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荒島求生記

第49章

西珀嘴裏勇敢穿越塞壬身邊不懼死亡的英雄到了塞壬的嘴裏就變成了傻子，林恩下意識問：“你們确定這是阿……阿神的原話嗎？”

真的沒有你們這些塞壬的個魚偏見色彩在裏面嗎？

“當然，我們不會篡改神的語句。”塞壬中的大師說完，旁邊的熟魚哆啦跟着補充：“我們也不敢。”

林恩：“那還有別的傻……嗯，英雄來過嗎？”

“不算你坐船的來的話，有且僅有這一個。”塞壬們看向奧利，表示到目前為止他的确是獨一無二的，抓着一個袋子游過海面登島的人。

而暫時沒有代餐存在的奧利眉頭緊皺并不是很高興，聽着英雄故事長大的他甚至有一絲憤怒。但也不得不承認，即便阿斯克勒庇俄斯将穿海而來的英雄稱呼為傻子，卻也沒有讓塞壬傷害他們。

“所以當初你們沒有傷害我，并不是因為當時是白天嗎？”奧利遲疑問。

塞壬們連連點頭，畢竟白天的時間他們只是在海底休息，并不是白天死掉了晚上才複活。

大師塞壬看着奧利終于說出了當年的真相：“我們就藏在下面的海草和礁石裏看着你慢慢游過去，老實說因為你游得太慢了，我們甚至擔心你游不到岸，開始考慮要不要幫你一把。”

奧利：……

如果奧利游到一半脫力沉入海裏，塞壬們甚至會上前拉他一把，将這個傻子推到海岸邊。

“這個情節我熟。”林恩看着塞壬和奧利，認真道：“海的女兒，你們聽過嗎？人魚和人類的悲慘愛情故事。”

塞壬和奧利齊齊搖頭，奧利轉頭看着面前的塞壬的臉，眉頭緊皺想那的确是一個很悲慘的愛情故事。

“他還跟你們說過別的嗎？”奧利追問，期盼得到更多關于阿斯克勒庇俄斯的消息。

畢竟這是太久太久以前的事情了，塞壬們沉默下來思考了很久然後給了一個林恩和奧利根本沒想到過的回答。

“他說他要死了，應該不會再來這裏。”塞壬裏面年齡最大的一條魚說，“他還說他應該是被冥王殺掉的，這老家夥早看他不順眼了。”

奧利：……

林恩：……

林恩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身上的光亮瞬間暴漲，激動之下他直接扯掉了自己耳朵裏面棉花問：“等一下！是我猜錯意思了嗎？為什麽它說阿神死了？還說是冥王殺的？”

他盯着塞壬們認真道：“不要唱歌，認真回答我的問題，please。”

“後面這個詞是什麽意思？”哆啦小聲問身邊的哥哥。

哥哥瞪了它一眼：“別在這個時候問沒用的廢話，蠢貨。”

老塞壬重複了一遍剛剛說過的話，林恩張嘴瞪眼消化了兩秒鐘問：“所以他明明知道冥王要幹掉他，不光沒有做出任何保命的行為，反而跑到這裏種了一棵樹放了點寵物？”

死之前就圈定了犯罪嫌疑人為什麽不立刻逮捕？能救所有人的醫神卻救不了自己？林恩正準備譴責這種真正的躺平行為，突然腦中靈光一閃。

有沒有可能，那棵樹愛裝死演戲又沒文化的樹就是這個姓阿的兄弟？

但他這個大膽的想法還沒說出口，老塞壬就打破了這種幻想。

“哦，親愛的游星，我們的傾聽者。如果冥王執意要帶走誰的靈魂，那麽沒有人能阻止，只要他想就能帶走所有的生命來到冥界。”老塞壬道。

林恩想也不想：“那宙斯呢？宙斯的生命他也能帶走嗎？”

奧利：……

老塞壬：……

老塞壬：“不利于奧林匹斯團結的話請不要說，游星，這對你沒好處。”

“不好意思，我激動了。”林恩抿了抿嘴，還抱有一絲僥幸心理問：“所以他真的死了？冥王方有召開新聞發布會宣布對他的死亡負責嗎？”

一個能種下能治百病的樹的人絕對要比這個棵樹厲害，簡直是完美的主治醫生，死了實在是人類的一大損失，太可惜了。

“那就不知道了，因為我們來到這片海域之後再也沒有離開過。”老塞壬看着他們，“但他說過如果他僥幸沒死會回來的，但是……”

奧利接上它的話：“但是再也沒有來過。”

塞壬點頭。

林恩摸摸将手上的金綿羊毛塞回耳朵裏，開始慢慢消化這個噩耗。他覺得自己應該樂觀一點，因為這個阿神留下了一些苛刻條件，但是背地裏又偷偷放寬，感覺他也不想為難別人。

這麽一想這哥們其實還挺厚道，那麽今天自己是不是罵得有點過分了？

林恩眉頭一皺摸着自己的有些不安的良心跟着奧利往回走，等到塞壬消失在身後看不見的地方之後，他才摘下耳朵裏面的棉花對着奧利道：“你覺不覺得我們今天罵得有點過分了？”

“無所謂，反正他死了也不知道。”奧利抱着慢慢一袋魚鱗面無表情，“塞壬說得對，如果冥王決定要帶走的生命沒有人能阻止，他就是個老混蛋，搶了春天女神到地下做自己的王後……”

他驟然停下了腳步，在雨中同身邊的林恩對視，緩緩說完剩下的話：“導致世界上只有四分之一的時間是春天……”

“喔噢，原來還有這個故事，你怎麽不早說。”林恩抿了抿嘴看着他，沉默着認真思考了好一會後問：“我們該不會要挖地三尺直達冥府，然後把春天女神救出來吧讓春天來臨吧？而且就我們倆？”

這屬于是後街男孩的隔壁鄰居瘋狂男孩才會幹的事情，直接将林恩的荒野救生節目變成了林恩大鬧冥府的冒險故事，危險指數直線上升。

“确實，而且只有我們挖地道的話，說不定還沒有挖到冥府你就沒了。”奧利快言快語，眉頭一皺道，“哦……這樣說不定還是條捷徑，能夠更快到達冥府。”

林恩：……

林恩：“你是真的想讓我活下去嗎？”

兩個人對視一眼，然後同時決定回家再說，不要站在野外的雨地裏讨論去偷冥王的家這麽嚴肅的問題。

在短暫的減弱之後，雨勢再一次走向漸強，奧利和林恩火速回到了自己的木屋裏，将塞壬巴掌大的鱗片互相拼接在一起組成防火材料完善這個新家。

等到屋頂煙囪旁和鍋爐下防火設備終于升級到安全高度，新鍋爐正式上崗順利完成了自己第一個燒熱水的任務。

洗澡洗衣服換衣服，躺在床上之前的步驟像打仗。終于縮進被窩的林恩看着天花板感覺恍如隔世，他感覺現在的自己就像是豌豆公主，經歷風雨終于躺在了舒适的床上，大腦完全停止了思考。

就是冥王現在來，也得讓自己先睡一覺享受一下再說。

“奧利。”林恩開口問，“你有多久沒有睡在床上過了？我感覺我有一輩子沒睡過這種床了。”

“十年了。”奧利躺在旁邊的床上也陷入了這個溫暖的陷阱，他的尾巴耳朵還有蓋在被子下的腳趾都伸展開花。

不知道是洗澡順帶洗滌了心靈還是因為現在的舒适，奧利的心情肉眼可見好了很多。他回想着之前的小木屋道：“你說得對，我們确實需要這個新房子。”

“美中不足的是當時我們忘記做浴室了。”林恩側身看着奧利，擡手指了指一邊的角落，“我們應該在這裏拓展一塊，然後用石頭做牆壁和地板，圍出一個浴室來。”

這樣他們就可以在屋子裏洗澡甚至泡澡，而不是拿着衣服和毛巾又走到外面去，完全失去了在家裏洗澡的意義。

“等雨停之後我們可以再計劃一下，不過我覺得等到這個冬天過去再動工比較好。”奧利摸了摸自己的頭發，“畢竟現在巨人的假發已經足夠多了。”

林恩笑了一聲：“就是不知道我能不能等到這個冬天過去。”

房間裏驟然安靜下來，奧利看着被窩裏散發着白光的林恩，看着他臉上疲憊的笑，腦袋上的耳朵立刻耷拉下來。

他來到這裏之後，自己身邊的事情都在飛快做出改變。房子食物還有心情，原本已經死寂的心開始随着潮汐變化。

林恩不止照亮了這個島上夜晚的世界。

奧利眨了眨眼睛，無法想象身邊這道白光會消失暗淡，他朝着靠近林恩的床側移動，輕聲說：“塞壬們不是現在游過他們身邊的只有我一個，如果我真的是那個英雄，就一定能救你。”

“我當然知道。”林恩哼了一聲，“我在想神樹說過的話，他的描述沒有時間和次數，是不是代表着每一次英雄來到它的面前都要經歷所有的一切。”

奧利疑惑問：“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是……”林恩摸了摸自己有點發暈的腦袋，“也許你從明天開始要從穿越塞壬海開始，然後找到西珀，再去給巨人打個招呼，最後給神樹澆個水，把流程從頭到尾都走一遍，看看它能不能給你葉子。”

但自己說着都感覺有點不對，奧利這個行進路線有點不太像英雄之路，更像是奧林匹克鐵人三項的荒島限定版。

“算了，你就當沒聽到，我可能是有點迷糊了在……”

“不，我明天就開始。”奧利卻打斷了林恩的話，“我會去做，如果明天不行，我後天也會繼續。”

他看着身上光已經不如之前亮的林恩，忍下告訴他自己這個不好發現的欲望，下床走過去為他掖了掖被子：“畢竟這是目前為止能救你最可靠的方法了。”

遠超過挖地道到冥府暴打老頭。

奧利坐在林恩的床邊握着他的一只手認真說：“我不能沒有你，林恩。”

林恩愣了愣很想提醒奧利，他的動作他的神情和他的話都會讓人産生誤會，尤其對于一個将死之人來說，簡直是致命誘惑。

當一個人不知道自己的明天在哪裏的時候，一些世俗的框架規則對于他什麽也不是，除非這個人意志力十分堅定。

林恩盯着奧利的臉看了很久，突然笑了一聲，用空閑的那只手摸了摸他腦袋上毛絨絨的耳朵，學着這個世界的語氣感慨道：“哦，我的奧利，你真是一個英俊的傻瓜。”

他承認，自己并不是一個意志力堅定的人。

作者有話說：

奧利：挖地道下去暴打老頭不如等林恩死的時候老頭出現直接現場抓住。

林恩：……真的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