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值錢
“你口水分泌的很旺盛啊,我的床都快被淹了。”
卧槽,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啊。
邵寇本來就是坐着睡的,整個身體都處于僵硬麻木的狀态,因為着急擡頭,一下沒控制好力度,聽的頸椎嘎巴一聲,不是骨折了吧?
要是真的,這個能承包他一年的笑點,邊牧毫無道德的嗤笑出聲,“折了?”
椅子上的男人慢慢活動,可算站起來,低頭俯視着床上的祖宗,啞嗓子問,“餓了嗎?”
邊牧緩了半天,可算把這側的手臂擡起來,讓他看手背上高高隆起的一圈青紫,惡言惡語,“你知道我的手值多少錢嗎?”
雙腿盤坐在蠶絲被上,起床氣再加上昨天沒發出去的火一齊朝着眼前微垂頭的男人炮轟過去,“你就是幹十年都賠不起。”
邵寇站着沒說話,他能說什麽呢,他又沒錢,窮的叮當響。
“怎麽,賠不起,是吧。”
邊牧其實,一直就壓着火,從來都順風順水的,頭一次讓個女人給耍了,他能輕易咽下這口氣嗎?
不過是因為事兒爹管的嚴,要不然,非得掀他個天翻地覆不可。
可算遇見這麽個能欺負的,随便揉捏的主兒,自然就徹底放任自己的本性,黑暗中目眦欲裂的伸出頭來。
“問你話呢?啞巴了?”
邊牧看着他這熊樣兒,就來氣,挺大的男人,能不能有點血氣。
“你讓我說什麽?”
邵寇覺得,自從遇見他的每個清晨,都不是美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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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氣氛僵持,眼神相對的片刻,邊牧突然就靜下心來,這,好像比持珠念經更加讓他清心寡欲。
“我去給你煮點地瓜粥,肚子還疼嗎?”
床上的邊牧突然就像被點了啞穴,沒法張嘴說話。
“你先洗漱吧,等會下樓。”
邵寇說完直接邁步走出卧室,走廊裏腳步聲噔噔,高大的男人唇角勾出一點笑意,個小兔崽子,脾氣還挺大。
卧室裏,男人愣神許久,才按了下手背,疼痛鑽心,暗罵了聲娘,拇指食指間相互摩挲着,眼中神色漸深,那雙招子,可真好看。
水聲嘩啦,單手洗臉,費勁,衣服還換不下來,嗷唠一嗓子,“小寇子,上來。”
待的男人身影過來,就見着剛才還火愣的小祖宗張着手臂,嘚瑟的沖着他說,“你過來,把我衣服脫了。”
真難伺候,你雇的是男保姆吧?
邵寇剛才下去,把粥放鍋裏炖上,擀了塊面,準備煎幾個韭菜盒子,就被他急切的呼喚上來,結果,脫衣服,進展的這麽快嗎?
邊牧正好紮的是右手,這可好,啥都幹不了了,邵寇還得小心翼翼的避免別碰着他,否則又是一頓好說,可算換了件圓領的針織衫,又服侍着他坐下,脫去褲子,兩個都是男人,也沒啥矯情的,只不過,要是忽略掉腿間的那一大坨就更好了,邵寇沒想到,這尺寸很可觀嘛,小雞仔似的。
等到折騰着下樓,已經差不多快九點了,邊牧餓的前胸貼後背,先熱了一杯純牛奶,讓他插個吸管喝,轉身去廚房烙盒子,韭菜是嬸子地窖裏儲存的,雞蛋先炒的金黃,放上調料和到一塊兒去,又洗了點幹蝦仁,痛快的包幾個,添油放鍋裏開始烙,不大會兒,香味就飄到邊牧那去,他好奇的抻頭瞅,這男人後背寬闊,脖頸處兩根圍裙帶子随着他左右搖晃,長腿筆直,寬腰窄臀啊,低頭瞧瞧自己,是不是該做做運動了?
每次的早餐似乎都是在硝煙中度過,今天,依舊是。
“你這回做熟了吧。”
別再拉肚子,他可受不了。
他看着那男人毫不猶豫的張嘴塞進去一個,嚼嚼咽了,才嫌棄的又毒舌,“你屬什麽的,嘴用的着張那麽大嗎?一口一口的吃,能累死你。”
邵寇已經不指望他能好好說話了,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你吃不吃?”
你不吃,我就全吃了。
邊牧眼一斜,“你是幹什麽的,你又忘了是吧。”
我是幹什麽的,我是幹你的。
“你別說話了,張嘴。”
用小刀切成塊兒,筷子夾了遞到他嘴邊,張開就塞進去,也沒管磕沒磕着牙,喂完他,自己也趁空咬口,就這麽來回交替着,突然小腿被他踹一腳,“換雙筷子。”
邵寇擡頭,臉上明顯的不明白,為啥換一雙?
“我剛才說的不是中國話啊,聽不明白?”
忍,忍,我需要忍,站起來去換了一雙筷子,繼續給他夾,然後自己又夾,然後,又被踹了。
“換雙筷子。”
你有病吧,瞎折騰什麽。
邊牧同樣覺得教導他成才,任重而道遠。
“你經常和別人公用一雙筷子?”
這回邵寇明白了他的點,原來是因為這個,确實不衛生,不過,“其實跟公用也差不多,你能确定下回用的不是我曾經用過的嗎?”
真是個糙人,“你去重新買兩副筷子,分出花色來,嗯?”
早飯終于告一段落,邵寇心累的照常給他磨咖啡,找了條方毛巾用熱水燙過,給他敷手,剛放上去,這事兒精小祖宗就嘶嘶的吵嚷着燙,不燙能有祛瘀的效果嗎?
“忍忍吧,這樣好的快。”
邊牧抿口咖啡,心裏想着,哼,要是好不了,就讓你跟着一塊兒殘廢。
一上午倏然而過,兩人什麽也沒幹,就盯着這手背了,可算不淤血,邊牧吐口氣,打個哈欠,徑自上樓睡回籠覺了,站着的邵寇,手上搭着個濕涼毛巾,把桌上的馬克杯收了,也回房間躺床上眯瞪會兒。
指針滴答,機械的一格一格轉圈,像極了一個恪守成規的老人,他在用一種自我的方式,找到節奏,譜寫曾經的歲月。
然而,時光是最不可追的,沒有人能夠留住他,包括他自己。
邵寇睜眼,擡手看了眼表,已經三點了,睡了一個下午,枕着手臂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腦袋裏天馬行空亂想一通,緩解掉心髒的不适後,坐起來深呼吸兩次,身體機能恢複了,才踏着拖鞋出來,看了眼安靜的樓上,估計他還得睡一會兒,冰箱裏沒什麽東西,切了盤水果放茶幾上,緩上塊五花肉,切成四方麻将大小,放冷水裏抄一遍,小畫家不喜歡吃肉,上次做的紅燒肉一筷子都沒動,這回做點帶辣味的醬肉吧,放點幹豆角進去,燒上砂鍋,炖它兩個小時。
還有一條草魚,處理了內髒,先拿幹料腌上去腥,套上羽絨服去嬸子那買袋水煮魚的料,站在櫃臺前說幾句閑話,“嬸兒,怎麽沒瞧見你進貨呢?”
“啊,年前積壓的貨太多,先銷銷,小老板怎麽好幾天沒出屋子了?”
論起來,老板娘算是他的遠房姑姑,自帶着熱乎氣,嘴碎叨,“你啊,啥事都得多長個心眼,喏,煙,拿幾盒回去。”
他拿起煙盒上下看看,被老板娘打住,“哎,臭小子,不是給你的,讓你拿回去給小老板的,他常抽這個。”
“嬸兒,這是啥煙啊,我都沒瞧見過。”
邵寇側身看了眼正擇菜的中年婦女,一身的玫紅色裙子,腳上是雙高腰黑色皮靴,面色紅潤着,她家那口子出外打工多少年了,這是,有人了?
“呸,你能認識這個,市裏正紅着的呢,一個月就批下來三條,貴的呦。”
“嬸兒,你咋上這麽貴的煙呢,賣不出去。”
邵寇往貨架裏頭瞄着,邊跟她說話。
“你知道個啥,快拿好東西回吧,別惹着小老板不高興,快點,磨蹭磨蹭的。”
他還沒看出來個四五六,就讓她推着出去,咣當合上門。
拎着塑料袋低頭往回走,開門拖鞋,撂下東西,拿出來手機打開浏覽了大概十分鐘,才松開眉頭,把水煮魚的料拿出來煮上,把魚骨頭去掉,切成薄片,放進去燙熟,放了幾顆小油菜葉,開鍋了,倒大瓷碗裏,端上桌。
超市裏買的酒鬼花生米,一盤子泡椒鳳爪,拌了個小蔥拌豆腐,拿出來瓶二鍋頭,他自己先倒上一小盅,滋溜滋溜嘗了口味道,夠勁兒,悶了,好不容易控制住手,把酒蓋上,打開電視看新聞。
果然,不大會兒,就聽着樓上扯嗓子喊他,“小寇子。”
邊牧單手上完廁所出來,瞧見下擺有點水跡,就想換掉,聽着他當當當上樓,抿唇站那,等着他。
“換衣服。”
“早上不才換的嗎?”
邵寇下意識的反駁,但行動還是遵從,去櫃裏拿下來件白色的連帽衛衣。
“那你早上吃飯了,晚上怎麽還要吃?”
簡直了,一句話都不能好好說。
“您說的都對。”
把脫下來的衣服放床上,從頭上往下套,手指無意的經過他溫熱的脊背,兩人皆愣,視線相對,稍矮的男人控制不住的怒火升騰,個高的男人卻依舊無波無瀾,靜如死水。
“我知道,你後背也值錢,再幹十年我也賠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行了吧。”
卧槽,這是什麽态度?但邊牧脫口而出的回答,卻令自己都大跌眼鏡。
“嗯,褲子也換。”
作者有話要說: 邊牧:褲子也換。
邵寇:你使喚人有瘾,是不是?
邊牧:是,一會兒不使喚你,我渾身難受。
邵寇:真是慣的你毛病。
邊牧:有能耐你鹹魚翻身農奴把歌唱啊。
邵寇:鹹魚翻身,還是鹹魚。
邊牧:那小寇子,你可就永遠也翻不了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