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要負責
世上有一種尴尬叫做你覺得自己很聰明,到頭來發現,原來是自作聰明。潇潇此時又尴尬,又憤怒,又想哭。
這人怎麽能随随便便爬別人家的屋頂?
他後足發力,像顆小炮竹一樣沖了過去,順着搭在屋頂的梯子就往上爬,他要将上面那個嚣張的人掀下去。
那努力攀爬的小模樣看的馮雨歇忍俊不禁。足尖輕點,她輕飄飄的躍了下去,半空中順手一抄爬上半截梯子的潇潇,安然落地。
指尖點上他的俏鼻,帶着寵溺,“男孩子家家的,爬什麽梯子?”
潇潇氣的直磨牙,恨恨的捶了她胸口一記。
你個混蛋!
馮雨歇攬人家纖腰的手還沒松開,就受了當胸一拳,她覺得絕對是內傷了。看來她把小兔子惹急了,連出拳地方都不注意。
胸口疼痛,心裏卻在大樂,她移開放在他腰間的手,捂在自己的胸口上,龇牙咧嘴做痛苦狀,“胸癟了,你得負責!”
小兔子的臉霎時豔若彩霞,左瞄右瞥不敢看她。
馮雨歇随着他目光晃動,捕捉他的視線。她湊得更近些,加重了語氣,“要負責!”
潇潇眼神飄忽了半晌,終于聚焦到對面俊朗的面容之上,吭哧了半天,唇瓣僵硬的動了動,‘怎……怎麽負責?’
“以……”
潇潇腦中轟隆作響,緊繃着的那根弦突的斷了。他木着小臉,想都不想扯着對方的袖子往外拽。
他敢發誓,下一句話絕對不是他想聽的。
馮雨歇乖乖的任他牽着,笑的意味深長,邊走邊深看了他兩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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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潇被她看的脊背發涼、汗毛倒豎。這是對即将到來的危險的一種潛在反應。
果不其然,他的預感應驗了。
路過粗木籬,馮雨歇手臂一揮便将蹲坐在上面的大黃攬入懷裏。小兔子心裏怕是只容得下大黃貓了,她只能利用它做些文章。
“走,帶你打牙祭去。”
大黃已經習慣了去她那裏蹭飯,一聽到與吃有關的,眼光锃锃亮,無比柔順的趴在她懷裏,還讨好的用腦袋蹭了蹭她的下巴。
潇潇急得直跺腳,大黃你個大傻蛋,你怎麽就這麽乖乖的跟人走了,那人可是披着羊皮的大灰狼。
可大黃此時眼裏只有吃的,哪裏看的到他?
無奈之下,潇潇背起砍柴的工具也跟了上去。
聽見身後急匆匆的腳步,馮雨歇嘴角高高挑起,低頭輕輕咬了咬大黃的耳朵。好家夥,回來給你做大魚吃!
兩人不緊不慢的前後腳進了山,馮雨歇将大黃放到潇潇身邊,叮囑他就在此地砍柴,不要亂走,她轉身離開去查看地形。
石窟被炸毀後,牽連最大的就是石窟附近的山體,可也相應帶動了周圍的地勢。馮雨歇幾個縱躍,落在較高的樹枝上,向前望去。
那裏已經看不出原來的痕跡,碎石斷木層層疊起,附近已經塌陷了一半。她又往周圍看去,心微微沉了沉。
現在的青山可謂是處處都是危險,不是兇猛野獸,而是青山此時已然成了天險,處處險象環生。
足尖一點,她落到一處山石上。尚未站穩,山石已經順着坡沿滑了下去。
馮雨歇身形一晃,借力一躍,攀上最近一顆古樹,不料,樹枝咔嚓一聲便斷了。如此幾番縱躍,終于離開了松動的山體附近,她也出了一身的冷汗。
換任何一個不會武功的人,怕都要非死即傷了。
如此一番,她東西南北都探了一方,雖然費力,但總算摸得差不離。十五将近,她不得不将山裏的新布局摸清。
心裏有了底,馮雨歇按着原路返回。
小兔子身邊已經堆了很大一堆木頭,而他仍在賣力的砍着,那認真的模樣,讓馮雨歇一瞬間閃了神。
也許就是他這種不服輸、不放棄、認真執着的生活态度的打動她的!馮雨歇輕輕的笑了笑。
大黃撲擊樹上的鳥兒幾次失敗,此時正蔫頭聳腦的蹲坐在樹杈上。
答應人家的話就要兌現啊!
馮雨歇快速的穿梭在附近的幾顆樹間,眨眼間便落在大黃蹲坐的樹上。擡手将手上折了翅的兩只鳥兒放到它面前。
大黃嗷嗚一聲撲了過去,眼睛這才放了光。用腳踩住鳥兒之後,給了馮雨歇一個贊賞的眼神,你個奴才還是不錯的。
潇潇被她飛快的身影閃花了眼,此時呆呆的望着她,見她只是為了大黃去捉鳥兒,心頭不知怎的軟了軟,嘴角也挂了一個軟軟的弧度。
見大黃吃完了,馮雨歇低頭下望,不期然的對上了他軟軟的眼神,不禁心頭砰然。
安靜的空間,暖暖的凝視,以及漸漸拉進的距離。
潇潇慌亂的低下頭,舞起了手中的砍刀。
馮雨歇翹起嘴角,縱身躍下去,挽了個漂亮的刀花,振臂一揮,面前就轟隆一聲,蕩起一篇煙塵。回頭看後面的男人,果然又看直了眼,直勾勾的盯着地上的大樹發呆。
馮雨歇挑了挑嘴角,砍刀刷的上下翻飛,漂亮的閃花人的眼,她不會承認她是故意的。
“足夠你不用了,不用太感謝我。”
潇潇已經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馮雨歇将所有的柴捆好,負在她背上,又沖大黃招了招手,大黃一躍跳在她背後的柴上。
潇潇看看自己空空的手,又看她沉沉的背,懵了片刻,所以今天他到底來山裏幹了什麽?
将繩索固定交于右手握緊,馮雨歇将空出的左手伸向潇潇。
“喏,你拿它就行了!”
潇潇覺得自己被調戲了→_→!
如她所料的看到一只傻掉的兔子,馮雨歇心裏大樂,收回了手,“我幫你背到山下,這段路不好走。”
盡管她想幫他背到家,卻是不能的,兩人之間的關系,還不足以讓別人意識到,她有幫他的必要。
若是被村民看到,又會有傷他的口舌。
潇潇看看柴,又看看大黃,撓了撓頭,悶頭走在後面。
馮雨歇在山腳下将柴放了下來,潇潇欲拆包,分出他砍的柴,卻被攔住了手。
“你若是分出來,那些我也是不要的。”
潇潇皺緊了秀氣的眉頭。
“我家的柴房已經滿了。”她笑看他的取舍。
不要了?好可惜!
潇潇衡量一番,便将柴扛在了背後,不要拉到!
馮雨歇眼裏濃濃的星光好似要滿溢出來。
很快過了密集的人家,離兩人家越來越近,馮雨歇拉進了彼此的距離,開始在他身後碎碎念。
與他言及青山此時的形勢,哪裏最危險,哪裏山石松動了,哪裏萬萬去不得。
潇潇雖然沒回應,但對方的好意,他都一一記在心裏。
小兔子不理她,一點不耽誤馮雨歇說話。
說着說着,她跑了話題,開始一筆筆的算賬,“小兔子,宋府門前,我幫你遞了話,免了你被惡婆子欺詐;青山上我又救了你一命;大黃去我家蹭了許久的飯;早上我再次幫你解了圍。”
潇潇擡頭望天,這個人一定是開始索求回報了。
馮雨歇嘴不停,“我這個人呢,向來是做好事必須留名,留恩情也必須還清,是不是恩怨分明的很?”
潇潇偷偷翻了個白眼。
“有句話怎麽說來着,哦,叫滴水之恩,應當湧泉相報。”
潇潇有種不好的預感。
“小兔子,我幫你這麽多次,你是不是要以身相……”
‘許’字卡在馮雨歇的嗓子眼裏,只因小兔子突然抽出身後一根木柴,堪堪指在她的鼻尖。
軟軟的面容上帶了厲色,‘你再敢胡說八道試試?’
嚴肅的表情也遮擋不住眼裏的笑意,馮雨歇一手捂住自己的嘴,指了指她自己的家門,我回去了。
不好,小兔子被她惹急了!
潇潇進了門,将柴扔到地上,小臉整個都垮了下來。
完蛋了,心動了怎麽辦?
作者有話要說:
‘完蛋’這個詞是不是只有東北的會說→_→???