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寵妃又如何? (4)
無事的話,靜昭就不打擾皇兄,先行回宮了。”
夜止華抓住夜弄影的手腕:“你要去那裏?”
“自然是回昭陽殿。”壓抑着怒火,夜弄影迫使自己穩住心中那微怒的氣息,心平氣和的答道,心裏暗怒,夜止華今天到底是發什麽神經病了,問東問西的。
“陪朕走走。”
“皇兄若是想逛禦花園大可讓皇兄的妃嫔來陪皇兄,靜昭還有事,就不打擾皇兄。”
“有什麽事情交給韋言便可,用不着你親自去辦。”夜止華霸道的說道,夜弄影氣悶,還想說什麽,就聽到夜止華冷冷的聲音掃過耳際:“難道你想抗旨嗎?”
“你……”夜弄影氣結,“難道我去茅房也要讓韋言替我去不曾。”指着韋言,倒也不再顧忌什麽禮儀,什麽亂七八糟的宮規規矩了,夜弄影直接吼道。
最讓人氣的是,夜止華竟然點頭了,夜弄影真想對天翻個白眼,神啊,趕快來把這個腦袋裝草的妖孽帶走吧,別留在這世上禍害人了。
真是氣煞我也。
“走吧。”說着,拉起夜弄影的手就走。
節骨分明修長的大手緊緊的抱住夜弄影的小手,絲毫不忌諱的拉着夜弄影就走,在這人來人往的禦花園裏坦坦蕩蕩的。
“皇兄,男女授受不親,如此怕是不妥吧?”夜弄影意有所指的看着夜止華握着自己的手,在這古代,男女七歲不同席,就算她倆是兄妹,可兩人都這麽大了,還牽着手逛禦花園這算什麽?
“你輕薄朕的時候,你怎不知男女授受不親?”夜止華冷冷的堵了夜弄影一句。
夜弄影氣結,這厮還在記着那日的事情,可是那日到底是誰占了誰的便宜啊?到底是夜弄影先動的嘴,再有怒氣便也只好将怒氣吞回去,
跟着夜止華的身後,夜弄影把頭埋低,面對一路上向她們投來訝異目光的宮娥太監,活了二十六年,夜弄影頭次這麽窘迫。
“聽說,你昨日去了寒霜宮,去那裏做什麽?”耳畔傳了夜止華低低醇厚,如琴音般悠揚的嗓音。
夜弄影微怔,“昨夜迷路了恰好路過。”随便找個借口敷衍。
原以為夜止華會心存疑慮多問幾句,沒想到夜止華竟然只是點頭,低低道了聲:“下次別在那裏迷路了。”
“嗯。”
“再過幾日是百花宴,可有心儀的男子?”驀地,夜止華又道。
“皇兄說笑了,靜昭見過的男子,不過也就是幾位皇兄,和禦林軍統領上官恒,又怎麽會有心儀的男子。”層層高牆,想見個男人都不容易,更別說見到喜歡的了。
夜止華突然止住了腳步,側目看向夜弄影,深邃的眸子透着一抹莫名神色:“既然如此,那便不要有。”
夜止華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複雜了起來,等夜弄影想問夜止華這句話什麽意思的時候,夜止華已經讓韋言送夜弄影回去了。
見此,夜弄影便也不多問,壓下心底的疑惑,俯身告退。
“韋公公可知方才皇兄的話是什麽意思?”夜弄影挑眉問韋言,韋言讪笑:“公主殿下擡舉奴才了,奴才怎會知皇上的心思。”
“是嗎?”
輕輕道了句,有些意味不明。
韋言“嗯”了一聲,夜弄影便也不再多問。
回到昭陽殿,韋言在殿前止步:“奴才就送到這裏了。”
時間如同白馬過隙,眨眼睛就到了百花宴這一天。
一大早,夜弄影便被換了起身梳妝打扮,折騰了将近兩個時辰才折騰好。
一襲玫紅色的孔雀羅衫,白色水霧儒裙穿在身上,外披玫紅色的翠水薄煙紗,肩若削成,腰若約素,将本就極好的身姿裹得更加凹凸有致。
肌若凝脂、氣若幽蘭;呈皓腕于輕紗。眸含春水清波流盼,頭上美人髻插一根镂空金簪,綴着點點紫玉,流蘇灑在青絲上。
香嬌玉嫩秀靥豔比花嬌,指如削蔥根口如含朱丹。
眉心間貼着花钿,美的讓人驚豔,清麗中又不失風情萬種;當真是淺妝濃抹恰相宜。
“公主真美,今日定能将所有女子都比下去的。”銀月笑眯眯的誇贊道。
女人都喜歡聽別人誇贊自己的容貌,夜弄影也不列外,只是這百花宴出風頭,似乎并不是什麽好事。
夜弄影可還不想嫁的那般早,或者,夜弄影現在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嫁人,更何況原主的仇,她可還沒有報,離了這皇宮,想要對付太後可不是什麽易事。
“替我把妝卸掉,找一套普通點的衣服。”
035 當真是紅顏禍水
“公主,你這是?”銀月滿目不解。
“你照做便是。”
話落下,除了銀月,其餘兩個給夜弄影梳妝的宮人都跪了下去,“公主饒命,公主饒命啊,公主。”
夜弄影挑眉,被這兩人弄得一些莫名其妙的。
“你們兩個做什麽?本公主何時說要罰你們?”
其中一個略帶哭腔答道:“太後娘娘特意命奴婢們來給公主打扮,若公主打扮的實在太普通,太後定然是會認為奴婢們沒有用心給公主梳妝打扮,懲罰奴婢們的,公主殿下,您饒了奴婢們吧。”梨花帶雨的臉蛋兒哭的楚楚可憐。
這太後可還真多管閑事,事事監控她也就算了,梳妝這方面都還要特意讓人來伺候?是把她當成小孩子,還是怕她丢她臉了?
看着跪在地上肩膀一抽一抽的兩個宮娥,夜弄影嘆了口氣,讓兩人起來,她雖不是什麽好人,但也不是兇殘嗜血,視人命如草荠。
過了辰時,夜弄影才帶着銀月娓娓前往宴客的桃灼宛。
剛到門口,還沒有進去的時候,突兀被人叫住。
夜弄影緩緩回頭,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傷還微全愈的夜芷箐。
“夜弄影你這個賤人。”夜芷箐上前,揮着巴掌就欲要扇夜弄影一個耳刮子,夜弄影眼明手快的抓住了夜芷箐的手腕,巴掌才沒能落在她的臉上。
“放開本公主,我要打死你這個賤人。”夜芷箐暴躁的朝夜弄影吼道。
“二皇姐這是做什麽?就算對我心存怨恨,也用不着迫不及待的想要我算賬吧?今日是百花宴,來的都是東麒的青年才俊,王孫貴胄,二皇姐你想想,若是讓他們看到二皇姐你這般模樣,還有幾個人願意娶你?”夜弄影語氣平緩,目光流轉,笑吟吟的說道。
“你……”夜芷箐一張漂亮的臉蛋兒氣的漲紅,話還沒有出口,朝着夜弄影的視線看去,果然有不少人朝她們看來,竊竊私語。
夜芷箐氣忿的放下了手,但還是惡狠狠的朝夜弄影危險警告了句:“夜弄影你給我等着,我不會放過你的。”語罷,夜芷箐揮着袖子,轉身就進了桃灼宛。
見夜芷箐走遠了,銀月才松了口氣,對夜弄影道:“公主,你沒事吧?”
搖了搖頭,夜弄影便道:“進去吧。”
見到夜弄影出現,那些官家千金小姐都紛紛給夜弄影請安行禮:“見過靜昭公主。”
夜弄影到還是第一次嘗試到這種高高在上的感覺,唇角微勾,揚唇道:“免。”
便不再理會,由宮人上前牽引到了之前編排好,她的位置。
讓夜弄影有些意外的是,此番編排的位置,她竟然是在皇帝的下首,僅次于皇後的位置。
沒記錯的話,縱使是有太後這個母後,往年,無論是什麽位置,只要她夜弄影出席,她都是排在皇室最末的位置。
現人還沒有來齊,官家千金夫人們都還在結伴與相熟的姐妹兒,聊着最近流行的衣裳發飾,諸多女人家的小話題。
而王孫貴胄,青年才俊們則是坐在一起談天說地,把酒言歡。
個個不亦樂乎,都沒閑着,就連夜芷箐身邊也跟着有幾個官家千金,正狗腿的拍着她的馬屁。
如此倒顯得夜弄影有些清冷,偶有幾人朝夜弄影探來視線,也都是探究了幾眼,便撇過了臉,沒有上來結交巴結之意。
倒是夜芷箐不知道跟她身旁的兩個少女說些什麽,時不時的朝夜弄影看來,目露兇光,其惡意昭然可見,若今日不是百花宴,夜芷箐恐怕早就按耐不住了。
“公主,何不如也去跟她們說說話,籠絡一下感情?”銀月出聲提議道。
端起茶壺,夜弄影自顧自的給自己添了杯茶,“我是公主,若她們有心跟我結交的話,不用我開口,自然也有人貼上來,而所有人都對我望而止步,可見,她們并沒有心思想要結交我這個公主,如此,我又何必纡尊降貴去跟她們結交?”
垂着眼簾,吹了吹褐黃色茶水袅袅萦繞着的水汽,等涼了些才小啜了一口。
銀月微怔,倒是沒有想到還有這層關系,自責歉意的道:“是奴婢疏忽了。”
“你性子單純,甚少參與宮中事宜,不懂這些世俗倒也是情有可原。”
“公主,你不也是麽……”銀月小聲的道了句,有些幽怨,說起不谙世事,她這個公主應該比她更不懂才是吧?好歹她這個宮娥時不時的還要為夜弄影疏通關系,做點跑腿什麽的。
察覺自己失言,夜弄影也不解釋,只是抿着唇,靜靜的看着桃灼宛內的人和物,照着腦中不大清晰的人物關系,來辨認這些人的身份。
“靜昭公主怎一個坐在這裏,這般孤獨?”噙着笑意如沐春風的聲音淡淡的掃過耳際,眼前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風千枭。
彼時穿着一身俊逸滾紫金邊的雲紋白衣,濃密的墨發一般披散,一般束縛绾成髻,簪着一根青玉簪子,風流自在,優雅貴氣。
手執玉骨扇,微眯着的桃花眼噙着魅惑,稍不注意,便能勾人心魄,美到極致。
幾日不見,還是一副笑的欠扁的模樣,“逍遙王此言差矣,靜昭雖一人獨坐,倒也是樂得清靜,何來孤獨一說?”笑着反駁。
風千枭倒也沒想到夜弄影會這麽說。
笑了笑,倒也不糾結這個話題,收起扇子,俯身打量着夜弄影化着精致妝容絕美的臉:“你今天真美。”語氣極為認真,沒有平時的吊兒郎當。
夜弄影沒好氣白了眼風千枭。
一道:“皇上駕到,太後娘娘駕到,北韓王子北韓公主駕到……”的聲音傳了進來。
衆人都起身行跪拜之禮,夜弄影貴為公主,雖然不用跪,但亦是起身,微微俯身屈膝行禮。
等夜止華坐上了主位,道了句“免”的時候,衆人才敢紛紛起身坐下。
擡頭看向上座的時候,恰好碰到夜止華向他投來的視線,夜止華也不閃躲,對她勾唇一笑,這才收回了目光。
俊美邪氣的笑有一瞬間,竟是讓夜弄影晃神,真是紅顏禍水。
036 何須被人當作戲子來評
“今年除了滿朝文武與其家眷外,還有北韓王子,北韓公主和蒼南的使者來見識一下,吾朝的百花宴,大家舉杯敬北韓王子一杯。”語畢,夜止華端着酒杯,朝北韓王子耶律楚契敬道。
見此,衆人也紛紛朝耶律楚契舉杯,紛紛說着恭賀的話。
耶律楚契爽朗一笑,“東麒陛下客氣了,既然東麒陛下都開了這個口,那麽我也就不客氣了。”說着,耶律楚契就端起酒杯,豪氣的幹了。
北韓公主耶律绾心見此,便也端着酒杯跟着飲完杯中酒,嬌羞的瞟了眼夜止華,才抹了抹唇瓣上殘留的酒跡,莞爾笑着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放下酒杯,感覺到有一道視線凝視着自己,夜弄影驀地擡頭朝視線看去,正見一個俊美男子朝她莞爾一笑,舉起了酒杯。
夜弄影微怔,凝着眉狐疑的看着俊美男子,這人不就是那天她救下的刺客,宇文晔麽?他怎麽會在這裏?
雖有疑惑,但夜弄影還是跟宇文晔舉杯,喝了一口,酒中帶着淡淡的青梅味,讓人喝了一口後,又忍不住想要喝第二口。
“影兒,怎一直低着頭在喝酒,這青梅酒雖好喝,勁量不大,可也不能喝多。”慈愛卻又不失威嚴的聲音傳來,俨然是出自太後的口。
伴随太後的話,紛紛有人朝夜弄影投來了視線,眸中無一不是驚豔。
知道夜弄影是個美人兒,卻不知打扮過後的夜弄影,竟然是如此的絕色傾城。
看着衆人看夜弄影的目光,夜止華握着酒杯的手,不着痕跡的緊了緊,深邃的眼眸滑過一抹微怒。
“讓母後見笑了。”夜弄影微微莞爾,綻出一抹絕豔的笑容,羞怯的垂下頭,更是勾人奪魄,險些沒把那些直勾勾看着夜弄影的人的魂給勾走。
特別是北韓王子耶律楚契,只差兩個眼珠子沒粘在夜弄影身上了。
看的夜芷箐直咬牙,暗恨夜弄影這個狐媚子。
幾番欲要說話,都被身旁的雪貴妃制止,夜芷箐才恨恨的冷哼了一聲,不甘的撇過臉。
夜止華輕咳了一聲,衆人才回神,聽夜止華繼續說道:“今天是百花宴,在座的女子可有準備姐妹,自薦表演的?”
在座的妙齡女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由木将軍的女兒,木心蘭第一個站出來表演舞劍。
東麒崇文,都喜有才氣的女子,認為習武弄劍的女子有為女德而不喜,雖然木心蘭這劍舞的不錯,柔中帶剛,剛中帶柔,俠骨柔腸,但卻沒有幾個男人欣賞,反應頗為平淡。
之後又有幾個上去表演,水平雖不差,也僅能說是不差,中等罷了,看的着實沒勁。
唯一讓夜弄影覺得欣賞的是右相女兒,沈妤歌彈奏的一曲月下美人。
彈得行如流水,琴音悠揚,讓在座不少人陶醉。夜弄影可沒忽略許多男子,對沈妤歌投去的狂熱神情。
不知道夜芷箐是不是破罐子破摔,竟然也跑上去表演,讓夜弄影意外的是,這夜芷箐倒也是有兩把刷子,唔,舞跳的不錯,若是身子能更加柔軟,神情更覺嬌媚一些那就完美了。夜弄影惡趣味的想着。
心裏則是做着別的盤算,從進到桃灼宛後,夜弄影就一直有一種不安的感覺,總覺得今天會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
空閑之餘,夜弄影在諸多男将的位置上,才找到江岳的臉龐,暗暗地思慮着。
江岳的身旁坐着一個妙齡少女,十四五歲的模樣,應該是江岳的女兒,江姒。
江岳沒有娶正妻,這個女兒也是江岳唯一一個妾侍生的。原本庶女是來不得這種場面,但江岳在這朝中地位舉足輕重,又手握着東麒的一半兵馬,就算是皇帝夜止華,也要給江岳幾分薄面。
其地位不是一般人能夠媲比,要帶一個庶女,還是他唯一的子嗣來參加這百花宴,自然不是什麽難事,縱然有人不滿,也是敢怒不敢言。
夜弄影若想對付這樣一個權傾朝野的老狐貍,當真不是一件易事,但這又如何?夜弄影從來不是會怕事的主兒。
再厲害的人也是有弱點的,所謂打蛇打七寸,只要把江岳所謂的弱點掌握好,借此除去江岳并非難事。
風千枭不知何時到了夜弄影的身旁的桌子,嘴角噙笑的道:“你怎不上去表演?”
夜弄影身旁方才坐的是一個妃位不低的妃子,看到突然間出現的風千枭,夜弄影還是有些意外。
“我是公主,何須被人當作戲子來評論。”夜弄影涼涼的道了句,頗為頗為目中無人,也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真實的想法。
“是嗎?”似笑非笑的問了句,夜弄影沒有回答,端起酒,剛想喝,想了想,又放了下去:“倒是逍遙王不坐好自己的位置,強搶別人的座位,讓一個女子夾在諸多男子中間,逍遙王這未免有些失君子風度了。”
夜弄影意有所指的看着,坐在風千枭原來位置,一臉尴尬為難的妃嫔。
風千枭卻絲毫不在意,“你都說是君子風度了,我又不是君子,要拿風度幹嘛?”回答的有些坦蕩。
驀地耳畔傳來了夜止華的聲音:“千枭你今年年歲也不小了,尚還未娶正妃,是時候該娶正妃了。”
風千枭看着夜止華,聽夜止華繼續道:“這裏可有中意的女子?”
風千枭有些詫異夜止華這厮竟然想給自己做媒了,緊擰着俊逸的眉,聽随夜止華的聲音,許多女子都紛紛朝風千枭投來了羞澀的笑意。
“多謝皇上美意,臣現在尚還未有娶正妃的打算。”風千枭站起身謝禮婉拒,想了想風千枭又道了句:“若論年長,皇上尚還比微臣年長些許,皇上是微臣的兄長,皇上都還沒有納後,微臣怎敢捷足先登先娶正妃。”
整個東麒,敢這麽沒大沒小跟夜止華說話的,恐怕也就風千枭一人了吧?
“既然還不想娶正妃,那側妃總該娶一個為你管家了吧?”夜止華微眯着眼眸,這次可沒有打算放過風千枭。z
037 只為一人歌舞
風千枭微怔,夜止華又道:“依朕看,禦史大人李卿家的大女兒李言笑倒是不錯,賢良淑德,才貌雙全,配你足矣,你便擇黃道吉日,上李家提親迎娶李卿家的大女兒李言笑為側妃吧。”充滿威嚴的聲音,毋庸置疑。
夜止華以退為進,金口玉言,絲毫不給風千枭一絲辯駁的機會。
心中不滿,風千枭也只能認了這門親事,跪下謝恩。
而禦史大人李尤則是帶着自己的女兒李言笑出來,跟着謝恩,雖然只是個側妃,但風千枭貴為親王,府中又沒有正妃,婚後若李言笑能讨得風千枭的歡心,早日給風千枭生下個孩子,這逍遙王妃的位置,還不是指日可待。
重新回到座位,風千枭俊顏有些沉,明眼人一看便知,風千枭是不滿這門親事,但這又如何?婚事是夜止華賜的,縱然夜止華對風千枭諸多包容,但風千枭還能持寵而嬌,違抗聖旨不成?
見此夜弄影只是勾唇一笑,倒也不做那下井落石的事情。
夜止華睥睨了風千枭一眼,淡淡的收回了目光,卻并沒有因為風千枭答應了賜婚就松了口氣。
視線落到夜弄影身上,這個女人,只能是他夜止華的,別人誰都不可肖想。
賜婚風波剛過,宴會還在繼續。
過了幾個官家千金表演之後,突兀的忽然有人把矛頭指向了夜弄影。
北韓公主耶律绾心站了起身,對夜止華恭敬的道:“東麒陛下,绾心素聽聞東麒的靜昭公主能歌善舞,傾城絕世,不知绾心能否有幸能一睹靜昭公主的風采。”
聞聲,夜止華夜弄影皆是凝眉。
座下女子有不屑或嘲諷的目光瞟向夜弄影,這東麒誰人不知靜昭公主膽小怯弱,空有一副皮相的花瓶美人兒,什麽素有美名,怕也是這北韓的公主,故意想要為難夜弄影罷了。
而男人則用期待狂熱的目光看着夜弄影,男人與女人的想法不一樣,女人家的八卦,他們素來不屑,對于女人的看法,不過也是僅有好看與不好看罷了。
方才對夜弄影驚豔的狂熱還沒退下,彼時,自然也想見識一下這夜弄影的風采,只是少數一些狗眼看人低的,亦如那些千金般,不屑于夜弄影。
夜止華還沒有開口,太後就替夜止華給答應了,對夜弄影道:“既然如此,那影兒你便為大家表演一番吧。”
不急不緩的站了起身,“母後,今日雖是百花宴,女子佳節不同于往日守禮。但靜昭貴為一國公主,怎能當着諸多朝臣家眷前表演,被當作戲子般指點。”清冷的目光,帶着幾分傲居,微挑着眉眼。
引得方才上臺表演過的女子臉上皆有薄怒不快,一句“怎可當着諸多朝臣家眷前表演,被當作戲子般指點”豈不是在說她們是戲子,打她們的臉?
當下與夜弄影不合的夜芷箐就站了起身,指着夜弄影怒氣昭昭的道:“夜弄影你這話什麽意思,你不過也就是一個下賤胚子,你說誰是戲子。”說話口無遮攔,雪貴妃想拉也拉不住。
“閉嘴箐兒。”太後冷喝了一聲,如冰川般寒冷的聲音有些駭人,面色陰沉了下來。
背後夜芷箐怎麽欺辱夜弄影,太後不管,但今日夜芷箐當着衆人辱罵夜弄影,更甚是辱罵夜弄影為“下賤胚子”這無疑是當着諸多朝臣,異國使者的臉,把太後也罵了進去。
驚覺自己失言,但後悔俨然無用,迫于太後的壓力,縱然心有不甘,但夜芷箐還是乖乖的坐下。
“影兒,北韓公主不過也是慕你的名而來,你便表演一曲吧。”太後俨然不願放過夜弄影,而且此舉,也正合太後的意願。
“母後,恕靜昭無禮,靜昭的歌只當為一人唱,舞只為一個二跳,曲亦是只為一人而奏。”夜弄影的話很明确,婉拒了太後的旨意。
側目看向北韓公主啓唇道:“至于北韓公主說的素聞我能歌善舞,傾城絕世,靜昭實不知北韓公主此番話是從那裏聽來的,若是有人‘特意告訴’北韓公主,那麽靜昭就不得不提醒北韓公主一聲,你是被人訛了,靜昭水平不過爾爾,不及在場千金的一分半點,表演出來,不過也是污了北韓公主的臉,丢了東麒的顏面。”
夜弄影特意在“特意告訴”上加了重音強調。
她與北韓公主素不相識,若不是有人在北韓公主說了什麽,這北韓公主又怎會無緣無故這麽多人不點,反而親自開口要看她表演。
“太後,既然靜昭都這般說了,你也不要為難她,只為一人歌舞,并非什麽不好的。”夜止華淡淡的開口。
清冷的聲音掃過衆人耳際,皇帝都開口了,她們自然也不好刁難。
“既然皇上都這麽說了,若哀家再堅持下去,倒是哀家這個做母親的不是了。”
“北韓公主,朕這個皇妹素來心高氣傲,還請多加擔待。”
北韓公主面色讪讪,頗為尴尬的道:“是绾心突兀了。”便坐下。
原本躍躍欲試要上臺表演的官家千金,經了這麽一段,熱情倒是湮滅了一半,上臺表演的僅剩寥寥,氣氛有些尴尬。
夜止華這個做皇帝的倒是不介意,目光落在夜弄影的身上,微揚的嘴角上翹,腦中盤旋的是夜弄影方才的話。
只為一人歌舞?很好,總有一天,朕便要你只為朕一人歌舞。
注意到諸多視線落到自己身上,夜弄影垂着頭,并不擡頭去探究。
看着這樣的夜弄影,宇文晔輕啜了杯酒,對夜弄影更是好奇了幾分,也更加堅定要夜弄影成為他女人的念頭。
嘴角噙着幾分笑意,将視線從夜弄影身上挪開,殊不知他方才的舉動都落到了太後眸中。
宴會過一半,夜止華分別給幾對看對了眼的官家千金公子,指了婚事。
亦是有幾個男子欲要求娶夜弄影,不過都被夜弄影巧言婉拒,女子十五及笄,過了十八在東麒便是晚婚,想嫁就不是那麽容易,不過那又如何?他們看不上夜弄影,也未必看得入眼他們。
而太後亦是不反對夜弄影此舉。
相比于夜弄影,夜芷箐門庭倒是潇然,剛才夜芷箐粗使的舉動,雖有貌美才氣不差,但誰也不願意娶一個口無遮攔的妻子,就算她身份再高,是公主也不列外。
此舉,氣的夜芷箐臉一陣青一陣白。
婚事賜的差不多的時候,一直沉默着的北韓王子耶律楚契,與北韓公主耶律绾心站了出來。
“東麒陛下,此番來東麒,吾等雖是慕名來參加百花宴,睹東麒女子的一番風采,但此前,我也是授大王的命,來東麒求親,結秦晉之好。”
038 她看上你了
耶律楚契此番前來的目的,雖然之前未有明說,但大家多多少少都能猜到一些,此前聽到,倒也不驚訝。
夜止華略微詫異了一下,便道:“既然如此,那耶律王子、耶律公主可有心儀的女子?”
耶律楚契環掃了殿內尚未被賜婚的女子,視線嘎然落到夜止華下手的夜弄影身上,做了幾分停留,此舉令不少人都皺起了眉頭。
風千枭瞟向夜弄影,端起了酒杯:“此人絕非善類,方才,他恐怕是看上你了,你要小心。”刻意壓低了聲音,用只有她們二人可以聽到的聲音說道。
夜弄影挑眉,眸中閃過一抹陰莫名。
就聽耶律楚契開口,如同風千枭所想無異:“東麒陛下,耶律楚契想要求娶的仍是吾朝的靜昭公主,我北韓向來仰慕東麒女子的風采。”
“靜昭公主身份尊貴,才德兼備,容貌秀美,俨然是成為我耶律楚契王子妃的大好人選,還請東麒陛下成全。”
“若能娶得靜昭公主,我耶律楚契必定護她如珍寶,并用三萬匹汗血寶馬,作為聘禮。”
郎朗聲音,透着的是對夜弄影的勢在必得。
三萬匹汗血寶馬?這耶律楚契也當真舍得,夜弄影有些譏諷。
北韓位于北,是三國中最為貧寒的國家,于牧羊為生,但也是三國中兵力人力最強悍的一個國家。
北韓不單止男人生的高大威猛,骁勇善戰,到了戰争的時候,女人皆是可以上戰場,而且武力絲毫不差于東麒蒼南的男子。
這也是,北韓雖然貧寒,但仍然位列于三國,遲遲沒有被蒼南和東麒并吞的原因。
三萬汗血寶馬,對于北韓來說是一比相當大的財富,足以上萬人衣食無憂,而對于東麒來說也是極其珍貴,所謂求精不求多,對于一個将領來說,一匹好的坐騎,比什麽都重要。
而北韓的馬則是三國中最為難求,平日裏可謂千金難得,可這耶律楚契一開口就是給三萬匹,可見其要娶夜弄影的決心。
殿內衆人喧嘩,連夜止華也陷入了沉思,緊蹙的眉眼透着一股隐藏的怒氣。
正待開口,不料太後卻是先夜止華一步說話了:“耶律王子對影兒有這個決心是影兒的福氣,仍是我東麒的大幸。只是耶律王子,今日是百花宴,女子可親自挑選夫婿的佳節,耶律王子既然來到東麒,便要依照我東麒的風俗來。這門親事,成與不成,還需要看影兒的意願如何。”太後淡笑道,心中則是一片陰霾。
絲毫不打算,将夜弄影和親到北韓。
耶律楚契微怔,着實沒有料到太後會這樣說,視線投到夜止華身上,夜止華如是道:“太後說的對,今日耶律王子若想求娶靜昭,須得娶得影兒的同意。”
兩人不要臉的把問題丢給了夜弄影,同樣相信,夜弄影不會答應這門親事。
耶律楚契扭過身子,朝夜弄影走了過去,頗有禮儀的把右手搭在肩上,朝夜弄影俯身颔首用最真誠的目光,噙着笑意直視夜弄影似水杏眸:“美麗的靜昭公主,你可願當我耶律楚契的王子妃。”
北韓人皆是粗俗莽漢,耶律楚契能有這般禮儀,倒也是出奇夜弄影的意料,不過聰明人有幾個不會演戲?
夜弄影沉吟莞爾一笑:“怕是要拂了耶律王子的好意了,能成為北韓王子妃是一件極幸之事,只是靜昭恐怕沒有這個福身成為耶律王子的王子妃。”
“哦?靜昭公主這話是什麽意思?”耶律楚契蹙眉。
離得比較近,聽得到夜弄影說好的人,也紛紛好奇的看向夜弄影。
夜弄影瞟向了眼夜止華,夜止華亦是看着她沉吟,俊逸的臉上并無太多的神情。
“因靜昭此前已經有了心儀的男子。”夜弄影淡笑,神情有些羞赧。
“不知此人是誰?竟然能得到靜昭公主的青睐,他也願意娶靜昭公主麽?”耶律楚契不死心,緊抿着唇略,追問。
“許他不願意娶我,但我願意等他。抱歉耶律王子,靜昭此生只願一生一世一雙人,怕是只能拂了耶律王子的美意了。”
“既然他不願意娶靜昭公主,靜昭公主又何必對他不舍,靜昭公主何不如給小王一個機會,許小王才是适合靜昭公主的那個人。”
“抱歉,耶律王子。”沒有多餘的解釋,夜弄影只是莞爾一笑,不想跟耶律楚契有再多糾纏,只盼着耶律楚契不要太不識擡舉,知難而退。
但耶律楚契又那麽願意就這麽作罷,不過夜止華并不想給耶律楚契機會。
“耶律王子,既然靜昭不願,還請耶律王子另擇她人,莫要壞了,這百花宴的規矩。”
耶律王子的面色讪讪,依依不舍的收回在夜弄影身上的目光,對夜止華恭敬的行了個禮:“既然如此,那請東麒陛下給耶律楚契一些時間,再商議和親人選。”
“既然如此,那便依照耶律王子所言,待耶律王子再尋到心儀之人,朕再為耶律王子賜婚。”
耶律楚契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夜止華又看向了還站在下方的耶律绾心:“耶律公主可是有心儀之人?”
“尚未。”語罷,福了福身,也坐了回去;心中則是另外打着小九九。
既然今日可以随意拒絕親事,那麽何不等過了今天。
宴會結束後,夜芷箐離開了桃灼宛,在昭陽殿的路上,堵着了夜弄影的去路,把夜弄影臭罵了一頓,夜弄影倒也不氣,任由夜芷箐罵累了,才讓雪貴妃帶着神情恨恨的夜芷箐離去。
剛欲回宮,夜弄影被人截去了去路,看清眼前的人,赫然就是宇文晔。
銀月顯然也認了出來宇文晔,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