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晉江獨發
溫音一個人在公寓裏面呆了好幾日, 日常的生活狀态大概就是每天自然醒睡到下午後，煮點或者叫份外賣應付饑腸辘辘的肚子，将酒瓶裏面的酒倒到高腳杯裏，坐在落地窗前看日落發呆, 等到天色徹底暗下來, 明月挂起時，她好像才有了精神, 于是又長久的坐在桌子前不動, 寫字或者随便做些設計圖稿分享到賬號裏。
高雅麗之前說的沒錯，她本質上才不是什麽勤奮積極的人設。
是因為對顧靳感興趣的緣故, 既而才有了一份想要維系的感性，以及想要做出點成績的工作。
現在那些都沒了，她便又回到原來的狀态。
有兩個平臺的自媒體賬號時不時會更新, 人懶惰, 但是運氣還行，每次更新都能有個不錯的流量。靠着平臺的流量變現, 倒是不至于餓死，再不濟, 她還有個瘋狂想投喂自己的父母。
公寓住在八層, 算不上太高, 天色昏沉的時候, 溫音垂眼在落地窗前看到了馬路上穿行的車龍、趕着時間的外賣小哥以及将電腦放到路邊一個平臺就開始處理工作的行人。
溫音睫毛濕了，她其實已經足夠幸運了，還能浪費點時間傷春悲秋。而更多的人是把所有時間用來生活, 用來打拼一個不怎麽光明的未來。
值得一提的是, 雖然她現在作息放在國內亂的要命，但正好和柴心儀碰上了。兩人在差不多的時間起床, 在差不多的時間說晚安睡覺，隔着幾萬公裏的距離，互相陪伴着。
和顧靳分開第四天的時候，柴心儀給她發消息：
【音音，我提了離職啦~！】
【不過我們公司離職交接要一個月左右，等這邊所有事情處理完，我就回國。】
溫音有點驚訝，【啊，怎麽這麽突然要回來。】
柴心儀：【大概是覺得孤獨？哈哈哈。你看啊，我在這工作這麽久，也沒個能聊得來陪伴的朋友，生活唯一的調味品也就是談談戀愛，感覺特別沒有歸屬感。你不也是嗎，獨來獨往又死宅的。】
她一邊打字一邊歸心似箭：【音音，不想和你離那麽遠了。想陪着你，你也陪着我。】
溫音一直覺得有柴心儀這個朋友還挺自豪的，她聰慧，學生時期吊兒郎當但成績一直很好，畢業後在國際知名的律所工作，成為長輩們口中經常提起的別人家的孩子，距離遠是遠，之前溫音偶爾也有過半夜孤獨emo想好朋友在身邊的時候。
可是不行，她不能阻攔好朋友的優秀，要讓她在更好的環境圈子中發光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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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音托腮拿着手機，臉頰有點紅，正在思考怎麽回複，腦海中回憶起很久前小儀得到這份工作offer時的欣喜若狂，想打些文字勸她不要那麽沖動。
然而下一秒，
柴心儀：【姐姐我好歹算個精英海歸，回國找份穩定工作躺平吃紅利哈哈。】
【卧槽，為什麽這離職交接時間這麽久，姐現在就想飛回去耍！】
溫音删掉打出來的幾個字，突然釋懷。
近日對于感情的失望，此時滿心被小儀要回國的消息填滿。
她杏眼彎着，不自覺的在手機屏幕面前露出傻笑。覺得剛才還在和自己理智鬥争以及想勸柴心儀的想法就是個屁。
不管別的，只從私心出發，她就是想讓柴心儀回國，到她身邊來。
溫音：【好。】
【儀姐回來，我去定超大橫幅去機場接你，順便再給你敲個鑼打個鼓。】
柴心儀：【倒也不必如此誇張。】
【哈哈。】溫音發來個偷笑表情：【機場敲鑼打鼓實在擾民，我是在心裏敲着呢。】
顧靳其實圈子簡單，微信裏面加的好友大都是工作上能用上的。
朋友圈常年關閉，不看也不關注別人的生活。
這天處理完手頭的工作，顧靳身子向後靠在座椅上，眯着眼打算休息會，可卻并無睡意。像是想起了什麽，他從桌上撈回手機，漫不經心的點開某人的微信朋友圈，而下一秒，黑眸靜靜的閃爍一下。
顧思博最新的動态就在今天，看了眼時間，大概在四五個小時前。照片角度看上去像是偷拍，男人小半張臉後面是女孩兒恬靜柔和的臉，溫音彎着眼笑，唇紅齒白。
寬大的大拇指指腹沒過腦，就這樣抵住冰冷的屏幕。
她現在過的好像還挺開心。
他們是...在一起了嗎？顧靳不由想到。
随後又諷刺般的扯唇，有點暴躁的撕開一盒煙包，急迫的将煙柄夾住點燃。
在這一刻的前幾天，顧靳其實過的都挺平靜的。沒怎麽想起來那姑娘，但卻總覺得胸口缺點什麽，也覺得這生活好像有股子變了味。
現在似乎明白了。
本以為自己毫發無損的在這段感情裏面退出來，而事實還是折了點心思進去。
一根細柄煙用力的吸幾口就到底，煙霧過到肺裏再出來，他将上一根扔到垃圾桶內，緊接着又點燃下一根煙柄。
高雅麗在這個時候敲了幾下門後進來。
她手上拿着幾張紙質，放到了顧靳的辦公桌上。
“顧總。”
“這是這個季度每個部門人才盤點的名單，你看一下有沒有異議，若是有的話，明天您提出來，我們這邊再做調整。最晚後天要定下來進行公示。”
顧總眸子沒擡，淡淡的嗯了聲。
可高雅麗卻沒有離開的意圖，人從剛才的工作狀态中脫離出來。嗓音軟了下，喊他：“顧靳。”
顧靳：“？”
寬大的辦公桌實在太礙事，高雅麗從旁邊繞過來，走到他面前。
不難發現，她今天沒有穿精致氣質的西服套裝，而是莫名走了個不适合她的溫柔甜美風，長袖襯衫和短裙在她身上看着十分違和。
顧靳平淡的看她一眼，心裏煩躁更甚。
“還有事？”
“你身邊的人總是來來去去，從來沒能穩定的留下誰。”高雅麗說到這，笑了下，“當然，也包括我自己。”
“但是男人想趁年輕的時候多嘗點花樣，倒是可以理解。”
“可是顧靳，你現在的年紀。”她既而又向前走一步，顧靳不動，沉默的看着她向前靠。
“你現在的年紀...差不多也該追求下穩定了。”
她畫着标致的妝容，雖然年長那些小姑娘幾歲，但高雅麗自認不輸他們。她同樣有着好看的外表以及超過他們的心智和閱歷。
顧靳半吊着眉，神色閑散，沒喊停，繼續讓高雅麗說下去。
高雅麗心裏欣喜幾分，“在工作上，我業務熟練，能夠做你的得力助手。而在生活上.....”
她大膽的直接貼近顧靳，站着垂眸看着懶散坐在座椅的顧靳，雙手在他脖後纏繞。又掐着股妖嬈的勁，嗓音響在顧靳耳邊。
“你不是知道我的本事麽。”
“想要嗎？嗯？”
顧靳的沉默在高雅麗眼中成為了許可。
本來最開始，她還沒什麽把握，但是現在....
顧靳皮膚很好，湊近了會發現這人連毛孔幾乎都看不到。唇線平直着，唇色淺紅。再往下，是突出的喉尖，以及延伸到衣服裏面的寬厚流暢的肩頸線條。
高雅麗唇角翹了下，偏了偏頭，看着男人的唇線低垂下腦袋。
兩個人明明如此的不相像，但大概是剛才連續抽了幾根煙的緣故，恍惚中，顧靳居然有一秒以為面前的姑娘是溫音。
所以他不躲也不閃。
高雅麗心髒跳得極快，可卻在關鍵時刻，顧靳座椅往後一拉，而她差點摔了倒！
主動親近沒成功，還差點在他面前狼狽，高雅麗驚吓的喊了出聲。
“顧靳，我差點摔了，你做什麽呢。”
顧靳不再給她一眼目光，他坐直到桌面上，随手翻開她剛拿過來的名單，當真一行行的看起來了。
嗓音清冷道：“是我問你想做什麽才對。”
“噢，要和我複合？”
顧靳扯了扯嘴角，“我顧靳從不走回頭路。”
“滾吧，如果你不想我們之間也鬧得那麽難看的話。”
高雅麗沒有摔到地上，但還是崴了腳，穿着高跟鞋再走起路來時有些踉跄。
畫的精致的妝容此時也沒人有心情欣賞，她臉上表情一陣紅一陣白。
想到沒過幾日，他和溫音鬧的事情。到底還是沒敢繼續說些和做些什麽。
只好離開。
高雅麗走後，辦公室再次安靜下來。約莫着外面大廳，員工都已經下班走完了。
還有些合同要審，但是沒那麽着急，加上他此時也無心工作。
顧靳邁出辦公室，放眼看向空蕩蕩的一行行辦公桌，映射到心裏便也覺得有些寂寥。
高雅麗有一句話說的沒錯。
他年紀也不小了，正視自己合理的情感和生理需求算不上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吧。
突然，他心裏起了一個卑劣的想法。
打了連毅的電話。
顧靳：“記得你說，你女朋友也是沒畢業多久的大學生，身邊關系好的女生朋友很多。”
“對啊。”連毅好奇，“咋了？”
顧靳黑眸沒有焦點的看向大廳窗外，眼神微暗。
“那幫我介紹個女朋友。”
“和溫音那種類型的。”
連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