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真的很喜歡你,
因為之前的事, 陸秉月好幾天都沒有上游戲。
眨眼到了周末。
白天, 陸秉月還在會場, 跟着迎新晚會的彩排。
晚上八點回來, 打開游戲,又沒有登陸。
不知道是不想面對那群傻逼, 還是不想面對步煙羅。
陸秉月的小號拜了步煙羅當師父,她連小號都丢給了別人,讓人看着養。
小可憐表示自己也是養過陸秉月小號的人了,跟陸秉月也算是有了個共同的女兒, 有了個共同的師父, 覺得沾光不少。
這話一傳到陸秉月耳朵裏,郁悶得陸秉月當即收回了小號,準備還是自己練級。
小可憐哭唧唧的跟陸秉月抱怨, 當陸秉月奪得了孩子的撫養權。
陸秉月不跟傻逼計較, 又埋頭在紙上寫寫畫畫。
那是一張粉色的信紙, 是一般小女生喜歡的那種,上頭還印有幾朵不知名的花,看上去就格外的粉嫩。
而那信紙開頭, 是一用圓體字寫的‘趙梳風學姐你好,’的字樣。
陸秉月寫得很慢,寫的字圓滾滾的,分外可愛,她也不着急,就怕寫錯了字, 就會玷污了她對人的心意。
而她的垃圾桶,已經扔了有了無數被玷污的心意。
自從上兩次接連告白‘被失敗’之後,陸秉月不僅沒有氣餒,反而是越戰越勇。
對于她想要做的事,她都很執着。
Advertisement
就像她中學時間,一度陰郁的她,想要學好,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但最後她還是考上了津陽大學。
那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轉折點,陸秉月甚至想,這一次,可能也是她人生中的一次轉折點。
陸秉月把目光又落在信紙上,小心地吹了吹上面的痕跡。
即便她知道這可能會給學姐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但,不得到一個答案,陸秉月怎麽都不會死心。
結果是好是壞,她都能夠承受。
陸秉月趁着是有睡覺的時候偷偷寫完,戴清文不在寝室,高笑笑翹着腳放桌上,依舊看韓劇,哈哈哈嘎嘎嘎的笑聲在寝室內回響,一聽對方就沒有關注自己。
陸秉月把寫好的信紙拿扇子扇了扇,然後又折疊了幾遍,鄭重其事地放進了信紙裏。
做的時候還不覺得,做完了之後,陸秉月緊張的心情竟然一度到達了緊張的巅峰……
陸秉月攤在椅子上,冥想了一下,沒有什麽要寫的東西了,這才拿出手機。
最近都在彩排,他們也能在會場見面,但趙梳風主持大局,經常就是坐在舞臺下面,拿着個擴音器,一坐好幾個小時。
陸秉月不敢拿私事打擾人,但連跟人一句話的都說不上,其實還是有些小遺憾的。
手機屏幕上已經被陸秉月手中微微的汗濕給擦花,她開機關機,又開機,然後又給學姐發了一條短信。
陸秉月:“學姐,你最近好像有點忙啊。”
陸秉月覺得,自己好像問了一句廢話。
這不明擺着的嗎?她都開始忙了,學姐能不忙?
趙梳風:“有事嗎?”
陸秉月:“就是感覺好久沒跟你聊天了……”
其實陸秉月想說,就是最近一直沒跟人說上話,又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學姐對她有些冷淡。
以往關系好的時候,她們無論在什麽場合遇見,都會有一些肢體或者眼神上的示意。
一想到今天白天,中午的時候,陸秉月給趙梳風送過一次餐,趙梳風也只是點點頭,連簡單的眼神交流都沒有。
又或者是陸秉月多想了,畢竟,有了喜歡的人,就希望得到對方的回應。
在對方沒有明确的回應之前,陸秉月的想法甚至可能更多更多。
趙梳風回地很慢,就像是印證了自己的忙碌一般。
趙梳風:“你是想跟我聊聊你負責的那個舞蹈嗎?”
陸秉月:“……不是。”
趙梳風:“如果是的話,我希望明天再說,不然我會覺得你睡不了一個好覺。”
“啊?”
趙梳風:“你們女生部的舞蹈和體育部的那個舞蹈風格太過獨立,既然要編排成一曲舞蹈,為什麽完全沒有融合的意思?你想要我跟你說得再詳細一點嗎?”
“不不不,學姐,我們明天再說吧。”
陸秉月都要哭了。
這是愛□□業都很愁啊。
陸秉月知道自己最近有些心不在焉,但心不在焉到忽略了節目的地步,她還真的沒有想到。
她們女生部這支舞蹈絕對的有誠心,選的是一只韓國很有名的女團舞蹈,每個女生部的成員對舞蹈動作都是滾瓜爛熟。
但因為時間關系,導致有些班級的節目必定是要被砍掉,又或者是折中選取。
而女生部這邊和體育部的都是舞蹈。
當即,兩邊一商量,決定把舞蹈融為一個節目。
結果,現在學姐的意思是,并沒有看見舞蹈融合的誠意來……
陸秉月又開始磨腦殼,說實在的,大概因為陸秉月和陳招睿這兩個副部太強勢,她們部長只選定了舞蹈,就丢手了。
比起陳招睿,陸秉月這還有一點舞蹈基礎,所以都是陸秉月在主持大頭。
趙梳風一說不對,陸秉月就連忙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來了。
什麽旖旎,什麽明天想要趁着彩排結束給人送情書的激動都給澆了個透心涼。
陸秉月臉貼在冰冰涼的桌面上消停了一會兒,十一月的天,是開始冷了。
舞蹈的服裝已經定好了,如果不能把節目做好,估計就又要開始砍節目了。
陸秉月喝了口熱水,上了游戲。
她沒看清,本以為上的是小號升級,結果上的是大號。
聊天框裏很快就有一些亂七八糟的人發送了消息過來。
陸秉月随手刷了一下列表,他的兩個親友最近都有事,都是學生,這會兒期中,有些高校嚴厲一點的就開始期中考了,小溫柔那邊就是。
小可憐跟小號的親媽打了個招呼,虛情假意地問了一句需不需要保護,得到不需要的答案後就丢下人跑了,一點職業素養都沒有。
陸秉月想着去跟步煙羅告狀,刷地一下,鼠标又切換到了仇殺列表裏。
列表裏顯示,步煙羅在線,現在位置在某個秘境。
陸秉月:“步煙羅,你現實很空虛嗎?天天挂網游?”
消息很快回來。
步煙羅:“挂網游不代表我空虛,只能說明我有錢。挂得起。”
陸秉月:“……”
她覺得,現在的步煙羅真的一點都不可愛了。
真的。
之前才認識的步煙羅多可愛啊,做什麽都是給人留一線,而現在……
沒把人底褲扒光就算好的了。
陸秉月:“我懶得理你。”
陸秉月:“空虛是有錢也填不滿的。”
步煙羅:“你想表達你很空虛?”
陸秉月炸毛了,空虛個毛啊!
她玩游戲不就是為了跟學姐一起玩的嗎?
她會空虛?
笑話!
陸秉月哼哼:“我有喜歡的人,怎麽可能空虛!而且我喜歡的人也玩這個游戲,你不知道我多高興!”
步煙羅:“好了不起哦,有喜歡的人#鼓掌”
鼓掌完,趙梳風也不想再搭理陸秉月了。
剛剛發消息跟她,還一臉被冷落的模樣。
現在又在跟她炫耀?
炫耀個什麽勁兒?
雖然現在振作起來的學妹比起之前也很可愛了,她卻總覺得,戀愛腦有些讓人經受不住。
趙梳風甚至能想到陸秉月驕傲的小模樣。
這一切都還是為了某個男人,趙梳風一想到這裏,就有些不舒服。
趙梳風手一快,分毫沒發覺發過去的消息有些酸。
趙梳風:“喜歡就喜歡的呗,看樣子還是沒追到手。”
月餅不好吃:“當然追到手了!”
趙梳風:“追到手了還整天一個人晃,扯淡呢?”
月餅不好吃:“我整天一個人晃?你看到了?”
趙梳風不以為意道:“總有人看到了。”
月餅不好吃:“噢噢噢~大佬,你這樣我會覺得你暗戀我,我每天的情況你都知道的一清二楚的。”
趙梳風:“?我會暗戀你?”
月餅不好吃:“放心,我不會給你暗戀我的機會,誰稀罕啊,到時候你可不要哭啊。”
趙梳風看着看着竟然給看笑了,網上的學妹就是這樣,跟現實中的相差也太大了。
她一想到陸秉月那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她身份的人,也壞心思的發了一句:“你也別哭。”
周末的時候陸秉月也起得很早,早上一群學生會的部長副部都去院辦公室開會。
到了這個時候,還有一些節目要加加減減,有些難以定奪。
剛開始陸秉月還在為了自己的情書有沒有放好,有沒有放到趙梳風包包裏,有沒有弄折,又或者是有沒有掉出去。
沒錯,一進門,陸秉月路過主席位的時候,就把信封塞進了趙梳風那敞口的包包裏。
到現在,陸秉月完全集中精力到了會議裏面。
再不努力一點,她的節目就要給砍了!
陸秉月就怕這一點的散失會給趙梳風落下什麽不良的印象。
一個會議下來,倒也沒有發生什麽意料之外的事,陸秉月松了口氣。
一群人多少沒有吃早飯,這會兒約着去買了早飯,再去會場彩排。
趙梳風一般都是最後一個走,這會兒也不着急。
陸秉月磨磨蹭蹭,去了廁所晃蕩,想着給學姐留一點時間,也算是給自己一點釋放緊張的空間。
結果一進門,就撞見了方文雅。
她看見陸秉月,還朝人笑了笑,就是微笑裏面,含着某些不是個東西。
方文雅微微了傾身:“要不要我出去一趟,給你們留個時間?”
“怎麽?”趙梳風也适時擡頭。
陸秉月也偏着腦袋看。
那桌面上,躺着一封熟悉的情書,而現在,是拆開的狀态。
陸秉月看向趙梳風,難不成學姐是看了?
就算是只看開頭和結尾,那也算是看了。
陸秉月這樣想,心裏就是砰砰直跳。
卻不想,方文雅拿起信封,丢到了趙梳風的桌面上:“我剛剛沒找到姨媽巾,我找到了這個——”
趙梳風頭也沒擡,看也沒看,“是什麽?”
方文雅:“根據我多年經驗,應該是情書吧。”
趙梳風‘哦’了一聲,也沒多大的性質了。
實在是,她也收情書收得煩了。
而陸秉月,剛一聽到情書二字,立馬着急了。
趙梳風也不着急,方文雅知道這位主的脾氣,一般是婉拒又或者是直接扔了。
這會兒找不到婉拒的對象,反正和垃圾無異,方文雅剛剛看見,就習慣地拆開,看了兩眼。
陸秉月已經覺得自己喪失了呼吸的主動權。
“不過啊,學妹你這情書寫得太可愛了。”
陸秉月完全木化了。還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情書,很可愛啊。
趙梳風這時候擡起了頭。
她阖上了本子,眼神看了看桌面的信紙,大約是看清楚了,又擡頭看對面的人。
趙梳風說:“不要拿這樣的事開玩笑。”
“好好好,我是壞人,你是大好人行了吧。”方文雅說完,笑嘻嘻的出門,留下兩個人面面相觑。
陸秉月這會兒不知道如何自處,畢竟,告白被第三個人知道了,她也是會害羞的。
兩個人視線相接,陸秉月忍不住紅了臉。
趙梳風也頓了頓,在陸秉月的注視下說道:“我相信你。”
陸秉月茫然。
“沒事,這種惡作劇,不用搭理。”
趙梳風還在安慰陸秉月。
陸秉月知道了,估計是上次的印象給人太深刻了,所以這樣的事直接被當做了惡作劇。
陸秉月害怕會議室再有人進來,咽了咽唾沫,鼓起勇氣跟人說。
“學姐,能不能陪我去一趟衛生間?”
趙梳風點點頭。
女生結伴去衛生間,不算什麽。
而且他們這邊的會議室是學校新修的,轉給每個學院的學生會和老師辦公。
平時還好,就是周末的時候,人員空曠,偌大的經管辦公樓裏更顯安靜。
趙梳風得出的結論便是,學妹一個人去衛生間,會怕也是正常。
走的時候,陸秉月一手抓了桌面的情書。
趙梳風想,學妹也是有脾氣的,雖然在自己面前很壓制,但被這樣捉弄了,估計也很生氣。
到了衛生間,趙梳風便站在了鏡子面前,跟陸秉月說:“你去吧,我等你。”
陸秉月疾步到了靠近窗戶的時候,非但不進去,又沖回來。
趙梳風彎着的背脊又直了起來,因為側着身子的緣故,露出優美的身體線條。
陸秉月看着趙梳風,一把将捏地有些皺的情書塞學姐的手裏,然後将學姐的腰抱住。
趙梳風一愣,這一次不通于之前喝了酒耍賴,而是在兩人的腦子都很清醒的情況下。溫溫熱熱的小學妹就在她的面前,與她相貼,甚至相擁,灼熱的溫度不知道先從那邊開始燃燒,直到那溫度漸漸地讓穿着外套的她恨不得脫掉那層礙事的風衣。
陸秉月沒有說話,又或者是還沒準備好怎麽解釋。
對方是小女生,也會委屈的。趙梳風這樣想,畢竟沒有誰會有她這樣的金剛心。
趙梳風以為是剛剛的事刺激到她了,正想安慰,卻聽到人說:“學姐,我喜歡你。是真的真的很喜歡你,比情書上寫的還要喜歡你。”
情書一個字都沒有看的趙梳風,想要安撫的手落在空中。
陸秉月以為人不信,一雙好看的眼睛在明亮的燈光下更加的閃耀,尖尖的下巴揚起,額發散開,露出白淨的面龐來。
趙梳風正斟酌語言,就見人的臉杵了上來,在自己的面前放大,然後——然後臉上被人輕輕地碰了一下,軟軟的,還帶着一股子的濕潤。
趙梳風餘光所及之處的鏡子中,那個自己有些茫然,又像是太過恍惚。
她覺得,廁所的味兒,好像把她熏暈了。
都做夢了。
趙梳風咽了咽唾沫。
還夢到學妹親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