跟我過來。”夏文陽說完就轉頭往林子裏走去,身後跟着的是一群腳步有些拖沓的士兵。士兵們一進林子就聞到了香味兒,嘴裏的口水不住地往外分泌着。
夏文陽轉過頭,看着他們說:“想要吃好吃的話,你們現在就開始分工。兩個人再在這個林子裏找些肉禽,兩個人去找野菜和一些無毒的菌類,兩個人找柴火,一個人負責生火,剩下三個人處理食材,然後找工具來煮。”
不一會就四散開來,雖然到現在仍未吃任何東西,不過這些士兵的動作卻開始敏捷起來。夏文陽看着這些人,笑着搖了搖頭。在地上扯了些野菜,往袁縱澤那裏走去。
“把他們也叫過來就分吃這個雞,恐怕不夠吧。”袁縱澤說。“哪兒能啊,又讓他們找去了。咱們先吃。”
夏文陽接過雞,拿起來看了看手嘴并用撕咬起雞肉來。“嘶——”吃得太心急,燙了口。
袁縱澤無奈的一笑,将一旁的水壺遞給夏文陽。夏文陽接過水壺就喝了起來。
“縱澤!”倪嘉兒的聲音傳來。袁
縱澤回頭,用有些嚴厲的聲音阻止了想要跑過來的倪嘉兒的腳步,“你怎麽來了,訓練場不是你能來的地方。”
倪嘉兒停在了離他們兩米遠的地方。然後倪嘉兒的聲音瞬間帶上了委屈之色,“聽說你早餐沒吃什麽,我怕你生病,給你送點吃的。”
袁縱澤皺眉,他沒有想到,軍隊還有這麽碎嘴的人存在。
不過聽了倪嘉兒這句話,袁縱澤的臉色還是柔和下來,向倪嘉兒走去:“我沒事,訓練場不是你能來的地方。”
“可是——人家擔心你嘛”不知是不是這林子的隔音效果不好,還是倪嘉兒有意說給夏文陽聽,夏文陽被這嬌滴滴的聲音弄得一陣惡寒。
袁縱澤頓時心軟,摸摸倪嘉兒的頭,然後抱了抱倪嘉兒。
然後看向夏文陽,但是對夏文陽說可不可以讓倪嘉兒暫時留在這裏的話,卻有些說不出口。夏文陽知道他的意思,可是她也有她的考量,讓倪嘉兒留下來賣了袁縱澤一個人情,而且袁縱澤也幫了她一些忙,但是一旦讓倪嘉兒留下來就壞了規矩,以後她手底下的兵想和自己的情妹妹約會是不是也就肆無忌憚地進這個小樹林了?
“我很抱歉,袁教官,規矩不容更改,你應該知道的。我現在可以當做你女朋友沒有來過訓練場。”夏文陽嚴肅的說。
袁縱澤理解夏文陽的做法,無奈的拍了拍倪嘉兒的背,“快出去吧,別讓人看見你。”
倪嘉兒無奈,撅着小嘴往外跑去,護士制服在空蕩蕩的校場裏十分打眼。
夏文陽打了個噴嚏,心想這怕是倪嘉兒在罵她吧。
夏文陽猜對了,倪嘉兒心裏充滿了陰謀論,認定夏文陽就是不想讓她出現,所以才不讓她和袁縱澤在一起的,倪嘉兒捏緊了拳頭,她一定要拆穿夏文陽的真面目!
衆人拾柴火焰高,兩只雞架在了火上,還有一鍋蛇湯正冒着熱氣。
袁縱澤看看手腕上的時間,對夏文陽說:“我先走了,我該去訓練了,你們就好好享用你們的勞動成果吧。”夏文陽點頭,袁縱澤揣着冷冰冰的饅頭走了。
野外訓練結束之後,就是一個短暫的三天小假期。
休假開始的前一天晚上,夏文陽接到了林景真的電話。
林景真讓夏文陽來到她安排好的一間房間裏,是一家五星級酒店的總統套房,裝修精美,不過夏文陽現在無暇去顧及房間裏的東西,她現在只想把自己整個人都沉浸在浴缸裏,休息一下。
溫暖的浴水吸收了夏文陽的一身疲憊,夏文陽閉上眼,很奇異,過往的重重開始在腦海中浮現,她和袁縱澤一起度過的曾經,從懵懂到情窦初開,從單純的一起玩耍到互相喜歡,過往的重重都是那麽的和諧,可為什麽。
耳邊忽然響起了電話鈴聲。
“嘩!”夏文陽睜開眼,從浴缸裏站起身,斷了自己再想下去的念頭。
接完電話,夏文陽猶豫了一下起身披了件風衣就走出了房間,裏面一絲不挂,外面十分保守。
電話裏林景真告訴她的地點,是在酒店後門不遠處小巷子裏的一家酒館。
夏文陽一落座,服務生就端着一小盅酒和配套的白瓷杯上到了夏文陽面前。
夏文陽詫異,這分明盛白酒的酒盅。夏文陽皺眉,“白酒?”
侍者躬身回道:“是這樣的。這是我們的特制白酒,林小姐打電話的時候說您可能會喜歡,叫我們上這個來給您嘗嘗。您要是不喜歡的話,我們可以為您重新上一份。”
林景真告訴她下來喝酒,而且是要喝醉,如果要一醉方休,這白酒再合适不過,可是,夏文陽對白酒倒是沒有什麽好印象。
算了,醉了就什麽都不知道了。“不用了,謝謝。”夏文陽說。
侍者依言将酒盅和酒杯放置在桌上。夏文陽拿起酒盅就給小酒杯斟滿了酒,仰頭一飲而盡。三兩杯就瞬間下了肚,夏文陽覺得不過瘾,索性拿起酒盅直接往嘴裏灌。
幾滴酒從朱唇中灑出,順着嘴角滑下,劃過纖細的脖頸,落入胸間。
一個響指,服務生又上了一盅酒。“拿你們這裏最大的酒杯把酒裝給我。”夏文陽帶着酒氣說。
一小壇酒擺在了夏文陽桌上。
夏文陽笑了,伸手直接拆了這酒的裝飾,右手執起酒壇,仰起頭,直接将酒往裏喉嚨裏倒去,兩行透明酒液沿着先前的路徑淹沒入胸,沁入心脾。
夏文陽不知道的是,跟夏文陽隔了兩桌的地方,有個人同樣也在喝着這種酒,不同的是,他拿的是小小的白薄胎瓷杯,一杯一杯仰頭喝入腹中。
一位侍者專門守在他身後,每見他的酒盅快要見底時,就适時的為他換上一盅滿的白酒。
越喝袁縱澤那張臉就越清晰。夏文陽惱恨的放下空空的酒壇,擦掉眼角似被白酒辣出的淚花,站起身,踩着高跟鞋,歪歪扭扭地往外走。
然而路過其中的一桌時,夏文陽發現那裏有個人長得跟袁縱澤十分相像。
心裏的一股氣意立刻升起。“噔噔,噔,噔,噔噔。”夏文陽邁着不穩的腳步氣呼呼的走到了獨自飲酒的男人面前。
夏文陽一把拉下男人正要喝的酒杯,不由分說地奪過酒杯,氣鼓鼓地扔在桌上,酒杯打了幾個旋兒往桌子邊緣滾去。男人低頭按住酒杯。
夏文陽發覺男人低頭,心裏認定,這個男的就是心虛不敢看她!于是想都不想,沖着男人就說:“袁縱澤你個王八蛋!”
男人還是低頭看着酒杯,只是聽着夏文陽說這話的時候身體有那麽一瞬間的震動。
“你就是個大渣男!我們兩個從小一起長大,你說過要娶我的!憑什麽到了最後又冒出一個野女人來!憑什麽!我們都訂婚了!你卻告訴我你愛上了別人!有本事你當初不要和我訂婚啊!”男人仍沒有擡頭,把玩着手裏的酒杯。
夏文陽惱怒之意更甚,伸出微抖的手擡起男人的下巴,臉微紅,眼睛卻帶着清明的袁縱澤的臉映在了夏文陽的眼底。
“說啊,你對我到底是什麽意思?只是單純青梅竹馬之間的關愛也過頭了吧?”夏文陽聲音裏出現了微不可察的顫抖。
袁縱澤瞳孔微縮,眼神中透出了些痛。“對不起。”袁縱澤啓口,卻這吐出了這幾個字。夏文陽松開拖住袁縱澤下颌是手,臉上挂着嘲諷的笑,“哈哈,哈哈哈哈,對不起,你居然跟我說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