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寵妃又如何? (26)
江岳相視一笑的時候,正與行加冠登基之禮時,沈策站了出來。
“太後,江岳不配當東麒的皇帝。”
聞言,衆人面色皆是變了變。
特別是江岳跟太後,更加難看,不過到底是見過了大場面的人,只一下就恢複了過來。
江岳緊擰肅殺的劍眉,目光犀利且深邃,霸氣外露,眉宇間有一種搏擊欲發的剛強之氣,把身旁的宮人都震懾住,皆是惶恐的低下了頭。
太後的面色也好不到那裏,原本太後便不同意讓沈策出席登基大典,但卻敵不過江岳的游說,只要沈策出席,那麽原本夜止華的黨羽,便都會贊同他登基為帝。因此太後才同意這沈策出席,怎料到沈策會在這個時候發難?
江岳不是說,已經決解沈策的了嗎?再看江岳眉宇間也帶着疑惑,太後暫且也不多問,想必江岳也是被沈策給糊弄了。太後暗罵了一句。
俯瞰着沈策,風韻猶存的臉異常的陰冷,“沈策你可知道你在胡說什麽,給哀家退下。”冷冽的聲音,像是要把人給凍住。
沈策非但沒跪,反而是擡起頭直直的與太後對視:“東麒仍是高祖皇帝打下來的江山,如今皇上下落未明,太後怎能說把手送人就送人?太後雖貴為太後,可這到底是夜家的江山,你一個婦道人家便做主把夜家的江山送給江岳,這成何體統?”
“太後可對得起天地良心?可對得起先帝的在天之靈?可對得起這夜家的列祖列宗?”沈策指着太後咄咄逼人,一臉的正義言辭。
太後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說起先帝,太後眸中更是閃過了一抹森冷。
還未反駁,身後跟着十多個官員也紛紛站了出來,皆是東麒的元老朝臣。
“沈相言之有理,太後還請三思。江岳以權謀利,與朝臣徇私舞弊,收刮民脂民膏,謀害忠良,如今還趁皇上失蹤之際,威脅吾等謀權篡位,固不适合當東麒的皇帝,請太後收回聖旨。”個個挺直腰杆,一副勢要逼迫太後收回旨意的作态。女廳華劃。
“你們是造反嗎?全都給哀家閉嘴。江将軍仍是吾朝忠良,曾為吾朝立下過無數赫赫戰功,造福百姓。怎會是如同你們所說的這般,論戰功論豐功偉績,誰還能比得上江将軍?”
“你們說,除了江将軍還有誰能比江将軍更适合當這東麒的皇帝?如今皇上下落不明,已然摔死,國永遠不可無君,皇上又沒有留下子嗣,難不成皇帝死了,就要讓整個東麒,千萬黎民百姓跟着皇上一起死嗎?”
審視的掃了眼沈策等人:“都給哀家退下去。否則就別怪哀家了。”太後厲聲道,陰沉的臉讓人不寒而栗。
這個時候,有侍衛跑了過來:“太後娘娘,江将軍不好了。”
聞聲衆人朝聲音的來源看了過去,一個侍衛急急的跑了過來。
朝臣們皆是疑惑的看着匆匆忙忙的侍衛,太後跟江岳的面色變了變,眸中閃過一抹莫名,江岳俯瞰着侍衛,冷冷的開口:“發生什麽事情了?這麽驚慌。”
“不好了将軍,皇……皇上他回來了。”
聞聲,衆人面色大變,江岳的面色更黑了一些:“你說什麽?”冷冽的聲音令人不寒而栗。
侍衛打了個冷顫,還沒有來得及,再說第二遍的時候,突然間一道聲音傳了過來,“江将軍這是想要謀權篡位造反嗎?”
不怒而威的聲音令江岳蹙眉,一股不想的預感充刺感官;面色陰沉的朝聲音看了過去。
就見夜止華帶着董郁山,風千枭,郭進襄等朝臣浩浩蕩蕩的走了過來,而一旁還帶着一個被捆綁着的梁錫城。
江岳的瞳孔迅速收縮,不可置信的看着突然間出現的夜止華,夜止華不是死了嗎?不過視線落到被捆綁着的梁錫城身上時,頓時暗叫了一聲不好,明白自己是被夜止華算計了。
同樣的太後也很是不可思議的看着突然間出現的夜止華。
有人驚吓,自然也有人歡喜。
剛才聲讨江岳和太後的沈策等人,見到夜止華出現滿臉欣喜,連忙跪下朝夜止華行禮:“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恭迎皇上回朝。”震耳欲聾,浩蕩的聲音響徹整個金銮殿。
“諸位愛卿平身。”大手一揮,夜止華應了一聲,就朝上方的太後和江岳走了上去。
太後和江岳的面色很難看,面色都閃過了一抹慌亂,哪裏想到策劃了這麽久,竟然會出現這麽大的纰漏,夜止華沒死,而且還或者回來了?
126 門庭寂寥
她們怎麽沒有收到一點的消息?看梁錫城的來信,信心勃勃,而太後和江岳也命人去打探過幾回消息,确認無誤了之後。才敢威逼利誘朝臣,讓江岳強勢登基,那裏想到,千防萬防,怎麽也沒有防到這一步。
防了沈策有可能會搗亂,不過也只是一個跳梁小醜,蹦跶不了多久,再怎麽孫悟空也是逃脫不掉如來佛的五指山。
可如今卻是夜止華沒死,若此事是夜止華給設計,那麽大事了就不妙了。
“皇上……你怎麽回來了?”太後凝視着夜止華,穩了穩心緒才敢開口。
“怎麽?太後同江将軍見到朕很驚訝?”冷魅的勾着唇角,寒冷的聲音,令太後不由的有些心虛。
化着精致妝容的臉,被額頭滲出來的冷汗弄花。貼着幾縷細碎的青絲。
“皇上能回來,哀家自然是開心的,只是皇上回來,怎都不提前跟哀家說一聲?”太後的話略有深意。意有所指夜止華故意弄的這一出。
“朕還沒有死。太後便迫不及待的想要把夜家的江山送人,太後可真為夜家操心啊。”夜止華譏諷的看着太後,不予理會太後的話。
冷眼掃過江岳,打量了一下江岳身上穿着的龍袍。“龍袍加身,不知江将軍感覺可還良好?”
冷寒的聲音,帶着幾分高深莫測,夜止華冷冷的睨着江岳。
氣氛有些僵硬,在場的人紛紛凝住氣看着這一幕,
“皇上言重了。”江岳看着夜止華許久,才吐出這麽一句話。
繼續道:“皇上安然無恙怎不讓人回來禀報一聲?害臣等以為皇上已經喪命懸崖。”頗為有質問的意味。
“怎麽?江将軍看到朕沒死,可是很失望?”
“臣不敢,皇上能回來,臣自然是欣喜的。國一日不可無君,臣此舉,也是被逼無奈。若遲遲無人掌政。難免蒼南北韓那邊不會蠢蠢欲動,借此挑起戰事。臣此舉冒犯了皇上,還請皇上恕罪。”
江岳三言兩語的把自己洗白,硬生生的把以權謀私,謀權篡位的他,說成了為國憂民的才不得不挑起重任的忠良,若是夜止華要因此罰他,倒是夜止華的不是了。
“江将軍倒是忠心耿耿,照江将軍的話說,倒是朕誤會江将軍了?”嘴角掀起一抹嘲諷。
“臣不敢。”
“呵……好一個臣不敢。”冷笑了下,夜止華高聲喝了句:“來人,把梁錫城帶上來。”女廳盡巴。
語罷,夜止華的視線繼續回歸江岳身上,一旁的太後欲要開口,卻被江岳阻攔,只好凝着眉把到口的話噎回了肚子裏。
不多時,就有兩個侍衛把被捆綁成粽子一般的梁錫城給帶了上來,“皇上。”
點頭讓兩侍衛退下,夜止華走到梁錫城跟前,把梁錫城嘴裏塞着的布拿開,便問面色鐵青,眼裏燒着熊熊烈火,恨不得把江岳和太後吃掉的梁錫城問道:“把你知道的事情,好好的跟江将軍說一遍,若有不實,冤枉了江将軍,朕便将你大卸八塊。”
梁錫城呸呸的吐了幾聲口水,黑白分明的眼眸似是被火燃燒,死死的瞪着江岳和太後,“江岳、莫丹(太後)枉我梁錫城對你們忠心耿耿,做牛做馬,你們竟然心狠手辣殺了我的女兒,我要殺了你。”說着就要朝江岳和太後沖上去,被眼疾手快的侍衛給攔住。
“梁錫城你在說什麽,哀家何時殺了你女兒?你休要胡言,你的女兒是被別人毒害的,與哀家何幹?”太後冷冷的說道,絲毫不忌諱梁錫城的話。
“到現在你都還想騙我嗎?那茶分明是你知道有毒才賞賜給錦兒的,若不是你,錦兒怎麽會死的這麽慘。”
梁錫城咬牙切齒的咆哮,面目猙獰,似是恨不得要上去把太後剝皮吃肉。
梁錫城老來得女,縱使是妻妾成群,十年來也是無子無女,直到年近三十的時候,新納的小妾才生下錦昭媛一個女兒,對錦昭媛自然是疼愛有加。
錦昭媛對生母感情頗深,為此,梁錫城還不惜休妻把一個青樓出身的小妾扶為正妻,當時還一度成了京城百姓權貴的飯後茶談,成為了笑柄。
對錦昭媛更是有求必應,就算錦昭媛要天上的星星,水中的月亮,梁錫城也不惜想盡辦法給錦昭媛,完成錦昭媛的心願。
由此可見梁錫城對錦昭媛的百般寵溺。
當初若不是錦昭媛百花宴上對夜止華一見傾心,又被太後的話給蠱惑,挨不住愛女的以死相逼,梁錫城怎麽也不會舍得把唯一的女兒送進宮去,可如今送去便送去了,竟然落得一個慘死的下場。
而且還是被當初坦言保證會替他好好照顧呵護她女兒的人給害死的,若不是得夜弄影提醒。
梁錫城恐怕是死也不知道他女兒是怎麽死的,而他竟然還傻傻的替殺害自己女兒的人賣命。
現下對太後可謂是恨入骨髓。
“梁大人真是好笑,我與錦昭媛無冤無仇為何要害錦昭媛?況且,我怎知那茶有毒?梁大人莫不要被人給騙了。”太後反駁了回去,坦蕩蕩的模樣,像是真不知曉錦昭媛是如何死的。
“你……”梁錫城氣結。
夜止華出聲阻止了面色猙獰扭曲,還欲要說什麽的梁錫城,道:“梁大人,錦昭媛的事情,朕會給你個交代,今日,你可否是要跟大家說一說,朕兩次遇刺,到底是怎麽回事?”
說話間,夜止華淡淡的掃了眼一旁凝着眉的太後江岳。
說到此,梁錫城總算是冷靜了些,看了眼夜止華又看了眼江岳和太後。
這才開始緩緩把太後和江岳的計劃說了出來,公諸于世。
等梁錫城敘述完,頓時整個金銮殿就炸開了鍋。
都議論着太後和江岳的狼子野心,竟然這麽大膽,想要謀權篡位,竟然幾番陷害忠良,刺殺夜止華。
掃了眼衆人,夜止華的視線回到太後江岳的身上。
“太後,江将軍還有什麽話可說?不知梁錫城所言的是否屬實?”微眯着眼眸,審視着兩人,生怕錯過兩人臉上的任何一絲表情,而錯過了什麽重要的線索。
江岳的面色有些不好,但依舊挺直了腰杆:“皇上,這皆是梁大人口頭之說,梁大人說臣謀害忠良,刺殺皇上,不知道梁大人可有證據可以證實?”
“若沒有證據可以證明臣做過這些事情,那麽恕臣能服從,分明就是梁大人心存怨恨想要陷害臣。”
“臣對東麒,對皇上忠心耿耿,又怎麽會做出那等不忠不義的事情。”江岳義正言辭,像是吃準了夜止華拿他沒有辦法一般。
夜止華凝着眉,給風千枭使了個眼色,就讓人去把之前收集的證據拿過來。
孰知,證據沒有拿來,只見侍衛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不好了,皇上,本子不見了。”
“什麽?”夜止華緊蹙着眉,面色變了變。
“回皇上,是本子不見了,請皇上恕罪。”侍衛跪在夜止華的跟前。
夜止華面色大變,看向董郁山,董郁山搖頭:“臣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本子臣明明是放在身上,之前還檢查過。就剛剛不見了,還請皇上恕罪。”董郁山欲要下跪。
夜止華攔住了董郁山,“董大人無需自責,再去找找。”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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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再找了幾回,也沒能找到本子的下落,夜止華的面色越來越難看。
本子怎麽會突然間失蹤?難道有內奸?可內奸又是誰?
“皇上,沒有證據的話,那麽請恕臣不能任由梁大人冤枉臣。此番臣不知皇上安然無恙,才會無奈順從朝臣百姓登基,惹怒了皇上,臣在這裏給皇上賠罪。若無事的話,臣就先行告退了。”
說着江岳便要離開,準備全身而退。
可夜止華又怎能輕易放過江岳?
“慢着,江将軍。”
“皇上還有何事吩咐?”嘴角揚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
“雖然證據憑空不見,直接證明不了此事與江将軍有關。但江将軍卻也沒有辦法證明自己的清白不是嗎?朕聽說北韓王子如今尚還留在京城,與江将軍來往密切,有書信傳入朕的手中,不知此言可屬實?”
沒想到夜止華會突然間提這一茬,江岳的面色變了變,剛欲要回答,又聽到夜止華冷喝了一句:“來人,把江岳給朕抓起來,押入天牢。”
“皇上這是什麽意思?”突然間被抓住的江岳面色大變,緊蹙着眉眼,青筋盡暴。
“在還沒有查清朕遇刺,和北韓王子的事情,能夠證明江将軍的清白,那麽只好先委屈江将軍了。來人,把江将軍給朕帶下去。”
夜止華對江岳淡淡的道了句,一臉頗為無奈的模樣。
“皇上,江将軍仍是朝廷重臣,沒有證據就把江将軍關入天牢,這恐是不妥吧?”太後面色微冷,眉眼間帶着幾分怒氣。
“朕是皇上,難道太後想要抗旨嗎?拖下去。”夜止華冷道了一聲,便讓人把江岳給拖了下去。
與其說是拖,還不如說是請,江岳縱橫沙場幾十年,渾身散發出來的殺氣,足以把一個小孩吓哭。
位高權重,敢于皇帝抗衡的人,如今夜止華沒有直當的定罪江岳,侍衛又怎麽真敢,把江岳給拖下去。
太後還欲要說什麽,卻被江岳制止,只好恨恨的咬着牙,把到口的話咽了下去,眼睜睜的看着江岳被帶下。
“太後多年來輔導朕,為東麒操勞了不少,也着實辛苦。往後就還請太後安心的留在清和宮養老吧,朝廷上的事情,就無需太後再操勞了。”
“朕年紀也不小了,該是時候,學着獨掌權政,打理這江山。免不得,還會再出現今日的場景,令不忠不義之臣叢生。”夜止華此舉,是要奪太後的權無疑。
太後怒瞪着夜止華,又聽夜止華幽幽的道:“朕聽說,太後平素與江将軍的關系不錯,不知此次的事情,太後可知曉?”赤果果的威脅警告太後。
太後的面色越來越冷:“既然皇上已經長大,那麽朝廷的事情就盡數交給皇上來處理吧,哀家也好好好的安享晚年。哀家乏了,就先回宮了。”說完,太後就甩袖離開,不再理會夜止華。
怒氣昭然,出了金銮殿,看到殿外那被層層護住的軟轎時,面色更加陰沉,不過也沒有多停留。
夜弄影雖然不知道殿內發生了什麽事情,但透着小窗,看着太後離開的背影,和方才江岳被押下去時的場景,夜弄影便也大略能猜到結果。
“公主,可要先回宮殿?”臨湘在一旁問道。
“夜弄影拉開簾幔,看了眼不遠處的金銮大殿,想必夜止華也快處理好事情了吧。
便點頭,先回昭陽殿。
本欲夜弄影也要跟着夜止華一同進金銮殿的,但夜止華怕夜弄影的身子,和萬一若是出什麽沖突會傷害到夜弄影和夜弄影肚子裏的孩子,便讓夜弄影留在了外面等候。
如今夜弄影的肚子已經三個多月,快四個月,肚子已經開始突顯了出來,走路也不如從前那樣方便。
對此,夜弄影便也沒去湊那個熱鬧。
軟轎在昭陽殿裏停下。
夜弄影從轎子裏下來,看着眼前的昭陽殿,眉頭緊蹙了起來。
夜弄影才離開不到三個月,可眼前的昭陽殿,卻已經是空無一人,門庭寂寥,庭前還落着許多的枯黃葉子。
對此,夜弄影卻也不算訝異,自己失蹤這麽久,又傳來她的死訊,太後遣散了所有的宮人也是情有可原。
忽然間夜弄影想起了還關在密室裏的耶律绾心,也不知道她可否還活着?
一連串的問題竄了出來。
夜弄影不及多想,便打開了主殿的門走了進去。
奇怪的是,這裏許久沒有人住,仍舊是很幹淨,看模樣,像是常有人打掃一般。
格局擺設還是跟她離開的時候一樣,沒有絲毫的變化。
“宮中的主子離世,或是離宮後,原本伺候的宮娥便會被遣散,或是另尋主子。”一旁的臨湘見夜弄影緊蹙着眉,以為夜弄影是在想這個事情,便解釋道。
夜弄影點頭,沒有說話。
但撥開珠簾走進了內廂的時候,看到趴在軟榻上睡着穿着粉藍色宮裝的宮娥時,夜弄影就頓住了。
瘦小的背影有些眼熟,那不是銀月麽?
而臨湘俞晴等人無疑也是注意到了趴在軟榻上睡着,看不見正面的宮人:“公主,那裏有個人?”
夜弄影沒有回答,而是走了過去,“銀月?”試探的喚了句,看到正臉時,夜弄影才敢确定,眼前這個人,真的是銀月無疑。
昏睡中的銀月被人搖醒,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眸,看見夜弄影的時候,頓時就怔住了,旋即瞪大了眼眸,不可思議的看着眼前的夜弄影,試探的開口:“公主?”
見夜弄影點頭,銀月這才一把抱住了夜弄影:“公主,真的是你,公主你沒事,你回來了。”眼眶頓時泛紅,豆大的淚珠溢了出來,低落在夜弄影的衣裳上,把衣裳給染濕。
夜弄影也有些感觸,輕拍了拍銀月的背後:“是我回來了,我沒死,別哭了。”
銀月哭了好一會,才放開的夜弄影,吸了吸哭的泛紅的鼻子:“公主你去那裏了?怎麽這麽久都不回來,她們都說公主您死了,奴婢以為您不要銀月了。”說着淚水又湧了上來。
“別哭了,這些事情我以後再跟你說。這些淚水,等到我死的的時候再哭吧,現下就不用哭了。”夜弄影替銀月拭擦掉淚水,頗為無奈的道。
銀月吸了吸鼻子點頭。
“宮中的宮人都不在了,銀月你怎麽還在這裏?”夜弄影抿唇問道。
“公主,不止奴婢,菟絲也還在,我們都在等公主您回來。奴婢相信公主一定不會死的。”語帶哭腔,說話間,菟絲擡起手用衣袖拭擦了一下淌在臉上的淚水。
銀月不敢告訴夜弄影,若不是菟絲攔着她,她恐怕早就要自盡下地獄去追随伺候夜弄影了,當時還因為菟絲攔着她,給埋怨過菟絲膽小鬼不敢死,非要拉着自己也活着。
不過彼時看到夜弄影,銀月又不的不感激菟絲了,若不是菟絲給攔着,她恐怕就真的再也看不見她的公主,要與夜弄影陰陽相隔了。
夜弄影有些詫異,“你說菟絲也沒有走?”依照菟絲的聰慧和性子,菟絲該是去尋找新的能給她達到她目的的人才對,怎麽還會留在這裏?
銀月點頭。
而也恰在這時,菟絲提着個食盒回來了。
看到夜弄影時,只是眸中閃過一抹一閃即過的詫異外,便沒有太多的驚訝,連忙過去給夜弄影行禮:“奴婢菟絲見過公主,公主萬福。”
“免。”
起身後,菟絲抿唇道:“公主,您回來了。”從容的話,從容的面容神情,就像是早就料到夜弄影會回來一般,并無太多的訝異。
夜弄影倒是有些意外,不過也只是點了點頭。
轉頭對臨湘和俞晴道:“你們也跟着趕了一天的路,也累了,都下去歇息先吧!這裏不用你們伺候。”
臨湘俞晴也是慣會看臉色的,看了眼一旁的菟絲和銀月,便知曉夜弄影是有話不方便讓她們知道。
“諾,只是公主,她該怎麽處理?”臨湘指了指跟在身後怯怯的形單。
“你先帶下去,我之後再安排。”
“諾。”
殿內一下子就只剩下夜弄影菟絲、銀月三人。
夜弄影在一旁的軟塌坐下,而菟絲銀月便站在了一起。
淡淡的掃了眼跟前的菟絲銀月,這兩個多月裏,兩人都瘦了不少,特別是銀月,原本圓嘟嘟略帶嬰兒肥的小圓臉,都瘦成了瓜子臉。
“這兩個多月委屈你們了。”
127 只是她一個人的皇兄
“公主,您能回來我們不委屈。”銀月吸了吸鼻子道,鼻子酸澀澀的都還想哭。
菟絲贊同的點頭。
夜弄影微微莞爾,繼續問道:“這兩個多月裏,宮中可有發生什麽事情?”
菟絲知曉夜弄影指的是什麽。想了想便道:“在公主失蹤後……”
從菟絲的話中夜弄影得知,原來在她失蹤後不久,太後曾派人找過她,不過也只是找了幾日,見沒有消息便也消停。
那之後,昭陽殿的人都尚還因為夜弄影只是失蹤了,都還留在昭陽殿等夜弄影回來。
可一個多月前,突的消息夜弄影跟夜止華雙雙摔死懸崖,原本昭陽殿裏的宮人,便紛紛被遣散,或者另尋別的主子。
而菟絲和銀月便偷偷的留了下來,銀月是舍不得夜弄影,離開這裏的,夜弄影知道。但至于菟絲是因為什麽。菟絲沒多說,夜弄影便也沒有多問。
除此外。原本宮中選出來的秀女正七品以上的,便紛紛遣送了回各自家中。正七品一下的,按照律例,都給夜止華給陪葬了。
而原本的妃嫔,沒有子嗣的九嫔下一律陪葬,九嫔上的全部發配到尼姑庵裏當姑子。
位于四妃以上全部都留在了宮中,成為了太妃。
同時,原本囚禁于天牢裏的耶律绾心,也因此被放出了天牢,被送進了尼姑庵裏削發為尼,改過自新。
除此外,菟絲還告訴了夜弄影一個傳聞,那就是宮中有小道消息在傳,等江岳登基,太後便準備把雪貴妃下嫁給岚順候世子季子亮做正妻。不過這也是傳言。至于是不是真的。倒是沒有人可證實。
聽完菟絲的話,夜弄影陷入了沉思,敢情這太後是認定夜止華已經死了,已經把夜止華的後宮都打理幹淨了。
夜止華的妃子本就不多,之前也死了那麽幾個,本來就少了。
四妃以上也僅只有雪貴妃,梅淑妃,還有绾德妃三個。
而绾德妃耶律绾心還被發配尼姑庵裏削發為尼,就只剩下兩位。
只留四妃以上品級的在宮中,那麽彼時皇宮裏,也就只剩下梅淑妃和雪貴妃了。
這一來,倒是可以讓夜弄影剩下了不少心思;只是可惜了容美人,容美人不在九嫔,她還沒有開始提拔她,容美人倒是被太後給處理了,白白浪費了一顆不錯的棋子。
問清楚宮中的狀況,夜弄影又問菟絲:“太後把耶律绾心整到了尼姑庵,耶律绾心可有說什麽?”
菟絲搖了搖頭:“沒有。”
“那耶律绾心現下可還在尼姑庵?”
菟絲點頭,“尚且還在,不過公主,前些日子,奴婢收到消息,耶律楚契曾去過那尼姑庵看過耶律绾心,不過公主放心。暖冬并沒有露出破綻。”
若有所思的點頭。
“真正的耶律绾心如何了?”
“還關在密室裏,公主可要去看看?”
“今日先不看了。”淡淡的道了句,夜弄影的視線落到菟絲的身上:“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麽還會留在這裏,但你能留下來,我很高興。我答應你的事情,不會忘記。”
“謝公主。”颔首道了句。
視線落到夜弄影微隆起的肚子,菟絲的面色變了變,試探的問道:“公主,可是懷有身影了?”
輕撫了下肚子,夜弄影嘴角微翹點頭。
這個時候,外面傳來了一聲“皇上駕到。”
菟絲銀月便連忙出去行禮。
讓兩人免禮,夜止華就直奔夜弄影,“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事情都辦妥了?”夜弄影問夜止華。
夜止華颔首,“雖然這一次讓江岳僥幸逃脫,沒能一舉徹底的把他鏟除,但我不會讓江岳和太後茍延殘喘太久的,影兒,相信朕。”
夜止華揉了揉夜弄影柔軟的青絲,溫柔的話,甜到了骨子裏,讓夜弄影有些眷戀。
只是這個“朕”讓夜弄影輕微的蹙了蹙眉,夜止華失憶後,對她一直都是自稱我,許久沒有聽到之後自稱“朕”了,難道,夜止華想起什麽了嗎?
銀月和菟絲看到這一幕,識相的退下。
偌大的昭陽殿,只剩下夜弄影和夜止華。
夜止華在軟塌上坐下,把夜弄影拉進了懷中,修長的大手,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撫着夜弄影微隆起的肚子。
“影兒,我冊封你為皇後如何?”夜止華笑着問夜弄影。
“好。”夜弄影淡淡的答了句,沒有反駁。
如今到了這個地步,夜弄影自然不認為,自己還能若無其事的當她的靜昭公主,她可以不要名分,但她肚子裏的孩子不行。若是被太後知曉她懷有身孕,太後和雪貴妃定然不會讓這個孩子出生,所以,夜弄影她需要保障。
見此夜止華便輕笑着吻了一下夜弄影的唇,便把頭附在了夜弄影的肚子裏,似乎是想要去聽肚子裏的孩子的動靜。
“皇兄,對從前的事情,你可記起來了?”夜弄影問夜止華。
對夜止華失不失憶,夜弄影沒有太多的區別,只是怎麽感覺夜止華有事情瞞着她一樣?這種感覺,夜弄影很不喜。
突然間被問道,夜止華身體頓了頓,旋即才點頭,“朕記起來了。”
“影兒可會因此,便疏離朕?”夜止華凝着眼眸看夜弄影,抿着菱唇有些小心翼翼。
狀丸斤圾。
失憶的事情瞞不了多久,而已夜弄影雖然相信她,卻有時候難免不會露出馬腳,對此,如今夜止華的計劃也進行的差不多,而且,佳人的心,他似乎也已經俘虜,既然現在夜弄影問起。
夜止華絕覺得也時候該跟夜弄影坦白了,所謂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自己坦白,好比那天讓夜弄影自己知道的強。
指不定還會因此,把夜弄影給惹怒就不好了。
相處的這些日子,夜止華也差不多摸清了夜弄影的秉性,如同刺猬般的小女人,而且似乎特別不喜歡別人欺騙她。
“皇兄仍舊是靜昭的皇兄,談何說的上疏離。皇兄既然記起了便好。”如此她也不需要時刻提心吊膽,夜止華失憶的事情被人知曉。
彼時聽到夜弄影喚自己皇兄,不知為何卻讓夜止華突然間覺得好刺耳,雖然嘴上沒說什麽,可心裏還是想要疏離他的是那?想到此,夜止華不禁來氣。
一把把夜弄影抱起,往床榻裏走。
把夜弄影吓了一跳,一雙玉臂連忙挂在了夜止華的脖子上:“皇兄,你這是要做什麽?”夜弄影緊蹙了眉。對于恢複記憶的夜止華,并不如失憶的夜止華那般自在。
畢竟恢複記憶的夜止華就是這東麒的皇帝,失憶的夜止華,就單單只是她夜弄影的皇兄罷了。
夜止華把夜弄影放在床榻上,看着似是刺猬一樣的夜弄影,輕嘆了口氣,替夜弄影把額前散落下來的柔軟發絲捋到一旁。
“你便這麽怕朕?”
夜弄影抿着唇沒說話。
“不管是失憶還是沒有失憶,影兒相信朕,朕的心裏都只有你,也只會待你如一,你為何要怕朕?我不許你再用疏離的口氣跟我說話,可知?不然的話,我便要好好罰你。”忽然間意識到了什麽,夜止華把“朕”改成了“我”
吻了吻夜弄影的唇,夜止華在夜弄影耳畔厮磨道:“以後,我只對你一個人自稱“我”可好?”
含住了夜弄影的耳朵,一陣酥麻傳了過來,夜弄影連忙把夜止華推開:“不許亂來,會傷了肚子裏的孩子。”
心裏不由的嘆息了口氣,夜弄影可以承認一點夜止華失憶前和失憶後,的确有一樣事情是不會改變,是相同的。
那就是,同樣的喜歡耍流氓,用下半身來思考。
“我會輕點的,二弟說他只是想跟我們的孩子,深入交流一下而已。”唇角微勾着一抹壞笑,鳳眸迷情的看着夜弄影,雖然習慣了被夜止華調侃,不過聽到夜止華這話,夜弄影老臉不免還是有些紅,這夜止華也太沒節操了。
看夜止華這個模樣,夜弄影就知道拿夜止華沒轍的了,便只好從了夜止華。
128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夜止華回宮,接下來的這幾日,宮中進入了一種詭異的狀态,宮中朝廷衆人人心惶惶。提心吊膽,就怕一個不小心就掉了腦袋。
在夜止華回來的第三日,江岳以權謀私,的罪名被夜止華奪了手中的三十萬兵權,更是整頓了朝綱叛黨,原本江岳的手下心腹,皆是被夜止華以各種罪名誅殺滅門,或者舉家流放,一下子,原本權傾朝野的江岳頓時變得孤立無援,在朝中寸步難行。
同時,夜止華提拔起了不少寒門出身的官員,讓原本默默無名的一些有實力,卻苦于沒有機會寒門出身的朝臣有了出人頭地的機會。
在朝廷自成了一派。由郭進襄為首,與沈策一黨不同的,郭進襄這一黨新秀,盡效忠與夜止華。
同時太後也因插手政務。處理後宮不正。被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