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章
? 戲班子的事情在慢慢的籌劃,江婧娴也沒閑着,要按着自己的心思寫戲本還只是小事兒,抽空了就能坐在書桌前寫兩筆 ,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過年了。
臘月初八一過,她就開始檢查禮單,将各家的禮物給整理出來,一樣樣仔細對好,萬萬不能出什麽差池。臘月中,六皇子大婚,林靖陽沒去,但禮物不能不去。
同時,自家過年的東西也得開始準備起來了。瓜果蔬菜,還有各種肉類,自家吃的雖然不算多,但樣數不能少。另外,到了年底,家裏的下人們也要發各種東西,一人一斤肉,還有衣服什麽的。
林靖陽也同樣忙,打定了主意要整頓衛所的,光抓着人操~練是肯定不行的,那些人都懶散慣了,也不是那麽好操練的。他還得尋找一些替補的,将之前的缺給補上去才行。
兩個人都忙忙碌碌的,倒是不耽誤晚上的休息時間,雖然誰也沒說,但夫妻倆自有一種默契,那就是晚飯前後的時間,是必定要坐在一起說說話聊聊天的。
幾乎是轉眼之間,新年就到了。懷慶府這邊的風俗和經常那邊的,其實也是大同小異。臘月二十三是小年,臘月二十四洗塵,二十五接玉皇,一直忙到臘月三十。
晚上是很豐盛的一餐,有魚有肉。吃完就要開始守夜,江婧娴抱了一團面出來,慢吞吞的揪劑子,然後拍成面皮,積攢一些,就慢悠悠的包餃子。
夜宵就指着這個過了,還有大年初一早上的第一頓,也是得吃餃子的。
林靖陽在一邊看的好奇,也忍不住上手:“是這樣捏的嗎?這樣就捏出來花邊了?”
“是啊,這樣,一上一下,一前一後。”江婧娴湊過來看看,笑嘻嘻的指點:“你這個餃子餡兒放太多了,看,撐破了吧?”
林靖陽看了看,拿了另外一張餃子皮,裹住,再包一次。不過,他實在是沒天賦,不是捏的太多,就是捏的太少,多了就會将餃子皮拽破,少了就捏不緊,一會兒就散開了。
江婧娴忍不住笑,想了想,又将擀面杖遞給他:“你擀幾個面皮試試?”
後果自然是不用說了,這個擀面皮其實也是要訣竅的,中間厚一點兒,周圍薄一點兒,不會的人就容易弄成奇形怪狀的,不圓就算了,還容易一邊薄一邊厚。
林靖陽是不擅長這個,弄了半天都是在幫倒忙,江婧娴索性不讓他動了。于是,林靖陽就抓了一把瓜子過來,捏開,将瓜子仁放在一邊,看江婧娴得空了,就給她塞幾個。
香桃和香杏她們一邊幫忙包餃子,一邊忍不住看着林靖陽和江婧娴笑,自家姑娘過的好,那她們以後也肯定不會過的太差了啊。
到了半夜,一通鞭炮放完了,就開始吃夜宵。大概是等的時間有點兒長,林靖陽竟然一口氣吃了兩碗,害的江婧娴忍不住擔心:“會不會吃太飽了?吃太多了晚上睡不好,再睡一會兒就該起五更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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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擔心。”林靖陽一臉淡然的擺手,揉了揉肚子:“能睡的着,趕緊的歇着吧,這會兒睡不了多久了。”
估計也就能睡兩個時辰,林靖陽到時無所謂,就怕江婧娴撐不住。這丫頭大概是前段時間忽然發現自己長個子了,心裏存了希望,于是平常就特別注意,早睡早起,吃飽喝足,還要經常走動走動,別說,還真是又長了一點點兒。
當然,一個指肚的高度,林靖陽還是不放在眼裏的,哪怕是再長一個手掌呢,自己也是能抱得起來的。
再看江婧娴,果然已經開始打呵欠了,眼睛都有點兒掙不開了:“那好,咱們早點兒睡覺,明兒你起床了可要記得叫我。”
林靖陽點頭:“肯定記得,走吧,睡覺去。”
不等江婧娴反應,一把将人抱起來,直接回房間去了。
五更時分,香桃蹑手蹑腳的過來:“夫人,夫人?”
江婧娴睡的太熟了,她喊了幾聲都沒動靜,正打算繼續喊,就見林靖陽掀開床簾坐了起來,還特別小心的将被子給掖好,免得冷風吹進去,凍着了江婧娴:“五更了?”
“是,老爺,是不是要放鞭炮了?”香桃忙問道,林靖陽點點頭,伸手拿過了自己的衣服,穿好到外面一看,老天爺還真賞臉,後半夜居然下雪了。這會兒園子裏銀裝素裹的,再配着樹上挂着的紅紅綠綠的綢緞捏的花兒,還挺好看的。
大樹的樹根放在屋檐下,有幾個婆子正守着,見林靖陽出來,趕緊合力将樹根給推了出來。林靖陽蹲下來,親自将那樹根點燃,然後在另一邊挂上鞭炮,正要去點,林靖陽忽然擺擺手,叫來了香桃:“我先回房間,你過一會兒再點,免得驚醒了婧娴。”
香桃嘴角抽了抽,看林靖陽施施然的回房,估摸着是捂住了自家姑娘的耳朵了,這才一手捂着自己的耳朵,戰戰兢兢的将香伸近鞭炮的引線頭。
她也就是看過別人放鞭炮,自己點過煙花,這會兒還真有點兒膽小,湊了兩下都沒點着,有個婆子看不過來了,颠颠兒的過來:“我來吧,你快到屋檐下站着。”
香桃立馬就松了一口氣,趕緊的去屋檐下躲着,伸手捂住耳朵。然後,噼裏啪啦的聲音就響起來了,買的鞭炮質量特別好,那響聲,整個房子都跟着晃了晃。
江婧娴倒是沒吓着,可也被吵醒了,一睜眼就看見林靖陽坐在床頭捂着她的耳朵,搖搖頭,擺脫掉林靖陽的爪子:“什麽時辰了?”
太困了,眼睛都掙不開了,眼睛還酸酸澀澀的,真想繼續睡下去。
“沒多早,我去讓人煮餃子,一會兒煮好了你再起床。”林靖陽低頭親了親她額頭,江婧娴将被子蓋住臉,憋了一會兒,猛地掀開被子,大冬天的,晚上他們又不喜歡放炭盆,屋子裏冷的很,瞬間就是一哆嗦,趕緊整個人都清醒了幾分。
林靖陽趕緊拿衣服将她裹起來:“不怕着涼啊?趕緊的穿好。”
江婧娴做了個鬼臉,飛快的穿好衣服,今年是大年初一,要穿新衣服,大人小孩兒都不例外。林靖陽穿的是一身赭色的錦袍,江婧娴的則是一身嫣紅的衣服,她又怕冷,衣領和袖口都用皮毛給包着,大紅色的皮毛襯的她一張小臉越發的精致白淨了。不洗臉都能讓林靖陽忍不住親了好幾下。
收拾妥當,廚房那邊也端來了餃子。按照慣例,這剛出鍋的餃子都是要祭神的,玉皇大帝竈王鎮宅神什麽,一大堆。江婧娴負責端着托盤,林靖陽手裏拿着一把點燃的香,牌位大的神仙,比如誰玉皇大帝,就是三碗餃子。
一把香點燃,拜幾下,供奉上餃子,然後嘟囔幾句好話,接着換下一個。
大門有門神,糧倉有倉神,水缸有水神,馬車有車神。光是這個,就折騰了小半個時辰。
拜完了還不算數,要将餃子一碗碗的收回來。這些祭拜過神仙的餃子可是能保佑身體健康的,所以,得自己吃掉,就算一碗只放兩三個,十幾碗加起來也夠嗆了。
兩個人吃了個肚兒圓,後面的金絲纏元寶也就象征性的咬了一口。
因為下雪,吃完飯天邊倒是微微有些發亮了。林靖陽讓人搬出了幾箱子的煙花,直接在院子裏放了起來,江婧娴站在門口看,看的不過瘾,還要自己點。
林靖陽也不攔着,親自幫忙扶着煙花筒,等江婧娴點着了就趕緊跑。兩個人一邊放一邊哈哈大笑,連樹枝上的雪花都快震掉了,一群丫鬟婆子也不閑着,各種煙花炮竹連番上場。
年前江婧娴就排過了,有玩耍的,自然也有巡邏以防萬一的。
本來,正常的大年初一的行程,是在自家拜神吃過餃子之後,就該去祭祀祖先了,然後各家兄弟們團聚,吃個飯打個牌唠唠嗑兒什麽的。要是同一個村子的,還能走街串巷的去拜拜年什麽的。可這府城,也沒這講究。
可林靖陽都和林家完全無關了,哪兒來的祖先?林靖陽自己也沒還死呢,總不能随便弄個牌位拜一下吧?再說兄弟什麽的,那倒是還有人的,張大力他們同樣是無父無母,幾個人倒是能聚一聚。
只是,江婧娴有些犯困,再說,男人們聊天,她也不能去摻和,索性就回房補眠去了。中午孟江他們都是留下來用飯的,廚房照舊是雞鴨魚肉做了大大的一頓。
林靖陽忙活的很,又要招呼兄弟們吃吃喝喝,又要随時關心江婧娴吃飽喝足了沒有,正堂和花房來回轉圈,吃完飯感嘆:“婧娴你若是有空,早些給他們想看了媳婦,有了媳婦,也省得他們來打擾咱們了。”
江婧娴無語:“媳婦兒是那麽好找的嗎?反正這事兒我記着呢,讓他們別着急。”
說完打個呵欠:“我還想睡,你等會兒自去找人玩耍吧,我去睡會兒。”
林靖陽趕緊将人晃了兩下:“你可別再睡了,晚上走了困還怎麽睡?乖,先別睡了,晚上再睡好不好?若是太困了,就擦把臉?或者,我帶你出去走走?”
江婧娴簡直無語:“今兒是大年初一啊,街上哪兒有人?”不過,她也确實不想晚上走了困睡不着,拍拍臉頰,坐起身:“那咱們找點兒事情吧,省的我這麽幹坐着,一會兒就能睡着了。”
“既然不能出去走走,你還能坐什麽?”林靖陽也沒主意,吃喝玩樂什麽的,他确實不在行。以前在軍營的時候,過年那會兒,要麽就是兄弟們小賭一番,摸個牌九搖個色子什麽的,或者就是摔跤,兄弟們比較一下。
可這成了親,總不能還和以前一樣。再說,他也不想去,就想在家陪着自己的娘子。難怪人家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啊,要是能天天抱着媳婦兒在家懶洋洋的,誰願意去當英雄?
“對了,你前段時間不是寫了戲本嗎?讓我瞧瞧?”想了半天,林靖陽總算是想出來個好主意,江婧娴愣了一下,還有些不好意思:“你真要看啊?”
“嗯,你寫的,我自然要看看了。”林靖陽點頭,江婧娴臉色微紅:“那個,我剛開始寫,若是寫的不好,等會兒你可不許笑!”
“自然不會。”林靖陽忙保證,江婧娴這才起身去書房拿了自己的文稿。其實讓不讓林靖陽看吧,她也挺矛盾的,一方面是不好意思,總有一種自己寫的東西說不定在他看來是很幼稚很沒意思的東西的感覺,可是,寫出來了,藏着掖着也挺沒意思,萬一自己寫的特別好呢?
而且,以後既然是想開戲班的,那總不能藏着一輩子吧?不給林靖陽看,總得給班主看,比較起來,她其實還是比較想第一個讓自家相公看的。
林靖陽接過文稿,看的還挺認真,江婧娴在一邊坐着都不敢動,一直偷偷的觀察林靖陽的神色,見他翻過一頁,就悄悄的抽一口氣,拍拍胸口。
林靖陽眼神餘光瞧見,就忍不住笑,江婧娴還是沒忍住:“那個,很好笑?不好看?”?
“不,挺好看的。”林靖陽看完最後一張,放下來,笑眯眯的伸手揉江婧娴的頭發:“我是沒想到,你竟然能寫出這樣好看的戲本,不過,我覺着,肯定會很好看的。”
“真的?”江婧娴大喜,林靖陽點頭:“真的,我看了開頭,就總是忍不住想知道接下來發生了什麽事情,竟然不知不覺的就看完了,說明你寫的太好了,你也知道,我平常是不怎麽喜歡看話本的。”
用林靖陽的話來說,話本就是太沒意思了,而且有點兒胡說八道,誰家的院牆就那麽矮,書生一爬就能爬過去?就用他自己來說,他要是有閨女,那必定是将後院守的跟個城池一樣的,哪個書生敢爬牆,當場就能打斷了腿。
當然,他這樣給江婧娴說的時候,差點兒沒将江婧娴給樂死,你也好意思說別人?當年爬我們家牆頭的是哪個?
林靖陽雖然寡言,但臉皮不薄,當即就笑道:“正是因為我娶到了你,所以,我才要杜絕這樣的事情,堅決不能讓我們的女兒随意別人騙了,當然,要是有個像我這樣的男人,也不是不能通融的。”
連市面上賣的最好的話本都不能得林靖陽幾句誇贊,江婧娴自己随便寫個戲本就能讓林靖陽贊不絕口,這會兒江婧娴還挺驕傲的,喜滋滋的将文稿都收起來:“我也覺得挺好的,等過了十五,我就找朱李氏問問,看戲班子弄起來了沒有,若是都弄好了,立馬就開始編排。”
林靖陽點頭:“好,若是賺錢了,将來我就靠你養活了。”
逗的江婧娴忍不住樂,仰着脖子想象了一下将來的情景,自己的戲班子那叫一個紅火,大把大把的銅板都砸過來,然後戲班子被人請上府唱戲,大把大把的銀子砸過來。
全都換成銀票,巴掌厚!
将來林靖陽想吃什麽,還得巴結自己,想買什麽,還得求自己。光是想象一下林靖陽可憐兮兮纏着她要錢,她就樂的合不攏嘴。
林靖陽自是不知道這丫頭想到了什麽,看完了文稿又沒事兒了,外面雪花還飄着,索性起身,拽了江婧娴出門:“咱們堆兩個雪人吧。”
香桃急慌慌的去拿棉手套,免得凍着了,林靖陽身體好的很,還嫌棄那手套礙事兒,徒手滾了兩個很是結實的大雪球,想了想,又不願意堆雪人了,就擺在一起,決定雕個大獅子。
他們以前在邊關,那邊比這邊冷的很,從進入冬天就開始下雪,過年的時候那雪都有半人深了,沒事兒幹的時候就團幾個雪球,雕刻點兒東西。
林靖陽手藝還是挺不錯的,拿着刀這邊轉轉那邊轉轉,半個時辰,那兩個雪球就分別成了獅子的身子和獅子的腦袋,惟妙惟肖的,趴在地上,還有一種懶洋洋的感覺。
“哇,林大哥你真能幹!”江婧娴樂的不行,看了一會兒,急匆匆的跑去書房,林靖陽還有些迷糊,不是說挺好看的嗎?那接下來不是應該很崇拜的看着自己,給個香吻的嗎?
就算不給香吻,至少給個擁抱啊,這急匆匆的跑走了算怎麽一回事兒?
正郁悶着呢,就見江婧娴又急匆匆的跑回來了,香杏跟在後面不停的喊小心。江婧娴跑到林靖陽跟前,緩口氣,轉頭吩咐婆子:“搬一張桌子放在屋檐下。”
看見江婧娴手裏拿着的硯臺和筆墨,再看看香杏手裏拿着的超大的卷軸,林靖陽立馬明白過來了,這是要畫畫。
說實話,他還挺感興趣的,以前都沒見自家娘子動手畫過畫兒呢,也不知道水平怎麽樣。
等人擺了桌子,他就站在後面瞧着,偶爾應要求,擺出一個姿勢來,時不時的重複一下。畫畫是個挺複雜的事情,沒一會兒,林靖陽就心疼了,因為老是拿着畫筆,一雙手露在外面,都被凍紅了!
“要不然,咱們進屋去畫?”林靖陽看江婧娴要換畫筆了,趕緊問道,江婧娴猶豫了一下,其實只要心裏記住了,也不是非得在外面畫的。只是,就怕畫着畫着,忘記了,那還得跑出來看,畫一筆看一眼,那多耽誤事兒啊。
“這樣,咱們開着門,讓你能看見外面的東西好不好?”林靖陽又問道,江婧娴連忙點頭,剛才居然沒想到,實在是太蠢了。
桌子搬到屋裏,立馬就暖和多了。左右兩邊擺上炭盆,手也不冷了,畫的還更流暢了。
林靖陽一直站在旁邊看着,眼看着一幅畫成型,心裏就忍不住樂,得虧自己當年下手快,遇見了合适的猶豫都沒半點兒,立馬就纏上了。要不然,自己哪兒能娶上這樣的媳婦兒?
長的好看就不說了,光是能寫會畫,還能管家理事,打着燈籠都找不着啊。居然被自己求來了,看來老天爺還是挺向着自己的。
剛從邊疆回來那會兒,哪兒能想到日後自己竟然會有這樣的好日子過啊。
“林大哥,快看看,我畫的如何?”江婧娴總算是畫完了,招手示意林靖陽過來看,林靖陽一直在一邊站着呢,早就瞧見了,練練贊揚:“很好看,婧娴的畫技是挺好的,以前怎麽沒見過畫過?”
“不太喜歡,畫畫比較耗費時間。”最重要的是,你要畫畫,也不是說看着某個地方就能畫出來的,得有個觸因。比如說,我今兒看見一地方,景致特別好,那我就畫下來,将來好回味一下。
不光是字如其人的,畫畫更是能體現一個人的心情感觸。今兒是太高興了,所以江婧娴才忽然想起來,要将這一幕給記下來,這可是林靖陽第一次給她堆雪人,以後有了孩子,或者老了,都可以拿出來看看。
平常無事,她才不耐煩動筆呢。
“林大哥喜歡?”江婧娴轉頭問道,林靖陽點點頭:“自是喜歡的,只要是你畫的,我就喜歡,你若是不喜歡,我也不強求,你高興就好。”
江婧娴笑眯眯的點頭,看墨跡差不多都幹了,才拎起來一頭:“林大哥,回頭我們找個人裝裱一下,挂在書房好不好?”
“好。”林靖陽點頭,看看外面天色,剛才堆了個雪人,又畫了半天畫兒,冬天本來就天黑的早,這會兒已經是有些暗了下來,反正也沒什麽正經事兒,不如早點兒吃飯,晚上也早些睡覺。
江婧娴也沒反對,吩咐人去準備晚飯,中午吃的太膩了些,晚上就只讓人做了清粥小菜。
吃着吃着,林靖陽忽然嘆道:“過了今年,你就是十六了啊。”
江婧娴眨眨眼,其實,過了及笄禮,也算是十六歲了吧?
“之前你也答應我了,等過了十六歲生辰……還有八個月呢。”林靖陽又說道,江婧娴嘴角抽了抽,控制不住的臉紅,這人,別的什麽都不記,就只記得這一件事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