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落入他的懷中
對于自己是怎麽爬上床睡覺的,奚洛已經記不清了。因為那夜後,她又病了一場,養了好幾日,才能下床走動。
再之後,北堂宿親自登門下聘,并向大将軍要求,想正式見一見他的四王妃。
茶還沒喝兩口,奚風就收到了緊急公務,無奈之下只得讓小厮領着北堂宿進了內院。
奚洛住在将軍府東南角的靜心苑,本着養病的由頭,偌大的園子,其實只有奚洛和貼身侍女凝雨兩人。只不過,每隔幾天,管家來福便會安排幾個粗人去那裏打掃。
北堂宿見不少下人往同一個方向而去,不禁納悶,“今兒個是什麽日子?”
小厮福了福身,微笑回道,“四王爺有所不知,今兒個是将軍府發放月錢的日子,若去晚了,月錢倒是不會少,就是額外的獎勵拿不到了。”
“哦——既如此,你去吧,本王一個人過去便可。”
“這怎麽行,老爺若是知道了,一定不會饒了小的。”
“無妨,你告訴本王一個大致的方向,再不濟,本王可以向其他人問路。”
小厮猶豫了一會兒,點點頭,把靜心苑所在的位置說得很是詳細,但尊貴的男人壓根就沒聽進耳朵。
北堂宿私底下來過多次,那個地方,他再熟悉不過。只不過,以往都是黑夜悄悄出現悄悄離開,如今,他還是第一次正大光明在白天出現。
一顆三四米高的大樹上,奚洛斜躺在枝幹上,悠哉悠哉的拿着一本醫書,仔細浏覽。
樹下,侍女凝雨擔心得來回踱步。
“小姐,您的病才剛好,怎麽就上樹了呢,老爺若是知道,一定會打斷凝雨的腿。”
“我說凝雨啊,父親那些忙,我現在身體又無礙,他不會來的,你別瞎操心了。”
“小姐,您和以前不一樣了,您以前一定不會做這種出格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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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雨小心髒撲通撲通的亂跳,就怕小姐一不小心從上面摔下來。
“你也知道我不一樣了啊,我還以為,你早就知道了呢。”奚洛啞然一笑,得趕緊把她打發,不然老是冒出些呱噪聲,這書怕是看不下去了,“凝雨,小姐我突然間想吃桂花糕也,怎麽辦?”
“哦,那凝雨去做吧。”凝雨剛走兩步,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小姐這是在嫌她了,但她還是有些不放心啊,于是轉身擡頭,不厭其煩的補充道,“小姐,那你千萬千萬要小心啊。”
“放心吧。”
奚洛俏皮的眨了眨眼,舒服的繼續看着自己的醫書。
這些日子,但凡身子舒爽,她就會翻出房間的書本來看。一開始,是想多了解了解這個異世,沒想到原主房間其他類型的書不多,獨獨不缺醫書,估摸着是久病成醫吧。
倒是巧了,在現代,爺爺就是中醫師,她對中藥也有所涉略,一架子、一架子的書,她倒是基本上能看懂,但要說看診,卻又缺少些火候。
北堂宿耳朵靈敏一動,自是發現了大樹上的奚洛。雖說寧安城民風不算保守,但像她這麽大膽出格的女子也實屬少數。他驀地發現,之前對奚洛的認知有了失真,若不是親眼所見,他都要以為是兩個不同的人了。
“在幹什麽?”
聽見一道有些熟悉的聲音,奚洛扭頭俯視下方,來人身材颀長,着米白色長袍,上面繡了并不打眼的隐紋,腰間系了一條偏黃色腰帶,除此便再無累贅。
他五官輪廓分明,目光深邃銳利,最突兀的是身上散逸出來的尊貴王者氣勢。
奚洛暗嘆,好一個妖孽的美男子,若長在她那個世界,光靠這張臉,就可以一躍成為最炙手可熱的超級明星。
北堂宿心情愉悅,抿唇輕笑,“本王好看麽?”
“好看。”
奚洛吞了吞口水,鬼使神差的應道,但這話說出去,便像潑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來,頓時,表情尴尬極了,眼眸瑩瑩閃爍回避。
“本王的王妃害羞了呢……”北堂宿唇角勾起一抹壞笑。
奚洛面色一怔,急急道,“你是四王爺?”
可男人卻沒有直接回她,而是轉念道,“你還沒有回答本王的問題?”
奚洛禮貌的笑了笑,“哦,我想着,在樹上看書應該是種不錯的體驗,便想試一試。”
“就不怕有蛇?”
男人随意的一聲玩笑,吓得奚洛花容失色,“蛇,蛇在哪裏?”
一個不穩,她整具身子的重心下落。奚洛天不怕地不怕,最怕這種軟體動物,尤其是蛇信發出那種“嘶嘶”的聲音,聽得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眼疾手快,北堂宿一個穩穩的馬步接住了她,眼裏有些驚訝,神情微怔,很快又恢複如常。沒有想到,蛇是她的死穴。
奚洛長呼了一口氣,伸手拍了拍自己還在亂蹦的小心髒,這才想到,如今這時節,哪有什麽蛇,蛇都冬眠去了好嗎?
她眉頭一擰,頓時不悅,“你吓唬我?”
“只是開個玩笑,算本王失言。”北堂宿嘴角噙起一抹淡淡的弧度,緊盯着懷抱中的女子,目光灼灼,讓人渾身不自在。
噗通~噗通~
奚洛感覺自己的心髒又開始猛烈跳動。
這就是小鹿亂撞的感覺嗎?
不會吧,在現代,她好歹也二十七了,雖然沒有結婚,至少是談過戀愛的,但這種悸動的感覺,似乎還真是第一次。
少女白皙的臉散開一層層的紅暈,有些發燙。
她伸手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臉蛋,逼着自己收回飄遠的心思。意識到自己還賴在人家的身上,掙紮着身子想要下去。
想着人家好歹是王爺,得罪不起,奚洛莞爾一笑,細聲細語,“王爺可以放我下去嗎?”
北堂宿似乎并沒有要放下的意思,擡起長腿緩步向前,徑自朝奚洛的閨房走去。
奚洛怔住,這又是什麽情況?
“王爺?”
為了彼此的臉面,她沒有說得那麽直白,但她相信,面前的這位四王爺想必是知道她意思的。男女授受不親,任何朝代應該都是如此。
北堂宿依舊沒有理會,一步兩步……就在奚洛以為對方不會再回她話的時候,卻聽對方輕飄飄吐出一句,“洛兒,叫我宿。”
“宿?”
奚洛頓時感覺涼飕飕的,身子抖了一下,這麽膩歪的稱呼,跟他很熟嗎?她才叫不出口呢。可是,怎麽越看他,越覺得哪裏見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