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糙漢
大叔攻的老男人因為一起特殊案件,僞裝身份卧底在單純抑郁又作妖的畫家小受身邊,倆二貨的同居生活開始,前期陪伴在鄉村種果樹,每天互怼耍賴,後期涉及豪門,日常的溫馨治愈文,希望看客們放松心态,動動小指頭,收藏作者呦,你們都是小仙女無疑了。
立春的早,土地還凍的夯實,邊牧雙手插在褲兜裏,靠田壟溝站着,積雪還沒融化,冷空氣不管不顧的再次襲來,估算着,今年的果實能甘甜。
遙遙的望着這一片山坡上的枯樹,難得的,扯了個笑意,手機嗡嗡震動,掃了眼顯示的最後幾個號碼,壓下心中不耐,接通後放到耳邊沒說話,那面是個女人聲音,悅耳動聽,很年輕,“邊牧,你聽我解釋,我和莊嚴真沒什麽,當時看你總冷冷淡淡的,我才出此下策,不是真心要分手的,你相信我…”
沒什麽,呵,他又沒瞎,那犢子把照片都發來了,實錘。
“邊牧,我知道你在聽,我愛你,你告訴我,你在哪兒呢,好嗎?”
聽筒裏她聲音哽咽,他能想到她現在的表情,一定是後悔萬分,莊嚴被抓,沒了新傍上的金主,又放走了他這個備胎,可不得好好痛哭流涕一番,博個同情。
“邊牧,你告訴我吧,我擔心你,我擔心你出事兒…”
話音落,嘤嘤哭起來,要是好早之前,聽得她一聲哭腔都得心疼半天,可這會兒,低頭看着自己髒了的鞋邊,不能把她扔鍋裏洗刷幹淨咯再用,還是這些死物好,聽話。
“楊瑛,好聚好散吧,不用再給我打電話。”有些事,還是解釋的明白好,否則雙方都得不着安寧。
不待她說,挂斷,直接關機。
他自認為自己脾氣秉性磨合的很光了,到頭來,還是控制不住,人得要臉,樹得要皮,專門她就有人不要臉皮,非要蒼着。
繞着果林遛一圈,他人手不夠,得招個力氣大的工人,最好能吃住的,他不在,晚上還能看林子。
這是個比較落後的地界,他外祖父的山,躲到這兒,圖個清淨,順手收拾果園子,徒步走回山下的農家院,需要二十分鐘,眼前赫然矗立一座小二層樓,這也是村裏頭唯一一間有地熱空調的,算的上先進,其他人家都燒炕和鍋爐,連個單獨的浴室都沒得,可想而知,冬天多麽難熬,所以這時候,村裏人都在自家大炕上圈着,沒人出來壓馬路。
旁邊不遠,是個小超市,他進去買盒煙,買幾袋方便面,對付得了。
老板娘是個熱情人,問這問那的關懷備至,聽說要招工,興致勃勃的挨個介紹,說完了,還意猶未盡的咂嘴,總結一遍,“總之,最可靠的要數老邵家的小寇子了,別看他兇神惡煞的,實際上心最熱。”
巴拉巴拉說好多,怎麽樂于助人啊,怎麽慷慨解囊啊,怎麽怎麽的,邊牧閑着聽她講,來回混了半個小時,才又回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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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電腦,随手翻翻畫稿,沒靈感,頹然的虛仰到椅背上,想起剛才楊瑛那些哭腔調,煩躁的把手機卡卸了扔垃圾桶裏,都見鬼去吧。
晚上囫囵的吃口,再次怨恨這破地方,嘴裏都快淡出來鳥,哪像城市裏的各色餐廳,牛排紅酒相對,煎烤煮炸多樣,哥幾個走一圈,再摟個小姑娘睡一覺,簡直美的冒泡,要不說自己是個大傻缺,為了楊瑛那麽個貨,抛棄繁華,跑到這麽個窮山水惡的破村子遭罪,真哔了狗。
他算的上是個小有名氣的畫家,仗着老子有錢,開了幾場畫展,不溫不火的,幾個好哥們都出國留學,他吃不慣外面的洋快餐,說什麽也沒去,到頭來憋這麽個落後的村裏,哎,要不說人得信命呢,他就是個苦逼命。
邊牧實在受不了,但又不能食言,說了呆一年,就得一年,要不他那事兒爹非得往死收拾他。
站在塑鋼的窗戶前,點跟煙神游呢,聽着大門那兒咣當一聲,吓的他差點竄高,定睛一瞧,這是哪個缺心眼的,開個拖拉機能撞門上,技術不好,開什麽車。
把雨搭的燈點着,口氣惡劣,“誰啊,長的兩個眼珠子當玻璃球使的。”
鐵藝大門被撞的稀巴爛,旁邊是一個土了吧唧的大型拖拉機,天黑,看不清車廂裏的司機,邊牧正愁一口惡氣沒處發,惡狠狠的沖着司機樓子裏的暗影罵道,“沒撞死就給我滾下來,裝什麽蝲蛄。”
拖拉機厚重的吭哧一聲滅了火,車門子哐當打開,跳下來個男人,身高體長,黑色羽絨服敞着,露出裏頭豎條紋的針織毛衣,下身是條休閑褲,垂着頭悶聲走過來。
邊牧兩手随意的搭在胸前,一看就是個莊稼漢子,語氣帶着輕蔑不屑,“你自己看看那大門,賠吧。”
這時候,旁邊幾戶人家都出來瞧瞧怎麽回事,超市的老板娘一眼認出來,連忙小跑着過來,埋怨的打拍男人胳膊幾下,嘴裏罵叽,“好你個小寇子,你不是說你會開拖拉機嗎,我讓你去把地裏的苞米杆子收回來,你反倒把人家大門給撞了,機器蓋都癟了,這可瞎整?”
這拖拉機值錢着呢,周圍幾個大叔大嬸都勸着,讓她消消火,老板娘正準備撒潑讓他賠錢呢,突然靈光一閃,轉頭對着邊牧尴尬的笑着介紹道,“小老板,這個就是剛才嬸跟你說的那個小寇子,能幹着哩,無論是地裏活啊,還是家務事兒,一把抓,雇他準沒錯。”
說完,推着男人往前走幾步,讓邊牧仔細瞧瞧這身板,又熱情的連着說,“小寇子話還少,事做的實誠,您放心着哩。”
老板娘是個精明人,曉得邵寇窮的叮當響,轉頭想從城裏小夥那撈一筆金,暗地裏掐僵硬的男人一把,平日裏看着挺霸道的一個人,怎得僵成木頭了?
邊牧剛才忘了套件大衣,就穿着一身亞麻的家居服,這會兒站着覺得冷,招呼着幾人進廳裏去談。
大廳裏裝潢的還很古舊,玻璃罩着的大燈通亮,胡桃木的地板上也斑駁處處,邵寇穿着一雙黑色軍勾皮鞋,當當的聲音響亮。
邊牧回頭瞟了眼大步生風的男人,抿唇不悅,第一面,就将他定性為糙漢子,很明顯,他的直覺在将來的某一天回想起來,只能罵一句,真他媽的準。
“嬸子,就他這開車技術,我是不敢用。”
果園裏也需要運個東西啥的,動不動就出事故,誰能受的了,趁早早點删着,一瞧就是個不務正業的,年紀輕輕的還沒混出來個人樣。
這話,可還真就紮進衆鄉親的心裏了,邵家在他們本村算得上是個大戶,還出過幾屆村長呢,等到了老邵頭這輩,徹底沒落,只留下這麽個孫子,早年在外頭混生活,才剛回來,他們看着他這架勢,估計在外頭沒幹個好事兒,那一身的腱子肉,估計是個打手,要不就是黑社會,說句不好聽的,還有人猜測是個通緝犯呢,只不過,顧着老邵頭生前的為人,他們不能落井下石,誰家沒個難處的時候,幫扶一把不難。
“寇子,這是城裏才來的大老板,你說說,以前幹過啥,有啥經驗,咱推薦推薦自己,找個活兒幹。”
這麽點着他,再不明白,老板娘就得吐血了。
半垂着的頭的男人收斂掉随意的站姿,擡起一張棱角分明的臉,額寬鼻挺,五官端正,小麥色的臉龐浮現出一抹羞赧,緊繃着的嗓音明亮高亢,“我,我叫邵寇,以前做過家具廠的工人,我會開拖拉機,嬸子,是你那閘不好使了,得修修。”
老板娘這回真想吐血了,你個傻愣,瞎說什麽實話。
權衡利弊之下,只能附和着說,“小老板,你看看這人實誠不,用着一準的放心。”
巴拉巴拉的又說了好多,見着邊牧面色和緩了,才輕輕的又問一句,“您瞧着能行不?”
後頭幾個鄉親也跟着說情,邊牧點點頭,指着站立不動的男人嚴厲的說,“你留下也行,先試用一個月吧。”
老板娘一聽成了,拍巴掌樂呵,“小老板,一個月給開多少錢啊,供吃供住吧,他老家那破房子早倒了,沒地兒住。”
回來這段日子,就住她家後院那個倉房了,沒個熱乎氣,誰讓她和這小子沾親帶故的呢,可不得收留他,這麽大的體格,吃了她多少錢啊,可算推銷出去了。
邊牧是個畫家,知道個什麽物價啊,随口一答,“好好幹,錢不是問題,供吃供住,每個月給你一萬,不少吧?”
這可不是城裏的小老板,這是大老板啊,張口就是一萬,金嘴啊,老板娘差點興奮的蹦起來,後頭幾個鄉親立刻哄的上前把邊牧圍成圈,叽叽喳喳,“小老板,還缺人不,我手腳麻利,幹啥像啥,你用我呗…”
邊牧受不了他們這麽近距離的接觸,後退一步站穩,合計着這是說多了,連忙打斷,解釋着說,“大爺大娘們,我先不用人,那個,那個,小寇子,那一萬塊錢,包括采買東西的錢,剩下的才是工錢,明白沒?”
他們這麽一聽,就冷卻下來了,這位城裏新來的帥小夥可是鬧過笑話,剛來頭一天,就去街角的小飯館裏,點了一堆他們聽過名字,但沒見過東西的菜,肯定貴的咂舌,這麽吃穿用的,就剩不下多少了,何況這個小夥子一瞧就是個精細講究人,肯定挑剔。
老板娘扒拉着他們讓開,公道的說幾句,“小老板,小寇子是我家親外甥,為人做事您放一百個心,這工錢,咱定個實數,我還等着他攢夠彩禮錢,好給他張羅個媳婦呢,您瞧,五千,行不?”
作者有話要說: 邵寇:小老板。
邊牧:有話說。
邵寇:我是個實誠人。
邊牧:知道了,幹活去。
邵寇:我一身腱子肉,能幹活。
邊牧不耐煩:墨跡什麽,幹活去。
邵寇:小老板,我想漲工錢。
邊牧控制不住自己這暴脾氣:你一天活都沒幹,就想漲工錢,你怎麽不去搶?
邵寇一個熊撲:我很聽話的,那我可搶了,你別亂動。
ps:紀念,生故永愛,吾歲當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