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突如其來的時疫
皇宮內，寶座之上，皇帝北堂熙激動得站了起來，憤怒的摔起了折子。
“江城大旱，良田顆粒無收，時至今日，折子已遞交半月，你們倒是給朕說說，為什麽這麽重要的折子，朕現在才看到！”
衆大臣默默無言，江城不過是涼國的附屬城池，離寧安城甚遠，路上被耽擱了幾天，也實屬正常。
皇帝盛怒，誰也不敢在這時做這出頭之鳥，各自小心謹慎，低垂着頭。
“說話。”見沒人谏言，北堂熙再一次怒吼。
這時，太子上前，畢恭畢敬，“父皇，兒臣以為，江城雖小且遠，卻是南邊的糧食之鄉。此次天災，連帶着附近的幾座城池都受到了影響。下面的人若是辦事不利，玩忽職守，讓都察院的人好好查查便是。過不久就入冬了，這赈災一事，卻是刻不容緩。”
戶部尚書冼仁傑附議，“皇上，太子爺說得極是。”
逮到立功的機會，二王爺北堂黎上前一步，“父皇，兒臣願替父皇親自前往安撫，請父皇恩準。”
北堂沐也上前作揖，“兒臣請求一同前往。”
皇帝看了一眼老二，眼中閃過狡黠的光芒。如今朝堂之上，太子與二王爺兩派相争，他還未到老眼昏花的時候，自是不可能給北堂黎立功的機會，否則便是助長了端木氏一派的氣焰。
想了想，北堂熙威嚴說道，“此事事關重大，不可等閑視之，太子乃一國儲君，此次赈災，朕便派太子前往，也讓江城的百姓知道，即便是附屬城池，我大涼國也一視同仁。”
朝會散去，北堂黎便去了後宮看望自己的母後。
皇後端木媛正在禦花園中賞花，見自己的皇兒氣勢洶洶，不禁納悶，“黎兒，你這是怎麽了？”
“母後，江城大旱，父皇派了大哥前往赈災，好好一個立功的機會，就這麽落空了，我心有不甘。”
北堂黎氣憤難當，狠戾的目光閃了閃。
父皇自小寵大哥和四弟，就是因為他們的母妃都去世了，所以對他們格外偏寵麽？
“黎兒，你父皇是想讓你大哥立功，将來繼承這江山，也就更加名正言順了。”
“母後，我不明白，為何父皇總對我格外疏離。”
端木媛長嘆了一口氣，“令你父皇不滿的人，是本宮！”
摒去跟前的宮女太監，她淡淡道，“當年，先皇後奉旨嫁給你父皇，可你父皇卻喜歡上了她身邊的陪嫁女官青芫，并封了她為妃。皇上不知，他的舉動，讓情同姐妹的兩個女人暗生嫌隙。之後沒幾年，皇後便郁郁而終。青芫深感對不起先皇後，自請去守皇陵，臨行前讓皇上立皇後的兒子為儲。”
聽了母後的解釋，北堂黎順着她的話接了下去，“後來，青芫發現自己有了身孕，便在皇陵生下了老四。可是兒臣不明白，為了孩子，她為什麽不願意回宮呢？”
說起這位芫妃啊，還真是一股清流。從來都是與世無争的樣子，若非如此，有心人早就下手了。
端木媛笑了笑，“她倒是聰明，知道遠離朝堂，遠離是非，保一方祥寧。如若不然，以她低微的出身，以為能保住老四嗎？”
北堂黎點點頭。對于四弟的身世，他也是一知半解，只記得，第一次見到這個弟弟的時候，老四都已經十歲了。
難怪父皇偏愛大哥和四弟了，原來有這麽個故事。
兩日後，北堂沐親自運着官銀和糧草快馬加鞭趕往江城。
然而，一場更致命的災難卻在寧安城逐漸醞釀。
從江城來的驿使剛報完信，整個人癱倒在了驿館。
驿丞立刻派人請了大夫，大夫診治後搖頭嘆氣，最後說自己醫術不精，請他重新請過大夫。無奈，他親自去了寧安城最大的醫館“向仁堂”，請了最出名的大夫-程乾。
程乾見過病人後，心中猛然一震，恐禍事将臨。
知道寧安城出現了疑似時疫，驿丞不敢怠慢，将此事第一時間上報給了京兆尹張有德。事後，張有德去了小妾那玩樂，決然未把此事放在心上。
不過數日，患時疫的病人越傳越多，情況也越來越不受控制。
知道紙包不住火，張有德親自登門拜訪了丞相端木炅，并告知實情。端木炅立刻秘密進了二王爺府，與北堂黎商量對策。
“舅舅，先前父皇才因為官員玩忽職守而暴怒，現下，就在他眼皮子底下發生這等事，這就是您舉薦的人才，您讓我情何以堪。”
端木炅自知無力辯駁，行禮回道，“二王爺，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我們得商議一下這事該如何處理？”
“如何處理？”北堂黎冷哼一聲，“只怕這事已經傳到了別人的耳中，依本王看，這黑鍋你是背定了，就連本王……也難逃父皇的責罵。”
他想了想，繼續道，“舅舅，與其讓別人捅出來，不如，你自己主動綁着張有德去見父皇吧。”
“老臣知道怎麽做了。”
與此同時，北堂宿也接到了密報，換了件衣服準備進宮面聖。奚洛在走廊中見到他，本想告訴他，她想出門，卻見對方行色匆匆，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奚洛換了身素色的衣服，一出門，便往“望香樓”方向而去。
經過各大藥店、醫館的時候，見人潮湧動，不禁心中納悶。就連平時人來人往的京都第一美食樓，都門庭冷落。
“掌櫃的，今天你店裏怎麽這麽少人啊？”
掌櫃愁眉苦臉，輕嘆了一口氣，“唉，這寧安城也不知道怎麽了，最近多了好多病人，先後都死了五六個了，到處人心惶惶，誰還敢出門呀。”
奚洛一臉不置信，這可是在天子腳下，不應該如此不太平吧。
突然間想到了什麽，她驀地站起，如一陣風一般閃離，空氣中徒留下一句話，“掌櫃，我下次再來光顧。”
進了“向仁堂”，奚洛看着滿屋子的病患，心頭咯噔了一聲。她随手抓了一名大夫，急急問道，“大夫，是……時疫嗎？”
“先前還不敢肯定，現在幾乎可以斷定了。”
“向京兆尹禀報了麽？”
“報了，驿丞早就報了，就是不見朝廷有任何動作。”
聞言，奚洛沒有片刻停留，立刻返回了四王爺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