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柏越接完電話後,臉上的表情有些失落但他還是極力地隐藏着情緒。
肖承澤總能一眼看出柏越的心情他盯着他的眼睛關切地問:“你怎麽了?”
“沒。”柏越搖了搖頭,“考完試再說吧。”
高一的期末考還決定了文理分科後的尖子班名額柏越不想讓這件事影響其他人。
最後一門考完後柏越拉了一個微信群,把平時幾個玩得好的同學都邀請進來,其中當然包括肖承澤。
幾個人聊着聊着忽然發現有點不對勁。
程若雨:肖承澤在群裏?
夏琴月:是的。
徐寅:……
程若雨:……
群聊陷入尴尬的沉默。
柏越在群裏說,想和大家明天一起去海邊玩。他沒有說自己即将回國的事打算大家聚在一起的時候再說。
做完這件事後,柏越只身一人前往鎮中心的商城,給幾位小夥伴挑禮物作為告別禮。
他選的禮物大多是比較實用的電子産品不過價格也不算貴。
第二天一大早,當大家在約定地點見面時柏越把禮物送給他們所有人都露出了驚喜的表情。
柏越給肖承澤買的禮物不太一樣他選了一款薄荷味的香水。這個香水是他在一樓專櫃看到的當時聞到味道他就像買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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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承澤收下香水後說了聲謝謝,雖然他從來不用這個。
海城的東邊是綿延彎曲的海岸線而南河鎮就座落在海岸邊,衆人坐出租車沒多久就到了海灘。
兩個女生塗了很多防曬霜,還戴了遮陽帽和遮陽傘生怕自己被曬黑。
男生們就比較随意,柏越戴了頂草帽就下車了。
日光在沙灘上鍍上一層金,此刻還沒有什麽人,海浪輕緩地拍打着沙灘,濺起一朵一朵浪花。
這片海域很藍,就像漫畫裏畫的那樣,光是看着就令人心曠神怡。
海灘邊上的各種商店已經開門了,賣早點的阿姨大聲吆喝着她家的海鮮煎餅,賣風筝的老板把貨物挂到外面的架子上,租借沙灘排球的大爺挂出了正在營業的牌子。
沙灘排球是學生們來沙灘的必玩項目,尤其是在這種人少的海灘。
柏越看見球類運動就興奮,火速跑進店裏租了排球,店家幫他們撐起排球網,并說了一下基礎動作,便讓他們開始玩了。
五個人分成兩人一組,剩餘的一人當裁判,每輪輸的那邊把人換下去。
大家沒玩多久,就都開始用震驚的眼神看着柏越。
衆所周知,排球是可以用腳碰的。
所以……
排球眼看就要落地,柏越飛起一腳将球吊起,頓時濺起無數沙粒,像沙塵暴一樣穿過排球網飛到了對面的人臉上。
“噗——”徐寅吐出口中的沙子,弱弱地說:“越哥,你能不能別用腳了?”
程若雨拼命拍打着頭發上的沙粒,憤怒地大喊:“柏越你要死啊,你他媽以為是沙灘足球嗎?!”
夏琴月看着狼狽的兩人,笑得腰都直不起來了,完全沒有了平日的女神形象。她點評道:“柏,柏越出……哈哈哈哈哈……出界……”
一旁的肖承澤差點笑出聲。他看了眼出界的排球,低聲說:“這樣也贏不了,你還是別用腳了。”
柏越委屈道:“我看見球飛過來,就忍不住。”
“你是小狗嗎?”肖承澤又好氣又好笑,他身上也被濺到了不少沙子,“扔個飛盤過來你是不是就下意識接住了?”
“我才不是。”柏越憤怒道。
柏越生動地诠釋了什麽叫飛沙走石,玩了一兩輪,大家都已經渾身是沙子,看起來就像在沙灘裏打滾過一樣。于是他們紛紛表示玩累了,懇求柏越不要再玩了。
結束了排球後,衆人到廁所裏換上泳裝,紛紛帶着泳圈進入淺水區,沖刷身上的沙子。
經過一學期的運動,柏越早已不是剛開學那副瘦弱的樣子,身上的肌肉線條已經非常明顯,腰細腿長,皮膚白皙,剛從更衣室出來就吸引了海灘上所有的目光。
肖承澤和他不太一樣,肌肉線條要更硬朗一些,身上有一些淺淺的疤痕,但絲毫不妨礙他爆表的荷爾蒙。
兩人下水後,不約而同地靠近對方。
柏越的眼神裏有些羨慕,“你身材真好。”
肖承澤淡淡地說:“嗯。你也不錯。”
兩人個子高,能去更深的海域,在水裏游了一會兒,柏越鑽出海面大口呼吸,晶瑩剔透的水珠在他白皙的鎖骨上反射着陽光。
他随手撩了一下頭發,把濕透的劉海全部撩上去,露出白皙的額頭,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陽光下的一條小人魚,漂亮而又英氣。
肖承澤直直地看着柏越。
柏越有些累了,往岸邊游去,回頭看了眼肖承澤,對他說:“回去吧?”
肖承澤有些窘迫地搖了搖頭,臉頰不知道是不是被太陽曬的,有些發紅。他的聲音有些沙啞:“等會兒吧,你先回去。”
“怎麽了?”柏越奇怪地看着他。
肖承澤堅持讓柏越先走,但不說原因。
柏越離開後,他潛進海水裏,讓冰冷的海水不斷沖刷自己,這才讓燥熱感慢慢消失。
直到确認自己能夠離開海水而不引起尴尬後,肖承澤才游回到岸邊。
柏越正躺在椅子上曬日光浴,在冷飲店買了幾杯飲料,遞給肖承澤一杯西瓜汁。
肖承澤坐在柏越旁邊,看着帶着墨鏡的少年,忍不住說:“你頭發撩上去……挺好看的。”
“是嗎?”柏越把墨鏡拉下來一點,露出眼睛,“我一直都挺好看的,跟頭發沒關系。”
臨近中午的時候,衆人換好衣服打算去吃午飯,柏越決定把自己要出國的事告訴大家。
他站在衆人面前,清了清嗓子,在大家的注視下緩緩說道:“各位,我有件事要跟你們說——”
正在這時,一陣突兀的鈴聲打斷了柏越的說話。
是肖承澤的手機。
他走到一邊接起電話,随着電話裏的聲音,表情變得越來越凝重。
柏越的心一下子緊張起來,頓時忘了自己要說什麽。
肖承澤接完電話回來,一臉歉意地說:“對不起大家,我有急事,必須要先走了。”
柏越還沒說完的話頓時被抛到腦後,他有些着急地問:“什麽事啊?”
肖承澤把柏越拉到一邊,沉聲說:“我媽的病有點複發的跡象,我現在要去醫院。”他的表情非常嚴肅。
柏越愣了愣,忙說:“那我陪你去吧!”
“你先去吃飯。”肖承澤不由分說地命令道,“別餓着。”
“那我給你帶飯吧。”柏越看着肖承澤,“我很快就會來找你的……”
肖承澤走後,柏越心事重重,其他幾人見他不說話,也不好問什麽,
一頓吃完,柏越急着去醫院,讓服務員幫忙打包了兩份炒飯。接着他跑到路邊攔車,攔了半天卻見不到一輛出租車。
最近的公交站有一公裏遠,柏越來不及多想,直接沿着公路往站點方向跑。
就在他距離站點只剩三百米時,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出現在他眼前。
是那個兩個月前被他打碎了下巴的刀哥。他的周圍還有一群流裏流氣的小混混。
兩個月前從醫院回來的路上,他遇見了刀哥。
現在在去醫院的路上,他又遇見了刀哥。
不可謂不是一種緣分。
刀哥在看到柏越的瞬間,有一絲恐懼,旋即惱羞成怒,他對身邊一個身高馬大的寸頭男人說:“狼哥,就是那家夥,上次揍了我和兄弟們!”
柏越聽到狼哥二字,頓下了腳步。
此刻他的眼神有些猶豫——他不想因為惹事而耽誤時間,但又真的想教訓姚朗一頓。
很顯然,小混混們把柏越的猶豫理解成了害怕。
姚朗正如陳愈所說的那樣,長得像一頭大象,光是手臂估計就有柏越的兩倍粗。
他信步走到柏越面前,臉上寫滿了輕蔑,回頭對刀哥說:“就這?把你下巴打碎了?”
刀哥羞愧地低下了頭。
姚朗并不把柏越放在眼裏,随便活動活動筋骨,冷笑着說:“小子,急着送外賣呢?給你兩個選擇,一是讓我把你下巴打碎,二是下跪求饒——當然,原不原諒你,可就得看我心情了。”
柏越微笑着說:“我有急事,能不能改天再——”
姚朗忽然伸出腳,用力地踹向柏越手中的盒子。
柏越躲過了他的這一腳,怒火開始在他眼底燃燒。
他把兩盒炒飯放到馬路牙子上,直接走到姚朗面前,擡起下巴,一字一頓地說:
“我都想讓你再多快活兩天了,你怎麽就這麽死心眼呢?”
姚朗猛地出拳,直接沖柏越臉上砸去。
陳愈說得一點也沒錯,姚朗仗着自己體型的天然優勢,根本不把別人放在眼裏,就算是鬥毆也不需要技巧。
擁有絕對力量的猛獸,本身就足以碾壓一切。
他自信滿滿地盯着眼前這個瘦削少年,早已斷定自己能把他揍趴下。
兩人的過招非常狠厲,每一招都沖着對手的致命點去。
漸漸地,在對方靈活的身法裏,姚朗發現了一絲端倪。
他好像——
打不過。
随即,他驚訝地瞪大了眼睛,柏越的拳頭已經不由分說地砸到他的太陽穴上,一陣眩暈感立刻襲上腦門。
此時此刻,刀哥所感受到的恐懼,比上次更強烈。
如果說,姚朗是猛獸,那麽眼前這個少年,就是經驗豐富的捕獵者。
用不了多大的力氣,就能輕易将猛獸置于死地。。
只因為,他的作戰經驗已經足以讓他預見對手的每一個動作。
半小時後。
柏越氣喘籲籲地出現在醫院,臉上、手臂上都有些擦傷。
剛才姚朗已經快被他打趴下了,誰知道那群小混混玩偷襲,忽然一擁而上群毆他,導致他躲避不及而受了點傷,還好最後全都被他打暈過去了。
他打電話給肖承澤,問清楚病房號,接着便沖上了樓梯。
肖承澤聽到敲門聲後,走到門口,打開門便看見了帶着傷的柏越。
少年把手裏的炒飯遞給他,強撐着笑容道:“我給你送飯來了。”
肖承澤的眸色瞬間暗下來,他緊盯着柏越身上的傷口,嚴肅地問:“你身上的傷怎麽回事?”
柏越微微皺眉,不太自然地說:“路上太急,摔跤了……”
他不想告訴肖承澤真相,因為他不想讓對方讨厭自己,也不想讓他有心理負擔。
肖承澤的眼底閃過一抹心疼,他嘆了口氣,有些無奈地說道:
“柏越,你還要騙我多少次?”
柏越驚怔地看向他。
“我們不是朋友嗎?”肖承澤的聲音竟顯得有些無奈而委屈,“為什麽在我面前的你,總是帶着僞裝。”
柏越呆呆地看着他。。
醫院的消毒水味在此刻顯得無比刺鼻,涼飕飕地鑽進他的鼻腔裏,酸澀得讓他難以忍受。
作者有話要說: 不會虐的!很快就追妻火葬場!大家別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