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我們什麽時候……
飯後, 趙梳風找了代駕, 準備陸秉月的兩位室友先送回去。
期間陸秉月興奮得一直不放手, 黏糊糊的。
代駕是一個小夥子, 心也大, 只以為人是喝醉了, 撒歡。
結果陸秉月又是挨着趙梳風蹭, 又是埋胸,纏着趙梳風問啊:“我們什麽時候上|床?”
前面的代駕似乎也跟着震了震。
戴清文坐在前面的副駕駛座,後面依次是窗邊的高笑笑,陸秉月、趙梳風。
陸秉月雖然是醉, 但說話還很利索, 不僅利索,只要是個人都能聽到。
陸秉月沒聽到人回答, 又嗯嗯地發出兩聲鼻音, 在趙梳風的腿上又跟煎餅一樣, 這邊烙了,又開始烙那邊。
高笑笑一度想要把臉埋在牆裏,這特麽陸秉月還說能喝, 又在又跟誰吹大牛了?
這都喝那麽懵了, 竟然還能記得這個話題!
她下意識又看了看前面的司機, 要知道這裏就這司機一個外人!
那司機還以為陸秉月在跟人鬧呢, 也聞得到看得出有人喝醉了,沒把陸秉月那驚人之話當回事。
又或者只是以為陸秉月喝醉了,這是認錯人了。
說不得人喝醉的原因還是因為這個。
高笑笑咽了咽唾沫, 又看了看戴清文。
這戴清文啊,化了個妝就跟面上帶了個面具一樣,淡定的很,後面說了什麽好像完全沒有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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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着這車裏就自己一個人不淡定啊?
高笑笑又把提到嗓子眼的心給壓下去。
她正想要拿手機轉移一下話題的時候,卻又聽到趙梳風跟安慰似得:“乖,回去再說。”
高笑笑手機差點兒磕地上,這特麽好險,她怎麽沒把這給錄下來呢?
早知道她剛剛就不該手抖,該直接錄下來,這樣就能讓陸秉月清醒的時候看看,看看自己這該死的說了些什麽玩意兒。
再看看,看看趙梳風為了哄她,又說了個什麽玩意兒。
高笑笑正後悔之際,那邊的陸秉月又開始鬧騰了。
她瞥了一眼,又立馬收回了視線。
真是沒眼看!
大概就是陸秉月扒着趙梳風的衣領子,就想上去親人,一點都不注意這裏是哪裏,這裏有誰!
當着他們幾個室友的面就算了吧,都是自己人,沒關系。
但這特麽前面還有個外人啊!
高笑笑第一次害怕生命短暫,這司機要是心理素質不過關,會不會把車開翻了?
不過好歹,陸秉月沒親上去,就被趙梳風給拉了下來。
高笑笑松口氣,打開手機游戲,話說最近刀劍開了雙倍經驗活動,她要去煉刀。
開屏聲音消失後,高笑笑突然耳朵一動,聽到了什麽聲音。
她微微側頭,竟然想把眼睛給戳了。
趙梳風明明把陸秉月給扒拉下去了,下一刻卻彎腰主動地和陸秉月面貼面!
別以為高笑笑這個單身狗不知道這是什麽,她到底還是看了那麽多韓劇的!
高笑笑國罵一陣一陣地冒,明明溫度剛剛好的室內,竟然一陣熱乎。
她從來不知道,原來女生之間的這種感情,讓她更覺得頭皮發麻,骨頭發酥,臉皮發燒!
一個多小時的車程簡直像是酷刑,當然這是對高笑笑來說。
一路上她的手機游戲就沒有停過,要多大聲有多大聲。前面的戴清文一直戴着耳機。
直到下車後,高笑笑有些頹然,看着趙梳風目送她和戴清文離開,那坦然的模樣,好像剛剛做那些的不是她。
“還有事嗎?”
趙梳風降下車窗,看着外面站着還在探頭探腦的高笑笑問。
“沒事沒事,你要是搬不動她,就給我們打電話啊。”高笑笑探頭往車裏看。
趙梳風道:“沒事。”
車窗升起,高笑笑還沒回過神。
“就讓她把月月帶走啊?”高笑笑扯着戴清文道。
戴清文取下耳機:“那不然呢?月月耍酒瘋,你能行?”
高笑笑晃手:“不行不行,我的初吻得給歐巴。”
“……”
戴清文白她一眼,又把耳機插上。
陸秉月一直睡着,估計早上起早了,這會兒不清醒。
期間趙梳風給她灌了一次醒酒藥,她倒是還沒什麽不适,是有些困。
她的手機響了響,是她之前約的一個游戲截圖的,估計是這修圖修好了,要找她要尾款。
趙梳風收了圖,覺得還滿意,就把尾款給付了。
她一張一張地翻看,不由得想,以後她和陸秉月會是個什麽光景。
但就目前為止,她覺得,還行。
人在自己身邊觸手可得,她的心裏也只有自己,就像是這樣,就填滿她的整個世界。
就是,趙梳風還是有些謎題還沒有解開。
晚上十點多,陸秉月醒了,這一覺睡得她有些頭昏腦漲,睜眼之後發現整個天都是黑的,只有床頭放着一盞小臺燈。
陸秉月摸索了一會兒,屋內燈光驟亮,室內的擺設,讓陸秉月又一陣的恍惚。
她眯了眯眼,很不适應如今的光芒。
這是,在學姐家!
她好像想起來了一點,學姐很是費力地把她搞進電梯,又很是費力的把自己撐住。
期間陸秉月還一度想要趙梳風抱抱,不是那面貼面的抱,是想要趙梳風把她當小孩兒一樣抱起來。
電梯裏還同時進了幾個人,陸秉月鬧起來那沒章法的,她現在回想起來,就覺得自己的臉都丢光了……
這大爺大媽的八卦傳播速度……要學姐一直都在這裏住着,她也經常過來,那是不是以後沒臉見人了?
陸秉月覺得有些渴,床頭櫃正好放着一杯水。
拿着杯子出門,也不知道學姐睡了沒有,又或者是,醒了沒?
陸秉月覺得自己的這個想法有些搞笑,樂了一會兒,出去之後就發現,陽臺上燈光昏暗,陽臺上好像有人。
“學姐?你在那裏嗎?”陸秉月問。
“醒了?”
“嗯,學姐,你在做什麽?外面冷。”
陸秉月過去幾步,就被趙梳風給拉住了手。
趙梳風另一手伸出去,妄圖接住點點雪花:“你看,下雪了。”
“雪?!”
陸秉月探出頭,她們這裏每年都會有那麽幾場,她沒多少稀奇的。
“學姐?”
趙梳風道:“今年第一場雪吧,幸好你醒了。”
這雪不算很大,陸秉月裹着毯子,跟着探頭出去看,就看見樓下根本沒什麽動靜,不像是雪,倒像是一片片潔白又小的飛花,又或者是路過的鳥掉落的絨毛。又小又稀,還沒落到地面,就化了。
陸秉月沒想到趙梳風還有這心境,心裏感慨着,學姐果然是跟她這種看見雪,只會顧大小的low逼不同,陸秉月只會在意——我可不可以出去撒歡堆雪人,而不是時間、場次、對面人。
雪花落到陸秉月的鼻尖兒上,陸秉月又深呼吸一口氣,想感受一下這裏的空氣,似乎這樣就能和學姐擁有相同的境界高度……就算一點點。
高樓上的風有些寒涼,護進肺裏,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進去吧。”趙梳風說。
陸秉月側臉問:“不看了嗎?”
趙梳風道:“你看也看了。”
“可是,你等了我那麽久……”陸秉月不好意思地說。
“你會感冒的。”趙梳風失笑:“你以為我在這裏坐一晚上?”
“啊?不然呢?”陸秉月更是面上通紅。
趙梳風卻說:“聽到你屋裏有動靜,才到外面看的。”
陸秉月面容僵了,不知道這時候該誇還是該無語。
趙梳風進門,給自己倒了杯熱茶,又給陸秉月泡了杯牛奶。
趙梳風讓陸秉月坐下,把牛奶和茶都拿桌子邊兒來。
“強行把你留下來,沒生氣吧?”
“沒有——”說完,陸秉月又回過味兒來:“那要是我生氣了?”
趙梳風也不哄,就說:“生着呗,反正也生不出其他來了。”
陸秉月聽趙梳風這話,又不知道想到哪兒去了,一股腦地就撲過去。
趙梳風正端着杯子,連忙放下。
“你小心燙到。”
“要不你生一個給我看看。”
趙梳風強行岔開話題:“明天聖誕節。”
趙梳風端起來喝了一口,看了看時間,正好,十一點。
“還有一個小時。”
“學姐……”
陸秉月有些不知道怎麽說了,這是她第一次和喜歡的人過一個節日。
“我都忘記了。”
“我對你的記性,要求不高。”趙梳風道。
陸秉月這是真忘記了,以往她不關心這些節日,除了一些能放假的,像是國外傳進的,她就呵呵一笑,畢竟她也沒有伴侶可以一起過。
但現在,陸秉月竟然很慶幸,有那麽一個節日,恰好就在這裏,他們在一起的時間尚且短暫,但就像是擁有了許許多多的甜蜜回憶。
陸秉月手指動了動,從桌子這頭,模仿着走路,走到趙梳風的手指邊兒上,又輕輕地扣了扣。
“學姐,我沒準備禮物。”陸秉月郁悶,之前都準備考試和球賽去了。
其實最關鍵的是,她之前沒有和人一起過聖誕節的經驗。
趙梳風倒是放下了杯子:“我有準備。”
“什麽啊?”
“你去冰箱看看。”
陸秉月疑惑,什麽禮物放冰箱,巧克力?
不過這天也夠冷,放外面也不會有問題。
只是,等陸秉月下意識打開冰箱上面的門的時候,就愣住了。
不會吧?
一箱紅彤彤的蘋果?
陸秉月沒弄懂,又看了看周遭,也沒有任何的驚喜了。
“蘋果?”
“不驚喜嗎?”
陸秉月一下子關上冰箱,這算是驚吓了吧。
趙梳風笑了笑,又轉身,從旁邊的抽屜抽出了一個盒子。
“就知道你不喜歡。給你。”趙梳風遞出去:“這個。”
“什麽?”陸秉月拿着就想看。
趙梳風笑得滿是自信:“還沒到時間,等會兒開吧。”
陸秉月點頭,心裏欣喜。
喝了口熱乎乎的牛奶,陸秉月覺得暢快了些,又問:“學姐,你不睡覺的啊?”
“下午陪你睡一會兒。”
趙梳風又突然定定地看着陸秉月,“你下午的時候,挺熱情的。”
陸秉月面上僵硬:“嗯?什麽時候?我熱情?沒有啊。”
陸秉月不太想承認,她其實有一點點的記憶,但是她心底下意識得認為那是該被封存的東西,所以一點都不想去回憶。
但現在學姐又提及。
陸秉月腦子有些懵。
趙梳風故意道:“那你還記不記得,你說要跟我上|床的事?”
“上……床?!”陸秉月這會兒完全沒有反應過來了,“我當時真這樣做了!?”
趙梳風抿着唇笑得肆意:“不記得了?”
“我忘記了。”陸秉月死鴨子嘴硬道。
陸秉月後悔,超級後悔,後悔的同時又恨不得土撥鼠亂叫。
她竟然在那種地方亂來!她其實還記得一點,她一直覺得她當時沒有喝醉的。
她記得那逼仄的環境,記得當時那呼吸的熱度,記得當時純唇舌間的紅酒味兒。
而現在,只有空曠的客廳,如初的呼吸,以及嘗到一絲絲的茶味兒。
一息之後,趙梳風摸着陸秉月漲紅的臉,輕聲在人的耳畔道:
“時間到了,聖誕節快樂,以後的每一個節日,我都會陪你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