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晉江獨發
溫音起床的時候，顧靳早就出門，大概是去公司辦公。
她穿上昨天來時的衣服，然後溜回家換了身幹淨的，又稍微收拾的精神點才出發去晉聲。
昨天她自己寫的那版PPT，顧靳看完後稍微修改了下另存到一個文件上發到她釘釘，早上起來發愣的期間她拿着手機看了下。
相比她之前的那版，确實觀感好了很多。
通過重複重點及删除啰嗦句的方式，能夠讓這個PPT的彙報呈現時，讓人能最快的抓住重點。
再次轉正要說的稿子沒有提前寫，只是昨天在寫PPT的時候，每一頁都大概想了下要怎麽去說。
她的師傅卓芮常常誇她，也不知是想讓她有自信還是別的原因。
卓芮說：“溫音，你知道嗎，在短短的實習期裏都能做出成績的人，你是我見過的第一人。”
确實，數據說明一切，雖然時間短，但并不意味着就沒有結果，這也是為什麽她有內容去填充她PPT的原因。
她跟的兩項項目，在她的推動下，都有實質性的進展和反饋。這些數據的展示，是溫音優越于別的實習生的地方。
重新申請的轉正彙報在既定時間準時開始，還是那間會議室，只是相較于第一次和高雅麗的單獨會談來說，多了幾位公司領導以及用來投電腦屏幕的大屏。
顧靳坐在會議室正中間，溫音走進會議室看到他時，他的目光同時也撞上她的。
他手上的筆尖輕輕點到紙上，深眸斂了下，嘴角極淡的翹了下。
高雅麗的位置和顧靳隔了一個人，不算遠的距離，她看到顧靳在溫音推門進會議室來後笑了下。
她又去看溫音。
溫音進來會議室後，視線第一個投向的就是顧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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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們會喜歡顧靳，高雅麗倒是不稀奇，畢竟這麽多年來也見了包括自己以內的幾波人朝他飛蛾撲火。
顧靳從來不是什麽良配，在感情裏面算不上負責任，更做不到專一，新鮮感期限不穩定，當連身體都不能夠吸引他的話，他便會果斷的切斷這份感情。
不過感情和生活理智分開的唯一好處是，在她和顧靳分手後，顧靳并未提過讓她離職的事情。
很長一段時間以來，她都認為顧靳自私且冷漠。以及自己對于這份情感的不甘心。
剛才，她看到顧靳朝溫音笑的時候，心裏莫名慌了下。
總覺得這般相視的笑，帶着股寵溺。
顧靳從來沒這樣朝自己笑過。
溫音的彙報講到一小半，高雅麗才內心平靜了些去聽她說話。
因為做了充足的準備，溫音這次的彙報流暢、論點充分、論據有力，數化的數據圖表，讓人就算想要評頭論足兩句，都顯得刻意而為。
結果是幾位領導均無反對票，溫音順利轉正成為晉聲的員工，等會出了會議室，她就要去綜合部補齊沒有完成的工作入職手續。
高雅麗第一個起身，沉默的走出會議室，臉上沒什麽表情。
等另外幾人都出了，路承安才勾着顧靳的脖子朝溫音打着招呼，“厲害啊，剛才我都聽楞了。”随後他又拍了拍顧靳胳膊，“你教的？”
顧靳無奈，排斥同性之間的身體接觸。将他的胳膊拍開以後才說。
“不是，都是她自己做的。”
路承安雖然對顧靳這個新女朋友有點好奇的，但到底，也是兄弟自己的事。
給溫音說了幾句話後，路承安說，“我平時很少在公司，都在外面跑，天天累成狗，今天顧靳還硬是給我拉來參加你的轉正答辯，說什麽總監級別以上的都要參加了。”
“改天一起吃飯，工廠那邊還有事沒處理完，我先開車過去了。”
“啊。”溫音點頭，“好的辛苦。”
因為是工作日，溫音轉正通過後有手續要辦，還需要回家補覺，而顧靳那邊則是更忙了，會議連軸開。
辦完手續從綜合部走出來的時候，溫音從大廳經過側身看到了自己熟悉的那幾個同事。
卓芮、姜奇還有同期的實習女生。
啊，太好了...又可以和大家一起上班了。
溫音差點沒忍住沖過去直接給他們說。
等等吧，等綜合部給她發正式的入職offer郵件，她再去給大家分享好消息也不晚。
夕陽半落，處理完今天最後一件工作，顧靳拿起辦公桌上被冷落許久的手機。
不知道什麽時候進了幾個電話沒有被接到。
還是父親打來的。
電話回了過去，在未接聽前，顧靳幾乎就能猜到顧父這次電話的內容是什麽。
無非就是想讓他回那個家和他們一起吃個飯。
電話接通。
顧父嗓音沉且低啞，他說：“小靳啊，下午打了好多電話給你都未接聽，公司很忙嗎？”
手指輕輕敲到辦公桌幾下，發出悶沉聲，顧靳：“抱歉，今日手機不小心調成靜音。”
“哎。”顧父在那頭嘆了口氣，“明明可以不用忙的團團轉，父親知道你有能力，你和明軒兩人掌手承接百雁，便是再好不過的了，這樣你也能輕松些。”
聽到那個名字，顧靳皺了下眉頭。
“父親如果沒有別的事，我這便先挂了。”
顧長申：“知道你不愛聽這，罷了，我不說就是。”
“你回國這麽久，打算什麽時候過來和家裏人一起吃個飯。”顧長申停頓了下，“前幾日還聽到明軒提及，說你的事業做得不錯。”
顧靳眉頭皺的更深，他伸手揉了揉眉頭。
但無奈，別人他可以不顧及。
從孤兒院領他出來并盡心盡力撫養他的顧父，他必須真誠且尊重。
思考幾秒，顧靳提到：“您看您這幾天哪天有時間，我找人把您接過來一聚就是了。”
杯子裏的茶，早已過了應品嘗的時間：“您明知道我和那幾人不對付。”
“父親您便是也別為難我了。”
落地窗外，那團火紅又落了些，顧靳眸子也随着黯淡。
他目光似無焦點，提及許久之前的往事，心裏已沒有絲毫的起伏。
“高中時，顧明軒設法子在學校裏面傳播我是你孤兒院領回來的消息，而從你領回我那年，你的生意就一落千丈差點破産，學校裏最不缺聽的就是關于顧靳是惡源，誰靠近誰就會倒黴。”
“後來你送我出國讀書，有一天我回去住處，發現屋子裏進了小偷，小偷什麽都沒偷，偏偏将我所有證件證書拿走。後來各種婉轉我才查到也是因為顧明軒所致，他怕我出國回來長本事，和他分你百雁的家産。于是幹脆，我不進百雁，自己創業便是。”
“我顧靳名字是您賜的，人生是您給的。所以我尊您。”
“而那些人，怕是也沒有給我當家人，父親您年紀大了，便也別操這撮合的心了，撮合了也沒用！”
更早一些，顧長申想緩和顧靳和顧明軒之間的關系，顧靳本還會聽他的話，硬着頭皮表現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樣。
而現在，他是鐵了心和顧明軒不對付。
顧長申長嘆一口氣，只好不再提及此事，轉而去問他事業上的情況。
回去睡了一大覺以後，溫音醒後第一件事情就是點開租房軟件去找房子。
對，她要找房子一個人住！
要不然每天通勤時間這麽久，即使她喜歡顧靳，怕是這種喜歡在每天通勤路上也撐不了幾天了。
因為她只追求近，于是在公司附近的小區火速聯系了幾家并且約好看房時間。
前一天還跟個失了魂的女兒，突然容光煥發，打扮的漂漂亮亮出門，臨了還問蔡舒舒晚上要吃什麽好吃的，說多做點，要吃很多。
溫音坐在鞋櫃旁邊換鞋，蔡舒舒走她旁邊探頭問道：“音音，交男朋友了？”
“啊？”溫音愣了下，“怎麽了，媽？”
蔡舒舒：“除了談戀愛，還有什麽，能讓你心情一天一個樣的原因嗎？”
“我之前剛跟你爸談戀愛的時候啊，也是這樣，你姥姥天天說我跟個傻子一樣，要不是突然愣着傻笑，要不是郁郁不樂氣結一般。”
“現在輪到我自己女兒談戀愛，結果還跟我一個樣。”
溫音聽樂了，但轉眼否認的搖頭，“別吧媽，我可沒你戀愛腦。”
想到自己既然有搬出去住的打算，在看房之前，還是給蔡舒舒說了。
原因還是那一個。
為了工作便利，減少通勤時間。
溫音鞋子穿好了，但沒急着走，仰頭看着蔡舒舒，和她商量事情一般。
“哎，你也不小了，出去工作找個近的房子也行。”蔡舒舒說：“別是為了談戀愛方便吧？”
溫音搖頭，“沒有！”
“行吧。”蔡舒舒撇了撇唇，“等晚點我再給你爸說，估計你爸是要不開心了。”
其實大概是能猜到，溫音嘆了口氣，“那沒辦法。”
“鳥兒長大了，總該自己去看看世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